铁直硬汉镜一,除了完成任务根本没有别的心思。 但他家大人听到这个问题,脸色变得黢黑,狠狠瞪了镜一一眼。 怎么你还想让他看亵裤下面的东西?! 黎玄辞实在没忍住“噗呲”一声笑了出来,魏大人的下属看着机灵,为什么如此憨憨。 “这就不用了吧……”回答镜一的是徐灵鹿,裤子里面的东西他也并不是很想看,辣眼。 卜忠尧的右胸和腰腹部的皮肤都是正常的,唯有左胸的皮肤也变得薄透,和脖颈,手臂上的血红细线连成一片,就仿佛那些细线真的是他的血管,在源源不断的为心脏提供养料。 “应该是怨病。”徐灵鹿看着那些细线不由自主的抖了抖,“黎监证不是将做出的几种线香都带来了吗,不妨试一试,我们也好确定一下。” “行。”黎玄辞取出盛放线香的长条木盒,让镜一去找来香炉,火石,挨个点燃。 徐灵鹿给大家一个一个清心咒,可以不受线香的影响。 所有人都盯着昏迷中的卜忠尧,前三支香燃尽,床上的人没有任何变化。 就在第四支香燃到三分之一处时,卜忠尧身上那些细密的红线忽然开始凸起,里面的液体加速流动,看上去极为骇人。 变故来的很快,众人还没反应过来,本来昏迷在床的人竟猛然直挺挺的从床板上坐了起来。 仿若诈尸般,效果十分惊悚。 饶是镜一见多识广,都被吓的猛退几步,后退的步子过大,一屁股坐在了地上。 魏镜澄佩刀出窍‘铮’的一声举着刀,护在徐灵鹿身前。 黎玄辞看了眼一起站在床侧的两个人,有点恼怒的将胎记放在犬齿处咬了一口,轻声嘀咕,“光会叫有什么用,真正用到你的时候又不能出来。” 小龙被他用齿尖扎了好几下,委屈的钻进了小黑屋,彻底不出来了。 床上的卜忠尧像个机关人一样,脖子僵硬的转向线香的方向,可那线香燃在他的背后,卜忠尧似乎完全感觉不到疼痛,脖颈扭到极限,依然大力的向后扭动着,像是要生生将脖颈扭断也毫不在乎。 众人似乎都听见了他骨结发出的‘咯吱’声。 镜一一见场景如此诡异,从地上撑起来,就奔出去喊人了。 徐灵鹿皱着眉用结界将卜忠尧罩在了里面,嫌弃的说,“反应这么大,看来是怨病没错了。” “还能寄生在人身上吗?”黎玄辞眉头也皱的死紧,“好恶心。” “看来这根线香黎监证是做对了,他在寻找养料。” 徐灵鹿话音刚落,床上的人直直的从床板上滚了下来,他的关节似乎被锁死了,只有几个主要的关节可以活动,行动僵硬又诡异,仿佛一个牵丝木偶,大臂和大腿将身体撑起来,在地板上向着线香的方向跪行。 镜一摇了一些兄弟过来,正看见这难以形容的一幕,一时间都定在门口,没敢进来。 徐灵鹿和黎玄辞一起嘀咕了一会,都对这个被寄生的人没什么办法,现在看起来,那玩意似乎是寄生在心脏处,若是用兵器将怨病杀死,那这个人也就活不了了。 所以只能先用结界困住,看看后续的变化。 卜忠尧四肢和脖颈扭曲的在地上爬行了一会,手臂发出了‘咔嚓’一声,应该是有哪根骨头被他生生扭断了,可他似乎完全感觉不到疼痛,将断掉的那条手臂改为以肘撑地,拖着断臂继续往前爬行着。 离线香又近了一点,卜忠尧那木然的脸上,居然有了表情变化,他的嘴角越咧越开,舌头伸出最大的长度,口涎滴滴答答的从口中流下来,眼里全是残忍的渴求,像一只饿到极致的野兽,终于看见了食物。 