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此……”殷云度沉吟片刻:“我知道了,不毁尸就可以对吧?” 姜意绪点头。 “放心。”殷云度说完,便抓着莫悬一条腿御剑不知往哪里去了。 几刻钟后,殷云度御剑回来时岑丹溪和姜意绪已经在树下了。 岑丹溪见他回来,将自己的剑递给他看:“这次我把血擦干净了。” 殷云度笑着揉他的头发:“做的特别好。” 岑丹溪很受用。 “我将那家伙的尸体扔到了城西义庄,待会儿姜前辈回宗门只管说是碰到了匪徒,挟走了那家伙。”殷云度看向姜意绪,热情的招揽人替自己打工:“前辈的处境似乎不太好,需要帮忙吗?我知道有个宗门待遇很好,还特别缺长老……” “多谢好意,我必须留在这里。”姜意绪垂眸:“该走的从来都不是我……” 殷云度明白了,于是转而掏出一枚玉佩问起别的事:“这枚玉佩,可是前辈留下的?” 姜意绪点头:“正是。” 殷云度道:“不知有何深意?” “若我没猜错,你们应该也查到了现在东阙宗主的异常。”姜意绪扫过这枚玉佩:“现在这个人,他不是我师尊。我查到他几十年前曾通过丹药取信于各宗主家主……又将他们毒杀。但我也只查到了这里,就因为行踪受到了他的怀疑,于是他转而去培养了莫悬为他做事。” 殷云度想通了什么:“前辈也查过檀楼的契约?” 姜意绪点头:“正是。” 殷云度原本存着些希望对方是凤凰一族的遗脉,尽管自己也清楚可能性不大,但现在被明明白白告知,心中还是不可避免的升起些失望来。 “我师尊曾经和此人很……要好。我师尊为人良善,有意要保护他。此人从前出现时从未摘过帷帽,因此就连我也从未见过他的容貌,唯一的线索,就是这块玉了。” 姜意绪继续道:“这玉佩是许多年前他遗落的,我捡到后一时忘记归还,再后来的事,想必你们也知道了。” 殷云度打起精神,摩挲了下手中的红玉:“前辈是想,要我们借这块玉去查那人的身份?” “这玉是凡人界的东西,他对我有所顾忌,我离不开他的势力范围,没有办法放手去查。”姜意绪俯身要拜:“还请两位帮忙查清此事,还我师尊身份,来世愿当牛做马相报……” 殷云度赶紧去拦:“言重了言重了,这本也是我们应该做的。” 姜意绪将姿态放的很低,分明清楚殷云度他们也需要自己手里的这条线索去查背后之人,却绝口不提,只将自己摆在一个求助者的位置。 他很聪明,如果拿这些线索做要挟,对方反而可能会厌烦,不如卖个人情。 “前辈不必如此。”殷云度将人一扶,便朝后退了两步:“凡人界这一趟,于公于私我们都是要去的。” “多谢二位。”姜意绪道:“那我便静候佳音了。”
第66章 九分恩爱九分忧 在寻常修士眼里, 凡人界大概算不得什么好地方。在这里修为会被天道压制,轻易不能动用灵力。并且丝毫灵气也没有,根本无法修炼。 闹市喧嚷, 岑丹溪看着熙来攘往的人群,有些不适应:“这里好热闹,修真界从不会有这么多人这样聚集。” 殷云度目光在人群间梭巡,虽然是在凡人界, 但也实在太热闹了些。 “凡人界这样热闹的日子, 往往都是有什么节日。”殷云度道:“我去探探消息。” 他走向路边的商贩,拿起摊位上摆的花灯观摩:“这位小兄弟,这灯怎么卖?” 摊贩说了个数,殷云度挑了两个, 付钱,又问:“我与家人初来京城,不知哪里有什么热闹好玩的, 小兄弟可否告知一二?” 听他这么说,那小贩道:“好玩的多了去了, 你来的这趟算是赶上好时候了。今日花朝节,日落之后城中会有花神祭典,国师大人会亲自在护城河畔祈福。别的先放一边,先去看这个, 过了这村可没这店了。” 殷云度点头:“多谢。” “是花朝节……”殷云度将手中的兔子花灯递给岑丹溪一盏:“晚间国师会在河边祈福,我们找机会看看能不能与他们结识一下。” 岑丹溪看看手中的兔子灯,语气带着些不解:“为什么要结识他们?” “因为国师是皇帝身边的人, 而我们要找的龙脉, 与他们息息相关。”殷云度一顿,又道:“何况我们还要去找那玉佩的主人, 如果能借助些权势,会更快一些。” 岑丹溪神情认真,点头:“明白了。” 殷云度一笑,牵着他袖子,拉了拉:“别板着脸了,离太阳落山还要好久,我们去玩点开心的。” 。 岑丹溪起先没什么兴趣,但架不住殷云度在玩上实在是颇有些心得。 吃食饰品,木甲机关……岑丹溪指到的,他都能说出些门道来。渐渐的岑丹溪也被他的描述勾起兴趣来,开始自己上手尝试。 路过一个摊子,热热闹闹挤了许多人。岑丹溪驻足:“这个是做什么的?” “套圈,从老板手里买了竹圈,掷出去,套中了就能带走。”殷云度跟老板买了一把竹圈,递给岑丹溪:“试试?” 岑丹溪投掷一向精准,他一听这规则瞬间兴致缺缺:“好像没什么意思。” “有没有意思,你试试就知道。”