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云太傅,私自出现在已被管控的地方,本将有权利怀疑你与定安塔摧毁之事有关,我要逮捕你。” 云卿尘没想到韩醉如此不知礼数,几次都没踢开他,反而被死死扣住。 “请将军松手。” 韩醉意犹未尽的松开,冰冷道:“请下马。” 他想看云卿尘被染脏的过程。 地上全是砂石碎瓦,赤脚一定会受伤。 云卿尘沉默的下马,脚猝不及防踩到一片柔软。 一件外袍扔过来时,韩醉下意识要踢开,背后射来了冰冷的目光。 他猛的转身,不甘愿的施礼,“督公万福金安。” 云卿尘抬头,就看见几丈远的斐忌身着墨色里衣静坐马上,目光幽幽的盯着他。 脚下是督公的朝服宫。 代表的是他的身份和地位。 云卿尘踩下去,等同于踩在他头顶。 除了皇帝,这天下定然不会有人敢藐视斐忌。 斐忌看着他上下不得愣在原地,懒洋洋的笑笑。 “云太傅好生大胆啊。” 斐忌云清风淡的嗓音最是吓人,在场所有人全都吓得跪地不起。 “督公息怒!” 任谁都以为斐忌的怒火是云卿尘踩下来。 只有云卿尘知道,斐忌是气他私自外出。 斐忌策马而来,在众人面前,踩着韩醉的肩头下来。 韩醉气的浑身抖动,也不敢起身。 斐忌不疾不徐到了云卿尘跟前,微微低头,附耳与他低声说道:“云太傅,知道错哪了吗?” “没有允许,私自外出。” 斐忌目光冰冷的盯着他,“还有呢?” 云卿尘一顿,扫了眼韩醉,“不该让别人碰。” “很好。”斐忌温柔的笑笑,“今天本座要惩罚你,你可认?” “我认。” 斐忌要抱他离开,云卿尘连忙按住他,“百姓中了失心咒,我能唤醒他们。” “唤醒他们,谁都可以,唯独你不行。” 斐忌不由分说,带他踩着韩醉上马。 “斐忌,事关百姓,莫要任性。” “本座自会让人来处理。” “斐忌!” 斐忌直接点了他的穴道。 两人说话声音低,韩醉隐约只听见云卿尘说他能唤醒。 韩醉扶着被斐忌踩脱臼的胳膊,自己给自己接上,“来人,给陛下送个消息。” 回到藏娇苑,斐忌把他按在墙上,“云太傅,仗着本座喜欢你,你就想为所欲为?” “失心咒是西方魔教徒才会的摄魂术,五日就能破坏人的精神,会伤人根本,你……” “定安塔会重建,入驻的僧人也会重选。问及天下,能安抚百姓的高僧不出三人,而你名望最重!” 斐忌手背青筋凸起,唇间颤栗,眼底痛苦与憎恨交织,“云卿尘,你为了离开我,竟想行如此险招!” “你误会我了,我……” “我不会让任何人找到你!” 斐忌双眼微微充血,他用力拽住他,往地下暗室去“你还是没有理智的时候最乖,我要弄死你!” “斐忌,我不会离开你,我不会!” 云卿尘说的太快,无助的情绪让他声音发颤,“我是你的,我永远是你的!” 斐忌瞳孔一颤。 “我不打妄语!” 云卿尘无力的妥协,慢慢跪在他面前。 “斐忌,求求你,让我救他们,让我赎罪。” 斐忌阴谋阳谋全用上,就是为了云卿尘能有朝一日真心诚意的求他。 真等到了,他却完全没有得到的快感。 “赎罪?哈……你想消因果?你会拯救所有人,唯独抛弃我!!!” “你服了五石散,你冷静……” “本座吃了,你才会在意我!” 斐忌抓着他的长发,想下狠手,想让他和自己一样痛苦,可看见他脆弱的模样,根本不舍得。 “云卿尘,你好毒的心!你招惹我,次次抛弃我!你当我好欺负吗?” 斐忌掐住他的脖子,“我不是被五石散支配,我是被你支配!” “我为了你,在拼命努力去原谅罪人,但你只想要我成全你的因果!” 斐忌的眸子一点点猩红,“那我呢?谁来成全我!” 云卿尘喉咙发涩,眼底的情绪沉沉浮浮,最终被藏的干净。 “我成全你,我来成全你!” 云卿尘捧住他的脸,专注的望着他,一字一句道:“斐忌,救他们,我拿余生成全你。” 斐忌的手颤抖着捧住他,“你会爱我吗?” 云卿尘摩挲着他的眼尾,瞳孔微微发酸,“你要的,我都会拼命给你。” 对不起,斐忌……