那表情实在太过骇人,连魏镜澄都不自觉的一个激灵。 徐灵鹿以为他又在害怕,轻轻的握住他的手腕顺了两下,凑过去说道:“别怕,他出不来。” 黎玄辞实在不甘咽下这碗狗粮,在徐灵鹿旁边也抖了抖。 小天师松开安抚魏大人的手,投来了莫名其妙的目光。 黎玄辞将手微微的伸向他的方向,用力的又抖了一下,害怕,也想求个一视同仁的安慰。 徐灵鹿上下打量了他一番,诚恳说道:“黎监证若是内急,可以不必坚持待在此处,我与魏大人坚守即可。” 黎玄辞自讨没趣,狠狠的掐了下自己的指尖,小龙的居住环境瞬间变差,在小黑屋里‘呜’了两声,将自己缩的更小了一些。 若不是现下场合不对,魏镜澄险些要笑出来。 看徐灵鹿如此反应,他的心情倒是真的放松了不少。 拖着四肢在地上爬,速度本来就很慢,加上卜忠尧又伤了一条手臂,用手肘拖着彻底断裂的小臂,蹭在地上向前,虽然他对疼痛无知觉,但行动更慢了。 还没爬到香炉跟前,那线香就燃尽了,在地上爬动的人忽然丧失了指引,茫然的停了下来,脖颈来回的转动着,发出‘咔哒,咔哒’的声响。 随后,胸口开始剧烈的起伏,呼吸越来越短促,甚至发出了‘吭哧’声,眼球中的毛细血管纷纷炸裂,整个眼珠血红一片,似是下一秒就要有血从眼角流出。 心口处渐渐凸显出一个拳头跳动的形状,像是有人一拳一拳从胸腔深处向外击打。 “不会是他的心吧……”黎玄辞震惊。 以这个跳动的力度,怕是肺叶和肋骨都要被震碎了。 “不好。”徐灵鹿撤下结界,迅速摸出几根银针,抬手之间,银针飞出,又准又稳的插入脑户穴,后顶穴和哑门穴。 刚才还撑在地上的人发出一声惨叫,彻底瘫倒,再次昏迷了过去。 看了看卜忠尧的惨状,徐灵鹿叹息一声,“怕是活不成了。”
第48章 人虽然救不回来了,但徐灵鹿的银针多少可以让卜忠尧减少些痛苦。 等他彻底安静下来后,镜一几个又把卜忠尧抬回了床上,俯身趴着,这样便不会触动银针。 徐灵鹿摸出些透明细线,一端绑在银针的尾巴上,另一端缠在自己手指上,他要用通魂术。 这种术法与搜魂不同,搜魂针对意识清醒但不愿开口的人,而通魂则针对意识已经不清醒无法开口的人,对于受术者的伤害也要比搜魂术小许多,几乎没有什么影响。 丝线牵好,徐灵鹿顺着魂丝的牵引进入卜忠尧的识海内,里面一片空虚,魂魄都已经快要被蚕食殆尽了,只剩下一些残破的碎片。 这种寄生物居然如此厉害,不仅将人类的身体当做宿主,还蚕食魂魄当做自己的养料。 魂丝一个一个触动那些残破的魂魄碎片,都是混沌一片,什么信息也没留下。 通魂的过程中徐灵鹿全程眉头紧皱,旁边的人注视着他的表情也跟着紧张,忽然见他轻轻挑了下眉毛,嘴唇也抿了起来,似乎是发现了些什么。 魂丝找到了一片被卜忠尧藏在识海最深处的碎片,这枚魂魄的碎片上留下了他最想说的话。 通过魂丝读完,徐灵鹿轻叹一声,收回了丝线,“他应该已经被寄生相当久了。” “魂魄残破不全,找遍了整个识海,只有一片残魂还留有意识。” “他自知罪孽深重,恳求速死,只是希望能尽量保全他的家人,背后操纵之人竟连他自己也不知道是谁,至于是如何被寄生的,他也不清楚,但曾在模糊中听见了几个地名,他直觉觉得十分重要,便记了下来。” 