凌书捶捶脑袋,也昏昏沉沉的跟着往外走。 “啊凌道长,”李摇风忽地出声,“没看到你,你也留下。” 凌书又迷茫地坐了回来。 迟淼偷偷低头,憋着笑意。 看,不止是他没有注意到凌书! “温亦情,此次去津洲,你和叶谨安要认真些,时刻注意将士们的状态,可有信心?” 温亦情抬眼看他一眼才开口:“臣有信心,皇上放心。” “大军起程到津洲,路上便要耽搁不少时间,”李摇风道,“预计半月,战争便可结束,鹤竹,若宫内有何问题,你帮衬着鹤老尚书处理。” “我处理?”鹤竹一脸疑惑,“我?” 李摇风眼神一凛:“怎么?没本事?” “不不不...”鹤竹迅速解释道,“只是我还要准备科考,怕力不从心...” “这便力不从心了?”李摇风严肃道,“那若日后有更多的事情一道袭来,你岂不是手足无措慌张难捱?” 鹤竹一惊,跪下认真磕了个头:“皇上说的是!我会尽力的!” “都回去准备吧。” “是!” 这回,房中只剩三人了。 凌书还没彻底清醒,歪着头看两人。 李摇风无奈启唇:“来人,先送凌道长去偏殿休息片刻,醒了向朕汇报。” 凌书这状态,不像是能和两人认真说话的状态。 还是先让他睡觉。 “是。” 凌书更懵了,跟着宫人慢吞吞离开房间。 ——迟淼四下瞟了一眼,将茶杯递到李摇风面前:“说了那么多话口干了吧?喝口茶!” 李摇风接过茶杯,却没有喝,而是指尖点点唇边:“亲为夫一口。” 迟淼噗嗤一乐,歪着身子捧住他的脸,在他唇上重重亲了一口。 啵! 李摇风则亲昵地环住他的腰,将他带到自己怀里坐下。 “夫君,你刚刚说的话,是不是想要鹤竹当官啊?” 迟淼软着声音:“虽然我知道你早就有这想法,但是阿竹还没科考呢?万一......” “鹤竹必定会金榜题名。” 李摇风严肃地说:“淼淼,你应该察觉的出来,鹤竹稳重了许多,也知道科考的重要性。” 迟淼猛点头。 那是真的! 他还记得最开始见到鹤竹的时候,鹤竹还是个咋咋呼呼的小少年呢! 那时候,鹤竹对温亦情一见钟情,缠着人不放,还将人留在鹤府不准人离开。 十分霸道,甚至可以说不讲道理。 现在,鹤竹却能说出来,温亦情也该和叶谨安一道去津洲这种话。 足以见得,他长大了不少。 “所以阿竹会很努力的,而你并不是要他一定拔得头筹,是要我们都看到他的努力对么?” 闻言,李摇风点头:“只要肯用心,肯认真,足够忠心,我便会给他机会。” “哦~” 还真是个明君。 “会紧张吗?”李摇风轻声问道。 迟淼诚实地点点头:“会。夫君,虽然我不是第一次和你一起去战场,但我还是会紧张。” 李摇风:“淼淼......” “不过你在我身边我就不怕!”迟淼扑进帝王怀里,像是一只软软的小兔子。 “哦对了,”迟淼搂住他的腰,抬起明亮的眼眸,“陶隋和孙饶跑回津洲了是么?” “嗯。” 李摇风道:“陈子晋之所以这般有恃无恐,便是笃定这一仗,津洲水师会胜。” “到那时,他便会被从大牢中接出来,正大光明坐上中书令之位。” 说到这儿,迟淼又不解了:“他们不要你做皇帝,是打算扶持谁啊?我看李星碎不像能当皇帝的人诶......” ——就那在御书房,当着众人面哭天喊地的小孩子,能当皇帝? 想想都一阵恶寒! “我猜测...应当是陶静云腹中之子。” “嚯!”迟淼惊呼,“不是,这怎么就确定陶静云怀的就是男孩儿呢?” “这只是个名头,能让陶隋和陈子晋掌控权势的名头。” 李摇风淡淡道:“他们并不在意皇位上坐着的人,究竟有没有李氏血脉。” 迟淼“.......” 懂了。 ——就算陶静云生的是女孩儿,陶隋也会换成男孩儿,然后让这个男孩儿做傀儡皇帝。 反正皇位上是谁,他都无所谓。 因为他本就在利用陶静云,根本对这女儿毫无父女之情! “我真想不通...”迟淼呢喃道,“夫君,你说丁乾和陶隋,真的完全不爱自己的孩子么?” 李摇风安静半晌才开口:“这个问题,我曾经也想问先帝,问徐易莲。” 迟淼瞬间心内一抖,整个人都窘迫了起来。 这回是真真说错话了! 李摇风的父亲死的早,母亲也不爱他,连表字都无人给他取。 他这时候还说这个,不是往人心窝子上扎刀么! 迟淼刚想开口安慰帝王两句,却听见李摇风继续说了下去。 “后来我明白了。即便是寻常人家,也会有偏爱这种情况,何况我生在皇家。” “夫君......” 迟淼深吸口气:“李清辉...是个什么样的人?” 听到这个名字,李摇风眼中寒光一闪。 他嘴角渐渐勾起个十分嘲讽的弧度:“是个很厉害的人。” “储君之位,先帝独独属意他。” “合宫上下,都赞叹太子仁德。” “百姓之间,无不信仰太子。” 迟淼:“那那么多人支持他,你是怎么杀了他的?” 李摇风只面无表情地吐出两个字:“轻敌。” “还真是言简意赅啊你!”迟淼哼唧道,“不过我听得懂~” 李摇风揽着怀中乖巧的小少年,双臂逐渐收紧。 当初东宫一战,可没有这般简单。 只是事情都过去这么久了,提起也无用。 明日起程去津洲,剿灭不安分的津洲水师,才是重中之重——
