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满愤恨地将此人恶劣行径一五一十告诉了宋扬,这边的暗卫也从怀里掏出一份医案,他告诉李瑾玉:“根据奴才的调查,先皇后崩逝一案似有异常。” 医案上面详细记载着先皇后离世前生的一场病的症状。 先是发烧,而后昏迷,人又憔悴到说不出话,进食不了,最后躺在床上,不能听、不会说、看不了,最后病逝了。 太医院将先皇后此病记录为高烧未及时服药引起的后遗症,先皇也着人调查过此事,但始终没找到先皇后被害的任何证据,也就不了了之。 如今细细想来,先皇后的症状,和此时的宋扬何其相似。 暗卫告诉李瑾玉,先皇后得病前曾面见过国师,不知国师做了什么,在先皇后最后的日子里,颇为信任与看重国师。 虽然没有直接的证据,但先皇后的症状与宋扬如此相似,恐怕与国师也有莫大的干系。 李瑾玉还在推测,宋扬却早就知道得一清二楚了。 【之前国师说他师父对先皇后见死不救,没想到真相更为恶劣,他竟然为了泄恨害死的先皇后,真是枉为现代人。】 【所以这毒药是张游北特意研制出来的,又是国师亲手给先皇后吃下的,只是没想到,这药他害死了一个人又想拿来害我了!】
第73章 调虎离山 夜黑风高,有两个黑衣人飞檐走壁,避开府内人视线,闯进了国师府里。 在书房和库房里一顿翻找后,两人对了个目光,随后又翻窗爬上了墙。 一无所获的两人在屋顶竟意外遇见了另一伙黑衣人,正待招呼一顿拳脚之时,其中一个黑衣人摘下蒙面巾,一脸诧异地望着其中一个黑衣人,“程岁哥?” 程岁也摘下蒙面巾,“小德?你们来国师府做什么?” 张德道,“奉陛下之命来搜寻东西。” “那你们有找到吗?” 张德摇摇头。 没想到两队人马彻夜搜寻,皆都无功而返。 清晨时,两手空空的程岁返回福履轩,汇报给宋扬听后,宋扬恹恹的,听到李瑾玉也派人去找解药时只是点点头,没多说什么。 他是不同意李瑾玉把老国师护在天牢内的,两人也有过一次的无声争吵,不管怎么说李瑾玉都不为所动,宋扬心里憋气,直接就搬到宫外住了,今日是第二日。 昨日还能发出一些简单的声音,今日的他彻底哑了。 古代的笔都是毛笔,宋扬要说些什么还得千辛万苦掏出墨水,沾一沾才能写字,特别麻烦。今天他索性从厨房掏了一块黑炭,想说什么就拿出纸来写,比毛笔方便多了。 程岁还在等他的下一步,但宋扬只是摇摇头让他下去。 解药找不到也没办法。 宋扬连炭都懒得掏出来,陆兰洲却不停追问程岁,“你们找得仔细吗?书房里有没有暗格?你有没有把书拿出来抖一抖?地板有没有撬开来看看?要不我明晚也去找一找吧爷?” 陆兰洲在见到宋扬后就哭了一日,今日眼睛都没消肿,肿得眼睛都睁不圆了。 “你不会轻功你怎么进去找?”程岁不同意陆兰洲的想法,“找得很仔细了,我猜测要么根本没有解药,要么就不在府内。” 两人还在争执着,薄荷跑进来说三贝勒在门外想见宋扬。 福履轩内都知道三贝勒和宋扬不对付,此时都紧张起来。 “爷,见吗?要不我去推了吧?”薄荷小心翼翼问道。 宋扬摇摇头,又朝薄荷点点头,示意薄荷把人迎进来。 等李成玉进来时,就看见宋扬毫不客气地端坐在厅堂的主位上,甚至没站起来迎接他,只有一旁的陆兰洲朝他潦草地行了个礼。 李成玉倒没在意,今日是他有求于人,没道理还要宋扬朝他行礼问安。 “宋扬公公气色不错,看来恢复得极好。” 宋扬抿着唇没说话,陆兰洲替他开口,“多谢贝勒关心,我们爷好得很,您有什么事吗?” 这话听起来很规矩,但一点不客气。 李成玉眼神从陆兰洲嘴上停留了一瞬,又投到宋扬脸上,“看来外界传闻是真的,公公真如先皇后病逝前一般,失去了说话的能力,如今都要奴才替公公开口了。” 陆兰洲被他这轻飘飘的话激怒了,觉得他是故意来看宋扬笑话的,上前一步就要把他赶出去,宋扬却拉住他,用备好的毛笔在纸上写下:[有何事]三字。 李成玉露出一个笑,“公公还是那么直来直往。本贝……我知道,公公如今哑了是国师动的手吧?想来如今陛下费力护着国师,公公也并不支持吧?” 话里话外都是试探。 宋扬抬了抬眼,极其冷漠,没有回应,这让李成玉一时之间捉摸不透他的想法,偏偏还得硬着头皮继续说服宋扬。 “我和公公的想法一致。”李成玉凑近宋扬,“他就是个江湖骗子,以前骗了我,现在又骗你,公公可得明辨是非啊。” 宋扬的眼神登时变得复杂,如今的李成玉已经完全不信任国师了。 他不信任的原因是,国师预测到的事十有八九都被宋扬拆招了,所以他觉得国师是个骗子,估计还以为国师投靠李瑾玉了。 他以为李瑾玉护着国师是想用国师,李成玉并不知道有解药的存在。 所以李成玉来说服宋扬,只是单纯想激起宋扬的仇恨,让宋扬帮他,并不知道宋扬其实是忌惮国师。 