边尔若无心关注他这副惨兮兮的模样,沉着脸去掐他的脸颊,硬生生给他痛得睁开眼。 “准备赖到什么时候。” 他刚想吐槽“那么凶干吗”,一睁开眼,就看到边尔若发红的双眼和白得不正常的面色和嘴唇,被他不正常的模样惊吓住,话到嘴边,即刻改成了,“你昨晚没有睡好吗?” “还是发烧了?” 他满脸担心,在边尔若眼里,却像是为了蛊惑人心刻意展现出来的姿态,从未让边尔若感到如此陌生和反感。 边尔若深不见底的眼眸就像掩藏了很多他看不懂的心绪,令他有些恍惚。 是他没睡醒,还是边尔若被人交换了灵魂。 边尔若用他看不懂的表情注视他的眼睛,过了少时,移开。 “没有发烧。醒了去洗漱吧。” “等下让司机送你去学校。” 尤葵点头,起身下床,不料脚一沾地,整个身体就要往前坠。 他下意识闭上眼,意料之中的摔跤没有迎来,边尔若及时扣住他的手臂,没有让他摔在地上。 “能走吗。” 尤葵觉得自己不太能走,但看到边尔若的眼睛,他无论如何都说不出口,心往下沉了沉,“能。” 为什么睡醒一觉,就仿佛变了天一般。 边尔若还握着他的手臂,缄默不语地看了他一会儿,渐渐松开。 “那就慢慢走。” “我等下让管家帮你请第一节 课的假。” 尤葵点了点头,磕磕绊绊地往浴室的方向走去。 边尔若看着他一颠一跛地走,时不时弯下腰揉小腿肚的动作,心情越发烦躁,理智和身体本能来回抗衡,最终本能占取上风,边尔若隐忍地走过去毫不费力地单只手将抱起,平稳地走到浴室。 尤葵有些惊惶失措地抱着他的脖子,浴室的镜子不一会儿就出现他们的身影,Alpha高大威猛,脸色沉得吓人,Omega娇小而饱满,细嫩的腰仿佛Alpha轻而易举就能折断,此时惴惴不安地被Alpha放到地上,然后看着边尔若转身离开,关上浴室门。 到底是怎么了。 一个糟糕的念头从脑海中闪过,他腾然屏住呼吸,表情比他在镜中狼狈的模样还要难看。 知道边尔若让人帮他请假,尤葵洗漱,顺便洗了一个澡,微凉的水冲刷他的身体,他现在急需大脑快点清醒过来。 快速洗完澡,他才发现衣服没拿,没有胆量叫边尔若,他看了一眼浴巾,简单包住身体便走了出去。 边尔若还在房间里,看着他头发湿答答地掉着水珠,裹着一条浴巾就走出来了,裸在外面的锁骨和小腿都是昨晚掐红和啃咬的痕迹,眸光暗了暗。 他见边尔若深沉地看着自己,小心翼翼地解释道:“我没有带换洗的衣服,昨晚出了很多汗,脏衣服没办法穿,所以我只能用浴巾裹起来……” 边尔若面无表情地看着尤葵。 他把尤葵带到浴室后,便不想再在这个房间待下去——充斥着他和尤葵信息素的味道,同时也在一刻不停地提醒边尔若他自己有多愚蠢,他抓起尤葵的书包想要离开,听到浴室传来水声,他才强力克制着没有离开。 尤葵进去的时候什么都没带,鞋也没穿,等下大概还要叫他拿换洗衣服。 不曾想到,是他自作多情,是他多虑,对方从头到尾就没想过要叫他,裹着一条浴巾就从里面走了出来。 挺大胆。 不知道的还以为他把自己当成多亲近的人。 “现在你可以换了。”说着,他拎起尤葵的书包。 尤葵心一紧,连忙问:“你去哪?” 边尔若停下脚步,“吃早饭。” 尤葵欲言又止地说:“我的书包……” 边尔若转过头,说:“什么。” 尤葵咬了咬唇,“没事。” 边尔若说:“你能拿得动我可以留在这,等下你自己背下去。” 尤葵不再出声,他不仅腿软,腰更是软得厉害,连走路都是问题,更别说背一个好几斤的书包。 “谢谢。” 边尔若的表情险些出现裂缝,他抿住嘴唇,掩去眼里的情绪,没有犹豫地离开房间,离开前关上房间门。 他一走,尤葵腿一软,直接蹲在地上。 头发还在滴着水,衣服也没有换,尤葵没有心思顾及这些,满脑子都是边尔若肯定看见了。 边尔若肯定看见了。 换完衣服,吹完头发,他才去餐厅吃饭,彼时大家都差不多已经吃完了,因蔓夫人看见他,没有问他为什么这么迟才下来,和蔼地笑了笑:“快下来吃饭,再不吃就要凉了。” 他扫了一眼,没有看见边尔若的身影,问:“边尔若吃完了吗?” 因蔓夫人微嗔道:“他一吃完,就说要回书房继续处理文件,昨天我和你父亲带边尔若了解我们底下的产业,晚上你父亲就给了一些文件让他处理,真是的,一个两个我也不知道都在急什么,应该等你下来吃了饭再同意边尔若去的,又不赶时间。” 尤葵摇了摇头,说:“没事的,母亲。”他接着问:“您有看见边尔若拿着一个书包下来吗?” 因蔓夫人说:“他帮你放到大厅的沙发了。” 尤葵说:“我可能有些东西忘记带了,想现在去看看。” 因蔓夫人点头:“没关系,你去呀。” 尤葵小跑进大厅,看到自己的书包孤零零地坐在沙发上,他拉开拉链,在里面翻找了几下。 悬着的心终于死了。 那本笔记本果然不见了。 作者有话说 边尔若:一个肺快被气炸了,还会忍不住替老婆着想的憋屈Alpha
