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摇风听罢,蹙着眉心,又摸了两把,才装模作样地抬起头:“说得也是,太巧了。” 迟淼诧异地撞进他颇具深意又深邃的金眸里,不由得愣了一下。 李摇风十分正经地将手抽出来,恋恋不舍道:“淼淼,别胡思乱想,巧合罢了。” 迟淼偏头看他,莫名的,他感觉到了一丝侵略和危险,心跳却异常地加了速。 “是...是巧合么...” 李摇风微微一笑:“那是自然。” 身边的人都没有察觉出迟淼的异样便罢了。 现在连小时候的事情都一模一样,他心内的疑虑也越来越深。 可他的猜测,只有找到凌书才能验证。 那给凤临国开国皇帝算卦的高人,可只有凌书这一个传人。 在凌书没有找回来之前,迟淼最好不要想太多。 ——还是那句话,这小傻子是想不通的,最后只会把自己拧住。 他见过迟淼把自己拧住的情况好几次了。 所以,这个时候还是别当回事为好。 于是,李摇风忽地起身,动作迅速地搂过正在发呆的迟淼,再次给了他个甜蜜的深吻。 迟淼的脑子成功变得更乱,最后只能红着耳朵瞪他:“你老亲我干什么!” 李摇风一下子被这句话噎住,脸色越来越复杂。 亲了这么多次,竟还不知道为何亲他! 真不知道这小傻子何年何月能开窍。 哎...... 李摇风也没深究,只是自然而然地坐到他身边,将他的手握在掌心:“淼淼,这世间的巧合很多,你来到这里,和我相识,不也是巧合吗?” 迟淼:“那不是缘分么?” 李摇风“!” 他难得瞪大了眼睛,难以置信地凝视着他。 迟淼竟然知道什么是缘分了? 他要柳暗花明了? 谁知下一秒,迟淼又补了一句:“不光和你啊,和阿竹,叶太医他们认识不都是缘分么?” 李摇风“......” 他额上青筋都快突出来了,嘴角抽搐:“说...说得也是...” “哦对了,你还没告诉我你那天晚上做什么去了!” 迟淼忽然向他发了难,“你别以为我傻,就这么忘了!” 李摇风半是好笑半是无奈地道:“你不傻,你不傻怎会想不通?” “若你亲眼看到我回来,第一句话不也是这句?” 迟淼:“啊...” “你只要问出一句,就会被听到,我不能让你开口。” 迟淼:“哦...” 原来是这样。 如果那天晚上他就看到了李摇风,肯定会当场问他去哪儿了。 那就会被南吕听到,李摇风的计划也就会失败了! 可他还是郁闷! 提前和他说不就得了,至于把他迷晕吗! 察觉到迟淼的情绪变化,李摇风迅速开口:“你睡觉向来很沉,我也没想到你那夜会忽然醒来,事急从权,无奈之举...” 迟淼瘪瘪嘴。 “淼淼...”李摇风伸手摸上他的头顶,轻轻揉揉,“是为夫的错,原谅为夫好不好?” 迟淼撇过头,不搭理他。 这种事情提前和他说他也不会坏事的! 明明是不信任!把他当傻子! 李摇风淡笑一声,将迟淼的手拉到唇边,在他指节上吻了一口:“皇后?夫人?娘子?” 迟淼的耳垂肉眼可见的红透了,磕磕巴巴地开了口:“我我不是傻子...下次这种事情你提前告诉我嘛...” 李摇风笑逐颜开,点头应下来:“早知道淼淼这么聪明,我该早就和淼淼一起商量才是。” “这不就对了嘛......”迟淼弱弱嘟囔。 李摇风微微一愣,又忍不住低声笑起来。 不行,这小傻子实在太可爱了。 垂着头的时候,会让人觉得像一个耷拉着耳朵的小动物。 又乖又怂。 “这几日六局事务接触如何了?” 迟淼:“啊...还行,不过我觉得鹤竹比我更适合管理六局,他好厉害呢!” 李摇风沉下脸:“这话什么意思?” 迟淼迟疑地望向他。 嗯?这话哪里有问题吗? 没想到李摇风好像忽然间生气了似的,脸黑得不行。 下一秒,腰就又被掐了一下。 迟淼差点儿没弹起来,又痛又痒的捂住腰:“我怕痒!你别掐我!” “啧,” 李摇风眯了眯眼,毫不留情地这儿捏一把,那戳一下。 迟淼像个案板上的鱼似的弹来弹去,一会儿就气得脸红脖子粗,撸袖子要和他干仗。 李摇风再一次被逗笑,将人抱进怀里满足地深呼吸了一口。 无论凤临国有多少事务,想对他不利的人有多少,他都能处理好。 但处理的同时,他也会心生疲惫。 在这个时候,迟淼在旁边陪着他,和他说笑,他就会放松下来。 很奇怪。 好像谁在迟淼身边都会心情好起来。 说他是开心果吧,他又没有刻意的迎合谁,逗谁笑。 就只是坐在那里,哪怕自己抱着东西吃,都能让人看着心生喜爱。 不愧是小福娃。 迟淼也跟他打闹累了,便窝在他怀里把玩他的手指:“夫君,你说南吕会带着凌书去哪儿呢?他有哪里可以去么?” 李摇风想了想,叹道:“其实,我宁愿他离开,也不愿意他就那么心存异心的留在我身边。” 迟淼点头:“我明白~至少他做这件事是正大光明的,而且还没有造成什么影响,悄无声息地就走了~” “是啊......” 李摇风的思绪也不由得飘远。 段氏灭门这个案子,他早就好奇了。 二十年前,对这个案子处理结果不满意的人大有人在。 但都架不住先帝雷霆手腕,全部压制了下来。 这次段以澜离开,他便能名正言顺地重新翻查。 一来能堵住天下悠悠众口,二来,像段以澜这种人才,他不想就这么弃了。 再者,若十七潜行卫就这般没落下去,徐高岂不是会自高自大? ——若要平衡,必得制衡。
