良久,简颂声第一次败下阵来,主动开口:“逗你也当真。” “你不就是一直在逗我吗。”安酒起身,“没什么事的话,我先出去了,还有好多事没忙完。” 他要走,简颂声从后面轻轻拽了一下他的手臂:“这就生气了?” 安酒背对他翻了个白眼,没回头的闷声道:“没有。” “这次的展办的不错,你辛苦了,”简颂声说,“按照答应好你的,下周开始到总裁办报道吧。” 要问安酒本人的真实感受,那就是:人都快死了还上班!狗屁东西一天到晚就惦记着你那点破班! 但为了早点通关,他也只能应承下来,说“知道了”,却发现拽着自己的手还没松开。 “气这么大。”简颂声说,“升职都不行。” 安酒眼珠快速转了转,回头问:“那你结束了可以顺路送我回家吗?” 简颂声思忖了两秒,安酒便说:“不想就算了。” “你怎么老是算了算了。” “你犹豫了。”安酒垂眸,“我会觉得你比较想送越白回家。” 简颂声轻笑,突然抬手揉了揉他的脑袋,又“嘶”了一声:“头发还没干。” 安酒也摸了摸脑袋,在凌乱发丝中触碰到简颂声的手指。 他触电般地缩手回来,逃避道:“一会儿就干了。” 简颂声仍然在笑:“结束了给我电话。” “怎么?” “不是让我送你回家吗?” 安酒“哦”了一声,又说“知道了”。 简颂声总算放安酒出休息室,安酒转过拐角就扶住了墙面。 “安酒安酒!好感度到70了!!!”二狗摇旗呐喊,安酒却觉得疲乏,低声问他,“诸诀呢。” 二狗一看,登时震惊得下巴都掉下来:“诸诀的好感度竟然……80了???比简颂声还高?!!” 安酒裹紧了身上的外套,不知是不是错觉,总觉得身上漏风似的,脑门还晕乎。难道真给简颂声那个乌鸦嘴说中了。 “现在是第几天。”安酒问。 “嗯?”二狗还沉浸在快乐之中。 “我到这个世界几天了。” 二狗查了查,说:“今天是第18天。” “18天身体就会异常吗?”安酒问。 “一般来说不会的,但身体确实是在走下坡路哦,所以安酒,你要快快把简颂声拿下。”二狗说。 安酒叹了口气,打算先回去后台找个吹风筒吹干头发。 但后台还有两位大哥在等着他。 诸诀见他回来就眼巴巴地看着他,追过来问:“我听说简总把你带走了。” “没事,他没找我的麻烦。”安酒在他身后看见气势汹汹的越白,很难应付。 诸诀也感觉到“杀气”,但他坚定地站在安酒身边,主动开口:“越白,今天的事,我会报告给简总。” 越白嗤笑:“你尽管去说。”他眼里没有诸诀,只想立刻将安酒揪出去。 但满腔怒火被一个电话熄灭,安酒眼见着越白接通电话,脸色由忧转喜,但又转忧,最后挂断电话。 他瞪着安酒,撂下狠话:“你等着。” 安酒挑眉,冲他扬了个笑:“欢迎光临。”
第10章 比绿茶更绿茶10 越白和简颂声聊了什么不得而知,但安酒没有在后台再看见他,他的服装也是工作人员收回去的。 诸诀倒是对越白那句“你等着”产生了心里阴影,问了安酒几遍“真的没事吗”,才去收拾自己的东西。 二狗也在同时问:“真的没事吗,现在越白的好感度已经到-150了。” 安酒坐在椅子上休息,用手撑着脸颊,轻笑道:“我有说过要刷他的好感度吗?” “啊?” “一个支线任务,拽什么,”安酒揉了揉脸颊,“我用诸诀宝宝的好感度抽卡就够了。” 二狗:“他怎么就成了你的宝宝。” “因为他是这个故事里唯一一个好宝宝。” 服装展终于到尾声,简氏时尚安排了晚宴,但这一部分不在安酒的职责范围内,后勤和策展的人陆陆续续开始收摊,安酒又开始忙碌。 他倒是不用亲力亲为,但指挥和检查也都是要耗费精力的,到晚上十点半,安酒像是只剩下一格电的手机,节能模式都开不动了,坐在椅子上粗粗喘着气。 简颂声的电话打来。 原先想的是,晚上一起回家顺便吃个宵夜,风花雪月里增进一下感情,但此时此刻安酒是没什么心思了,只想赶紧结束了工作回家倒头就睡。 “喂。” 对方听见安酒这有气无力的答应,问道:“发生什么事了?” “没事。”安酒撑着扶手起身,“我这儿快结束了,你过……你司机过来了吗?” 电话那头沉默了一会儿,带着电流的声音便与他身后重合。 “怎么搞成这副样子。” 安酒放下手机,回身直直撞上简颂声。 啊这陌生又熟悉的触感…… 苍天可见,这次他不是故意的! 较之上次,简颂声没有放任他不管,而是扶住了他的手臂,同时也让安酒无法躲避他太远。 两人之间距离只剩手臂那么近,四周经过的工作人员频频侧目,小心翼翼地打探着二人的关系。 “咳咳。”安酒按着简颂声的胳膊往后退了一步,问,“你怎么过来了。” “不是我先提问你的吗。”简颂声打量他,挥手招助理过来,让他代替安酒做一下收尾工作。 安酒如获大赦,坦然地颓下了肩膀:“我好像有点头晕。” “送你去医院看看。”