夏风浮躁,空气闷热又滞涩,总能让人平生一股烦躁的感觉。 然而此时此刻,陈商衽却没有感受到闷热的不适,他注视着谢作那安静的睡颜,眼神中流露出温柔的情感。 他心中充满了无尽的话语,想要告诉谢作,然而他清楚,这个世界的媳妇已经忘记了他,他那些话也注定说不出口了。 想到这里,陈商衽不禁黯然地低下了头。 陈商衽曾经问过系统,他媳妇的身世和来历,可系统却闭口不谈,只说不知道。 但是他媳妇能跟他走过那么多世界,想必绝对不会是什么普通人。 系统始终在装聋作哑,一旦他问起他媳妇的事情,系统就会立马死机,依照这些种种的迹象来看,他猜测系统肯定知道些什么,只是不想告诉他而已。 陈商衽眉宇轻皱,眼里暗光浮动,思索了片刻,他轻声唤道:“系统。” 【叮……你好,宿主。】 陈商衽默了默,沉声说:“我想买一个灵魂锁定器,需要多少积分?” 【叮……99999。】 “可以赊账吗?” 【可以。】 “帮我买一个灵魂锁定器,积分从我日后的任务里扣。” 【叮……灵魂锁定器已购买。】 系统话音落下的瞬间,陈商衽手里多了两枚银色圆环,圆环外表朴实无华,根本看不出它的特殊之处。 陈商衽抓起谢作的手掌,将其中一枚圆环带在了他的无名指上,又将另一枚圆环戴在了自己的手上。 做完这一切,陈商衽俯下身,吻了吻谢作的鬓角,笑着呢喃道:“媳妇,这样我就能第一时间知道你的存在了。”
第115章 这个侍卫他以下犯上后以夫为贵了 谢作长睫微掀,缓缓睁开了眼睛,看见的就是一张鼻头红红,娇憨又柔软的睡颜。 视线往下,便见对方的脖子处一片红痕,有些地方还破了皮,看起来真真是惨不忍睹。 谢作愣了愣,然后反应过来,想起先前的种种,心中顿时升起无限怜惜。 “你放心,我日后定会补偿你。” 谢作看着陈商衽的脸,柔声说完,便准备起身为两人收拾一番,可是不过刚抬了抬腰,他就一下子愣住了。 直到此时他才发现,自己的后腰酸、软无力,仿佛受过什么碾压,光裸着的胸膛上一片斑驳,其凄惨程度比之更甚。 不过一瞬间,谢作整个人就僵硬成了石像,先前升起的那点儿怜惜,寸寸粉碎,最后连渣也不剩。 原来遭罪的人竟然是自己,可他还傻傻的心疼对方。 谢作攥紧手心,肩膀颤抖,眼底怒火与理智不断的交织。 理智上,谢作知道这一切并不怨眼前的人,反而对方与他一样是遭受了无妄之灾。 可心里的怒火又在不断的升腾着,让他始终无法相信,自己竟然与一男子行了敦伦之礼,且自己还是承受的一方。 失去理智之前,他明明记得,是自己占了上风,怎么一觉醒来就完全翻转了过来。 谢作望着陈商衽,心中百思不得其解。 “唔嗯……” 陈商衽睁开眼,首先看到的就是谢作那张复杂多变的脸。 他眼神闪了闪,立马进入了演技状态。 陈商衽先是装作一副惊慌的样子,揪着被子裹紧胸口,腿一蹬一蹬地缩到了床角。 他半垂着脑袋,露出精致的侧脸,姿态温顺又谦卑,嗓音软糯地说:“太子不必在意此事,奴才只当什么也没有发生过。” 话是这么说,颗颗晶莹的泪珠子却从他的眼角流淌而下,欲落不落的坠在下巴处,让他看起来像是个被人欺负的小可怜。 听着陈商衽低弱的哭泣声,谢作本就没硬多少的心房顿时软了下来:“你别害怕,是我不好,吓到你了。” 说完这些话,谢作眼里流露出一丝迷茫的神色,总觉得哪里有些不对劲。 陈商衽看着谢作深思的表情,哪里肯给他反应的机会,立马捂着脖子痛呼了一声。 “怎么了,可是伤到哪里了?” 谢作紧张的望着陈商衽,踌躇片刻后,伸手扶住了他。 陈商衽吸了吸鼻子,微微抬起一张泪水氤氲的脸,恰到好处的露出脖子上的斑斑痕迹,像是一朵深处浮萍,却仍坚韧不拔的小白花,低声说着:“我没事,只是脖子有点痛。” 谢作一低头,眼下看到的就是陈商衽赛雪似的脖颈,以及那连绵成片的梅花印。 几乎是刹那间,他心尖微颤,愧疚的情绪如水般弥漫,深深将他淹没。 “是我孟浪了!” 谢作下意识收紧了臂膀,将即使是坐着都矮他半个头的陈商衽揽进怀里,郑重地说:“你且等着,我日后绝不会亏待了你。” 脑袋埋在自家媳妇精瘦有力的胸膛里,陈商衽心里欢喜的同时,也升起一丝无奈的情绪。 这个世界的他仍然比媳妇矮半截,不管是坐着还是站着,他看起来都比媳妇要娇小许多。 与他相反的是,谢作身姿颀长,宛若谪仙,先前如果不是他死死坚守,恐怕自己老攻的位置也保不住了。 陈商衽抖了抖肩膀,心里忽然有些恐惧,万一下个世界再出现这样的情况,他岂不是要被自家媳妇压了!? 谢作察觉怀里的人在颤抖,还以为是他的话惹得陈商衽心里浮动,便收紧了双臂的力道,柔着嗓音说:“你别害怕,我并非是让你跟了我,而是想要补偿你。” 说着,他嗓音微顿,眼眸沉寂,仿若一片风雪交加的雪原:“若不是为了看守我,你也不会来到这里,更不会被那群人欺负。” 