殷云度乐呵呵收下,马屁拍的情真意切:“从前只知道南雍宗宗主亲传也是位姓叶的姑娘,却不想竟然与叶氏少主是同一人。叶老板道心坚定为人慷慨,当真是我辈楷模。” 叶照月摆手:“少来这一套,说点实际的。看你年纪不大我却探不清你的修为,你天赋和修为都不错吧?” “谬赞谬赞。”殷云度微笑:“略有两分拙技傍身罢了。” 呵,最烦装模作样的人。 叶照月上下扫视他一遍,一抽嘴角:“本来想让兰桡拜个师父教她,既然是拙技,那便算了吧。” 叶家的孩子拜到变宗,那变宗以后还会缺灵石吗? 殷云度立刻改口:“既然是傍身之技,自然是旁人轻易不能看破的,只教弟子,绝不外传。” “难得看到孩子和姑娘这么多的宗门,兰桡在这里大概也能开心些。”叶照月叹了口气:“你好好教,我们家最不缺的就是灵石。” 殷云度突然想到了什么:“那拜师的事,虞司务那边……” “真当灵石白拿的啊,当然是你去说服他。”叶照月起身要走:“不要透露给他我来过。” 殷云度点头:“一定,一定。” 把人送走,天也完全亮了。 殷云度语气都轻松起来,问一旁的人:“昨晚要你们接应的人,安顿在哪里了?” …… 殷云度问了人在哪儿便匆匆去寻,到了地方又被告知岑丹溪刚刚才出门,估计是四处去看看了。 殷云度无法,只能四处去找。 扬州天暖,四处花草青翠。殷云度最后在后山找到了人。 变宗有很多年纪不大的孩子,除了天分高特意挑进来的,还有许多是随手捡的。路边的小孩看着可怜,捡回来给口饭吃就能活蹦乱跳,比一些名贵花草要好养活的多。 岑丹溪坐在一株花树的绿荫下,美人垂眸,神色平和温柔。 孩子似乎都很喜欢他,三五成群围在他附近。 殷云度驻足,静静的看。 那些孩子摘了花递给离岑丹溪最近的叶兰桡,小姑娘又认认真真把花编起来,编成花环。 “哥哥,哥哥低头。” 闻言,正在摆弄手中折扇的人虽然不明所以,但还是低下了头。几个孩子把花环戴到他头上,拍手:“哥哥好看——” 岑丹溪若有所觉似的突然一顿,然后歪头转向他——殷云度看到了那张圣洁,天真的脸。 他不知道该用什么样的语言去形容,那是琼玉明瑶,新雪初霁,玉溪早春……是洁白的,美好的,温馨柔软的一切。 殷云度的心躁动的跳个不停,他的灵魂却得到了安宁。 只是在因为纯粹的喜欢而感到欢喜。 衣袖摆动着,他小跑过去,把人抱起来转了一圈。 殷云度把人放下,额头抵上他的额头:“这么认真,是在想我?” 岑丹溪有些慢半拍的眨眨眼,像是才反应过来。浮光跃进眼眸,笑意清浅:“回来的比我想的要快一点。” 殷云度调笑道:“怎么好让夫人久等。” “叔叔。”叶兰桡拉拉他的衣服,眨着大眼睛看他:“我爹爹呢?” 唉这小徒弟,越看越可爱。 “你爹爹受了些伤,医师在给他处理伤口。”殷云度约摸着那边应该处理好了,不至于血淋淋的吓着孩子:“叔叔带你去看。” 小姑娘转头看岑丹溪:“哥哥也一起去吗?” “一起去,但是差了辈了。”殷云度跟她纠正:“这个也是叔叔。”
第43章 我们一起搞点动静出来 虞渺然用了药还在昏睡, 叶兰桡很懂事的搬了个小凳子坐在床边,没有发出什么声音。 他身上的伤多是外伤,并没有伤到根本, 修养一些时日便好了。殷云度摸摸她的头:“不用害怕,你爹爹没事,很快就能醒过来。” 小姑娘很认真的点头:“爹爹从前也经常受伤,我会安安静静等的。” …… 难得回来一次, 殷云度打算把这边积攒的问题全都处理好再离开去做别的事。 毕竟是刚发展起来的宗门, 变宗有太多地方还不完善。 比如每位长老到底负责什么该怎么分工,比如宗门里一些必要的建筑该在哪里落地,这些都需要从头规划考量。 殷云度在面前的纸上写写画画,不时划掉几笔。 还是有些难以决断…… 岑丹溪就坐在他旁边, 姿态很放松。他无意识的倚靠着殷云度,也在纸上写着些什么。殷云度扫了一眼,笑起来:“阿圆, 字该练一练了。” 岑丹溪听完连眼皮都没抬一下,表情不变, 似乎没有听见,可他的手却伸到了殷云度的纸上画了个王八。 于是殷云度干脆将这张纸推到了岑丹溪面前:“好好写两个字出来给我看看。” 岑丹溪看他一眼,坐正写了几个字。 殷云度点头:“进步的空间还是很大的。” 岑丹溪把笔撂下:“是笔不好用,不听使唤。” 殷云度从背后环抱着他, 握住他执笔的手:“善书者不择笔,控制好力道和笔锋就够了。” 岑丹溪并不认真看字,而是不安分的侧着脸看他。 殷云度无奈:“不要看我, 看笔。” 岑丹溪这才不情不愿移开目光, 将注意力转到纸面上。 殷云度握着他的手写下了“含章未耀”四个字,刚松手, 岑丹溪便把笔一放从他怀里转过身,正对着他,撒娇似的用脑袋蹭了蹭他的下巴。 殷云度失笑:“不喜欢练字吗?” 