简颂声扯了他的袖子,在一众人打探的目光中将人带走。 路上,安酒斜斜靠着。路况不好,司机时不时点刹车,晃的安酒头晕想吐,只能闭上眼睛努力入睡逃避痛苦。 奈何他本质里是个事儿精,不是在床上就很难睡着,因此坐车也一路焦躁地拧着眉。 “在想什么?” 安酒:“……” 本来坐车就烦,你还问东问西。 他迷迷糊糊地答了一句:“在想,我也有荣幸坐上车后座了……” 这句话似乎有什么魔力,简颂声失笑:“至于下午的气生到晚上吗,以后我都让你坐后座还不行。” “谁知道还有没有以后,”安酒闭上眼,又嫌弃,“头晕,别和我讲话。” 这是第一次安酒冷声冷语地说话,简颂声望着他的后脑勺,缓缓勾起唇角。 等从医院出来,安酒好了一些,手里拎药晃荡晃荡的在车库里等司机,简颂声又来搭话:“看来是我给你安排工作安排错了。” 安酒颇为认同:“人类是不适合上班的生物。” 他又笑:“哪里来的结论。” “安氏百科全书上说的。” 简颂声愣了一会儿,像是无语又像是被他逗的很开心。 车库中有车开过,冷风打着转儿似的裹在安酒周身。 刚要起鸡皮疙瘩,肩上便被迫承受重量,厚实的西装大衣挺阔落下,来自简颂声的体温还没来得及消散,及时笼罩住了安酒。 怎么说呢…… 在不舒服的时候有人照顾,其实心里还是蛮温暖的。 安酒在心中无奈看天,可惜这是一位连中央空调都算不上的渣男。 随着简颂声上车以后,安酒立刻将衣服还给他,简颂声被他扔了个满怀,不由生出一种被拿捏的不爽。 一路无话,安酒终于还是抵不住脑中的混沌之意,歪头睡了过去。 简颂声望着他的侧脸,犹豫了两秒,很快倾过身去,指尖轻轻勾着他的下巴,让他向自己这边偏过脸来。 车内昏暗氤氲,安酒的汗湿额发虽然干了,但是黏着一簇一簇,简颂声想帮他拨开,碰到皮肤的手指先感知到比常人更高的温度,很热。 他能看着安酒的样子,甚至能记住他鬓角一颗红色的小痣。 可他越来越无法看清安酒,像是初降的薄雾,引人走入。逐渐迷踪。 司机停在小区门口,回头等待简颂声示意。 简颂声在安酒脸上碰了碰,问:“你住在哪一栋?” 问了四五遍,安酒才微微张唇,第一反应却是往下重重倒过去,简颂声伸手托着他的脸颊。 安酒半梦半醒地动了动,不知今夕何夕,简颂声便再问他一遍:“住在哪儿?” “观城……悦庭。” 简颂声有些疑惑,看往窗外安酒所住的小区“恒丰花园”,和所谓的“观城悦庭”只能说是毫无相关。 “哪里?”简颂声再问他。 安酒脑袋中乱的七荤八素,不明白有什么好一直问的,哼哼唧唧地说:“别墅区15,15号。” 简颂声笑的无奈:“看来做了个美梦,都梦见自己住别墅区了。” 安酒又睡了过去。不知是不是听见简颂声说的美梦,安酒确实在梦中短暂地回到自己曾经所在的现实世界。 书店里闲适的下午和咖啡温暖的香气,一切都是那么美好,他抱着怀里的书,舒服地躺进榻榻米里小憩。 这边,简颂声手臂被人紧紧抱住,目光自然而然地挪到他恬静的脸庞和微微扬起的嘴角。 他用腿踢开房门,将安酒放在床上,空着的手碰了碰安酒的额头,似乎是退了些烧,还做了个好梦。 被安酒“挟持”着,简颂声只好艰难地给他脱了衣服,盖上被子。 等一切安置好,他动了动唇,意识到要脱口而出的是“晚安”时,自己都愣了一下。 - 睡了无比舒坦的一觉,安酒绞紧了双腿打算伸个懒腰,但脚边传来第二人的肌肤亲贴感让他愣了两秒。 安酒迟钝地睁开眼,发觉房内昏暗,光线被厚重的窗帘遮住,一时间让人连时间都估摸不出。 “醒来了?” 简颂声的声音低哑温柔,气息吹到耳边,烘热而酥痒。 安酒霎时一怔,真实的灵魂都从这具身体里脱出,啪一声推开简颂声,连滚带爬地坐起来,又因为头晕两眼一黑,声音都弱了下来,撒气似的:“你怎么在我床上?!” 被人推了简颂声也没生气,反倒是津津有味地看他炸毛的模样,一边揉着自己的胳膊,一边懒散道:“你看看这是你的床吗。” 安酒左右扫视,感到十分陌生。 “这是哪里?” “我家。”简颂声悠闲地把双手枕在脑后,“昨天问你家住在哪一栋,你死都不说,我只能把你带回来了。” 安酒短促地吸了口气,非常真实地后悔:“我……我那是昏了头。” 他愁的像个出轨渣男坐在床上承认错误的模样看的简颂声一阵好笑,忍不住想逗他:“那你记不记得你一晚上抱着我的胳膊不肯放手。” 那双覆满愁云的双眼转过来,显然是不信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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