第132章 小包子难啊,某暗卫油盐不进怎么破? 白林山的山脚下,曾经有一座寺庙,叫白林寺。 但因为地势原因,一下雨便会坑坑洼洼的。 山路本就崎岖难行。 后来百姓们便宁愿绕道都要去凤临寺。 那毕竟是御寺。 这就导致这间寺庙空置了下来,现在已经越来越破败了。 屋内又脏又乱,已经很久没有人来过了。 但今夜,白林寺内却出现了火光。 屋里,南吕摆弄着面前火堆上烤着的野鸡,时不时扭头看一眼身侧。 凌书躺在一堆厚厚的稻草上,还在睡着。 南吕收回目光。 他们从凤临寺离开已经两日了。 可身后却没有任何追兵。 似乎不光皇上,连青魂都不在意他们去了何处。 南吕低下头,有些自嘲地想着。 果然没人在意他,甚至不管他的死活。 罢了。 “唔...”凌书醒了。 本想翻个身,却猛然反应过来,睁开眼坐起身子。 看清周围的环境,再看到一旁木着脸坐在火堆旁的南吕。 “我们这是...在哪儿?” 南吕:“白林寺。” “为什么带我来这儿?” 凌书拽着衣摆,小心翼翼地从稻草堆上起来,又走到他身边。 “不知去哪儿,便先在此处落脚了。” 凌书愣道:“这算什么?我们这是私奔么?” 南吕身形一顿,幽幽地瞟了他一眼:“脑子睡傻了是吧?你不报官说我拐带孩童我就谢天谢地了。” “我又不是孩童,我都十六岁了,”凌书撇嘴,在他身边坐下,“南大哥,你最终还是选择离开啊?但你走就走,为何带上我?” “不带上你,你还能活?”南吕淡淡道,“你是我带回凤临寺的,我若消失,你必逃不过去,甚至可能被严刑逼供。” “这样啊...” 凌书直勾勾地盯着火堆上烤着的野鸡,喉结滚了滚:“既然这样,你以后去哪儿都得带着我 ,不然我一个人无依无靠,被抓回去怎么办?” 南吕沉默不语。 说的倒是有几分道理。 这小道士怕是只有在他身边才最安全。 啧。 早知道不救了,救了个拖油瓶回来。 见南吕不作声了,凌书便得逞地再次向他靠了靠:“有点儿冷~” 南吕一只手按住某人要凑上来的肩膀,冷冷启唇:“这穿野鸡的木棍又细又长,正好能将你脖子捅个对穿。” 凌书“......” 好冷漠一人! 自小被宠大的他还没见过这种人! 他那些师兄别说撒娇了,就是口气稍微软一点,他们都把好吃的给他。 怎么这段以澜油盐不进呢! “我只是有点儿冷...”凌书委委屈屈地道。 南吕停顿片刻,将外衫脱下,扔到他头上:“穿。” “我穿这个你穿什么啊?”凌书一脸茫然,“你光一件内衫怎么扛得住...” “你废话这么多?”南吕阴森森地瞟他。 凌书急忙将自己裹住,没再说话,却还是忍不住偷偷看他。 其实他觉得段以澜的冷漠都是外表上的。 若当真铁石心肠,怎么会把他带走? 而且还特意寻了那么多稻草让他睡,没将他直接扔到地上。 明明就是个外冷内热的人! 凌书为自己发现了南吕的真实性子而窃喜,想着想着就笑出了声。 南吕刚将野鸡拿下来,扯下一块儿鸡腿递到他面前。 结果听到这两声偷笑,又将胳膊撤回去了。 凌书急了:“不是给我的吗!” “我觉着你没安好心,”南吕淡淡道,“所以不配吃鸡腿。” 凌书:“诶?不是!我...” 南吕倏地起身,将木棍和剩下的鸡全部递给他:“吃吧。” 凌书又兴高采烈起来:“谢谢南大哥!” 南吕转身离开,神色平静无波,眼底却溢出幽幽笑意。 有个人能陪着他似乎也不错。 不然...这漫长无趣的日子,不知何时才是个头。 * 距离孟辰沙和叶谨安成婚的日子只剩三天。 孟辰沙在孟府忙的团团转,叶谨安也在太医署忙的团团转。 那毕竟是太医署,上上下下的太医不少人。 叶谨安新官上任,难免焦头烂额。 鹤竹比他轻松不了多少。 不过他今天心情好的不像样,坐在迟淼对面,光自己笑就笑了好半晌。 迟淼眼睛一眨不眨地盯着他,最终还是忍不住叹口气:“阿竹,你也用不着这么开心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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