岑丹溪嗯了声:“写得好看也没什么太多用处,能认出来写的是什么就已经足够了。” “有些道理。”殷云度不再继续强做要求,而是抱着他将下巴搁在他肩上:“我打算以星宿为各长老的称谓命名,只是还没想好是用北斗七星更好一些,还是南斗六星更好一些。帮我参谋参谋。怎么样才合适?” “北斗主死,南斗主生。”岑丹溪又提笔画了个王八:“南斗更好。” “那就设六位长老,司六堂。”殷云度也执笔写录:“先是上生长老掌天机堂,然后司禄长老掌天相堂。司命长老掌天府堂,延寿长老掌天梁堂,益算长老掌天同堂,最后七杀长老掌天刑堂。” “天刑长老我已经有了人选了……只等虞司务养好了伤,我去同他商量。”殷云度手指点了点纸面:“只是其他几位长老的人选……” 说着,他的目光落到岑丹溪身上。 岑丹溪察觉到他的视线,了然抬眸:“你想要我做什么?” 殷云度愉悦于岑丹溪对他的了解,缓缓笑道:“遇善则善,逢恶则恶,天相星恰与你相配。” 岑丹溪没有拒绝,只是沉吟片刻后道:“我不知道该做什么。” “我懂的也不多,也还在学……不过,既然要整,那就整个大的出来。”殷云度微微眯起眼,看起来憋了一肚子坏水:“你陪我一起好不好?我们一起搞点动静出来。” 岑丹溪似乎有了些兴趣,扬眉看他:“你想取代仙盟?” “说取代不妥,说摧灭更合适。”殷云度道:“不只是仙盟,还有那些氏族……它们就像一个人身上溃烂的脓疮,若不及时剜去,伤处只会越来越大,最后殃及性命,回天乏术。” 岑丹溪语气里没有轻蔑,只是给出了一个目前来讲较为中肯的评价:“蚍蜉撼树。” “计利当计天下利,求名应求万世名。”殷云度勾唇微笑:“激扬清波,涤荡瑕秽……也只有这样的事做成了,才能说得上是万世留名吧。” 岑丹溪微微歪头看他:“你摧灭了现在的仙盟,怎么保证百年后变宗不会变成第二个仙盟?” “穷则变,变则通,通则久。”殷云度垂眉敛目:“盛极必衰是必然的,变宗不会永世如今日,但今日的变宗却可以在日后有第二个,第三个……” 殷云度笑起来,语气轻缓却坚定:“后来之人亦有丹心如你我。” 岑丹溪眸光沉静,如许下什么承诺般郑重:“我会帮你。” …… 嘴上说起来简单,但真做起来光是宗门账目这一项就能让两人焦头烂额。 他们两个都不是会打理这些东西的人,硬着头皮看了两天,最后殷云度决定专业的事还是得交给专业的人来干。 但介于变宗现在实在没什么靠谱的人可用,殷云度只能用传讯的玉牌联系上殷桓。 殷云度莫名的有些心虚:“爹啊……” 殷桓就比较直接了:“缺什么了?灵石还是丹药?” “确实有缺的……但不是那些。”殷云度道:“爹,你拨两个人来给我用呗。我记得你不是教了一批专门管账的,叫什么来着……会计对吧?我就借一段时间,让他们把我这边的人教会了就给你送回去。” 殷桓也没问他借人干什么,只问道:“给你往哪儿送?” 殷云度道:“扬州变宗。” “那正好,我也不用给你往那边送人了,咱们家最好的会计现在就在锦州。”殷桓道:“你大师兄一个顶仨,够你用的。” 锦州就在扬州以西,虽与扬州极近,但却距北茫宗所在的济州甚远。 凌朔只会打架,宗门里的事平日里都是谢见隐在帮殷桓处理,再加之谢见隐身子骨不好,按理说殷桓轻易不会给他外派什么任务。 “大师兄怎么在锦州?”殷云度心下一沉:“是宗门里出了什么急事我不知道吗?” “别老杯弓蛇影的,有要事会通知你,你大师兄就不能有自己的私事吗?”殷桓低声道:“谢家家主突然不行了,虽然消息还没外传,但估计也就这几天的事了。他们急急忙忙把你大师兄叫去交代后事了。” 经殷桓这么一提醒,殷云度才记起,锦州正是谢氏本家所在之地。大概是自他记事起就没怎么见过谢见隐离开北茫,故而哪怕谢见隐姓谢,他也基本不会将谢见隐与氏族谢氏联系到一起。 谢见隐的父亲早在二十多年前就故去了,现在的谢家家主是谢见隐的哥哥。 “我记得谢氏那位家主正值壮年……”殷云度蹙眉:“怎么会这么突然。” “谁知道呢。”殷桓似乎不是很想聊谢家的事:“回头问你大师兄吧。” 切断传讯,殷云度还是觉得有哪里不对。 线索太碎了……一时间拼凑不起来。 想得头疼,殷云度摇摇头索性不再想。 虞渺然也已经醒来了,让他躺着似乎是种罪过,自能下床活动以后他就开始忙着往藏书室跑,帮忙指导宗门律法条文修订。 好在修真者身体恢复也快,没几日虞渺然就修养得差不多了。 见他健步如飞的样子,殷云度总算没了压榨伤患的顾虑。 “虞兄啊。”殷云度跟他商量:“你现在伤也好的差不多了,我之前说过的天刑堂长老的事,你考虑的怎么样了?”
65 首页 上一页 34 35 36 37 38 39 下一页 尾页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