第344章 小包子:“呵呵姓段的,你要是能有老婆我跟你姓!” 四月二十九日,大军起程。 宫门口,将士们一小队一小队的排列整齐。 孟辰沙明显十分激动,整个人都英姿焕发了起来。 他身后,温亦情和叶谨安各骑了一匹马。 一群人站在宫门口送行。 迟淼盯着不远处的帝王看了好几眼,还是有些犹豫。 总觉着他和李摇风骑一匹马不太好。 这毕竟是去打架的,要严肃些对吧? 可他又不会骑马,万一摔下来怎么办...... 不过...李摇风好帅啊! 难怪古代有些女子会被将军迷得神魂颠倒。 就这样的男人坐在马上,居高临下看着人,压迫感瞬间袭来的时候,真的有种说不出的感觉。 “嗯?”帝王翻身下马,大步走到迟淼面前,“想什么呢?为何不过来?” “夫君啊...”迟淼实话实说道,“哪有皇帝御驾亲征,皇后和他一道骑马去的啊?我觉得不合适,要不弄辆马车?” 李摇风:“马车速度太慢,跟不上,你要大军都等着你的话,岂不是更不合适?” “有道理。” 迟淼慢慢张开胳膊:“喏。” 李摇风笑容更深了,将他直接抱了起来,同时在他耳边说:“记性不错,还记得我说过会抱你上马呢?” “我记性好着呢~”迟淼嘿嘿笑。 这是去白林山那时李摇风说的~ 这次去津洲,京都几乎所有兵马都离开了。 偌大的皇城,只留下不到三千人。 迟淼不由得回头望向宫门口。 昨日的那些人都在看着他们,对他们挥手。 迟淼收回目光,吐了口气,低头看手中的缰绳。 李摇风安抚地拍拍他的手背,又抬高声调:“出发!” “是!是——” 密密麻麻的人齐声应声,动静可真不小。 迟淼心里又忐忑了几分。 此去一定会一切顺利的。 京都距离津洲可不近,路上差不多也得走四五日。 毕竟人和马都需要休息,不能一直不停,不然到了津洲也是精疲力竭。 大军浩浩荡荡地走远,众人也都安静了下来。 许久,鹤向卓才首先开口:“诸位,不必担心,会很顺利剿灭叛贼的。” 鹤竹也跟着道:“是啊是啊!” 凌书迷茫地站在人群最后方,忍不住抬眼看了几眼。 感觉昨日皇上有话要说,但终究没说。 是不是想要他占卜一番啊? “诸位都回各自的住处休息吧,”鹤向卓道。 “是。” 见她们慢慢往宫内走,鹤向卓忽地走到鹤竹面前,对他语重心长地说:“阿竹,你也放心,回府去吧,若没事情,便不要出府了。” 鹤竹重重点头:“嗯!” ——那头,凌书回到自己的房间,将随身携带的小包裹打了开来。 里头有个小布包,包着他的几枚铜钱。 凌书刚拿出小布包,却忽然看到布包下压着一封信。 “这是...哪来的...” 他好奇地打开信纸,在手中展开。 看到上面的字,凌书惊了一惊,鬼使神差地继续看了下去。 是段以澜写的。 信上详细与他解释了这段时间为何没有去白林山看他,但是没有道歉。 不但没有道歉,还在末尾说了一句,若他不愿意继续和段以澜在一起,事情结束后,段以澜必杀上白林山。 凌书气得将信纸一扔,安静一会儿,又气笑出了声。 这人真是病的不轻! 威胁他是吧? 他今儿还就不受这个威胁了。 等迟淼回来,他就不信迟淼能允许段以澜做这种丧尽天良的事儿! 凌书将信纸放到一旁,拿起铜板,却有些犹豫。 是先给皇上算,还是算算段以澜呢...... 占卜这种事情,并不能很频繁的做。 ——至少不能在一日中给不同的人算卦。 他不是那种江湖骗子,可以一天之中给数十人甚至上百人占卜。 天命,可不是那般随意被窥探的。 今日这卦,还是先给皇上算吧! 凌书认认真真地在房中窝了很久,才舒口气,将铜板放了回去。 奇怪了。 这次的卦象中,真龙在呼风唤雨之时,真凤并未在一旁沉睡,反而张开了翅膀,目光如炬。 难不成这次的战役,竟难到要真凤出手才行? 凌书蹙起眉,又很快自己反驳了自己。 不会的。 这种明显会胜利的战争,不需要真凤上场。 可卦象...... 凌书心烦意乱,起身在屋内来回转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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