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两个人可不就对上了! 娘娘教在皇宫的确埋有人手,可能也借了昔年穆妃余泽, 但都是积年攒下的人手,有点关系的旧人居多, 很难武功心思都齐备,尤其武力,这方面出挑的人在皇宫,断无隐藏埋没的可能,皇上不可能允许, 所以前后两次,过来冲温阮下手的, 都不是什么高手,只要提防好了,并不难躲。 二皇子的人呢,虽然今天有大事要干,但并没有想一上来就杀掉温阮,所有其他皇子派系,后续当然要处理,但得是后面,事成之后,现在就把人杀掉,非常不利于接下来的行动,所以他们只是想撞一下,让温阮开启这幕大戏,二皇子隐身其后,直接发作……可竟然有人想混水摸鱼,对温阮不利,这不是想嫁祸他们? 断断不允许啊! 于是极短时间内,两边上演了几招快速又让人看不清的太极。 总之就是,娘娘教想杀的温阮,没杀成,二皇子的人不让,二皇子想撞温阮一下,让他撞翻皇上案前的盏,好方便二皇子行动,也没能办到,温阮竟然借机溜了…… 没办法,二皇子的人只能自己硬着头皮去撞,并且扯上那个想杀温阮的刺客。 自己去撞温阮,是脚滑了不小心,稍后还能诡辩,这个想杀温阮的人,哼,看你到时候怎么解释! “啪——” 非常清脆的一声,皇上的龙案被撞到,那个装着汤药的盏落下,摔在地上,里面褐色药汤泼了一地。 “这药……” “这颜色……” “好像是驻虎丹方!” “这这……这是虎狼之药啊!” 大殿上,竟然大部分朝臣都认识,尤其上了年纪的,本是小声的惊呼瞬间连成片,人们大惊失色。 这种方子造价昂贵,非积富之家用不起,效果明显且独特,只攻将死之人,没用它之前什么样不一定,用了它,就离死不远了啊! 可这种药,出现在了皇上的案上,皇上明显在服用,且是大剂量的! 殿上气氛瞬间诡异。 师牧云立刻懂了温阮的‘淘气爱玩’,悄悄冲邾晏竖起了大拇指:“你厉害。” 邾晏下巴略抬,傲极:“我看中的,自然是最好的。” 意外发生的太快,二皇子心高高提起,但结果依然发生,追究任何事都没有用,只深呼吸了几口,眯了眼,给自己打气。 太元帝则怒不可遏。 他不是不知道老二在闹什么小心思,底下这些人,谁想干什么他都知道,也不是不想收拾,只是这几日是他的万寿节,他不想横生枝节,不吉利,儿子真闹起来他也早有准备压制收拾,可老二竟然从他的药上下文章! 竟然连这么机密的事,老二都知道了?他身边必有叛徒! “老二,”他阴戾目光落到二皇子身上,“这就是你为朕准备的寿礼?” 二皇子后背沁出冷汗,坐在皇上身边的珍妃也是,手指都攥紧了。 可事已至此,早已没了回头路,必然不能怂,只能孤注一掷了! “天哪父皇,哪个不长眼的奴才,胆敢给您进献这种汤药!” 他快速整理思路,不管冲温阮去的另一个人是要杀温阮,还是想影响他,都不重要了:“儿请严办此人!诛九族,赐凌迟之刑都不足以平愤!” 太元帝眼皮撩了下:“嗯?” 二皇子直接就是一个响头磕在地上:“儿臣不孝,竟直到今日才知道这件事!父皇承天之威,御极四海,龙体岂能有损,有人进献如此虎狼之药,包藏祸心,祸乱宫禁,大历断不能容!” 说完抹了把眼泪,直接站起来,转身时衣摆旋风,面容冷肃:“我今日便要斩杀这个恶奴,谁有异议!” 没有人有异议,可能也是来不及反应。 二皇子却极为果断,直接伸手夺了旁边守卫的刀,就朝侧立在皇上跟前的老太监捅了过去! 老太监一把年纪,反应本就不灵活,加之没料到刀锋冲他而去,直接被刺穿了胸肺,鲜血汩汩流出,一句话都没来得及讲,就扑倒在地,迅速死去。 大殿瞬间死寂。 大臣们没一个说话,太元帝似乎也气得够呛,手都抖了,一句话都说不出来。 二皇子复又跪到太元帝面前,泪流满面:“父皇被这等贼人所害,儿臣竟不知,事已发生,无可挽回,只能以霹雳手段处理震慑,若父皇责怪,儿臣也受了!” 他膝行上前,抱住太元帝的腿:“儿臣一直不懂事,总以为自己还小,父皇可以一直为儿臣遮风挡雨,却忘了,儿臣已然长大,已能为父皇分忧,照顾父皇……父皇放心,不管未来发生了什么事,儿臣都侍奉左右,绝不离开……父皇还请一定振作起来,儿臣离不了父皇,满殿朝臣离不了主君,市井百姓离不了天子啊!求父皇好生治病,延年益寿,太医——太医!快,给父皇把脉!” 太医就在殿内,闻言立刻过来请脉,可能技艺高深,每快就收回手,闭上眼,摇了摇头。 大夫做这种动作,是人都知道怎么样。 殿中立刻有大臣站出来,掀袍跪地:“天子仁爱,从不惧纳谏,臣斗胆,请皇上封储君!” 有一就有二,有二就有三,几乎片刻,大殿就充满了一样的声音—— “请封储君!” 一切发生的太快,根本容不得他人反应,便迅速推到了这里,太元帝都没来得及插话,好像默许了似的。 