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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钱阿姨，你家大白菜还能卖给我一点吗。” 看样子一时半会儿是不能出去买菜了，她不得不退而求其次。现在联系方式也断了，她趁着能见面问一问。 钱大妈看了看天空，犹豫了一下。 不过，她家囤的菜多，一小姑娘估计也吃不了多少，便还是答应了。 “你要多少？” 林韵想了想，说：“两颗就行。” “好嘞，一会儿扫完你跟我到家里拿。” “谢谢阿姨。” 苏敛一直站在人群的最边缘，旁观着一切。 没一会儿，林大妈就和最顶楼的邻居一起下来了。 先出来的人已经把门口清出了一个小空地，二十几个人都站在这里。 林大妈拍了拍手，组织道：“又是停电，又是下雪，现在咱们一栋楼的人得团结起来，把这个困难克服过去才行。昨天晚上大雪差点把门封住，太危险了，咱们商量一下，几户一组，轮留下楼清雪吧。” 大多数人都点了点头，唯独住在倒数第二层的一个男人反对。 他早就点了棵烟，呛人的烟味儿熏得在场的不抽烟的妇女们都皱眉捂住了鼻子。但他浑然不觉，照样怡然自得。 “大雪封门，影响的是你们低楼层，你们自己清理呗。干我们高楼层什么事。”这壮实的中年男人满脸胡茬，是远近闻名的懒汉。四肢健全的人，整天闲在家里不工作，全靠他母亲当保姆养活他。 “文龙啊，你这话说的不对。难道你不出门了？”周志宏虽然也挺无赖，但也看不惯赵文龙这种不孝子。 而且他住在一楼，明显感觉被雪埋住之后，家里和冰窖一样。 早上雪漫过窗户，还会有雪水流进来，把家具泡湿之后又结成冰。 无论如何，他家都是得扫雪的，所以团结大家一起清扫对他来说是利益相关。 至于林大妈，一方面她确实爱管事，另一方面她住二楼，算是未雨绸缪了。 “哎对，我就不出门。”赵文龙哼了一声。 林大妈劝和：“在家没电又没网，下来扫雪顺便跟大家聊聊天，见见人，多好。” “哼，谁稀罕见你一个年老色衰的老太婆。” 这就太不尊重人了，林大妈的儿子差点跳出来打人。 “你别太过分！” 赵文龙哼了一声，缩了缩脖子，一下子跳到他老妈身后了。 林大妈的儿子已经被拦住，赵文龙老妈弯了弯身子，颤巍巍的：“他是个混的，对不住了，对不住了。” “我是看你妈可怜！”林大妈的儿子指着赵文龙的鼻子发狠。 这时候，其他几个高层住户也有了小九九。 是啊，其实扫雪这事就是一楼二楼的人挑起来的，让他们高层分担工作。 就算他们不参与，他们低楼层也得扫雪，根本不妨碍出门。 何必大清早起来挨冻呢！ 苏敛眉头微蹙。 这些高层用户们太短视，不合力扫雪，将来冲突爆发地更快。 眼见事态僵持，他把口罩往上拉了拉，遮住大半张脸。 苏敛假装单纯疑问的语气，旁敲侧击道：“如果等雪埋住了一楼二楼，他们住在哪里啊。” 周大爷立马就被点醒了，气冲冲的说：“谁不扫雪，等我家不能住了，我就住到谁家里去！” 整栋楼谁不知道他爱贪小便宜还无赖的做派，他真干得出这种事。 而且周大爷家里人多，还有三个壮年男性。真被他赖在家里，还真拦不住。 果然，很快就有人第一个让步：“怪冷的，快分配怎么扫吧。” 其他人也纷纷附和。 人都答应扫雪了，低层住户也不再抱怨，由林大妈分配起任务来。 今天是清雪的第一天。 他们不仅要清理楼栋前面的这一片，还要规划一条通往小区门口的路，所以需要全员出动。 一是清扫，二是认一下路。 之后每一天就两层楼的六户一组，每天清理楼栋前的一片。 而通往小区外的那条路，全部居民早上需要出门的时候都要走，就踩出来了，不用特别清扫。 此外，一楼的住户还要把屋子周围挖出一道壕沟，把雪和房子隔开，这就需要他们自己来了，没人帮忙。 分好工，大家便开始扫雪，苏敛特意去了最远的地方。 林韵和他年纪差不多，和那些大爷大妈不是很熟，也是独自找了一块地方，勤奋地扫着雪。 两个人各安一隅，礼貌地互不打扰，是年轻人的默契。 然而没一会儿，赵文龙慢悠悠踱步到这边，手里托着一个扫把但是压根没挥动过一次。 苏敛本来以为他就是过来偷懒的，但是他径直去了林韵旁边，挡住她的去路。 林韵抬头看了他一眼，没搭理她，扭头扫另一边去了。 赵文龙抽了口烟，又跟在她身后：“林大美女，一会儿去我家吃饭呗。” 苏敛：！还有这个瓜可以吃？他默默竖起耳朵。 妈耶，这个赵文龙真是癞蛤蟆想吃天鹅肉啊！他都快四十了，还没个人样。林韵才二十多岁，年轻漂亮，有钱有颜，什么好男朋友找不到。 他心想，换位思考，如果自己是林韵，被赵文龙这种人觉得可以追求，可真的比吃了苍蝇还难受。 林韵上辈子做了什么孽，让赵文龙觉得她有易得感啊！ 苏敛在心中唏嘘。
