于是陈府最近也蛮热闹,郎主的男妾他最近跟段二郎有了龃龉,原因竟是强索钱财! 段二郎居然跑到莫文山那里告状,陈府的人就全都知道了,评论道郎主的男妾着实下头,索要钱财能索的光明正大吗?还让人抓把柄告状,丢人现眼,上不了台面。 还有,那抛头露面的男妾趁着郎主不在,还敢外出赌博,欠下一屁股债。更时不时拉出侧君当大旗,两人跑到商街最大的酒楼挂账吃喝。 莫文山则起初震惊,还有这等操作?并默默记下。 月末,欠的赌钱跟酒钱都上门找陈府讨报销了。 肖福:“……” 肖福不批钱,燎烟就不要脸,专门找跟官家机构有关系的消费场所,记账式报复式消费。 其它没名分的姬妾们也想照虎画猫一样干,肖福是不太方便直接收拾燎烟,但收拾他们还是游刃有余并不需要客气。府中鸡飞狗跳,燎烟的仇恨值再创新高。 燎烟依旧养着毕知梵,养的没多久人便是膘肥体健,毛色鲜艳。这货不仅吃的多,医药费多,自从可以下地走路,他还额外要求衣裳跟首饰。武人的衣服多简单啊,里面一件贴身的打底,外边套一件袍不就可以了?随便穿穿才好养活,燎烟劝道,但毕知梵就不,他要求花色,要精美的花纹,比孔雀毛羽还要闪闪。 毕知梵耳朵垂丰满,可能跟他们的遗传还有习俗有关,开了两个大孔,于是还要求燎烟主人给他买琉璃耳铛卡上,要好看的。 燎烟简直大开眼界,头一次遇见这种人!他如何做到要求救命恩人买这买那,还理直气壮的? “我对你的恩德比天高比海还深呐!”燎烟指着他鼻子骂。 “这不是……债多了不愁嘛。”毕知梵摸摸鼻子,哈着腰不要脸地提要求,“我真的有矿,将来,小主人你的!” 燎烟绝倒,你香喷喷的大饼画的是既圆又远啊!别说他没钱,有,也不给,想的美! 陈茗那个绝世王八蛋卡他卡的要死,比二十一世纪资本家的嘴脸还丑恶,他吃穿住行是不愁,但姓毕的这头好大儿活似个吞金兽,吞得他比街上卖草蚱蜢的老汉还穷。好不容易攒的私房钱都赔了进去! “那……衣裳不要也行。”毕知梵便小心地退而求其次,说:“陈节度使的那什么侧君不是送你了一堆彩石吗,我见主人您天天磨彩灌油,您顺便给我磨一对儿耳饰呗。” 嗬,您都使上了。燎烟停下手中舂石的动作,问:“你想要什么样的?” 毕知梵一个兴奋,缩起两条腿,拿拐杖替代,吭哧吭哧卷起飞沙走石,快奔到燎烟面前,绿眼睛亮闪闪:“要月亮要星星!最好是琉璃的!” 被一只溅起的小碎石子磕了脸的燎烟他面无表情:“……” 这货真是个将军?燎烟抚着下巴思考,未免跟陈茗相差太远了,他在此刻产生了疑问,以及他十分怀疑毕知梵真能拿回所谓的矿山?他救他是不是救错了,要不要把他扔出去?及时止损也是一种大智慧。 眼见燎烟的脸色有越来越不善良的趋势,毕知梵忙识相地改口:“那……不麻烦我的主人了,要个寻常纺锤模样也可。” 燎烟就答应了他,背过身挑选材料。 毕知梵用眼睛舔了他全身一遍。 燎烟察觉后背有些痒,警觉地回头,却只见毕知梵若无其事对着天空吹起欢乐小调。 除了吃喝赌,燎烟还在街口支了个画摊,令毕知梵架着拐杖给他当活招牌。这人神气养好后模样确实俊,带着的异族风情特别招人,更何况他莫名其妙成了此地坊间的风流人物,吸引不少人来看热闹。 给他赚饭钱! 