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摇风再次点头。 迟淼:“温亦情以为自己带走的是御骑,其实是私兵,所以你才能让他主动请求为你所用!” 李摇风摊了摊手,默认了。 迟淼则当场被气笑了。 他究竟还有多少事情是不知道的! 这个男人究竟有多深的心思是他猜不透的啊啊啊! 迟淼恼得往椅子里一坐,双腿一盘:“说吧!还有什么是没交代的!” 李摇风挑挑眉:“我的私兵首领叫席终陵,和徐高是表兄弟关系,飞鸣礼时,他们便在凤临寺外见到相认了。” 迟淼:“继续。” “徐高到现在都不知道,当初在水牢里,帮我传递消息的人是迟蕊。” 迟淼:“继续。” “霜凝和落凝是亲姐妹我早早便知道,也是我将霜凝派到你身边监视你的。” 迟淼“......” 李摇风有时真的很像个反派。 运筹帷幄,一步步诱导敌人走进他的阴谋圈套之中。 心狠,缜密,耐心有韧劲,做任何事,面对任何人都拿得起放得下。 他不是皇帝谁是啊!他不成功谁能成功啊! 迟淼将手边的筷子搭在瓷碗边缘,轻轻一声脆响,却在安静的屋里显得惊心。 李摇风抿抿唇,低声开口:“淼淼...你说过不会怕我的。” “我不是怕,”迟淼垮下脸,面露懊恼,倏地又抬头,认真地说,“我是觉得你很强大,我很欣慰。” “欣慰?”李摇风皱皱眉。 “啊我可能是用错词了...”迟淼有些心虚,“反正你说了,我就是个摆件,那我就好好在一旁待着就行了!” “嗯,”李摇风面色平静了些,弯腰,一使劲将他从椅子上抱了起来。 “一直以来,我的想法都是你不需要刻意去做什么,想帮我什么,” 怀中小少年的表情看上去很正经,李摇风望着他,金色的眼眸光华一转:“若连你都不能快快乐乐的,我这皇帝做的也很失败。” “夫君,别这么说吧...”迟淼反倒辩驳出声,“在感情关系里,我们应当是平等的。你护着我,我依赖着你,是我们的相处模式。” “你不能总想着给我什么,或者真的要我做一个只能依附你生存的人。” 两人四目相接。 他只见李摇风眼中那片奇异的浅金色。 犹如正午的阳光,燥热难耐,炽热光芒令人不适。 迟淼眨眨眼,细语道:“你是觉着我这话不对么...” “并非,”李摇风阖了阖眼,眉峰轻动,继而道,“我很开心,开心到有些控制不住情绪。” 迟淼愣了愣:“开心的点是?” “我总想着如何护好你,处理好所有事情,却忽略了你的想法。” 李摇风的声音愈发轻:“如今你说的这些,何尝不是因为,你信任我,爱我呢?” 迟淼微微红了脸颊:“我本来就很爱你,又不是哄你玩......” “我都明白。” 帝王宽厚的身躯将少年整个包住。 李摇风低头亲吻在他额间,虔诚又深情。 虽然迟淼说,不想要他总想着给对方什么。 可他偏要。 迟淼喜欢吃的食物,喜欢玩的东西,他就该全都给他。 两人在一起本就不该纠结谁付出的更多。 何况他是皇帝,是这天下之主。 这辈子,也只会独独爱迟淼一人。 自然要最好的东西都给他了。 没有任何问题。 * 四月二十四日,潜行卫十七人分别带兵,奔赴津洲。 同日,李摇风的私兵分为二十一支队伍,直捣玄影阁在京都的藏身窝点。 贺津和迟蕊秘密从水牢出来,先回鹤府与鹤向卓鹤竹碰面,静等李摇风吩咐。 与此同时,定国公府中。 “报——” “禁军不知为何得知了玄影阁中人的藏身之处,此时已经全数攻入!” “报——碧山军领命出营了!” “报......” 陶隋眉头紧锁,咬紧牙关,浑身戾气暴涨。 啪! 他将茶杯狠狠摔在地上,起身大喝一声:“再探!” “是!” “你看你,如此紧张做什么?” 陈子晋还悠哉悠哉地开腔:“皇上一直在追杀玄影阁,这我等都是知道的。” “可皇上为何会得知那些窝点?”陶隋恨恨道,“目的如此明确,根本就是胸有成竹!” 陈子晋:“无妨。玄影阁被剿灭,我等更无后顾之忧。” 陶隋忽然冷静下来,眸光落在他脸上:“你的意思是......” “津洲水师无需再护送玄影阁离开京都,那便只需要杀进皇宫了。” 陈子晋笑了笑:“定国公,那水师可足有四万,皇城禁军根本无法抵挡。” “这倒是,”陶隋慢慢坐了下来,接过下人重新倒的茶,“只是我总担忧文亲王。” “虽说孙饶站在我们这边,但若文亲王想阻止,津洲水师怕是也会有人打退堂鼓。” “那便逼他彻底妥协吧,”陈子晋目光一闪,“他的王妃可在你府中。” 陶隋咧嘴笑了:“好。” ——没多久,被禁足在文亲王府的李星碎,便收到了陶隋的命令。 看清信上写的字,李星碎浑身一颤,死死攥紧拳头。 陶隋说,若要想陶静云安安稳稳的,他就必须在府中当个死人,不出门不说话,谁都不能见。 李星碎颓然地栽倒在椅子中,整张脸上都是崩溃。 事情为何会发展到如今的局面啊! 若不是他当初要入京,这后来的一切都...... “呜...”李星碎绝望痛哭起来,“皇兄...呜呜呜臣弟知错了...” 房中一片安静,没有任何声音。
