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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的心中不知是绝望他终究离开多些，还是卑劣的占有欲导致的喜悦更多些。 他离开了，自己是唯一一个还记得他的人。 江泽面上有种风干了的哀伤，他的心上裂开一个大洞，他忽然想起，又有什么资格对比白芷砚呢？ 酸涩的疼痛灌进他的喉咙，刺得他清楚自己没有任何立场，在那个人那里就是纯粹的登徒子，可他还是不舍，这种不舍就像第一次见到少年，他用着白芷砚的身体，他透过他，就对那个奇异的灵魂一见钟情。 他没有立场说任何话，可江泽提着那柄曾为姬愿舞过的剑，手指无意识地在寒光上摩擦。 直到被锋利边缘割破手指出血，他还未意识到。 姬愿离开的打击比从前二十年里面经历过的任何一件带给他的打击都多。 不一会。他的弟弟江淮也回来了，似乎消瘦不少，但他无心去询问，也不想去安慰在原地，依旧穿着黑袍哭泣的白芷砚。 他甚至有些恨上了白芷砚，但他明白自己不该恨他，若是没有白芷砚，或许他一生都没有机会见到那个人，但他无法不恨。 恨为什么少年只垂怜白芷砚，只附身在他身上，连最后的离别都极尽敷衍。 若是早一点发现不对，那他是否能够短暂地真实触碰到他？ “那就祝大哥得偿所愿。” 多讽刺，你说这句话的时候在想什么，实际上是希望我永远得不到想要的吧？ 因为我想要的是你。 江泽没有任何立场说这样的话，也无法做说出。 他想要的，是他心知肚明的卑劣占有欲，他只想要留下那个鬼魅少年， 将他困在自己身边，做着妄想两情相悦的幻梦。 这也别彻底地打破，从始至终都是他莫名其妙，都是他想要占有少年。 他明白少年不喜欢他做的事情，可他还是做了，梦里他对着姬愿借着手掌的吻、舔吓到他了。 他在此刻才有些明了，或许他是风，不爱被束缚，而他过分热烈的火欲，一朝心动就想要将自己的全部心意捧到对方的怀中，恰恰吓走了随心所欲、只是短暂停留的风。 他离开得那么急，怪的就是他。 可你当真一点也不想要留下吗？走得那么快，就连最后一面也是借着别人身体对我说的。 答案就是当真一点也不留念，他把少年吓到了。 或许在对方那里，自己莫名其妙，就像个疯子，江泽在牢房最深处对自己讽刺一笑。 可他真的还想要见到姬愿，他的心抽痛地像是灌满了银色的流体。 你到底是谁？你去了哪里？ 我还能和你再见吗？下一次见面，我不会像从前莽撞地逼你，不会再强迫你做不喜欢的事情，所以，我还能再见到你吗？ 下次见面，能告知我你的姓名吗？ 能让我为我的过错赎罪，让我留在你身边吗？ -收集成功-
第12章 系统 苏醒后，依旧是星河背景的系统空间，不变的陈列布置。 璀璨星河流动，透明而独立。 似乎白球长大了一点？ 姬愿睨了一眼就没再看了。 “现在就去下个世界吗，宿主？”系统03214凑到他面前问。 “等会。”姬愿坐在沙发上，一只手里捏着一个软软的毛线球，神色间有些疲惫。 上个世界任务完成后他就把白芷砚全身经络都散开了，胆大妄为地给自己开了挂，但离开后也不能留下不属于那个世界的痕迹。 系统03214乖乖地没有说话，在他身边蹦来蹦去，像个海洋球，上个世界姬愿还有心思取笑、嘲讽一下它，但是他此刻没法说话了。 脱离前不能暴露出来，姬愿感受到有除了系统03214之外的未知在观察他。 此刻03214故作不知，那个未知的、不明善恶的存在也不在，他终于也能将压抑的痛苦表露在面上一二分。 这是试探，姬愿对系统03214仍旧不信任，但若是它一直帮他隐瞒。 他就勉强认可03214为他的共犯，能利用达到目的的垫脚石。 姬愿的灵魂承受了所有的后果。 随意妄为也需要代价，姬愿清楚。 可他太想回家了，太想报仇，太渴望回到一切都没开始前，这股痛入灵魂的执念支撑着他。 很疼、很疼，灵魂每一寸，体验着血肉好像被高温的油涮进锅里煎熬的痛苦，不过现在比脱离前十分钟好多了，他不后悔，不会连这点代价也要埋怨。 只幸好灵魂不会出汗，他忍耐地握紧拳，短短的指甲刺穿了手心。 幸好也不会出血。 也比淬体时更难忍耐，先前爆炸般的剧烈刺痛变成了，像阴雨悱恻连绵的心纠，说不清哪一个更疼，不该比较，毕竟疼就是疼，姬愿愈来愈疼。 好疼、好疼、好疼！ 他咬住舌尖，闭上的狐狸眼盛满了不愿落下的泪。 疼痛也让他愈来愈恨那个穿越者，更想念从前，思念父母，疼爱他的长辈。 他本不用受这样的苦楚。 姬愿恨不得现在就去和人打架，至少感受到刀枪过招的痛快，注意力就会被转移，他的灵魂就不会这么疼了。 他的灵魂就像被丢进榨汁机一样，姬愿眼前都快出现幻影了。 如果他有身体，那么每一寸都被粗大的针孔在刺穿，血液不断流了，可他只有表面看不出来任何问题的灵魂，真的很疼…… 很疼很疼，他要回家，要杀了那个穿越者。 