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两个人会在什么情况下相遇呢?这两个人平常周末会去干什么? 不知道。想象不出来。 她甚至一度担心就自家儿子这个性格,会不会根本不懂自己想要什么,会不会将自己喜欢的人拱手让人? 那她就得怀疑自己怀孕时候到底是不是吃了什么不该吃的,导致这孩子能长出一个与爹妈两不相粘的性子出来。 现在看来,她的担心完全是多余的。 这祝云宵不仅知道自己想要什么,而且在知道自己想要什么之后还会付出巨大的努力和牺牲去保护去维护。 此时此刻,那个她从未能勾勒出来的未来儿媳妇的形象终于切实地站在了自己面前。 “真是计划赶不上变化啊,但至少结果还是我想要的结果。”蒲千阳主动走过来从礼盒中取出了另一只笔,将自己的名字写在了受邀人的位置上。 把笔收好,他竖起一根手指挡在嘴唇前,“就当是一个惊喜,请二位先别告诉祝云宵好吗?” 老管家浸淫香城多年,自然是懂得闭嘴的道理。 看着蒲千阳的名字填到回执上后,老管家跟吴芸致意道别,“那吴小姐现在的口味有变化吗?” “没变。”吴芸将邀请函抖了一下,试图让自己名字地方的墨迹干得快一些,“其实一直没变的。” ----- 转眼就到了除夕,这个对于全球华人都无比重要的日子。 香城虽然因为一些历史原因,本地的风俗流派可以说是多如牛毛,今天东家祭祀,明天西家拜神,乱得很有层次感。 然而各路风俗都在这个日子上还是有着非常一致默契:除夕,就是是阖家团圆的日子。就算天大的矛盾也得往后放。 所以洪天赐为自己选的这个日子就非常得讨巧。 原本那些还有着一腔愤懑与悲伤想要对吴芸复仇的人,此时也不得不老老实实地赴宴,甚至还要按照规矩对她献礼。 今年的除夕大宴设在了这处三层高的老派酒楼里。 各种平日里嚣张跋扈豪车此时只能乖乖地在酒楼的门口排成了一字长蛇,按照顺序一个个地下客。 从车上下来的客人在门□□了礼金并经由检查和校对后方可进到内部。 任凭你多么在外如何一呼百应声势浩大,在这里就必须按照这里的规矩来。 无一例外。 所以吴芸在到达这里的第一时间就被发现了。 在她下车的瞬间有不计其数的试探目光从各个方向投了过来。 在一辆排在吴芸之后几位的车中,坐在后座左边的一人看着前面一级级登上台阶并朝着四周大方挥手的吴芸,挑起了话头:“本以为今天能看到一出兄弟阋墙的好戏呢,没想到这事情的展开实在是太匪夷所思了。” “都不是一个爹生的,算不得是兄弟吧?”他右边的人接茬道,“我一直觉得吴芸自打回了香城就在借着她儿子的存在抛烟雾弹,现在一看果然如此。” “是啊,谁能想到这儿子都生了两个的半老徐娘居然还有这等心气。多少让人有些佩服了。”左边人感慨。 右边人眉头一挑,“佩服归佩服。你有没有想过她接下来想干什么?” 左边人摸摸下巴,“吴芸目前虽然全盘接手了洪天赐留下来的各种产业,但洪家人又没死绝了。等这年一过,她肯定要先忙着搞清洗了。” “搞清洗对她来说可不是什么问题,但对于下一任特首来说,就不一定了。”右边人提示道。 “确实,如果那个郑执毅当真上了台,这吴芸最擅长的雷厉手段肯定就要受限。” 说出这句话后,两人都顿了一下。 左边的人嘴角一撇:“城门失火殃及池鱼,我们还是多留一手准备吧。” * 祝云宵向来是来得最早的那批人。 这样在他只需要与极少一部分一楼的客人应酬一番后就可以走上二楼躲清闲。 往些年能上二楼来的都是些熟面孔,大家彼此知根知底平常也有不少走动,互相之间点个头就算致意了。 可今年有些不一样。 洪天赐死了,他的位置换成了吴芸。 自己跟吴芸很熟悉吗? 熟吧。两个人十多年没有见过一次面。 不熟吧。两个人的的确确血脉相连。 但为了表现中央赌场的态度,祝云宵还是公事公办地来到了吴芸面前例行问候。 “吴女士,恭喜。接下来还请多多关照。”他将礼物放在了一边的台面上,用一种疏离但不失礼貌的语气说。 吴芸看着他,复杂的表情在眼神里涌动,可最后也轻轻地说出两个字:“自然。” 礼数到了,祝云宵就要转身离开,可接下来从屏风之后传来的几句话却让他生生钉在了原地。 “阿姨,你给我挑的这项圈实在是太显眼了点吧,一路上走过来别人看我的目光都怪极了。” “而且大小也非常不合适,今天可是来吃饭的啊。万一来了口带脆骨的,我都怕你这里边的刀片给我血管划开了。” “人为财死鸟为食亡,那我这人要是因食而亡,那也太没面子了不是?” 祝云宵看着从屏风后绕出来的人,大脑一片空白。
