邢知周眸色有些深沉的看班长,可怜这个词其实用起来蛮刺耳的。 好像两个人不在平等的一条线上,一个高一个低,我能俯瞰你一样。 纵使说这句话的人没有这个意思,但听的人真的不舒服。 班长说:“我们不是在说方时坏话……” 末了,她音调变得很低,“我也不会说他坏话的。” 邢知周不在意班长说了什么,而是道: “这件事麻烦你们不要再告诉别人了,我想方时的世界能干净纯粹一点,哪怕只有一点。” 他真的不忍心方时都已经换了个环境了,过去的事情还能从别人口中传出再烦扰到他,哪怕方时自己很坚强,可能会说不在意,但是他也不舍得方时有一丝多想,一丝难过。 班长连忙说:“你放心,我们不会说出去的,我早就和林娇说过了,烂在肚子里,不要再和任何人讲了。” 邢知周敷衍的笑了一下,说:“谢谢。” 班长:“……”她总有些欲言又止。 班级陆陆续续有人来了,都看到了班长和邢知周两人单独站在走廊上聊了很久,期间班长还红脸了,有人有要起哄的心思,却都被林娇一嗓子吼住了。 邢知周往教室里看,不知道林娇什么时候来的,又看到毛子和张和正头碰着头对着他这边奸笑。 邢知周看到他们,他们就立马转过身,趴在窗户上对着外面的天数白云,说些今天天气真好的脑残话。 说实话,上学时候,只要和异性多说两句话,总能惹出一群八卦的人,这事儿真挺脑残的。 一中的好学生们也不例外,除了学习估计就喜欢传一些,听一些谁喜欢谁的八卦了,再劲爆一点传出个三四脚恋,一个寝室的人,能一晚上不睡,从各种细节当中挖出谁喜欢谁,谁不喜欢谁,将这种事情聊个透彻。 简直比当事人还要当事人。 邢知周回了位置,毛子和张和就围了上来,邢知周冷道:“不看天,看地,看白云了?” 毛子脸皮最厚了,他凑近邢知周,张和也跟着凑了上去,两人温热的呼吸打在邢知周脸上,邢知周有些不太喜欢,往旁边别了下身子,皱着眉头说: “别让人误会,以为你们搞基。” 毛子说:“他们肯定不会误会。” 张和说:“仔哥,问你个事儿呗。” 不等邢知周拒绝,毛子接话了,“你们是不是在搞四角恋啊?” 邢知周眼中一阵寒芒乍现,盯着脑残二人组吐出一个字—— “滚。” …… 自习课开始了方时都一直都没回来,邢知周有些心塞,好不容易找了一堆难点的题扔到后面桌子上。 终于,自习课到一半的时候,方时终于姗姗来迟,他看着方时从前门往后来,心就渐渐安稳了。 直到后面的人落座,紧接着他就感受到笔在他背后戳了一下,他回头看,才发现戳他后背的不是笔,而是食指…… 心想被猫爪轻轻挠了一下,一下就让他失神了。 方时抓起邢知周扔到他桌上的题,问:“这是什么意思?” 邢知周回神,说:“不会,问你。” 方时:“……”沉默过后,用食指敲了敲旁边。 邢知周看着方时蜷曲叩在桌面的手指,就听方时说: “坐过来,我给你讲。” 邢知周很大方干脆的搬着凳子坐到了方时旁边,小小的桌子挤着两个大男生。 方时正在讲题的时候,邢知周问: “徐老师叫你干嘛去的?” 方时说:“有道物理竞赛的题目,她想看看我的思路。”说完,他偏头看向邢知周,“你是真不会吗?” 邢知周挤着脸皮笑了一下,说:“假的。”然后立马身子后仰。 想象中的重击没有出现,方时只是无可奈何的笑,好像拿邢知周没办法,然后把题还给邢知周。 邢知周怔愣住,直到方时把题抖了抖,说:“接啊,回去做去。” “哦……哦。” 邢知周捏着题搬着板凳回去了。 不打自己,总会说自己两句吧? 什么都没有…… 竟什么都没有…… 他控制不住的要多想,但又觉得不可能。 摇头笑了笑,自己都对自己无语。 毕竟自己是方时最好的朋友,他现在哪里舍得打骂自己啊。
第38章 笑容和决心 无论是以前还是现在邢知周都有一个习惯,算着节假日过日子,虽然不够准确,但下意识会感觉时间过的真快。 比方说现在,中秋过了秋天来了,然后混个十一,直到元旦,冬天就正式来了, 之后春节是新一年的节点,过后清明春天来了,端午摸了个夏天的开头,接着又到中秋,一年一年的都是这样。 这次的中秋过后,不知道怎么的,给邢知周一种做梦的感觉,明明距离元旦还很远,可是好像一睁眼一闭眼的工夫,就到元旦了。 时间好像上了发条。 三十号晚上,一中高一高二有学校自己举办的元旦晚会可以看,就是一些歌舞、诗歌朗诵什么的,但这些与邢知周他们这些高三的无关。 不仅无关,晚自习纪律管的还贼严,生怕有高三学生偷跑过去凑热闹。 大多数同学表示,每年元旦都那样的节目,没劲,没劲透了,他们才不想看,然而什么觉得没劲?不过是得不到所以硬撑罢了! 他们心里是羡慕坏了,哪怕是没劲透了的节目,他们都想看! 