鹤竹吓一跳,第一反应就是往一旁跑。 这堂堂太医令下跪,他可受不住! 谁知压根没跑掉。 温亦情一只手拽住他衣袖,将他留在身边,稍稍一扬下巴。 叶谨安恭恭敬敬磕了个头:“师父!” “为何行如此大礼?”温亦情的语气与往常一般清冷。 叶谨安:“师父在上,理当受徒弟一拜!” 温亦情微微眯眼:“你行此大礼,总该有正当理由才是,否则草民可不敢受。” “师父教导徒弟多年,于徒弟有恩,自然可受!” 鹤竹尴尬地往温亦情身后蹭蹭,装做自己不存在。 “你如今是太医令,在宫内如日中天,又得皇后信任,草民岂敢?” 叶谨安咬咬牙,重重磕头:“请师父放心!徒弟即便成为太医令,即便成了婚,也不会忘记行医治病,为天下苍生!” 温亦情的神色这才缓和了些,轻声道:“起来吧。” “谢师父。”叶谨安直起身子,望向温亦情。 温亦情与他对视着,脸上挂着欣慰的笑。 当年初见叶谨安,他只有十一岁。 如今却成了太医令,将军夫人,当真是世事无常。 他本还担忧叶谨安在宫中时日久了,会被这复杂的皇宫影响,失了初心。 现在看到叶谨安的模样,又得知他曾在凤临寺为民诊脉七日,心中的顾忌才逐渐消失。 他们是医者。 医者若忘了学医的初衷,那便是对不起自己。 “师父,我给您准备了一套衣衫。” 叶谨安语气尊敬:“我与孟辰沙成婚之时,您要坐在高堂之上,受我们的礼。” “嗯。”温亦情随口应道,“带我去沐浴一番。” “是。” 见温亦情扭头就走,鹤竹急忙抬脚跟上去,却被叶谨安喊住:“鹤少爷!您做什么!” 鹤竹理直气壮:“温大哥要沐浴,我去给他搓搓啊!” 叶谨安:“青天白日的不合适,待婚事完毕,您再去也不迟。” 鹤竹收回脚步:“好吧...” 也是。 今天是孟辰沙和叶谨安成婚的大日子,他不好在叶府做什么。 虽然...他确实很想。 * 迟淼做了个梦。 他梦到,他又在那夜湖中小船上,和李摇风一起泛舟游湖。 只是青魂没有在划船,所以这次的小船没有上次的平稳。 他感觉小船晃晃悠悠,他在船舱内被颠簸的到处翻滚。 一会儿有根棍子打他一下,一会儿有个凸起撞他一下。 很不舒服。 迟淼实在难受地睁开了眼,顺手往腰后一摸。 他愣了一秒,忽然反应过来,惊慌地收回手,尴尬的再次闭上眼睛。 他不是故意的...他不是故意的...他真不是故意的! 谁知,身后的帝王却醒了。 李摇风将人又往怀里搂了搂,喟叹一声。 迟淼窘迫得不知所措,浑身僵硬的像块儿木头。 “嗯?”李摇风忽地出声,嗓音慵懒低沉,“醒了?” 知道自己装不下去了,迟淼只能承认,又将半边脸陷进软枕内:“嗯...嗯...” 李摇风诧异地眯眼看他。 迟淼的脸红扑扑的,耳朵也烫。 这小傻子莫不是...... 李摇风忽地坏笑凑近:“朕的皇后不会是也...” 迟淼尴尬的双手捂脸,急声道:“你闭嘴!我才没你那么放浪!” 李摇风挑眉,在他手背上吻了一口:“你说是便是了。” 迟淼又怂怂地转移话题:“快起身了...等下孟辰沙和叶谨安就要来宫中请安了...” “嗯,”李摇风长叹一口气,微微向后挪了挪,“你先去更衣。” 得到解脱,迟淼起来便跑:“哦!知道了!” 他顶着大红脸朝外喊:“霜凝!更衣!” 李摇风侧着身子,含笑看他。 很多事情都需要循序渐进。 他可没忘记,这小傻子对圆房有多恐惧。 他要一步一步让迟淼陷入他编织的网中。 心甘情愿与他在一起,不过是时间问题。 而他有的是时间。 李摇风笑着平躺下来,直到迟淼更衣完,他才起身。 今日是那两人成婚的大日子,他和迟淼难得接受这种觐见,穿着自然要稍微正式一些。 这还是他与迟淼成婚以来,第一次看着心腹大臣成婚。 呼啦—— 迟淼这会儿冷静多了,毫不顾忌地一把掀开幔帐:“皇上!起来更衣了!” 李摇风又气又笑,视线却不由得钉在他身上。 今日迟淼穿了身嫩绿色衣衫,衬得他少年感十足,清秀又灵动。 李摇风眸色渐深,喉结上下滚了一下:“淼淼...你给为夫更衣可好?” 迟淼一愣,瞬间想到了那个梦,脸唰地就红了。 “我...我不会更衣......”