第169章 少主 爱人不如爱自己。 祈求别人的爱,会更痛苦。 云卿尘所剩的时间,只够教他爱自己。 斐忌抱住他,脸埋在他肩头,“你爱我,我爱他们。你爱我,我救他们。云卿尘,你要记着,你是我的,你会爱我。你违反承诺,佛祖不会原谅你。” “不信佛的人,总提起佛祖。” “我愿意信一次。” 云卿尘指尖微动,“斐忌,信仰是一生的选择,不要因为任何事改变。” “是你,我可以。” 斐忌在他怀里逐渐冷静,“你原谅我,遇见你的事,我控制不住五石散的影响,我只想跟随本能困住你。” “是我错了。”云卿尘摩挲着他憔悴的脸,“以后,我不气你了,会更听话。” “真得吗?” “嗯。” 云卿尘拿斐忌没办法,妥协只会一次比一次更彻底。 “那我帮你处理定安塔的事,你在笼子里等我。” 斐忌的不安,是对云卿尘的不信任。 只有把他关起来,能让他控制,他才会安心。 云卿尘指尖发抖,“我可以不去吗?” “陛下应该已经知道你能解决这场危机,我要尽快安排别人来做这件事,不能让他生疑,也不能让他选择你。” 斐忌亲亲他的唇角,“乖乖,听话,我才能抓紧时间救他们。” 云卿尘知道,还是他要妥协。 “震天鼓的鼓声可以让他们回魂,诵读三日心经能让他们定神。” “好,我带你下去。” 斐忌伸出手,云卿尘缓慢抬手。 笼子关上时,斐忌轻声笑笑,抚摸着他脖子上的项琐, “很好。” “……” 斐忌在一遍遍的驯化他。 云卿尘心知肚明却无能为力。 他狠不下心,就会一直输,会满盘皆输。 他捂住嘴,血从指尖溢出来,他悲戚的轻笑。 死局。 如何解? 师父,求你,给徒儿一个答案。 * 疾风迈着顺拐在城里横冲直闯,厂卫不敢拿它怎么样。 它敢。 追着它的人,没有一个全身而退的。 不是屁股被踢,就是肋骨被砸。 一个个苦逼的围堵,它愣是能朝着次次都朝相反的方向去。 疾风玩腻了,不和他们浪费时间了,屁股一扭,进了一个高门大院,是请它吃草的那家。 看看门匾,厂卫不好进去,只能守着。 期间,没有马出门,只有一只骡子。 五条街外,疾风迈着顺拐哼啊哼,来到了顺安王府的后门。 踹开。 进去。 一气呵成。 “嗷嗷嗷!” 不见其马,先闻其声。 顺安亲王看见疾风,一阵吹胡子瞪眼。 他当过将首,最爱宝马。 疾风是好马,好的过头,一蹄子把他都给踢了。 “你又不给本王摸,来干吗?” 疾风傲娇的哼,给他看马鞍一边,“嗷嗷嗷!” “有没有马告诉你,塞北的狼叫的比你好听?” “嗷嗷嗷嗷!!!!” 疾风冲着他就是一顿吼。 “吼我干啥?有本事,你去塞北吼狼去!” 疾风瞪他。 顺安亲王一边展信,一边瞪它。 期间一扫信,脸色立刻就变了。 “来人,备马!” 顺安亲王快消失的时候大喊,“来人,伺候这祖宗!” 疾风哼了哼,对着地就是刨。 说它叫的不好听,让他说,让他说! 下人来时,两眼一黑。 这祖宗把顺安亲王最宝贵的菊花给刨干净了! 疾风屁颠屁颠回来时,在街头,被人拿萝卜勾引了。 秦屿笑盈盈的望着马,“听说你通人性。” “……” 它是马,怎么可能通人性。 “哼!” 蠢玩意儿。 秦屿仿佛从一匹马身上看见了鄙视,“我问你个事,佛子大人是在这个院子里吗?” 疾风直接上蹄子。 踹开后,咬住萝卜,开开心心迈着顺拐进了门。 阿珂买菜回来,看见疾风好像踹了人。 疾风倒好,送他一个萝卜,拽着他哼哼唧唧,十有八九是想喝蔬菜汤。 秦屿万万没想到,一匹马的速度这么快。 一旁的少年哈哈大笑,“你搞什么,真以为马能通人性?” 秦屿捂着肋骨,疼的脸色煞白,“它的反应,就是佛子哥哥在里面。” “……”少年耸耸肩,“行,那你说,怎么进去的?你也知道,这周边全都是斐忌的暗卫,和他们对上,咱们必输无疑。” “佛子哥哥心善,一定知道怎么解除这场危机。他救不了百姓,一定很难过。我不能让他一直受制于斐哥,我得帮他。” 少年撇撇嘴,“这就我一个人,就别把话说的这么冠冕堂皇,怪恶心人的。” 秦屿蹙眉,“你到底向着谁?” “我爹要我帮你,我就帮你呗。” 少年耸耸肩,不以为然,秦屿见他这样,脸色不太好看,“那你进去看看。” “行吧,夜里,我亲自去看看。但话说在前面,我可不敢和斐忌作对。查不到东西,你别对我发火,那样就挺没意思的。” “……” 眼前这个比自己还要小的少年,一直都很低调,但就是这轻慢的太傅,让秦屿不是滋味。 就好像,这少年才是上位者。 明明,他就是不知道哪个老旧族群的一个下人,是他娘从前能随意支配的奴才。 入夜。 一道身影没入藏娇苑。 少年身去鬼魅,来去如风。 推开窗户,翻身进来,少年闻见一股好闻的香气,但这味道有些熟悉。 “辅助香吗?” “比老头子配得还要好……” 少年略显疑惑,慢慢放轻了脚步。 没人? 云卿尘不在这里? 少年鼻子很尖,闻见了甜丝丝的味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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