大概是因为国庆只给他们高三生放了一天假,一中领导们良心发现了,所以有小道消息传出,元旦竟然破天荒放两天。 后来班主任邓学来教室公布了这个喜讯的时候,全班不约而同“咦~”着,声调拉得老长。 原因无他,只是因为说好的休息两天,其实第二天下午就得到学校,但是学生是自习呢还是做其他事情,看学生自己。 邓学说了虽然原则上不干涉学生做什么,当然校领导还是希望他们自觉一点,好好自习的。 邓学用试卷敲着桌子,“来,不要这么垂头丧气的,休两天还不好啊?等高考完,有的是你们休息的。”说着指着黑板旁的高考倒计时,“还有多少天,你们自己看看。” 班级安静了,没人吱声。 邓学继续说,“新年新气象,班级也得打扫的干干净净的,来,分组打扫卫生,打扫完就可以放学回家了。” 接着他就开始分配人打扫教室和走廊,一直到邢知周那块,才想起来还有个植物园。 邓学说:“毛聪、张和、邢知周还是你们仨去打扫植物园。” 毛聪腰板挺得笔直,眼睛瞪大看着邓学,“凭——” 邓学眉毛一挑:“怎么有意见?” 毛聪立刻耸了,笑说:“凭我们这么吃苦能干,一定能把植物园打扫的干干净净,一尘不染!但……” 邓学:“怎么了?有什么难处?” 毛聪说:“我们仨打扫起来还是有那么点辛苦的……”话没说全,他并不想表达得过于直白,太招人恨了。 毕竟谁愿意去打扫植物园啊,尤其又是这种放假的日子,没准回来的时候,班里人都走光了! 所以,他不好直接说要人帮忙。 邓学知道毛聪什么意思,看了圈班里,几乎所有人都低着头,只有方时在看他,他才想起来好像还没给方时排事情,于是说: “方时,你陪他们去扫植物园好吗?” 方时平时给人感觉挺冷淡一人,很多人回头看他,猜测他会拒绝,然而现实却啪啪打脸,方时不仅没有拒绝,反而很直接的接受了去打扫植物园的要求。 并且……不像不得已,而是接受的很明快。 “好了好了!动手干活吧,做完直接放学,路上注意安全。” “哦!!!” 班级里哄闹起来。 毛子和张和家离一中是有些距离的,爸妈开车来接的话还好,只要三十分钟,但是如果坐公交,就至少需要一个小时才能到家。 所以邢知周体谅两人,分了两小块地方给他们,让他们打扫完就走了。 两人走之前没忘记拿上干活前搭在灌木上的羽绒服,毛子说:“仔哥,那辛苦你和方时了,我和张和先撤了?” 张和说:“回头请你们吃辣条。” 邢知周说:“快走吧,路上注意安全。” 两人挥挥手,舞着外套挥着扫帚,回教室的路有多长,两人就打了多长的架。 邢知周看着说了一句:“傻子。”回头要接着干活的时候,才发现方时在看自己,他笑起来眼睛眯着,说: “我自作主张让他们先走,你不会生气吧?” 方时反问:“我有那么小气?” 邢知周大手一挥,说:“那必不可能有啊!” 方时说:“好了,干活吧。” 邢知周:“哦……” 邢知周和方时几乎是学校最晚走的学生,天边咸蛋黄似的落日将云彩染成一片一片的赤红,邢知周脑海里忽然就想到了一个成语—— 落日熔金。 到了教室,靠边的窗户没有关,从操场吹过来的风温度低的很,邢知周禁不住打了个冷颤,把黑色棉服穿上。 “明天好像要零下了,不知道下不下雪啊。” 方时说:“看外面的天气,应该不会。” 邢知周点头,一提零下他就条件反射的想到下雪,他也不懂这是为什么,大约可能是因为镇京这座城市的雪实在太少了? 所以只要零下,就总有一种期盼? 邢知周关上窗户,转头意外发现赤红的霞光透过窗户照射到黑板上圈画出一片暖色的区域,黑板上还留着有人打闹写下的一行字—— 某某某是大傻叉。 方时走进了那片令人心暖的区域中,拿起粉刷擦着那行字。 他的身上,都是金黄色的。 大概是景象太过唯美,像是黑白照片渡上了记忆的颜色,使一切变得生动,邢知周掏出手机偷偷将这一幕景象记录了下来。 他看着照片,像素不高,却比他拍过的所有照片都要好看。 “怎么了?”方时声音从面前传来,邢知周强装镇定的收了手机,说:“没事,我们回家吧?” “嗯。” 出了校门,两人碰到蛋饼奶奶正要收摊,邢知周想要碰碰运气于是上去问还有没有饼,说来也巧,一向卖空的蛋饼料,今天正巧还够做一份的。 蛋饼奶奶再次开火做饼,邢知周有些不好意思,说:“麻烦奶奶了,嘿嘿,奶奶做的饼太好吃了,看到你在就想问问。” 蛋饼奶奶慈祥的笑着,熟练的摊好饼交给邢知周,邢知周问奶奶多拿了一个塑料袋说了声谢谢正要走,蛋饼奶奶叫住了他,冲他招招手,让他身子矮一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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