第262章 最终还是来了 关注二楼宾客的动向是每一个在一楼参与宴席的人员的基本功,也是他们今日赴宴第二重要的任务。 “几分钟了?”一人不知道第多少次看向了自己的手机上显示的时间略有不安地问,“五分钟有了吧?” “母子俩都十多年没有正式见过面,多聊两句不是很正常的?放轻松一点。”另一人安慰说。 第一人不太认可这个说法:“话不能这么说,至少对于我们来说,这中央赌场的祝云宵其实代表的是汤彦的态度。要问也是问,这汤彦和吴芸有什么好聊的。” 提到这两个人,同桌的第三人插话道:“我听家里长辈说,当年汤彦和吴芸就因为都是负责的东西领域重合产生了不少冲突,两个人关系一直不太好。直到那个叫祝潇的来了,整个香城才有了段安生日子。” “可惜啊,这祝潇人长得一表人才,头脑灵活心思缜密,行动大胆但偏偏又有很强的号召人心的能力,要是换个时代出生说不定当真可以有点姓名。不过最后的结局也算是聪明反被聪明误……” 这人正说得火热,另外两人也听得认真,却突然又一只手在他们所在圆桌的边缘处敲了两下。 几人抬头看去,是那位在老爷子身边侍奉多年的老管家。 只见他面无表情地看向刚刚还在滔滔不绝之人,温和礼貌但又不失震慑地说:“旧事勿要重提。” 那人端起茶杯,讪讪地喝了一口,以示收声。 不过,任凭下边的人如何脑洞大开,他们也必然想不到在属于吴芸的隔断里边发生的对话的主体根本就不是这对母子。 “好久不见。”蒲千阳朝着祝云宵挥挥手,“惊不惊喜?意不意外?” 祝云宵失了神,喃喃道:“你为什么会在这里?你现在不应该……” “我现在不应该被调去某个保密的机关单位,天天喝茶看报,偶尔写写文档?时不时还要被领导安排去相亲?”蒲千阳信步走了过来,将手中的白色纸袋放在了一旁茶几的台面上,“那我是不是太没良心了?” 这纸袋祝云宵是认识的,之前他约厉若水来中央赌场的时候,厉若水带给自己的伴手礼就用的是相同的包装。 巧合吗? “那句经典台词是怎么说的来着‘多谢大侠出手相救,小女子愿以身相许’。”蒲千阳笑道,“意外还挺契合的不是?” 把礼物放好后,他自顾自走了过来,站在了祝云宵的面前,用一种可以说是埋怨和哀婉的眼神看着祝云宵。 “不得不说,想见你一面可真难啊。” “如果你真的是香城大学的博士生,我只要发个表白墙就能找到你了。” “可你偏是什么神龙见首不见尾的白手套,我一介平民百姓根本捞不着跟你见面。” “我……”祝云宵本想解释些什么,却被蒲千阳接下来地动作全都堵了回去。 “不过还好,我最终还是来了。” 蒲千阳张开双臂,抱住了祝云宵。 “想尽办法,拼尽全力地,来了。” 他的下颌搁在祝云宵的肩颈处,他的鼻尖蹭在他的耳垂上。 耳鬓厮磨,莫不如是。 祝云宵那边才从一种极其不真实的感受中缓过神来。 隔着礼服他感受着靠在自己胸膛上的温度,嗅着对方发梢散发出的洗发水的清爽味道,还有那种搔在面部肌肤上的微痒。 祝云宵轻轻抬起双手按在了自己怀中人的后背上。 蒲千阳后背随着呼吸而微微起伏,切切实实的向着祝云宵反馈了一个讯息。 这一切是真的。 所以不是巧合,那礼物就是他给自己的预告。 他来找自己了。 一瞬间,祝云宵觉得自己穿越了时光,成为了那个在月夜的海港里一无所有的十六岁少年。 但这次不一样的是,自己曾经的选择都被切实地赋予了意义。 他所做的一切都有了回应。 “说起来,今天是你的生日对吧?”蒲千阳与祝云宵稍稍拉开些距离,用手比划了一个数字二,“我有两件礼物要送给你。” 两件礼物? 听到这话,祝云宵和吴芸的视线都落在了蒲千阳带过来的那个纸袋上边。 蒲千阳侧移半步挡住了祝云宵的视线,“不不不。这礼物要按顺序拆才能发挥出最好的效果。” “这个呢,是第二件。” 他话音刚落,从屏风位置传来一声轻咳。 来人是许隆。 她先是向吴芸说了几句常规的恭贺语句后,用一种略带嫌弃的目光看向祝云宵:“校长叫你回去了。” 目前主要以白道身份活动的汤彦自然是不会出现在这里的。 所以许隆的这句话是在提醒祝云宵注意身份。 “知道了。”祝云宵嘴上这么说着,也的确松开了蒲千阳开始往回走,可行动上却是一步三回头。 直到两人回到他们的席位被屏风挡了个彻底后,吴芸问:“两件礼物?你哪来的时间去准备的礼物。” 自从自己挖地三尺把这个化名为杨千的人找出来并在他的带领下成功找到了自己那叛逆期来得过于迟缓的儿子后,这人就被自己变相地软禁了起来。 “阿姨,我给你几个提示吧。”蒲千阳主动坐在了吴芸身边并为二人分别倒了一杯茶。 “一、我跟厉若水相处了这么久,难道我真的不知道他会在想什么吗?” “一直一来,他都很听我的建议,也取得了蛮不错的成绩。不过在柳崇文的事上,我们可以说是第一次有了这么大的分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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