第339章 淼淼:“天了噜,我们锅里进来了两只王八!” 四月二十六日,孟氏别院敞开大门,迎接陈子晋。 御书房内,席终陵朗声禀告着:“皇上,玄影阁已被尽数剿灭,但并未发现丁乾踪迹。” 李摇风:“嗯。” “此时陈大人已经带着随从去了别院,孟将军和叶大夫亲自出来迎接的。” 李摇风唇角一勾:“随从?” 席终陵微愣,忽地磕个头:“臣明白!臣告退!” 他走后,迟淼急忙问:“夫君,那个随从是丁乾吗?那我们的锅里不是进来两只王八了么?” 这话说得李摇风忍不住笑出声来:“说不准他怀疑别院里不对劲,想让丁乾查探一番。” 迟淼:“会不会有意外啊?” 李摇风顿了顿,嘴角挂着嘲讽的笑:“最坏的结果,便是陈子晋去别院,就是抱着要除掉他们三人的心去的。” 迟淼“!!!!” 孟辰沙腿还没好利索,叶谨安不会武功,温亦情虽然会一些,但也打不过丁乾吧... 他一下子担忧了起来:“那怎么办!那你还让他去!” “置之死地,才能后生,”李摇风道,“你夫君还有后招。” 迟淼忙问:“什么后招!?” 李摇风轻笑一声。 这时,陆缺正巧进来,规规矩矩道:“皇上,消息放出去了,很多百姓得知玄影阁阁主在孟氏别院,群情激愤,已经去了不少人。” 李摇风扭头望向迟淼:“这就是后招。” 迟淼:“嚯...” 这是直接将陈子晋的狼子野心公之于众了! 京都那么多百姓都在别院,陈子晋想害那三人也做不到。 “所以你让终陵撤离,也不让任何兵马靠近别院,就是要让陈子晋放松警惕?” 李摇风:“没错。” 迟淼惊呼一声:“你在京都正大光明追杀玄影阁中人,又通缉丁乾,就是想让百姓们彻底与你一条心。” “让他们在今日,替你走上一遭?” 李摇风点点头:“是。” “你好聪明啊...”迟淼喃喃道,“这样又能引发百姓的愤懑,又能让陈子晋无法下手...” “关键是...你完全没露面!” 李摇风侧过脸,冲迟淼笑:“不是你说的,你夫君很会借刀杀人吗?” 迟淼哽了哽,瞟他一眼,心内的惊诧越来越大。 如果有兵马在别院,或者靠近别院,陈子晋是不会敢带丁乾去的。 必须得离得越远越好。 ——可他没想到,百姓们团结起来,也是一股庞大的力量。 陈子晋和丁乾能杀那三人,可杀不尽京都这些百姓。 这一次,他真的走进死路了。 想到这儿,迟淼又蹙起眉:“那为什么不等他进去就派兵围住别院?不是瓮中捉鳖么?” 李摇风没作声,只默默盯着他看。 迟淼迷茫地与他对视着。 半晌才忽然恍然大悟:“啊!你是想让百姓们自己发现陈子晋的恶行,而不是通过你的反应来昭告天下!?” 李摇风含笑看他:“聪明。” “豁...” 迟淼现在已经彻底明白了。 所谓的借刀杀人,不止是单纯让敌人被旁人杀了,不脏自己的手这么简单。 而是由内而外的摧毁。 ——如同凤临寺外。 是祈福的百姓们先相信他是真凤之后,周向禹的罪证才被公开的。 白林山一战,是白林山的道士们先看到李云竭和李诚打起来之后,禁军才赶去的。 李摇风这个做法,直接把自己摘得干干净净。 所以古代历史中,很多谋反的人都打着清君侧的旗号,就是为了让自己做的事更加名正言顺。 难怪短短不到一年,李摇风就能将他在百姓心中的口碑逆转。 ——从弑父杀兄的暴君变为仁德明君。 “潜行卫已经动手了,”李摇风淡淡开口,“最多三日,我们便可以动身去津洲了。” “好。”迟淼认真点了下头。 现在,他心安了不少。 因为有李摇风在,这场战争便是必胜的。 他就是对这个人有这种信心。 忽地,迟淼愣了愣神:“夫君,我好像...我好像明白李星碎对你是什么样的感情了!” “嗯?” 迟淼忙不迭道:“如果我是你弟弟,我见到你是这种擎天架海的人,我会很崇拜你的。” 李摇风垂下眼帘,默不作声。 “我说错话了么...”迟淼小心翼翼起身,将自己塞到帝王怀里,搂着他脖颈问,“你怎么不理我...” “淼淼,你可知我为何独独对李星碎狠不下心?” 迟淼乖乖摇头。 “因为我知他从无谋逆之心,也从未想过让津洲水师登陆。” 李摇风叹了口气:“这五年,他在津洲十分安稳,数次下死命令不准津洲水师靠近京都十二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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