第93章 你听我解释 生活在诺德家族这么多年,边尔若几度从地下图书室的保险箱经过,未曾动过半分念头——他从来不屑用见不得光的方式盗窃、窥探别人的秘密,尽管他知道这是毁掉诺德家族最简单的方法。 一个设置严密机关的保险箱,没能让他视线驻足过哪怕一刻的时间,一个仅有一层外皮、款式单一的书包,却让他一度和自己的原则抗衡。 半分钟后,他在尤葵平缓的呼吸声中打开了书包的拉链。 怪不得那么沉,原来里面的书这么多。 尤葵有洁癖,书虽然多,但都是按由大到小的顺序排列,很整齐,以致边尔若一眼就看到最眼熟,也是最小的那本笔记本。 只比巴掌大一点。 他沉着气,屏息凝神地抽出那个本子,进而翻开,字体比想象中要漂亮和工整,密密麻麻的一页纸,看上去却丝毫不费力,但在看清字行之间的内容后,他的表情以肉眼可见的速度变得乌云密布。 尤葵在当天发现自己穿越后,被打了一个措手不及,环境陌生又压抑,满腔情绪得不到疏解,只能化为一个个文字记录在笔记本里。 这个笔记本就像他在这个世界的第一个朋友,他的心路历程、他的判断、他的决策,为了达到回到原来世界的目的,一边帮助边尔若加快他分化,一边设计边尔若,让边尔若一步一步走进爱上他的圈套,这个笔记本全都知道。 因为翻动太频繁,页面已经有些泛黄和破旧,边尔若的手指过度用力而发白,在即将把本子抠出一个洞时及时松开,这本笔记本才得以免去灾难。 肌肉发酸,刻骨铭心的痛从胸腔上蔓延开来,一股一股,顺着神经连接到喉咙、大脑和腹部,窒息感直涌上心头。 原来如此。事情的真相如同小说一般虚幻到令人不能相信,可是偏偏这样的理由反而是最能解释得通的。 也是,怎么可能会有人住在贫民的家庭中,还能保持对生活的童真和美好向往,甚至对一个霸占自己二十余年生活的人以德报怨。 追溯曾经,回归至今。贝勒的指控是正确的,诺德家族没有恨错人,费斯的绑架也是在情理之中。 所有人都看破了尤葵的真面目,唯独他自己被耍得团团转,不仅选择信任尤葵,还把人带回家中,他本想等待时机合适和尤葵结婚,做好共度一生的准备,现在看来,他就和跳梁小丑一样可笑! 边尔若脸色沉得吓人。 从一开始,尤葵就是假的。 人是假的,喜欢他是假的,信任他是假的,依赖他是假的,对他好也是假的,比起虚伪狡诈的诺德家族有过之而无不及。 至于他,明明早就发现尤葵不对劲,却还是选择一次又一次原谅,一次又一次的相信,如果不是这个笔记本,他到现在还被尤葵·诺德蒙在鼓里! 不。 边尔若冷若冰霜的脸连唇角都僵硬得牵动不起来。 世界上压根就不存在尤葵·诺德这个人。 所以到底想要骗他到什么时候?一辈子,是么。 边尔若平生最讨厌的就是欺骗,保存的耐心在这一次算是彻底殆尽了。 他走向床边,看着尤葵熟睡的容颜,维持着最后一丝理智,没有把人直接拎起来,带着行李一起扔到城堡外面。 闭上眼睛,边尔若竭力克制濒临爆发的情绪,当是最后一次对尤葵的纵容,忍耐地出声。 “起床了。” 看在他还要上课的份上,尚且不与他计较,等他今天晚上回来,再好好算这一笔账。 * 尤葵丢了魂似的,浑浑噩噩地度过大半天,不论艾伦和他说多少内容,总不到两句话就开始走神。 艾伦再热情,也禁不住他这样心不在焉,担忧地问:“你今天怎么了,脸色好差啊。” 他没有心情说话,摇了摇头。 说服力太差了,艾伦说:“你在课间休息一会儿吧。” 休息也没用。 尤葵在心里说,但他还是趴下来,仿佛埋在手臂里面就可以帮助他逃避现实。 这一次他没有办法再自我欺骗了,笔记本不见,说明边尔若一定看了里面的内容,不然不会那么生气,连多余的话都不想对他说。 尤葵烦恼地抓了一下头发。 边尔若不是第一次生气,他也不是没有哄过,可是之前那些只能算小打小闹,和这次完全不一样,边尔若肯定是动真格了。 好烦。 他离不开边尔若,也不希望看到边尔若生气。 熬到放学,司机照常来接他回因蔓,坐在宽敞舒适的后座,他犹豫了一会儿,还是问:“边尔若今天有去哪里吗?” 司机回答他,“实在抱歉,尤葵先生,我受边尔若先生的嘱托,现在是您一个人的专属司机,对于边尔若先生的行程并不了解,或许您可以待会儿回去问问他?” 他长叹一口气,说:“好吧。” 司机又说:“不过我今天在因蔓家族的门口并没有看到边尔若先生的身影,或许他一直待在城堡里,没有出去过。” 他点头,道了一句谢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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