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魏镜澄干什么来了? 不会前段日子将身体彻底折腾坏了吧? 忽然有些同情魏镜澄了,这是怎么回事? 徐府的东院现在已经被完全恢复成了徐母还在时的模样。 虽然知道成功的几率很小,但毕竟结婚是人生大事,徐灵鹿还是想尝试一下能不能将这件事告知徐母。 这是重铸之后,他第一次请了凌霜。 母子之间即使隔世,因果也是很强的,凌霜是真的找到了徐母的踪迹,她已经投胎到其它小世界里,目前还是个少女,日子过得安稳幸福。 徐灵鹿隐隐感知到,最终还是忍住了,没有去打扰她,只是独自坐在院中说了自己的最近的经历,同两位师父的告别以及与魏镜澄之间的婚事。 也不知是不是错觉,院中的风越来越温柔,就像幼时母亲的手轻轻的抚过他的头顶和脸颊。 他出院门的时候,恰好碰见徐俊华过来寻他吃午饭。 “你跑东院干嘛来了?”徐俊华有点好奇。 “来给咱们娘亲报告一下,”徐灵鹿狡黠的笑笑,“在成亲这件人生大事上,同哥哥比起来,我已经遥遥领先了!” “娘亲她让我转告你,别整日只知道练武,要早日搞定婚姻大事,争取摆脱母单的身份。” 臭弟弟又在说些怪话了! 徐俊华轻轻捏住他白嫩的脸颊,“就知道欺负你哥。” * 大婚的日子很快便到了。 事已至此,魏帝知道无力回天了,不如干脆宠一下弟弟。 当日他直接让魏镜澄的迎亲队伍从皇宫中出发的。 亲王的驾仪盛大,最前端龙骑开路,后跟吹鼓乐队,乐队后面还有一队旗幡。 等旗幡队伍过去,便能看见镜亲王穿着华贵的喜服骑在盛装的马匹上。 整个队伍走的很慢,几乎要绕半个云京城,见到马队的民众都自发的跟在队伍后面送上祝福。 严忠带着几个捕快在后面收礼物,却是不收贵重的,只收民众自己做的小东西。 等队伍走到飞花巷,正正好赶上吉时,周围已经挤挤挨挨的围满了人,全都等着看另一位新郎官。 徐府内,徐灵鹿从天还没亮就开始紧张。 曦梧和梨白还有绣庄的绣娘们特地来帮他穿喜服,束头发。 都穿戴完毕之后,他便和徐俊华在前厅等着。 徐俊华今日也穿了礼服,多少中和了他身上的过于凶悍的煞气,看着倒也像是一个俊秀的贵气公子了。 徐灵鹿一身红,配饰又是紫金,还有挺多流苏吊坠,扎眼的不行。 他紧张,又坐不住,就在前厅踱来踱去,晃得徐俊华眼晕。 可惜今天是大喜的日子,不能揍弟弟。 他也紧张,手心都被汗水浸透了,难免有点暴躁,不能揍弟弟,一会就狠狠为难一下魏镜澄好了! 得要能打的过他,才能带走徐灵鹿。 结果,等人真的到了徐府门口,魏镜澄从马上下来,先是对着徐俊华行了个躬身大礼,起身又恭敬的喊了一声,“兄长。” 徐俊华:嗯?想到以后魏镜澄每次见他,都要如此称呼,忽然就浑身舒畅了! 男人果然永远对当兄弟的长辈有所执念。 因为徐灵鹿是男子,便没有了那些繁琐的仪式。 徐俊华郑重的将他的手交到魏镜澄手中,便算是彻底把弟弟泼出去了。 两人牵手走出徐府,人群顿时一阵喧哗。 “出来了!出来了!” “让我看一眼。” “真是般配!” 还有些读过话本的娘子们,早早就备下了红色的花瓣,见两人出来,直接扬了起来。 穿过花瓣雨,走向队伍,魏镜澄托着徐灵鹿的腰,让他骑在和自己并驾的那匹白马上。 若说亲王的驾仪盛大,那天师的就更不得了了。 自徐灵鹿上马之后,曦梧他们就忙碌了起来。 敖玄负责在空中控制水汽,原本是晴朗到万里无云的蓝天,却凭空出现了一道非常明显的彩虹。 彩虹也不消失,一直遥遥的挂在队伍前面。 有了龙,怎么能没有凤凰,可他们还真的没有凤凰。 锋九从九锋山找了山鸡精冒充,为了显得更为华丽,还从其余鸟精身上搞了好多毛插在尾巴上。 以至于,现下有些边飞边掉毛,反而增加了华丽的程度。 一队小鸟跟在精心冒充的山鸡精后面,全都口衔奇花异草,从空中往下撒,相当壮观。 梨白和阿润则要负责让山中的动物逐波送上祝福。 虎啸,鹿鸣之声甚至超过鼓吹乐队。 在如此热闹和喜庆的场景之下,没人注意到有一只翩然的蝴蝶穿过人群,在徐灵鹿的耳朵上停留了一会,接着又消失了。 等车队到了镜王府,已经过了晌午。 魏镜澄和徐灵鹿都没了父母长辈,只能由魏帝和徐俊华代表高堂。 魏帝竟然亲自来了,他着微服和徐俊华一起坐在了长辈的位置上。 拜过堂,宴过客,天已经黑了下来。 也没人敢闹亲王的洞房,魏镜澄早早就能回房休息。 房中的龙凤烛此刻才燃了一点点,徐灵鹿平时都是能躺着就不坐着,一副懒懒的咸鱼样子,今夜却坐的格外端正。 一定是因为发冠太沉了,绝对不是紧张! 合衾酒是曦梧专供的猴儿酒,往常徐灵鹿是最贪这种酒的,现在满满一盅下去,居然丝毫没喝出滋味。 