魏镜澄眉头拧了拧,一旁的镜一很有眼色的铺开了一张地图。 徐灵鹿见他铺好了地图接口道:“澄泽,昌余,凤湘,汉圳,象洲,石岗,云京。” 魏镜澄根据他念出的顺序一一摆好旗标,黎玄辞打眼一看就惊呼出声:“北斗!” 几人都凑到桌前,果然旗标的位置若是按顺序连在一起,便是北斗七星的形状,云京就是尾巴上的瑶光。 “北斗星阵吗?”徐灵鹿轻声的呢喃。 “北斗星阵是什么?”即便声音很小,贴着他站立的魏镜澄还是听到了,出声询问。 “现在还不确定。”若真的是北斗星阵,那事情就复杂了,徐灵鹿也不敢妄下断言,“我建议,先查一下这些地方,等准备充足,我们亲自去一趟,才能知道背后这只手,到底要搞什么幺蛾子。” 事关重大,也只能从长计议,魏镜澄让镜一去安排,动用自己的亲卫去这几个地方逐一排查,是否有什么异常,尤其要注意有没有不明官银的流入。、 安排完这件事,几人看着还躺在床上喘气的卜忠尧开始发愁,用那片残魂传递完信息之后,卜忠尧的所有魂魄已经彻底散了,如今就是一个活死人,一丝意识都没有了。 但怨病寄生在他体内,将他当做傀儡养料,就还操控着他的身体,维持着基本的生命所需。 大伙一时也下不了决断,是该继续让他躺在这里,直到自然死亡,还是该应了他的心愿,给他一个痛快。 最终魏镜澄让人将卜忠尧抬去大理寺的仵作房,找了一名司职暗杀的亲卫,利落的取了卜忠尧的性命,结束了他漫长的痛苦,又请大理寺资历最老的仵作,将卜忠尧的尸身剖开。 在打开胸腔那一刻,即便老仵作见多识广,各种死因,多么可怕的尸体都见过,还是被骇的后退了几大步。 已经断气多时的卜忠尧,心脏依旧有力的跳动着,仿佛他人虽死了,但心却依旧活着。 徐灵鹿几人也是看的皱眉。 “继续。”魏镜澄冷声命令。 稳了稳心神,老仵作按住那颗还在跳动的诡异心脏。 它比一般人的心要大上一些,老仵作本身手大,一掌甚至按不住那颗心,由于之前心脏的剧烈跳动,撞到了卜忠尧的肺叶,肺部一片血肉模糊,看起来烂兮兮的,拨开烂掉的肺叶,将心脏轻轻的剖开,原本该有的左右心房和心室已经没了,在心脏正中间,生着一个鲜红色虾仁状的东西,正勃勃的跳动着。 老仵作吓得刀都握不稳了,惨白着一张脸看向魏镜澄,不是他胆子小,任天下哪个仵作来,这活都没法继续干下去了。 徐灵鹿怕把老爷子吓出什么好歹了,毕竟年岁大了,连忙从百宝囊出摸出一粒安神丸,给仵作老爷子吃下去,然后让他先在旁边缓一缓歇息一下,自己则拿着素银簪子走到了卜忠尧的尸身前面,反正他带着鲛纱手套,净化能力一级棒,不怕尸体有问题。 那个鲜活的怨病,碰到素银簪的时候,抖了抖,似乎有意去躲,向着旁边移了一小截,它怕银子,而且有意识,小天师不顾怨病的躲闪,用簪子将它挑了起来,底下果然连着细细密密的红丝,这些丝线几乎已经连通了卜忠尧整个上半身。 他让已经平静下来的老仵作,继续剖开尸身上连通着丝线的地方,又有了新的发现,这些部位,居然有两层皮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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