二皇子叹了口气,抬起脸,满目孺慕的看着太元帝:“这事本不该儿臣过问,儿臣也没想过左右,只想提醒父皇,北狄贼心不死,西南边陲部族内斗似已停止,威胁在侧,我大历内部绝不能生乱,须得有贤明之君带领,父皇……莫要入了别人坑诱,选错了人。 ” 他这话指的是谁,不言而喻。 三皇子腾的站起来,哪怕之前受过柔妃提醒,还是没忍住:“你说什么呢! 今天搞事的是谁,生乱的是谁!和着只有你,才配储君位置,才能带领好大历是吧!” 二皇子面容肃戾:“三弟这是在挑衅我?” 随着他的话,一队穿甲士兵迅速进殿,刀枪所向,皆是殿中人,殿门没有关,但外界没一点声音,可见已然被把控。 三皇子一噎:“我要是想挑衅你,至于现在手无寸铁?” 满朝大臣也看明白了,二皇子都已经干了这逼宫之事,今日成则为王,败则死,而自己呢,要怎么做? 二皇子的势力团体当然团结起来,立刻发难。 之前被通知到的心腹反应无比快速,没被通知到的,现在也明白怎么回事了,迅速加入帮腔,不然事后清算有的他们受的,一堆人头哐哐往地上磕,几乎字字血泪,求皇上立刻下旨风储君,而二皇子仁德善行,别说满朝皆知,整个京城都知道,人品如此贵重,除了他没有任何人能当得起这位置! 往常三皇子的势力一向跟二皇子势均力敌,你说什么我就要杠什么,但这一次没有任何准备,看起来就势弱了,而且还有那么多穿着甲的士兵冲了进来…… 谁敢随便说话,不怕身上立刻被捅了窟窿,和地上的老太太一个下场么! 原本坐在皇上左侧的珍妃也站起来,提裙跪到皇上面前:“后妃不能干正,这里本没臣妾说话的份,但满朝群臣意向皆如此,皇上何不成全?” 她还看向柔妃:“想来妹妹应也没什么意见?毕竟过往几十年岁月,你我姐妹曾互相扶持走过多年,你最知我,我也最知你,二殿下心软仁善,日后自有你好日子过。” 别人听不出这话是威胁还是照顾,柔妃却再明白不过,眼泪直接落下来,不知是否认了命,竟垂眸道:“我儿虽有些许能力,奈何脾气一直太倔,早年得罪了二皇子不少,还请见谅……” 看样子像是认命了? 三皇子只见到过母妃这样对父皇,何曾看到过她在珍妃面前这么受气,当时就急了:“母妃!” “你闭嘴。” 柔妃制止了三皇子,看向珍妃母子,闭了眼:“还请姐姐饶我个面子,允我这不争气的儿子出去洗把脸,清醒清醒。” 珍妃讥笑:“真的只是洗把脸,不是干别的?” 柔妃:“妹妹这辈子只有这一个儿子,别无所求,只想他平安。” 话中意思直白,只要珍妃应下这交易,留下三皇子性命,她就可以配合一切。 珍妃未必信了,二皇子也是,但她们今日准备充足,什么都不怕,且三皇子离开对她们来说并不是坏事,只要今日大事尘埃落定,之后三皇子性命……岂不是由她们拿捏,想怎么样就怎么样? “好啊,”珍妃真就应了,“小孩子不懂事也是有的,妹妹放心,我会保证三皇子安全。” 三皇子担心:“我不——” 柔妃喝道:“去!” 若是平时这种情况,三皇子早愤怒掀桌了,可此前柔妃提点过他情况,他再不愿,也知道怎么回事,见士兵让出侧门一条路,只能甩袖走了。 至此,所有人看到了不一样的皇室中人。 珍妃一如既往强霸凌人,二皇子却只是看起来仁善,实则心性强霸,连造反都敢的,和珍妃很像,往日的的仁德竟然只是装的,反倒是柔妃,一如既往温柔懂事,连她生的三皇子都只是表面上看起来强横倔强,实则很孝顺,听得进去话…… 二皇子很满意眼下境况。 他想要名声,就不能真的弑父,但如果父皇真的不配合,他也可以‘迫不得已’,父皇是天子,掌权多年,最懂得势弱时怎么办,肯定不会给他‘迫不得已’的机会,而且服食虎狼之药的行为已经满朝皆知,御医也说没救了,父皇只有跟着他搭的台子唱戏,才有寿终就寝的可能。 所以这段时间,就是他的机会,只要储君的事尘埃落定,之后的事都好办。 最大的威胁三皇子,已经被他母妃亲自支开,现场剩的,就只有简王邾晏了。 忠孝,压制弟弟的能力,他都已经展示完了,现在最后一条,该要告诉所有人——只有他控制得了,解决得了,不管是眼下场面,还是未来形势。 他犀利目光落在邾晏身上:“你是自己束手就擒,还是要我的人押了你下天牢?” 邾晏已经回到了温阮身边,更加神态自若:“哦?本王为何要下天牢?” 二皇子盯着他:“今日一切,难道不是因你的王妃而起?故意引发乱象,是何居心?父皇吃的这汤药,你们是不是早就知晓?我方才下手杀人还是太冲动了,这地上的老太监——怕不是早就被你二人买通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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