燎烟一直在街口画各种人物,每一张脸立体生动,连皮肤的颜色都被他精调出来,导致他画了一张等身高的像放在街道,行人以为是活人,走路都避开,啧啧称奇。 陈茗在回途路中,在近太原附近的驿站歇脚,在酒肆听了一耳朵无知狂徒们在窃窃讨论他的男妾干了嘛。 霍,好家伙,他不在的期间,他都快飞起来了哈?坏名声竟能被他整的传出太原府? 霍,他在外头风餐露宿,吃沙吞土,他竟然过的如此逍遥?吃喝嫖赌都占了三个!那他要不要帮他把嫖也补上啊? 连月征战杀伐让陈茗也有些许疲惫,胡茬挂了一脸也没刮洗。一听说燎烟干了这些好事,陈茗瞬间精神抖擞! 居然有了一种被拉回人间的荒谬喜气,几如浇灌了烈药,从头皮麻至肺腑,一路窜至下三路,阳物硬如钢杵。 ---- 小剧场 针对读者大神们对陈茗的唾弃,作者不得不拉出陈大将军现身说法。 作者:陈茗,请问你知道外界对你的评价吗? 陈茗横刀立马:何人敢评我?让那些下官们去解决,该抓的抓,该杀的杀! 作者:不是,兄弟,凡事咱不能这么粗暴,会闹出大事的。 陈茗:再大的事能大得过本郎手里的刀? 作者:哦,那燎烟可能跟你没戏了。 陈茗:等……留步!我到底哪里错了? 作者摊手:大概这就是你的错喽。 PS:一周后更,作者要出门玩耍了
第20章 第二件事 陈茗归期在即,毕知梵在安南道的旧部亦找上了门。 安南道位处西北偏北,与各大番国交界,通西行之路,势力错综复杂。毕敬甫好不容易把自己最得意亦最让他恐惧的义子拿住,就心急地要整顿势力,把毕知梵相当一部分核心部曲调遣出去当冲锋的炮灰。 但他的这些旧部也并不好相与,反过来忽悠了毕敬甫。临上战场前集体脱逃,令毕敬甫损兵折将元气大伤。一路奔窜到河东道,在毕知梵醒来时就跟他对上了暗号。 比如那些穿云裂石的呼麦、模拟鸣鸟的哨角。 燎烟对此心知肚明,睁只眼闭只眼,他料想毕知梵不敢轻举妄动。 所有人不敢轻举妄动。 毕知梵遭遇重大背叛,不愿再轻信,这些人则被逼为困兽,除了孤注一掷别无二选。 最重要的在于,河东道被列为帝国军事要塞,太原陈氏百年经营,封疆数千里地,遍布军事预备营地。不是能说来就来,说走便能走的。 无论哪方势力混进来,都得做好被瓮中捉鳖的下场。 毕知梵伤势大好后也如燎烟料想般,俯首帖耳,当他呼来喝去的新鲜“奴仆”。就是姓毕的过于俯首帖耳,令燎烟时不时非常地怀疑人生,封建时代的人……真就这么容易认命?毕知梵毕竟不是莫文山。莫郎是个生在宗族时代手无缚鸡之力的书生,受多重大山压迫,不得不认命。 毕知梵可是真刀真枪靠杀人放火起家的。 他不似陈茗是钟鸣鼎食之族中生出的异兽,毕知梵更像刀尖舔血的末路狂徒。 繁华的商街上,毕知梵穿着找燎烟赖来的麻黄狩猎纹胡袍,耳垂卡上了燎烟给他磨的琉璃珰。当然既不是月亮也不是星星,也不是寻常的纺锤模型,燎烟给他磨的是两枚绿色的眼纹琉璃。 毕知梵有着小麦古铜色的皮肤,深黑卷发,体魄炙烈,与两点翠绿相映成趣。 毕知梵自然是喜爱的不得了。 这些喜爱能给燎烟带来新鲜的力量,就任他喜欢。 画摊四围,肉眼所及之处,除了拥挤的普通民众,混有陈茗留守的便衣牙兵,毕知梵的旧部也都混杂其间。但燎烟分辨能力有限,毕知梵则是管他娘的天皇老子。