若老国师真的放出来了,那他必然会想尽办法让李成玉相信他,说不定会把宋扬能预测未来的事告诉李成玉,届时,或许老国师会刻意规避原书中一切发展,另做筹谋。 说不定还会收买一些,在原书里未曾有谋反之心的大臣。 那时候,李瑾玉再想赢就没那么简单了。 所以,老国师必须死,在李成玉知道真相之前。 偏偏李瑾玉为了让老国师拿出解药,连他害死自己的生母都能忍下来。 这几日,天牢内几乎找不到一丝破绽,以往给犯人透风的窗户被封死,每日巡视的狱卒加了一班,甚至不许别的犯人亲戚探视……总之,李成玉和太后找了太多机会,但始终连一个缝隙都钻不进去。 “公公你可得想好了,若是放过了国师,后天他可就能安全回到府上继续高枕无忧了。” 届时,不止能继续当他的大官,李瑾玉为了他的安全还会派人手保护他,再要下手可就更难了。 心急的李成玉还在苦口婆心劝说宋扬,口舌都快说干了,宋扬才抬起手,在纸上写下一串字。 [明日午时三刻。] 短短六个字让李成玉眼睛一亮,“我就知道,公公并非池中之物。” 得到自己想要的结果,李成玉心满意足离开了。 在旁听了全部的陆兰洲一脸担忧,“爷,明日午时您想做什么?” 宋扬没回答,警告地看了一眼陆兰洲,又指了指自己的嘴,让陆兰洲把嘴闭严了,不许透漏出去半个字。 稍晚一些,宋扬喊来程岁,塞给他一封信。 程岁展开一看,随即瞪大双眼看向宋扬,“爷,这,这……是不是太冒险了?” 宋扬目光淡淡,眼神却是少有的锐利。 [叫薄荷来。] 宋扬在纸上写下四个字。 他要把信抽回,却被程岁迅速折好塞进了怀里,“爷,我来。” 程岁微微颔首,没有再迟疑,迅速往宫里去了。 ** 翌日上午,刚下早朝的李瑾玉应邀来到福履轩。 两人已有几日未见,李瑾玉以为宋扬在求和,不疑有他,甚至还带了两坛宋扬馋了很久的桃花酒,想以此来和宋扬冰释前嫌。 以往见到皇上连面子功夫都懒得做的人,此时因为哑了,倒是俯身把礼行满了。 “何必如此多礼,”李瑾玉笑着把他扶起来,又说,“程岁说你这儿厨子新学了一道好菜,我是特地来尝尝的。” 宋扬用眼神示意陆兰洲下去安排,李瑾玉拉着他问,“这几日身体可还有不适?” 宋扬摇摇头,他恢复得不错,那颗解药让他没再晕倒过,气色也与往常无异,走路时更是健步如飞。 只是…… 宋扬皱着眉打量了李瑾玉一眼。 【小皇帝好像瘦了不少。】 宋扬随手掏出一块被手帕包住的煤炭,在纸上写下和他腹语一样的话。 [陛下,你瘦了。] 李瑾玉浑不在意地摸摸他的脑袋,“看到你好好的,我胖瘦都没关系。” 【这几日李成玉一定想尽了办法把国师拦在天牢中,不停找人参他一本吧?小皇帝为了保住国师……肯定也是,煞费苦心。】 宋扬想着,心疼地叉了块哈密瓜递到李瑾玉嘴里。 他腾不出手写字,用唇语和李瑾玉说了句什么,李瑾玉其实并没能看懂,但他听到了宋扬的腹语。 【陛下辛苦了。】 李瑾玉:“只要这一切都是值得的,便不算辛苦。” 李瑾玉以为宋扬想通了,同意他将国师无罪释放。而宋扬以为他们心有灵犀,抑或是李瑾玉学过唇语,才能看懂唇语。 两人都揣着秘密,心照不宣地闲谈着。 等饭菜准备得差不多了,他们相视一笑,坐到了餐桌前,彼此之间突生“不必多说”的亲昵,让他们沉溺在此时的静默中。 饮酒吃菜,这顿午膳让他们赞不绝口。 眼看外间日头愈演愈烈,宋扬和李瑾玉干了一杯酒后,忽然想: 【谷荔,不知道得手了没?】 他的脸还埋在酒杯里,似是因为担忧,半天没抬起头。 忽然间就听到李瑾玉这边似乎因酒杯没握紧,嘭地一声酒杯摔在地上。 宋扬抬起头,见李瑾玉一脸慌张地站起身,沉重的木椅发出了难听的吱呀声,宋扬张了张嘴想说一个杯子摔破了而已,不打紧,却看见李瑾玉凑近他,强压着怒气问:“你让谷荔去干什么了!?” 宋扬一脸惊恐。 【他怎么知道我让谷荔去牢……不对,小皇帝如果知道,今天他就不会来了。他是刚刚才知道的,刚刚……】 宋扬忽然意识到什么,强迫自己清空大脑内的一切,让李瑾玉什么都听不到。 最后一句腹语一出,李瑾玉还有什么不明白,恐怕是谷荔去天牢做了什么,好让老国师能被…… 思及此,李瑾玉迅速走到屋外,喊来藏匿在屋顶的暗卫,“立刻去天牢里把守住每一处,不许任何人进出。” 暗卫不敢耽搁,点头后立刻飞檐走壁往宫内赶去。 李瑾玉离开前,回头看了一眼宋扬,“你,好,很好。” 说罢,他头也不回地离开了福履轩。 屋外的陆兰洲惶惶不安地拉了拉程岁的袖子,程岁进去问宋扬,“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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