所以,得要快些将任务完成,姬愿张嘴,吃下了粥。 会让他想起自己的父母,会有些不自在。 白芷砚性情温和,那天他踏青前正在发烧。 姬愿用完早膳,接过小厮递来帕子擦干净嘴,和还在细嚼慢咽品尝的楚青,也就是那位温柔的夫郎说了一声。 白竹,那位较为沉默的爹,那天看见他醒了后就忙着处理堆积的事务了。 “唔,这就要出去了吗?”温柔的爹爹问他。 姬愿点点头,期盼地用圆溜溜的猫眼看着他。 “好吧,想来我是你这个岁数,也天天盼着和哥儿们出去玩呢。” “晏儿记得早点回来。”被放行了。 出门坐上马车,半掀开帘子,扮演人设的同时,姬愿也在看这个世界。 和他们那的人间差别不算很大,他看了一会就回到车里了。 马夫赶车不快不慢,但是大路不算平坦,故而姬愿休息得不太舒服。 过了会,马车停在一个府外。 到了,姬愿想。 没等马夫告诉他,马车的帘子就被掀开。 “阿砚你总算来了!”是白芷砚的好友,也是把他人生毁掉的柳念。 “对呀,我来了。”他笑笑,明明还是一如既往的温和,不知道为什么,当白芷砚睁开那双带着笑意的眼睛看柳念时,他却感到了害怕。 错觉吗?柳念再去看,没有任何变化,依旧温柔地看着他。 想到自己要做的事情,他扬起笑脸,借着马夫放着的凳子上了车内。 “今天我们去别的地方好不好呀,阿砚?”黏人地想要摇摇对方的胳膊,姬愿借着掀帘子躲过,柳念不以为然,毕竟白芷砚平常也不会每次都让他近身。 只要答应下来就好,答应我吧,蠢货。 “好。”柳念高兴。 姬愿也挺高兴,他想,你会顺着那样去做吧?想毁了原主的心思,倒是一次都不曾迟疑过,那也别怪他做出恶毒的事情了。 下马车,在郊外踏青,侍卫跟在他身后,柳念收起惋惜的目光,如果没有这些人在就好了,他就能…… “哇,阿砚你看,那里居然有个书生!”柳念故作惊喜,指了指那边作画的男子,书生打扮的男人恰好抬起头。 他是俊朗的,但是姬愿只是点点头,错开和他对视。 白芷砚一开始就对书生没兴趣,他这样做倒也符合正常,只是更冷漠了一些。 但不符合柳念想要见到的。 柳念咬咬牙,不对啊,他也没有差到哪里去,为什么就是不感兴趣呢? “我们去看看吧!”他娇俏的脸蛋扬起艰难的笑容,硬是拉着好友过去。 “为什么?”好友问他,并且让侍卫过来,他遗憾地松开手。 为什么、为什么、为什么。 你不爱上他,不失身于他,我怎么让你身败名裂,让你无法和那个人定下婚约,怎么有机会嫁给他?柳念攥紧了在衣袖下的拳头。 像你这样的人,怎么可能理解我的心思。 姬愿肯定不懂,他没有读心术,但是却能通过委托人和背景,他早已明白。 不过就是想让他难堪罢了。 他爽了,也没打算给柳念递梯子,就这样沉默地看着对方。 岸边的垂柳被风吹动,书生迟疑放下手中的画纸,过来询问:“敢问是小生打扰到二位了吗?” 计划被打乱了,柳念慌张地抬头看白芷砚,这个蠢货少爷似乎还没发现有什么不对,但他身后的侍卫也看着他。 他赶忙给自己找补:“只是因为想去看,阿砚,你生气了吗?” “没有啊,我怎么会生阿念的气呀。”姬愿摇摇头。 我会直接把你推进你为原主准备的地狱哦,他笑了,一边被无视的书生站近了一点,看清白芷砚的脸,顿时不说话了。 他没想到……柳念说的哥儿这样貌美。 “好哦。”柳念又不说话了,他将一边手背在身后,对着书生指了指白芷砚。 书生走上前,姬愿不感兴趣地向后退了一步,柳念询问他的名字。 “小生名叫孙玉山。”孙玉山的眼睛无礼地看着白芷砚,侍卫黑着脸挡在了他家少爷前面。 还是不感兴趣,柳念见白芷砚连眼睛都没有往他们这里看一眼。 “我们去别的地方吧,阿砚。” 姬愿点了点头,侍卫一步不离地跟着他,只能来把大了的吗? 越冷淡,孙玉山心中越是起了念头,柳念比了个手势示意他之后再联系,随即跟上前面的白芷砚。 很无聊,很一般。 指踏青,但是还要装出一副玩得很高兴的样子。 风和日丽,翠树碧蔓,如果是姬愿选,还是喜欢躺在贵妃榻上,盖一本书在脸上假寐。 他知道柳念要做什么,甚至不以为然。 他犯了错,自己才好下手,下完手也就离脱离不远了。 要不为白芷砚找个替罪羊? 脏了这么干净的人的手,总有些觉得不值,况且他还要回来过完这一世才把灵魂交出去呢。 找谁呢,找谁呢,他端正地坐在屋内,手中拿着本商经,似乎看得入神。 忽然一阵风吹过,珠帘碰在一起,很是清脆悦耳,姬愿抬眼,发现有个陌生的男人?或者应该说是鬼魂? 没有影子哎,他把书放在桌上。 周围伺候的小厮仆人似乎都没有看见他,只有自己看见了,于是他微笑。 看得见我? 那个鬼魂凑过来,姬愿自顾自地倒茶饮茶。 “秋月,我们去花园逛逛。”