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闭上眼睛,宋璟珩的模样深刻印在脑海里。 石屿寻思自己先前也没有这么颜控,怎么突然想给他拍写真,难不成这是老天爷在暗示他穿越回去他要改去隔壁专业学摄影? 虽然说摄影专业和建筑专业只隔着一栋教学楼的距离,但石屿思考了半天也找不出放弃建筑的理由。只是他觉得和宋璟珩相处得越久,越觉得他长得好看,而且人也不错。 要是自己有一天突然走了,和他一张合照都没有留下,那样未免太可惜了点。 宋璟珩等了一阵,没听到石屿回应,便伸出手,指尖轻轻触上他的脸。 石屿刹那间愣了下,眼睫轻颤,心里涌起一股说不上来的悸动。 他掩饰般放缓了呼吸,被宋璟珩碰到的地方还感到一阵酥/麻,这家伙以前还让他保持距离,怎么自己现在这么主动。 “石屿,你的脸好红,是中暑了吗?” 还没入夏,哪来的中暑……石屿在心里嘀咕着,嘴唇抿成一条直线。 宋璟珩迟疑片刻,伸出去的手又缩回,一连重复了好几次,他终于下定决心,低头凑近石屿的耳边,呼吸直接喷在他的脖颈上。 石屿呼吸一滞,脸颊微微发烫。 他想睁眼,又怕在这暧昧的气氛中对视会尴尬,不由得攥紧衣角,暗自叹息,早知道就不装睡了,真是搬起石头砸自己的脚。 宋璟珩瞧见石屿动了动指尖,胸口起伏明显,顿时明白他在装睡,于是故意道:“天快黑了,我抱你回屋去睡吧。” 他没有给石屿回答的机会,抓住他的手腕,向上一提,当即将他揽入怀。 石屿蓦地睁大眼睛,大把的阳光投射下来,此刻的宋璟珩像是从青春文艺片里跑出来的男主似的,唇角微弯,梨涡浅浅,笑得很温柔。 石屿咽了一下口水,愣愣地和他对视三秒,别开视线,宋璟珩歪了歪脑袋,一言不发地继续和他对视。 两人的距离再次贴近,石屿抿了下唇,也不知道自己这是怎么了,心脏开始没出息地怦怦直跳。 屋顶的风声渐远,初夏的阳光照在身上,不一会,石屿的鼻尖冒出了汗。他抬起头,努力平复不正常的心跳,故作深沉地问:“你是怎么上来的?” 宋璟珩没想到石屿开口的语气这么冷淡,心头一紧,难道自己现在的动作让石屿不自在了? 他脸上的笑意淡去,稍稍错开了一些距离,指着屋檐下,“我是爬梯子上来的。” 石屿没听出来他声音里的怅然,探头望了眼地面,心底那份没由来的躁动顿时烟消云散。 他盯着地面,观察着他们现在与地面的高度,十分庆幸自己睁眼早,这要真给宋璟珩抱着下去,一路平安还好,要是他脚下一个踩空,他俩估计今天都得交代在这。 石屿霍然站起身,朝宋璟珩比了个大拇指,假意夸道:“啧啧,你小子还是艺高人胆大,无知者无畏。” 宋璟珩扑哧一笑,听不出他的画外音,星星眼又亮了几分,“你这是在夸我嘛?” 石屿没想到他还有这么厚脸皮的一面,不过这样看上去还蛮可爱的,他呵呵干笑两声,走到屋脊边抓住梁角,探出身子,两脚稳稳踩在窗檐上,向下一跃,稳稳落到地上。 石屿拍了拍掌心,抬头望房顶上的人,高高挑起眉毛,模样很是傲娇,“少爷您够富的了,可别再给自己脸上贴金。” 宋璟珩闻言有点扎心,不过转念一想,石屿前半句是在夸他有钱,后半句是在鞭策他做人不能飘,换言之那就是在关心自己。 石屿在关心自己,宋璟珩浅浅笑了下,心里有块角落已然陷了下去。 