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做完这些，他的大脑还是有些空白的。 “真的要……这样做吗？”苏敛问自己。 * 周大爷从楼上下来，回家待了一会儿，没睡着。 挨到凌晨四五点钟便披上衣服，哆哆嗦嗦地来到楼栋里，踩着小椅子趴在水电表上读数。 因为冰冻的缘故，透明盖子有点上霜了，看不大清楚。 他瞅了半天，终于吃力地辨认出来。 苏敛家用水量的读数基本是任何一户人家的十几倍！ 如果是电量，还有一些其他说法。但是居民楼这个月内没有发生过漏水，这个数据就很不对劲了。 这小子果然有诈！ 周大爷从疑惑到惊喜，但是心里又莫名其妙有点慌张。 他赶忙去把林大妈一众人从睡梦中叫醒。 “苏敛不对劲！”他焦急道，把发现的水表的诡异之处说了出来，“他肯定在家里囤了金山、银山啊！” “不等了，咱们现在就破了他的门，分点东西吃。” “对，等不及了。戴上家伙，快走！” 众人浩浩荡荡来到苏敛的楼层。 入户门还是大敞着，还有嗖嗖的冷风往外刮，莫名其妙有种荒凉之感。 他们不想惊动苏敛，所以没有发出声音，蹑手蹑脚地走进去，想一击把石墙砸烂。 然而，刚想动锤子却发现黑洞洞的屋子里全都空了。 连高大的防爆门都凭空消失，更是连个人影也不见。 “不好，被他跑了。” 真是见鬼了。 动静都没听见，苏敛怎么搬着这么多东西跑的？ 正在疑惑之时，有眼尖的看到屋子正中间有一个米袋一样大小的黑影。 一定是剩下的粮食了！ 林大妈眼疾手快，第一个伶俐地窜出去，想要抱住米袋。 然而她的腿却被周老头抱住，摔了个大马哈。 她一边痛呼，周大爷一边叫自己的儿子：“俊儿，快！快去。” 但其他人也不是吃素的，一群人鸡飞狗跳地扭打起来。 最后，还是林大妈流着鼻血，鼻青脸肿地爬到米袋旁边。 摸着软乎乎的，难道是面粉？ “也好，也好，哈哈哈……” 她着急忙慌地解开袋子，却傻眼了。 里面灰乎乎的，还有点结块。闻一闻，还呛人。 “这是水泥啊，哎呦，哎呦……”林大妈锤着大腿痛苦，其他人也全都傻眼了。 * 半夜，正是暴风雪最汹涌的时候。 极寒之后，没有人敢黑天之后出门。 如果不是防寒服，苏敛半路上一定小命芜湖了。 就算有，境况也不是多好。 风雪砸在身上生疼，大风刮得人走不动步子。 苏敛觉得自己脚步虚浮，马上就要被吹跑了。 他艰难地向前走着，看不到尽头，只能凭着指南针粗略地辨别方向。 “我会死在路上吗？”苏敛已经接近失温，心脏紧的发颤。 他自嘲的笑了笑，继续往前走。 他不后悔自己的选择，总好过坐以待毙。 只是…… 他没想到自己会拿命去赌，赌裴叙言会收留自己。 赌裴叙言和舅舅不一样。 他不知道自己为什么会有这样的错觉。 可是在生死时刻，他脑海里浮现出的就是裴叙言那张死人一样平淡的表情，和藏在眸子底下的一点点心软。 . “裴叙言，你会让我失望吗？”
第28章 2101 小小的身影在一望无际的雪地中移动。 苏敛深一脚浅一脚地走着，过了许久，终于腿一软，差点跪在地上。 “嘶…” 平时他居住的地方离裴叙言的小区步行大概需要半个小时，所以他才敢在雪夜赶路。只是没想到比想象中的还要难走。 风好像更大了，苏敛不得不去旁边的店铺招牌下避一避。 刚好这边有个通道，可以稍微挡一下风。 虽说是休息，但是他也不敢停下来，而是踩着碎步，不断活动着，不然很容易冻僵。 四周没人，苏敛也没有防备。可是突然，他听到不远处有悉悉簌簌的声音。 他立刻打起了十二分的精神，迅速找寻声音的来源。 原来是身后的一个塑料布，但并不是风吹动塑料布的声响。是有什么东西在塑料布下面，一蹭一蹭的。 对方的动作十分微弱，似乎没什么威胁。 想来也对，如果是在室外待到半夜，还没被活活冻死就算是好的了。 但最好也不要再在这里逗留。苏敛感觉风雪已经恢复到不那么猛烈的时候，决定尽快离开。 他面对着声音来源，一步步的，慢慢往后退。 然而，刚准备转身，他却听到了一声： “喵——” 苏敛眉头微蹙。 原来不是人。 而是一只猫吗？ 他改变了主意，回到了廊下，靠近那片塑料布。 听声音是一只幼猫，他怕吓到它，靠近了之后蹲下，慢慢掀开塑料布。 一直橘色的小猫瑟缩在墙角，团成小小的一团，微微颤抖着。 苏敛摸了摸，它身上还是热的，不知道是怎么在这寒冷的天气中活下来的，亦或是刚刚被人抛弃在这。 天灾下，人活着都难，何况是小动物呢。 苏敛看着这只可爱的猫咪，心绪有些复杂。 以他的囤货是有能力给小猫一口吃的，但是天灾中人都无法果腹，被其他人发现自己养了一只猫一定十分麻烦。 