殷云度不置可否的笑笑,将竹圈全都交给他,指了指摆在最后一排离他们最远的东西:“我想要那个砚台,阿圆套给我吧。” “一个就够了。”岑丹溪只留了一个,将剩下的交还给了殷云度。 殷云度挑挑眉,没说什么,只是将竹圈接下,狐狸似的眯着眼笑:“不够再来拿哦。” 岑丹溪心说这样短的距离,怎么还会用得到第二个。他颠了颠手中竹圈的重量,觉得这实在太简单了,于是随手将竹圈掷了出去。 然后竹圈在空中晃动两下,啪嗒一声掉到了地上。 岑丹溪一愣,有些不可置信。 殷云度非常贴心的又递了一个给他:“是不是有点难?要不然我来演示一下?” “不会。”岑丹溪接过,觉得一定是因为自己刚才走神大意了:“这次一定能套中。” 殷云度依旧是笑。 岑丹溪这次谨慎多了,他颠过重量后,又瞄准了方向,这才将竹圈掷出去。 只见竹圈在空中抖得像筛糠,然后又半路便砸到了地上。 岑丹溪怔愣过后,又从殷云度手里拿了一个竹圈,再次掷出去。 不出意外的,又砸到了地上。 殷云度笑吟吟的凑过来:“还玩吗?” “不,不对。”岑丹溪捏了捏竹圈,果然发现了被切割的痕迹:“竹圈有问题。” 殷云度道:“老板也要糊口吃饭的嘛,全被套走了岂不是要赔死?” “你早就知道有问题了?”岑丹溪有些气:“知道,不告诉我?” “阿圆没问嘛。”殷云度晃了晃手中的竹圈:“还剩三个,要玩就玩刺激一点,打个赌怎么样?” 岑丹溪问:“什么赌?” “阿圆若是套中了,我便应允阿圆一件事,什么事都可以。”殷云度笑眯眯的:“若是没套中的话……” 岑丹溪觉得这赌他赢了也没什么意思,就算他不赢,殷云度也对他有求必应。 但他还是有些好奇殷云度的条件:“若是没套中就如何?” 殷云度靠近他,附耳低语:“我新得了一串缅铃……” 温热的气息撒在耳侧,脖颈。不知想到什么,岑丹溪一激灵,飞快捂住耳朵,薄红浮上耳尖。 尽管殷云度声音压的很低,岑丹溪自己也清楚这话不会被旁人听到,但他还是忍不住做贼心虚似的朝四周张望,确认没人注意到他们。 人群熙熙攘攘,大家吵闹着忙自己的事。 岑丹溪松了一口气,但心依旧跳得很快。 “怎么样……”殷云度站的笔直,笑起来温和从容,赫然一副端方君子模样:“是不是很有意思?” 单看这幅表象,没人会相信这么不正经的东西是他说出来的。 “下流……” 岑丹溪抬起胳膊,挡着烧红的半张脸:“我一定能套中的。” 有了前面三个圈的经验,第四个就显得接近了许多,但还是差了一些距离。 “阿圆别紧张……”殷云度故意在他耳边说话,声音里带着掩不住的笑意:“就算输了,也没什么多大关系……我怎么会让你不舒服呢。” 岑丹溪手一抖,第五个抛歪了。 又浪费一个。 他回头怒视殷云度:“你是故意的!” 殷云度轻咳了两声,手里摩挲着扇子,眼神飘忽:“怎么会呢。” “你就是故意的!你一紧张就摸扇子!”岑丹溪推着他把他推开几步远:“你在这里,不要靠近。” 岑丹溪拿着最后一个竹圈重新回到摊位前,回头,殷云度在不远处作了个投降举手的动作。 他这才放心回过身,将注意力集中到远处的砚台上。 第四个圈已经很接近了,这次不出意外的话,一定能套中的吧。 凡人界不能使用法术,不能用神识作弊。 岑丹溪闭眼呼出口气,这次全凭感觉,将手中的竹圈掷了出去。 竹圈在距离砚台有段距离的地方落了下来,岑丹溪心都提起来了,但好在它仍然在向前滚,然后倾倒,晃动着套中了那方砚台。 岑丹溪悬着的心终于放下,忽然一方手帕贴到了额头,原来是殷云度不知道什么时候已经过来了,一边给他擦汗,一边笑:“阿圆好厉害,沾不到你半点便宜。” 不远处老板在吆喝:“这是谁的圈?刚刚哪个套中了?” 殷云度将帕子递给他,朝老板挥手:“是我们!” 说着,他走过去:“老板帮我们包起来吧。” 岑丹溪握着手里的帕子有些出神。 忽然,耳边响起一道陌生的声音:“公子一个人吗?” “江南无所有,聊赠一枝春。”那人将一枝花递到他手里:“公子今晚要一起去看花神祭典吗?我知道有个地方特别,唉你干嘛……” 这人话还没说完,就被快步赶回来的殷云度挡开。殷云度皮笑肉不笑:“说话就说话,靠这么近做什么?” “你管得着吗?”那人示好被打断,怒气上来:“我不过想约这位公子晚间一同去赏景,你这人凶什么凶?” “这是我夫君,你说我管不管得着?”殷云度把岑丹溪往身后挡,偏不让他看岑丹溪:“干什么,你要光天化日强抢人夫?” 那人嘴上半点不消停:“你夫君怎么了?现在是你夫君日后呢?你怎么就知道他不会改变心意和我相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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