该死,都这么熟了,为什么还这么紧张呀! “噔。”的一声轻响,魏镜澄将两个酒盅放在圆桌上。 龙凤烛的光不算太亮,是朦胧的昏黄色,衬得徐灵鹿的皮肤温润如暖玉。 他的喜服繁杂,魏镜澄从头冠开始拆,用一种处理重要政务的态度,非常庄重的一件一件亲手脱了下来。 明明一起咳过很多次了,但看着魏镜澄认真的帮他宽衣解带的样子,徐灵鹿就是莫名的紧张,还有些害羞。 到后面他甚至有点晕晕乎乎的,都不敢直视魏镜澄的脸。 也不知怎样视角就翻转了。 这一次跟之前的感受都不一样,魏镜澄一开始很温柔,徐灵鹿就像躺在云朵中,被暖暖的风包裹着,飘荡着。 可后面魏大人忽然就变凶了。 直到外面亮都蒙蒙亮了,还没停止。 徐灵鹿感觉自己四肢都要散架,小肚子鼓起来一些,涨的酸酸的。 他的手轻颤着抚在自己小腹上,感觉里面一鼓一鼓的。 这种感觉,羞耻到让他整个人颤了起来,狠狠地一缩,忍不住小声求饶,“不要了……” 魏镜澄动作更凶了,声音却很温柔,“小鹿,再等一下,一下就好。” 徐灵鹿的脑子已经彻底不转了,只想着小肚子的事情。 声音因为哭求变的有些沙哑,眼睛也有些红肿,他眼神不聚焦的看向上方的人,最后小声的哀求,“哥哥,小鹿真的好撑,吃不下了……” 再次醒来,天已经大亮了,想起之前的事情,徐灵鹿脸一阵爆红,转头就把自己整个埋在了被子里。 他是怎么敢质疑魏镜澄的呀,以后真的不能把饿了半年的一次喂饱了。 太撑了,撑到他现在小肚子还是酸胀的。 徐灵鹿干脆咸鱼躺了一整天没下床,魏大人要负责亲手喂水喂饭,还要亲自遭白眼。 等徐灵鹿身体好了之后,两人又一起回了一趟徐府,小天师才想起了大婚那日,那只停在他耳朵上的蝴蝶。 当时蝴蝶自主的进到了他的空间里,这个蝴蝶好像是一个法器,但具体怎么使用,他又研究不出来,最终还是决定再上一趟灵雾山。 魏镜澄这次说什么也不许他独自一人前去了,跟着他一起到了木屋外面。 木屋的门口放了好几个竹篮子,里面装着新鲜的果子和饭食,但似乎这几日都没有人出来取过。 徐灵鹿觉得不太对劲,猛地踹开了木屋的门。 屋子小,一眼就能看到尽头。 在那张不大的木床上,漓蝶合衣躺在上面,双手交叠在胸前,睡得安详,但已经没了生息。 徐灵鹿用指尖轻轻的触碰了一下,她的尸身又冰又硬,像是已经玉化了。 将空间的蝴蝶放出来,多日不见动静的蝴蝶又扇起了翅膀,忽忽悠悠的飞到了漓蝶的嘴唇上。 接着徐灵鹿的耳边便听见了她的声音,“公子,新婚志喜,我也要去找我的心上人了。” “我留了些东西给公子当贺礼,你且去沙洲的地下石室去寻吧。” 这两句话说完,徐灵鹿感觉云京城中七杀阵的煞气开始慢慢溃散,阵破了。 漓蝶的尸身也同那只蝴蝶一起,渐渐化为了带着流光的磷粉。 徐灵鹿有些伤感,却又掉不出泪,只能一声长叹,将这些粉末都收好,才对魏镜澄说,“走吧,我们去送她最后一程。”
第181章 婚后魏镜澄打定了主意不再入仕,两人带着漓蝶的骨灰去了冈绵。 桐明的尸身还坐在冈绵城墙下不远的地方。 因为之前的攻城战,这里已经鲜少有民众过来了。 周围逐渐荒芜,却有人在桐明的尸身处,建了一个小小的茅草棚子,为他遮风挡雨。 棚子是之前那个认出他的僧人建的,和尚还日日来此念经超度,可桐明的尸身仍旧不化。 徐灵鹿是第一次见到桐明,也不知为何,他就是觉得这人坐在这里是为了等着漓蝶。 带着流光的粉末被一阵轻风卷起,飞向桐明的尸身,像是给他镀上一层金光,接着桐明的尸身也开始消解,风化,最终成尘。 两种尘埃被风交织在一起,再也不分你我。 徐灵鹿将他们收起,一时竟有些茫然,天地之大,他却不知这两人的归处。 回故乡吗? 他想,漓蝶肯定是不愿意的。 最终,徐灵鹿还是决定将两人葬在桐明初时所在的那座小寺庙里。 小庙在山中,并不好找,索性那和尚对冈绵极为熟悉,三个人费了些功夫,成功的找到了。 庙宇看上去非常破旧,已经岌岌可危了,看来那些人带走桐明和老和尚之后,并没有按照承诺修缮寺庙,而是直接将其废弃了。 庙门外的大树还活着,树枝上挂着许多祈福的红笺,原本鲜艳的愿望,现在都褪成了陈旧的颜色。 木门上全是蛛网和灰尘,推开的时候会发出一连串“嘎吱”的声响,总让人担心,它会不会直接就此掉下来。 正殿中的菩萨坐像是木质的,许久不曾修缮,上面的清漆都不再光亮,还多有霉斑和裂纹。 可它的面容依旧慈祥,低眉敛目包容的看着这个世界。 当时雕刻这个菩萨坐像的人,一定非常用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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