激荡的情绪使他快要疯掉，他都不知道过去了多久，只知道快要熬过去了。 最疼的一阵很久很久，才真正慢慢过去了，系统03214沉默着靠近他，姬愿睁了睁眼，又闭上。 他手中刚才捏着的毛线球已经滚到地板上，被透明的地板接住，在璀璨银河中静静待着。 “你没有什么想对我说的吗，03214？”休息又一会，不像之前那样虚弱后，他抬了抬眼，狭长的狐狸眼下那颗红痣依旧艳艳，姬愿也依旧不认为自己做错了。 即使付出代价。 他不惜一切代价。 小球沉默，他也不需要怜悯。 03214就围着他的脑袋转了好几圈，它似乎换了个语音包？ 姬愿听它咳了几声。 “没有。”清冽的少年音，真是奇怪的爱好。 为什么机械生物也会想要更换外在？ 姬·被夺舍前25·固颜在18岁·金丹·此刻也不过35岁·愿默默收回了打量小球的目光。 “宿主不喜欢系统03214这次的改变吗？” 为什么要在意他的看法？ 姬愿伸了伸手，系统03214就缩成上一次见面那样小的白球，乖乖地被他拿到面前。 他修长的手指搓揉着，它似乎也很舒服，姬愿就像捏毛线球一样捏了几下系统03214。 “你说的是你的声音？还是大小？形状？”他一时间不知道先准备讨厌哪一个点了。 “宿主都不喜欢吗？”小球似乎真的很在意他的话？为什么呢？ 有点意思。 但真是奇怪，姬愿想，人工智能也会有情感吗？ 而且，难道它不懂，姬愿的恶趣味吗？还是说，就是故意的？这会给他这样的坏人掌控改造对方的机会呀，若是有意的，那就更有趣了。 他勾起殷红的唇，稠艳的眉眼间笑意深深。 姬愿恢复了强大且高傲的模样，即使刚刚他还在受苦受难。 “对呀，我讨厌丑东西。” 毫不留情的厌恶被平静地从美丽的贝齿抛出。 系统03214愣住了。 其实它现在的样子不算丑，只是平淡的白球，还能捏一下。 但是姬愿真的很想找点乐子给自己玩玩，刚刚他都那么疼了，现在出现在他面前的谁，都别想好过。 他就是这样坏啊，所以系统03214应该离他远点才对。 姬愿看见它变蓝了，似乎是在悲伤，像受到了巨大的打击，从他的手里滚到地上。 他掩着面，噗嗤一声笑了出来。 真蠢，笨东西。 “那宿主喜欢什么？我可以改！”变绿了，系统03214是看多了玛丽苏小说吗？ 心情一般白色，心情悲伤蓝色，心情担忧绿色…… 这也是在第一个世界学到的。 姬愿思索一下。 难道系统03214没有尊严吗？自己都这样说它了。 但还没有离开，反而捧着机械心靠得更近了。 那……嘻嘻。 他拿起桌子上的小零食，撕开包装，闻了一下，怎么是狗吃的骨头玩具？ 看着飞起来不断围着他转圈圈的系统03214，他有了主意，本来不是想要这样玩它的，可是既然…… 姬愿张张唇，充满羞辱意味地对绿色小球说：“我还缺一条狗。” 一只我的罪恶同伙，看见我做的所有事情，也不会离开的。 忠诚得像条狗的笨人蠢货。 然后，他就真的收获了一条狗狗。 纯狗，蠢狗，大狼狗。 他可没有想到系统03214会变成狗啊，都是它自己想岔了，姬愿不过是想看小球如何捡起大骨头。 “下个世界我要跟着宿主一起。” 好吧。看来是发现什么了呀。 但即使这样，还是不想说吗？姬愿又不快了，总觉得这个家伙瞒着自己什么，虽然他也瞒着对方，但是他不管。 他不习惯这种在计划之外的变化。 姬愿心中稍微认同了一点系统03214，于是也没有继续不高兴，但是赌气还在继续。 那就逗逗新狗狗。 蠢蠢的，他甩出去一根骨头，银白大狼飞奔出去叼在嘴里，咔嚓一声就吃下去了。 一点也不懂，它应该叼回来。 狼用智慧的眼神看着他，并试图蹭蹭姬愿的大腿，用毛茸茸的狼脑袋。 姬愿一脚踢到系统03214的狼头上，没说一句话，目光中滚的含义却直截了当。 姬愿哦了一声，算是对上个问题的回应。 可有可无，反正他想做的没人能阻止。 银白色的大狼狗忽然又变成人的形态，很年轻气盛的一张陌生帅脸，但浑身赤裸，一丝不挂。 姬愿看了一眼就移开了目光：“以这个形态吗？只有我能看见对吧？” “对。”系统03214还是用的少年音，姬愿皱皱眉。 “不要用这个声音，换回你原本的不行吗？”他灵魂的痛楚已经消散得差不多了，站起身，系统03214已经穿好了衣服，白T短裤，为难地摇了摇头。 “变成人消耗太大了。”好烦。 “那你闭嘴别说话。”姬愿看着系统，03214点点头。 “下个世界也是魂穿吗？还是身穿？” 系统03214投了字在空间内。 -身穿，宿主新身体的数据已经准备好了- 还挺听话，姬愿看了看身边的系统，接着问：“为什么要变成人。你明明可以不以人的形态跟着我，想来还会更方便，为什么偏偏选择了这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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