这种麻烦并不是小猫带给他的。 上一世，他亲眼看到无数人最终扑杀宠物而食。 万一有恶人看到他养了一只猫，伤害猫咪怎么办。 如果他养了它，注定会对它产生感情，把它看作亲人。如果有万一，他真的可以承受失去猫咪的痛苦吗？ 他可以把猫咪圈在家里，但是猫咪的叫声很可能传出去。 正在他思索之时，猫咪突然扭过来脑袋，水汪汪的大眼睛看了他一眼。 苏敛从小就喜欢猫咪，有经济能力之后也有考虑过接一只猫咪回家养。 但是出于责任感，他会先做好所有养一只猫咪需要的功课，为它准备好所有生活物品，再去考虑接猫咪来。 上辈子因为这些准备磨磨蹭蹭，还没养到猫咪天灾就来了。 他从来没想到，自己拥有一只猫的过程这么草率， 热血上头。回过神来的时候，猫咪已经在他的怀里了。 天啊，他根本就没囤猫粮猫罐头猫玩具。 可是如果他不带猫咪回去，猫咪更会被冻死， 跟着他还好一些。 “如果今天我能活，你就也能活。如果活不了，咱俩作伴也挺好的……”苏敛喃喃自语道。 他在空间拿出一条厚厚的防风毛毯，弄成像是包小孩一样的包裹，然后在里面铺了两个暖宝宝，又在暖宝宝上加了一条羽绒被防止烫伤，最后才把小猫咪严严实实的裹进去。 小猫感受到温暖，不知道是不是苏敛的错觉，他感觉小猫用脑袋蹭了蹭自己的手指。 “还挺亲人。”他心想。 抱紧怀里的小橘，苏敛继续往前赶路。 终于在天亮之前来到了裴叙言的小区。 天灾半个月了，小区门口竟然还有保安把守。 不过这也说明保安可以把他送到裴叙言家，不然不能联系，他还真没办法进楼。 他把小橘盖住，心中祈祷着：“求你千万别出声哦。” 然后上前敲响了保安亭的窗户。 “你好。” “做什么的。” 他本来都打算打持久战，没想到立即就获得了回应。 “我来找人。2101的业主，裴叙言。” 一个穿着保安大衣的男人走了出来，上下打量着他。 “你是他什么人。”苏敛虽然身上的防寒服价值不菲，但是设计很简单粗暴，再加上风吹雪打了许久，如今甚是狼狈。 不了解户外运动的人眼中，苏敛的穿着大概看起来挺寒酸， 他不满地哼了一声：“来投奔业主的人多了，我也不能把阿猫阿狗都放进来。” 说不准是哪里来的穷亲戚，放进来得罪了业主不说，也进一步消耗小区的资源。 苏敛早就知道会受挫，也没有生气，继续好言相向。 “裴叙言一定知道我回来的，麻烦您带我进去。”说着，他拿出早就背在身后的两斤牛肉。 牛肉已经冻的硬邦邦的，但看成色就很新鲜。 虽然没有粮食有性价比，却是天灾中难得的食物。 保安打开袋子看了看，表情看起来就很满意，但还是说：“就这点？” 苏敛摸着鼻子笑了笑，道：“如果有，我还来投奔吗？” 保安把牛肉放回保安亭，说：“进来吧。我只把你带到门口，让不让你留下我可管不了。” “嗯，我自己跟他说。” 接着，保安便带他到了裴叙言的楼下，但是为了不承担责任，他没跟上楼就走了。 就当苏敛是偷跑进来的。 没有人跟着更好，只是21层楼有点绝望。 没办法，爬吧！ 幸亏现在还早，应该撞不到其他住户。 苏敛抓紧时间上楼。 不知道是不是怀里还有一个带着体温的小家伙，后半程的路程好熬了很多。也因为互相温暖着，小橘也逐渐缓了过来，在怀里蹭来蹭去。 苏敛突然觉得，自己很像是来给娃找爹的… 他赶紧摇了摇头，把奇怪的想法甩出去。 二十一层楼爬起来真的累人。好不容易到了最后一层，他甚至有些近乡情怯。 裴叙言刚刚起床不久，就听到了敲门的声音。 目前，楼里还十分平静。这个时间，谁会来找他？ 虽说他的门外装了监控，但是敲门的声音来自楼梯的安全门。 他思索了一会儿，决定还是去看看情况。 他披上外套，来到门外。 隔着半透明的玻璃，他就看到了苏敛熟悉的面容。 因为爬楼太累，他已经摘了口罩帽子。 手上动作的速度超过了思考，反应以来的时候，他已经按动门把手，打开了门。 “2102。”苏敛微微喘着粗气，还朝着他难看地笑了笑。 “我真的来找你了。” “快进来。”不用想都知道，苏敛是顶着暴风雪赶来，肯定冷坏了。 他侧身，给苏敛让出空间。 室内温暖的风吹来，苏敛才觉得自己真的活过来了。 裴叙言的房子特别大，但是温度却不比他之前的公寓低。 不过他只坐在客厅，也很礼貌的没有打量其他的空间。 旁边有壁炉，里面的木柴燃烧着，苏敛把小橘猫放在旁边，让它也取取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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