第135章 有人被迷得五迷三道的还不承认,我不说是谁 空气凝结了一瞬。 李摇风将双手垫在脑后,不咸不淡地说了一句:“奇怪,大婚那夜不会便罢了,怎地如今还不会?” 迟淼偷偷摸摸往后挪两步,理不直,气也壮不到哪里去。 “不会就是不会...” 李摇风:“可我记得,在我卧病之时,你学习过宫中礼仪。” 迟淼咂舌:“你怎么知道?” “我不光知道这个,我还知道你当初带着鹤竹跑去御花园找李雪落要说法,结果垂头丧气的回来了。” 迟淼“......” 有种被揭老底的感觉。 李摇风从来没提过这件事,他以为李摇风不知道呢! 可倔如迟淼,依旧还是梗着脖子反驳:“我是学了!但我没学怎么给你更衣!” 李摇风凉凉开口:“皇后要学习宫中礼仪,首先要学的便是侍候皇帝。” 迟淼被说的哑口无言。 他确实...确实稍微学了那么一丢丢。 但是那嬷嬷说这方面的事情的时候,他都不好意思听。 所以干脆左耳进右耳出,一句也没记住。 现在好了,李摇风开始得理不饶人了! 不过算了,更衣又不是侍寝,没关系的... 迟淼沉默了好一会儿才自己做好心理斗争,自觉地拿下架子上的衣衫:“那你起来,我给你更衣。” 李摇风一挑眉,眸中闪着笑意,慢吞吞起身:“皇后,你该给朕先穿鞋。” 迟淼登时吹胡子瞪眼:“你别太过分啊!” “好好好,” 李摇风是想逗他,但这小傻子不禁逗,总是会被逗得晕头转向。 所以该哄的时候也要哄。 不然把他逗急了,他就会气得脸红。 然后又因为不会爆粗口,自己把自己憋住。 越想,李摇风越想笑。 但他忍住了,转而走到迟淼面前,居高临下地道:“皇后开始吧。” “知道了!” 迟淼撇撇嘴,心不甘情不愿地低头找到衣衫的领子,然后踮脚往李摇风肩膀上套。 动作虽很是生涩,但李摇风却非常享受,脸上的笑容渐深。 几层衣衫罩好,迟淼便拿起腰封,又走到帝王面前,低头给他束腰封。 李摇风笑眯眯地盯着迟淼的头顶看。 不错,今天知道戴了个富贵些的鎏金发冠。 很听话。 迟淼不知道李摇风在想什么,他只是在认真的完成自己的任务。 但视线却根本控制不住地一直往帝王腰间和胸前瞟。 李摇风有胸肌,他知道,因为他被抱过很多次感觉到了。 但有没有腹肌呢...真好奇... 这身材怎么长得...肩宽腰细,真让人嫉妒。 迟淼偷偷垂下嘴角。 这皇帝又不运动,凭啥有这么好的身材啊? 这不合理。 “系好了吗?”李摇风忽然问。 迟淼切了一声:“系好了!皇!上!” 李摇风一滞,没说话,抬起他下巴低头吻了下来。 窗外忽地一阵风吹过,窗纸簌簌响了几声。 迟淼的心轻轻颤了一下,身体却诚实地闭上了眼睛。 他揪住帝王的衣领和肩胛,眼底嫣红欲滴,腰身也被揽住,整个人被拥进了怀里。 李摇风的头发还没有梳,发丝垂下来,拂在迟淼颈边,惹得他痒痒的。 “唔...”迟淼失神地将眼睛睁开一条缝隙,正看到帝王俊美的眉眼轮廓,顿时有些无措。 有的时候,他真的觉得李摇风是个很完美的男人。 可是世间哪有绝对完美的人呢? 李摇风温柔地吻了他一会儿,便松开了他,转而叹息一声。 “淼淼...” 迟淼迷蒙地望着他:“啊......” “让你给我更衣,是逗逗你,不是故意欺负你,一定要你遵守宫内的规矩。” 李摇风嘴角始终带着浅笑:“这是第一次,也是最后一次。你在我身边,永远不需要遵守任何规矩,明白吗?” 迟淼倏地呆住。 他直直地注视着李摇风的眼睛,渐渐的出了神。 李摇风扬着嘴角:“记住,你有任何想法,任何不满都可以与我说,不必憋在心里。” 迟淼忽然鼻尖一酸,倔强地咬住牙:“我没有不满...” “是是是,那是我胡乱揣测了,是我的错。” 李摇风没再继续这个话题,而是牵起他的手,朝外喊道:“霜凝,进来梳发。” 迟淼愣愣地被他牵着,一路坐到妆案前,坐到帝王身侧。 他不由得一直望着帝王发呆。 原来皇帝真的会生来便带着高贵么? 他之前就觉得,李摇风的气质完完全全压过了他的长相。 这种皇帝就坐在那里,大臣们都不敢直视。 反倒是他,时不时还能这样盯着帝王看。 而且...他现在也不像以前似的,那么畏惧李摇风了。 毕竟李摇风真的对他很好,而且也很温柔。 胆子是越来越大的嘛...... 不知道过了多久,直到梳发完毕,李摇风起身,他才反应过来。 “走吧,去金阳殿,”李摇风再次握住他的手,“孟辰沙和叶谨安已经到了。” 迟淼:“嗯!” * 成安王府。 经过这几日的休养,李云竭已经彻底痊愈了。 他躺在床榻上,朱樱便在一旁给他喂些补身子的药。 李云竭咽下最后一口汤药,忽地道:“贺津还在王府里?” 朱樱点头:“平国公这几日对您的伤十分上心,煎药都要亲自监督,生怕过了旁人的手不安全。” 李云竭渐渐蹙起眉:“他竟如此忠心?” 朱樱:“王爷,妾身觉着,商国公已经死了,您身边暂时没有可用之人,不如便给那平国公次机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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