他随意点了个小厮和他一起。 花园的小亭子里,秋月将提灯放下后,就退到一边,姬愿点点头,似是忽然想起,便吩咐他:“想吃厨房的莲子羹,秋月你去取来。” “是,少爷。”秋月弯了弯腰,离开了亭子内。 明月高悬,亭子外是水池,莲花开得正好,鬼魂也跟着来,他漂浮在那上面。 “说说,你是怎么变成这幅样子吧。”姬愿轻轻开口。 果然看得到吗?鬼魂激动,然后将一切托盘而出,哦,姬愿用手指敲敲石桌。 “就是这样吗?”秋月提着饭盒来了,姬愿没继续和鬼魂说话。 他一边慢慢喝下莲子羹,一边听着男人的鬼魂激动地在求他帮自己找回身体,秋月打了个寒颤,问:“少爷,我们快些回去吧。” 姬愿点头。 帮你,他在秋月提灯的时候对着男人做了个口型。 你也要帮我做事,鬼魂也学着他点头。
第7章 世界二(2)反噬 那天之后,他和柳念还会时不时出去踏青。 好烦,但是不能说,姬愿面上挂着笑,然后和不舍的柳念挥手告别。 江泽,也就是他这副身体竹马的大哥回来了。 代替竹马死去的父母,来谈亲事。 “我和淮哥吗?”他装作惊讶又羞涩的样子,捂住半张脸,只露出一对圆溜溜的猫眼,然后在两位爹爹的目光下点点头。 当事人都同意了,那这桩婚事只等江淮考完童生回来,就可以正式许下了。 江泽却有些气闷,他从小看着江淮和白芷砚长大,怎么会不高兴他答应和自己亲弟弟的婚事呢?但是望着高兴地不断踱步的少年哥儿,怎么会呢。 他怎么会想,如果是自己向他提亲就好了呢? 那一定会吓坏小哥儿的吧? 他沉沉叹了口气,在自家院子里舞起了剑。 另一边,柳念问孙玉山:“你想不想得到白芷砚?” 看着他点头,柳念接着说:“这个月十五号,禅房第四间,午时三刻。” 他要毁掉白芷砚,谁让白芷砚不顺着他的计划,乖乖爱上穷书生呢?那就只好让他帮他们,生米煮成熟饭。 到时候,就是他不想也只得嫁人了! 鬼魂回来,带回姬愿毫不意外的消息。 小院晒了很多草药,小厮仆人都被他用借口打发出去了。 他正在烘焙一味难得的药。 想到这位药的用处,他笑了笑,破坏了这张脸的温柔,反而显露出姬愿的本性。 见他不意外,鬼魂问,那为什么你还要我去打听? “哦,给你找点事做。”他正在分开草药,姬愿本就是医修,这几日借着有了新爱好看了很多这个世界的医书,对此世界的了解深了一些。 还挺有趣的,草药不同,很多相似的,在这个世界作用也不大一样了。 他笑笑,举起一个浸了黄符水的签子,鬼魂被吸引飘到那上面。 “你没死透,或许这几日你帮我做完事情,我还能让你活过来。” 你到底是谁?你不是白芷砚……他不会明白这些的,你到底是…… 鬼魂头开始剧烈的疼痛,他无法蹲在地上,只能用凝牢的另一只手拍打自己的脑子,以为这样就能停止疼痛了,姬愿看着他啧了一声。 我是……我是谁?我是……我是江…… “我对你是谁不感兴趣,你也别管我是谁,我不会害了他的。”姬愿拎起那只签子,看来还挺有用,回家,一定要和爹娘说说,他眯眯眼,难得笑得天真。 “至于帮你?顺手的事,不想某个人伤心罢了。”他早就认出来,鬼魂就是此时应该在京城求学的江淮,也就是白芷砚的未婚夫,沦落到魂魄离体。 还真是倒霉的小两口,他毫无同情心地继续扇着火。 “晏儿,你忙了一天,做出了什么啊?”楚青看完一天的账本,带着终于归家的白竹过来。 他们看见自家儿郎有气无力地掩着面,指了指炸成黑色的炉子残渣,楚青没忍住笑了出来,白竹侧过脸,姬愿也看见了他的嘴角上扬,取笑他呢。 烈阳下,他们劝一脸不快、不服气的傻儿子进了屋子,难怪不让下人们进来,敢情是怕自己这幅样子被看见啊。 姬愿将瓶子握在手中,里面装着炼制成功的药,他准备下次和柳念出门时试一试功效,但是对着白芷砚的爹爹们,他不能表现出进展,他们已经开始怀疑。 毕竟是日夜相处,最了解委托人的亲人,怎么可能会发现不了自己孩子的变化。 幸好,也离他完成任务不远。 江淮的魂体缩在竹林的阴影处发抖,手里拿着签子。 “江将军?江将军?”媒人疲惫地看着面前的郎君。 丰神俊朗,气质轩昂,身上还有不小的官职,就是从前为父守完孝,又为母守孝三年,这才拖到了双十也没见结个亲,也不爱说话。 她手中拿着一叠叠有意结亲的女子哥儿画像,他也没有多看看,反而一直心不在焉地望着窗外。 窗外媒人看了,根本没有人。 她说了一下午,舌灿莲花也没有说动这位将军一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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