推开朱红色的漆门,院子里的乌鸦吱嘎叫了一声,扑腾着翅膀飞走了。 石屿心里藏不住事,纠结了一路的措辞,最终在跨门的那一刻回过头,“宋璟珩,我问你个事啊,前两天你是不是在计划赶我走?” 他面上装作无所谓的样子,可手心却冒出了一层汗。 宋璟珩脚步一顿,偏过头,愣愣地看着石屿,整个人像是石化了般,连石屿在他面前挥手都没有感觉。 “宋璟珩…宋璟珩你说句话啊?” 石屿叫魂般喊了他两声,宋璟珩恍然回过神,连忙摇头否认,“怎么可能?” 宋璟珩不知道自己做错了什么让他产生了这样的误会,紧跟在他身后,问道:“等,等一下,你为什么会这么想?” “其实也没什么,”石屿松了一口气,双手交叠在胸前,小声嘀咕:“就是你前两天不理我…” “嗯?”宋璟珩没听清,一手撑在门框上,凑近了些。 石屿一整个被他的阴影笼罩,面上微微发热,他轻咳一声,摆了摆手,“算了算了,你就当我什么都没问过。” 石屿说着往后退了退,脸上虽然没什么表情,可心脏不由得快了一拍,就像是打水漂时看到石子飘得远,忍不住想跳起来欢呼庆祝。 好在此刻的心动不止他一人,屋檐下的桃花开得正盛,头顶的阳光形成一条直线穿透下来,宋璟珩紧跟在他身后,心跳声如雷贯耳。 - 院子里爬山虎爬满了白墙,一眼望去整片绿油油的。 苏秀云心里不痛快,猛地扯下一大把叶子,手上被茎叶割得通红一片,她感觉不到疼,盯着鲜红的血,嘴角上扬,眼里闪着狰狞地凶光。 苏秀云深吸一口气,意识逐渐变得恍惚,如今她脑海里总有一种错觉,感觉全世界的人都在阻拦她把石屿带回家。 阳光照在苏秀云苍白的脸上,她擦了一下手上的血,走到树荫处,有两只不怕死的蝴蝶绕着她飞来飞去,淡紫色的翅膀晶莹剔透,苏秀云嫌恶地啧了一声,就像在赶苍蝇一样,一袖子将它们扇飞好远。 她一改往常的细致,不管石凳上有没有灰,直接坐了下来。 苏秀云眼神空洞地望着满院干枯的荷花,心里想着前两天发生的事,血一阵一阵往上涌,没想到她找来的两个杀手这么不靠谱,抓到宋璟珩还没完,竟然连着石屿一同抓走。 苏秀云扶着额头,懊恼地叹了一口气,努力压抑着心中的不快,脸上的表情越发的阴郁。 如今,她眼前的一切像是被人写下一连串的代码般,她无需思考,也无需见面,对宋璟珩的仇恨本能地与日俱增。 不知是心情所致,两天后苏秀云的头发全白了,就连眉毛也像是染上了一层白霜。 苏秀云不以为意,一心扑在石屿身上。 然而宋璟珩将石屿保护的太好,她几次尝试都未能接近,只好先在宋璟珩那头安插自己的眼线。 苏秀云心中的郁结愈发严重,仿佛已经到了一个临界点,随时都有可能爆发。 直到后来她听说石屿卧床休息了几日,再次活蹦乱跳起来,总算松了一口气,不过午夜梦回时,她想带石屿走的念想越发强烈,好几次她都想义无反顾地冲进石屿的屋里,将他捆起来带走,让这里的人再也找不到他。 当然,黑夜总会让人清醒,苏秀云深知这样的想法只能出现在梦里。 天亮后,她命人继续在湖里种植荷花,平时他盯着那岸边那群干活的人,脑海里不断传来一阵声音,叫嚣着让她将那群下人踹下去淹死。 日子久了,大脑神经变得敏感脆弱,苏秀云一改往日神态,她逐渐被暴力和血腥所笼罩,开始肆无忌惮地使唤下人,一旦有人惹她不高兴,她便会毫无底线地进行惩罚。 