谢作曾不止一次看到陈商衽被其他侍卫捉弄,也曾见到过他身穿罗裙的样子。 那时的谢作虽心中唾弃那些侍卫的恶劣行径,却并不似如今这般每每看到陈商衽落泪的样子,便会心疼不已,犹如刀绞。 他不知情爱,亦想不出心中弥漫的这种情绪该称为什么。他只知道,他想保护陈商衽,想让面前这个泪眼朦胧的人停止流泪。 谢作弥漫着前所未有的怜惜感,第一次想要保护一个人,想要成为一个人的依靠,这是一直淡泊如水的他从不曾有过的想法。 “你莫哭,我不会逼迫你。若你不想留在我身边,我便给你找其他的出路,让你远离这些欺负你的人,还会给你一笔银子,这样你就再也不用吃苦了。” 谢作声音滞涩,含着说不清,道不明的情绪。 陈商衽诧异的抬起眸子,望着谢作有些闪躲的眼睛,迷茫的想:这些话不该是他对谢作说吗,怎么感觉两个人的角色调换过来了? 难道是他装小白花装的太像了,所以才会让谢作产生了某种错觉,变成了这副样子。 谢作看着呆愣始终不发一言的陈商衽,嘴角扬起一抹苦笑,神色黯淡地道:“我知道以我如今的身份说这些话犹如空谈,但请你放心,我绝不是在诓骗你,这些都是我的肺腑之言。答应给你的东西,我绝不会拖欠。” “我并非是不相信殿下。” 陈商衽垂下眼睫,失落的说:“我不过是一个小小的侍卫,若能得到太子殿下的垂怜,有幸能陪在你的身边,我自然荣幸不已。可是,正因为我位卑言轻,才不能成为殿下的助力,亦不能充当保护殿下的人,只能拖累殿下。” 他耷拉着脑袋,仿若一只失去主人关怀的幼犬:“只要一想到这个,我的心里就好害怕好害怕。” 谢作一改先前的失落黯然,眼梢间浸满了笑意,嗓音如春风化雨:“你且放心,你绝不会成为我的拖累,我也不需要你来保护我。” “可是我想。” 陈商衽眼神真挚地望着谢作的双眼:“可是我想保护你。” 他牵着谢作的手,牢牢握在掌心:“殿下实在是太辛苦了,如今您的处境艰难,所以我不想让你为了保护我劳心劳力。” 谢作心底一片柔软,眼底初雪消融,仿若春风拂过了山岗,连绵花海跟着绽放:“我没想到,你竟然为我思虑到了如此地步!” 谢作笑了笑,眼神温柔如溪:“或许在你眼里,我不过是个任人欺辱的前朝太子,可实际上我并不在意他们的任何言辞。无论是辱骂还是嘲笑,我都不会放在心里。” 他长舒一口气,第一次有了想和人倾诉的想法:“我从不贪恋权势,当上这个太子之位,也是因为我父皇失去了最疼爱的儿子,迫于朝臣们的压力,才立我做了太子。只是没想到我才刚当上太子,父皇就被人赶下了皇位,我也成了如今这般模样。” 谢作能感受到陈商衽掌心里的温度,心情前所未有的安定,他笑看着陈商衽,认真地说:“即使我如今落魄至此,我也依然能护住你,绝不会让你再遭受以前那样的事情。” 他的神色极其认真,仿若许下的誓言,一字一句珍重非常。 陈商衽无法逃避谢作那双眼睛,也不想逃避,他唇角微微弯起,嗓音糯糯的说:“我相信殿下!从今以后我就是殿下的人了。” 说完,陈商衽就一脸幸福地埋进了谢作的胸口里,还故意用脸颊蹭了蹭。 谢作本还一脸温柔,听到这话却忽然浑身一僵,终于发觉哪里不对了。 他们两人的关系明显是他处于下方,怎么反倒是陈商衽一副被欺负了的样子? 而且他明明没有说让陈商衽跟在他身边,陈商衽怎么还一副认定了他的模样,难道是他刚刚说话的时候没有表达清楚,这才让陈商衽产生了误会。 温热的呼吸喷洒在锁骨处,酥酥麻麻的感觉直直传达到了心尖。 谢作整片脖子都红了个透彻,像是涂了一层胭脂一样,散发着蛊惑又诱、人的色泽。 他整个人又恢复到了一开始的状态,僵硬的像是一座雕像,搂着陈商衽的手臂,犹如干枯的枝条,虚虚搭在陈商衽的胳膊上,根本就不敢收紧力道。 陈商衽眼前就是漂亮的锁骨,看得他口干舌燥,让他恨不得在上面留下自己的痕迹。 但是为了不吓到媳妇,不崩原主的人设,陈商衽还是拼命忍住了内心里的蠢蠢欲动。 想和媳妇亲热,以后有的是机会,但要是现在就把媳妇吓跑了,就更不可能有以后的朝朝暮暮,风花雪月了。 孰轻孰重,陈商衽自然分得清楚。 两人如今都未着寸缕,这么紧挨着,刚开始还行,渐渐的便觉得尴尬不已。 主要是谢作觉得浑身不自在,而陈商衽却巴不得多和媳妇贴贴一会儿。 谢作不想就这么在屋里待到天黑,有些东西不是逃避,不是视而不见就不存在了。 门外那群听墙角的始作俑者也不知道还在不在,但无论如何,谢作都不准备放过那群家伙。 兢兢业业扮小白花的陈商衽,看着谢作眼底一瞬间划过的冷然神色,心底不由摇旗呐喊了起来,由衷地感叹:他家媳妇就是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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