第26章 变故 林韵心里无奈又害怕。 她就住在赵文龙家楼下，有一次闻到赵妈做饭的香气夸赞了几句，赵妈就邀请她到家里吃一顿饭，说看到她就像看到自己女儿一样。 她想着赵阿姨是好心，不好拒绝，便提着一些水果去了赵阿姨家。 但是没想到，赵阿姨知道她单身，竟然是抱着给赵文龙介绍对象的心思。 她怎么也没想到赵阿姨会把自己和她这个不成器的儿子联系到一起。 赵文龙如果按照正常的人生轨迹，儿子都要跟她一样大了！ 赵阿姨看着老实，没想到这么糊涂。 也是从那以后，赵文龙就经常发微信骚扰她。 林韵也恨自己招惹上这个瘟神。 美女不答应自己，赵文龙不肯放弃，继续纠缠道：“你看，现在外面又冷有封路的，你家里是不是也没菜了，就来我家吃顿饭呗。你不是还夸过我妈做饭好吃吗？” 林韵往后退了一步，掩饰住眼神中的厌恶。 她觉得还是说开了比较好，冷冷地说：“抱歉，我对你没有意思。如果之前我说的什么话让你误解了，我道歉。” “看你这话说的，没感情可以培养感情吗？”赵文龙嬉皮笑脸地说，“我条件虽然一般，但是养你绰绰有余。” 说着，甚至还想搂住林韵的肩膀。 “来嘛，吃顿饭，我家不少你的一口米。” “哎！你干什么。”林韵闪身躲过，拿扫把的手横在身前，脸色更加难看，一向温温柔柔的语气中已经带了怒意。 “说了不去就是不去，你听不懂吗？”她声音提高了几分，实际上已经委屈地想哭了。 “你这样是做什么，我难道会吃了你？”赵文龙又凑近过来，一把抓住林韵的手。 他就是吃准了现在社会停运，报警都拿他没办法。 “放开！”看着小女孩这么被欺负，苏敛再想做一个旁观者，也站不住了。 他连忙走过去，分开两人，把林韵挡在身后：“赵文龙你干什么。” “关你什么事？”赵文龙一脸不爽，“老子和她说话，要你插嘴？” “你已经是在骚扰了，林小姐已经说了，对你没意思。你也少纠缠了。”苏敛语气冰冷。 “呦呵，英雄救美啊。”赵文龙嗤笑一声，“爷爷我可懒得和你这个毛头小子争，大不了咱俩共同享用啊，哈哈哈。” 什么混账话。 林韵气得脸都红了：“你，你别污蔑我和小苏。” “这种人，你和他废话什么。”苏敛冷哼一声。 不等赵文龙反应，苏敛直接一拳搭在他的肚子上。 赵文龙吃痛，往后退了几步。 “你敢打我？” 话音未落，苏敛又撸起袖子，上前按住他的脑袋扇了一巴掌。 身正不怕影子斜，跟他没什么好解释的，简单粗暴地打服就行了。 这个废物虽然是个壮年男性，但是整天抽烟喝酒，通宵打游戏，身上都是横肉，没什么力气。一对一打起来，苏敛没什么好惧的。 “你、你！”赵文龙脑瓜子嗡嗡的。 他说着，就要过来拉扯苏敛。 苏敛侧身一让，就轻松躲过了他的拳头，还顺便一脚把他踹翻在地。 这时候其他人已经注意到了这里的动静，纷纷走了过来，看到平时默不作声的小苏竟然把赵文龙打得倒地不起，人都看傻了。 小苏真是，不鸣则已，一鸣必定招惹大麻烦。 “儿子！”赵妈最先反应过来，吓坏了，“你怎么了！” 赵文龙哭爹喊娘道：“这臭小子敢打我！妈，你得给我抱不平。” 赵妈警惕地看了苏敛一眼：“你、你为什么打我儿子。” “你先问问你儿子说了什么混账话。”苏敛气喘吁吁道。 还是林韵出来把事情的经过讲述了一遍，说着说着，眼眶一红就哭了：“他欺人太甚！” 赵文龙确实有招惹小姑娘的坏毛病，其他邻居便了然了。 这人太恶心太猥琐，活该被打！ 反正赵文龙是被苏敛打的，有什么恩怨也是他们的事情了，其他人看热闹不嫌事大，不会帮赵文龙说话。 钱大妈发话了：“赵姐，这事情确实是你家文龙不地道，谈对象得两人都情愿才行啊。” 众人纷纷点头称是。 “哎呀，你啊！”她拍了拍赵文龙的脑袋。 虽然她也动过娶林韵当儿媳的意思，但是也知道自家儿子确实没出息，有些不相配。林韵不同意她也就算了，却没想到自家儿子的心思没有熄。 还得她豁出老脸给小姑娘赔不是。 赵文龙还想要动手，但是看到这么多人站在苏敛和林韵那边，也知道今天讨不了好去。只能恶狠狠地瞪了两人一眼，灰溜溜地走了。 “行了，雪也扫的差不多了，外面天冷，大家都快点回家吧。”林大妈说。 大家四散而去，只剩林韵和苏敛两人还在原地。 “谢谢你啊，小苏。”林韵由衷道。她和苏敛虽然住在一栋楼上，但是根本不熟，没说过几句话。 没想到今天苏敛愿意挺身而出。 “别客气，我就是看不惯他没有自知之明。”苏敛解释道。 “你刚才，还挺帅的。” 捕捉到林韵的微妙的眼神变化，苏敛赶紧往后退了一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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