紧接着,苏秀云的意识不再频繁地穿越回现代,她似乎是忘记了与赵孟才的先前的约定,不再每月回去一趟,向他报备这里的情况。 湿冷的雨天,围绕在苏秀云身边的乌鸦越来越多,白天晚上,她脑海里总是浮现出石屿离开自己的画面。 失眠加重,苏秀云逐渐染上了烟瘾,烟雨朦胧的日子里,她坐在窗台边,对着淅淅沥沥的雨夜,不停地抽烟。 整个房间的被熏像是人家的麻将馆,宋明德几次说要进来坐坐,都被里面的味道劝退。 下人们也都一头雾水,不晓得二少奶奶这是又怎么了,前段日子温柔得像个天仙,现如今谁在她面前多说一句话,似乎就要被她拿鞭子抽得半死。 苏秀云平时抽完人,也不觉得解恨,一个人坐在石凳上,抓着带血的长鞭,长长地吐出一口气,头疼得要爆炸。 头顶乌鸦的好似有说不完话,吱吱嘎嘎地叫个不停,苏秀云心情糟糕透了,不断命人拿起弹弓,试图将它打下来, 可那只乌鸦出奇的灵活,不依不饶地围绕在她身边,仿佛是来自于另一个时空的警钟。 赵孟才大师曾经说过,穿越已经是奇迹,这个世界上根本没有神,只是贪婪的人类,处心积虑地制造着机会。 苏秀云显然将他的警告忘得一干二净,满脸黑线地走回屋。 小满过后,宋府夜里又响起一阵喧闹,苏秀云不知道怎么了,竟然拿烙铁烫伤了一个随身下人。 那下人不过是打翻了一个装荷叶的水缸,苏秀云脑袋嗡的一声炸了,心头火直窜天灵盖,当即抓起身边的鞭子,一下子将那人抽倒在地。 她心中依旧不解气,一把握住身边用来压扁荷花的烙铁,噗呲一声,铁尖狠狠地压在下人身上。 空气里登时冒出烧焦的味道,下人爆发出一阵尖锐的嘶吼,气喘吁吁地倒在地上,浑身痛得止不住地痉挛。 苏秀云盯着地上像虫子一样扭曲爬行的人,她有一瞬的晃神,手止不住地颤抖,脚下天旋地转,她不禁后退了半步,一手扶着桌沿,缓了缓,举起烙铁点燃香烟,还没来得及吸上一口,太阳穴开始突突地跳。 冷静只持续了短短半分钟,耳边传来和先前一样的尖锐的叫声,命令她上前掐死那人,她试图屏蔽那声音,可声音却在一而再再而三的强调,让她上前挖掉下人的眼睛,狠狠折磨他。 灵魂被恶魔驱使,苏秀云无法控制脑海里混乱的想法,脚下踩到水缸的碎片也不觉得疼,只感觉自己被打了鸡血,浑身充满了干劲。 苏秀云不假思索地冲上前抓住下人的头发,迫使他抬起头,盯着他的脸,脸上挂起一抹诡异的笑。 笑到最后她的嘴角不由得抽搐起来,苏秀云松开手,指缝间满是头发,她轻轻吹了一下,无事发生般地转过身。 身后的下人不断痛苦地呻吟着,苏秀云眼里满是红血丝,耳朵嗡嗡地响,她听着类似猫叫般的呻/吟越发的兴奋起来,抑制不住地来回在屋里打转,眼角余光瞥见一抹光亮,匆忙跑过去,刹不住手般,抓起桌上的水果刀,直接捅进下人烫伤的口子上。 她手上力气很大,顷刻间,下人痛得满地打滚,牙齿上下打战,咯吱一声咬碎了牙齿,满嘴都是血。 苏秀云一见到血,脸上的笑意更甚,握着刀把的手微微战栗,兴奋得手背青筋直暴,细长的血管一突一突地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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