他拿人不手短吃人不嘴软,现下高兴的像只开屏的孔雀,当街搔首弄姿,拄着拐杖卖力吆喝,让人过来照顾燎烟的速画生意。 毕知梵的部下起初认为他们的大都统受了折辱,个个目露凶相,手都摸上了隐藏的腰刀。陈府牙兵则亦相继打起眼色,随时准备发起冲锋。 但毕知梵警觉,冲自己人比划了个手势,他们只好退。 一场无形博弈便在燎烟眼皮子底下发生,又被掐灭。 甚至在生意断档的时候,毕知梵逼着自己这帮人冒充消费者坐到竹凳上让燎烟画肖像,再给出二十枚铜钱的报酬。可等燎烟刷刷刷画完,这帮人又全然忘了屈辱,爱不释手拿着美颜开了十级的私人画像,兴高采烈地离去。 完全已不在乎他们还在“受辱”的毕大都统。 就像毕知梵自从当上燎烟的奴,就仿佛忘了深仇大恨一样,一天天只要见到面,就对燎烟嬉皮笑脸。 燎烟总觉得安南道毕知梵派系落败,他们全体成员都很有必要做深刻检讨,并,自我反省。 保持相同的姿势操持画笔大半天,燎烟趁着没了人,赶紧呼喝毕知梵来伺候他:“梵奴,过来给主人我捶捶颈椎,画的我累死了!” 作为一名倍受恶霸陈茗压迫的男妾,燎烟能逮着机会欺压另一名武将,内心深处总会升起一股难以言喻的邪恶快感。陈茗这狗王八他都不惧(仅限燎烟发疯的时候),姓毕的他还不敢? 举着铜钵的毕知梵正在跟部下收钱,顺便听一耳朵他们汇报安南道的夺权大战,毕敬甫摁起葫芦浮起瓢的不顺。听燎烟唤他,就懒懒地把额前编的一捋并缠了彩绳的小辫撩到肩后,敷衍他的部下:“毕敬甫的干儿子们被老子我干了差不多,剩下的好收拾!” 就颠颠地跑去伺候燎烟了。 随着体魄的恢复,毕知梵即使拄着拐杖,走路也是风生水起,胡袍被他穿的松松垮垮,要露不露地勾勒出他精干蓬勃的肉体,热情又撩人。 俗话说的好,犹抱琵琶半遮面,就是毕知梵的心机。 然而路过的俊郎君俏娘子们懂得欣赏,毕知梵真正想勾引的燎烟……这烟烟主人怎么一回事?按他们的习俗,奴婢如果万分优秀,主人是会允许他们爬床的,他毕知梵难道还不够优秀? 毕知梵在按摩燎烟颈椎骨的时候便问了出来。 燎烟春日作画只穿最简便的褐麻袍,系根腰绳束腰,头上随便给自己打了个歪髻,斜插木簪固定。少即多,简即美。重要的是,这样穿戴,即使在他的时代,也不显突兀。 他打了个呵欠,头也不回地鄙视毕知梵:“爬床这种事情,得要王八看绿豆,看对眼了才成。梵奴是要当王八还是要当绿豆?” 每次,毕知梵只要听到燎烟清脆上扬的声音,便会骨头些微酥,头脑发点蒙。甭管燎烟说了什么,他且都会认真思虑真实的可能性。哪怕可能性微乎其微,他也会试图寻找把可能变为现实的路径。 所以毕知梵十分认真地犹豫着,倘若能爬床,是选择当王八好还是当绿豆好呢?就听燎烟口吐芬芳地骂:“反正老子哪个都不当,滚你妈的蛋!” 燎烟放低声音骂咧咧,说姓毕的你也是个王八蛋,我是你救命恩人,你不思图报倒想着歪门邪道,你妈的你认真的还是开玩笑的?就不能整点纯粹的感情非要搞些肉体关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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