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晏禁不住扬唇,凑上去在那双眼上轻轻一吻。 等他退开,就见裴渊睁开了眼,眼里还带着一点惺忪。 沈晏声音愉悦:“早。” 裴渊很快清明,不由自主地笑起:“早,殿下。” 沈晏故意逗他:“以前不敢喊‘君玉’,如今不敢喊‘殿下’。” 裴渊凑过来,碰碰沈晏的唇,双眼明亮:“是臣太胆小。” 沈晏轻咬他一下,眼中却是含着笑:“我看你胆大得很,都惦记着以下犯上了。” 裴渊本就搂着沈晏的腰,此时手指在沈晏后腰揉一揉,低声耳语:“殿下可是觉得臣哪里伺候不周,臣再多学多练。” 沈晏睨他:“现在这么会说话,先前怎么是个锯嘴葫芦。明知道我肯定能认出你,还一直倔着不承认。” 裴渊柔声哄:“全怪我。我怕一承认,自己就再不敢越雷池半步。” 沈晏:“以前你不说。若是说了……” 裴渊再次亲过来,打断他这话,才叹息道:“以前,君玉是我心中唯一神明,我不敢有丝毫污浊之念。重获新生后,我自认已还你一命,那邪念才破土发芽,再压不住。总之,一切都是我不好。” 沈晏听得心尖一疼:“好端端的怪什么自己。行了,不说那个。昨天一直没空闲,现在有了,我们接着昨天聊。” 裴渊先问:“饿吗?起来洗漱,吃着东西聊?” 只是,话虽如此,搂在沈晏腰间的手却没有放松分毫。 沈晏轻笑:“昨晚睡前才吃过宵夜,还不饿。先说说,你是怎么知道我哪一天过来的。” 裴渊却没有马上回答,只是凝视着他,眼中再次浮出浓浓的愧疚。 沈晏自然看得清楚,抬手轻抚裴渊的脸:“怎么了,我真没生气。” 裴渊捉住他的手,带到唇边轻轻亲吻掌心,这才小声说:“因为,我在那一天……突然想起了你。” 沈晏微愣:“突然想起……你先前没有记忆?” 裴渊握紧他的手:“不是完全没有。我记得以前我们之间的事,却不知道自己是谁,也不知道你是谁。我不确定那些事是真的,还只是我的幻想。直到你来的那一天,一切才如同拨云见日。” 沈晏将这话细想一遍,却是唇角渐渐上扬,还比刚才笑得更盛:“这样很好……不,应该说,这是最好的结果。” 这次轮到裴渊微愣。 沈晏凑上前回亲一下:“其实,先前我就在担心,你来得太早,又不知道我会不会过来,就一直守着个缥缈的念想等我寻我。若是那样,你就太苦了。” 裴渊微微瞪眼,心头一阵急颤,连唇都跟着抖动。 他猛然将沈晏紧搂进怀,埋头低唤:“君玉!” 声音里透出哽咽。 沈晏回抱着他,和昨天一样,一下下摸着他后背安抚。 直到裴渊渐渐平静,侧头吻上沈晏的脸,再顺着往下,一路吻到他下巴,吻到那颗痣上。 沈晏突然明白过来,轻拍着他笑问:“你是用这个确认我的吗?在我们第一次重逢之前。” 当初两人在直播综艺里见到面,沈晏没能立刻确定,裴渊却是一开始就目标明确地来找自己。 裴渊稍稍退开些,和沈晏相互搂着躺好:“嗯。” 沈晏脑中又闪过一道光,惊讶:“你知道我要去上综艺……那你会去,难道就是为了遇见我?” 裴渊眼中有一点心虚,但还是应道:“是。” 沈晏眨下眼睛,突然失笑:“当初我原准备应付完一公就走,是因为你在,我以为你想拿好成绩,才尽全力搞节目赢到最后。结果,你只是为了找个机会见我……怎么有点阴差阳错的感觉。” 裴渊忙道:“但舞台我们都非常尽兴,那段日子过得很充实。” 沈晏听他这么一说,倒也释然了:“也对,是一段难得的奇妙体验。” 说完,又想起问:“你知道我的行程,是早就关注到原来那位沈晏了?不是说没想起来。” 裴渊:“说来话长,我从头说起。” 沈晏换个更舒服的位置躺好:“你是什么时候过来的?” 裴渊握上沈晏的手,慢慢说:“很早,在这个孩子6岁的时候。他和裴哲被他父亲卖掉,他在半路上想逃走,但被人贩子发现抓回去打了一顿。那时人贩子估计是下手重,又打到了要害,他就……” 这和沈晏原先猜测的差不多。 沈晏:“就换成你醒了过来。那和我的情形一样。” 裴渊继续说:“我醒过来摸清楚情况,再找机会逃走。当时我对这里一片陌生,靠着这孩子留下的一点记忆,找到警察求助。那时我外表是个孩子,又受过伤害,就算表现得哪里不对劲,也没人怀疑。 “后来,大概有两三个月的时间,我一直受困于脑中那些不知真假的记忆。我能感觉到记忆里那个人对我非常重要,却又无论如何都想不起来。这让我很着急,总害怕会失去自己最重要的东西。” 沈晏回握着裴渊,轻轻摩挲他的掌心安抚。 裴渊浅浅一笑:“那段时间,我妈一边要照顾还在襁褓的裴哲,一边还要照顾浑浑噩噩的我。她本来就不是多坚强的人,那时更是被自责折磨,只是一直强撑着。 “有一天,我偶然听到来帮忙的邻居安慰她,以前那混蛋男人总用孩子威胁她,她怕失去最重要的孩子而屈服。可她屈服到最后,那混蛋男人还是把孩子卖了。 “但老天又把孩子送回给了她。有时候越害怕,就越容易失去。既然现在孩子都还在,混蛋男人却坐牢了,她还有什么好怕的,尽自己一切能力,总不会比以前更差。 “我妈被她点醒,我也一样。现况如此,着急害怕也没有用,反而应该更加振作去努力。不管在哪里,都只有自己越强大,才能得到越多。我要是没有能力,连独自去庙里找人解梦都做不到。” 沈晏听得心头又酸软又疼痛,却也不由自主地莞尔——这就是他的仲坚。 裴渊看着沈晏,眼中一片柔光:“而且,当时我还突然醒悟到,如果有一天我想起了那个最重要的人,当然要给他最好的东西。哪怕是为了这个,我也要奋发图强,尽早出人投地。” 沈晏亲亲他:“你做到了。” 裴渊感慨:“要感谢这个盛世,也要感谢以前殿下教给臣的东西。” 沈晏不由得笑:“我教过你什么,我怎么都不记得。” 裴渊认真:“很多,我陪你理政的那些年,不知不觉养成的敏锐。我最先是忽悠我哥,带着他大赚一笔,我也得到启动资金,开始做天使投资。如果没有以前,我做不到这个年纪就有现在的积累。” 说到这儿,他话题拐了个弯:“等这次拍完戏回去,我把我的资产都交给你。” 沈晏再次失笑:“给我干什么,我又不缺钱,也不懂现在那些东西。” 裴渊:“我想给你。” 沈晏扬眉:“你的我的不都一样,你人都是我的。” 裴渊眼晴一亮。 沈晏笑着拉回话题:“你这个名字,还有以前的记忆,难道学历史时没有怀疑过?” 裴渊顺着收回来:“以前就被同学开过玩笑,我也仔细查过资料。但我只有我们之间的记忆,时间久远,史书写得简单,也没有多少详实史料,印证不了太多。 “直到前几年,我见到……那个沈晏。我对他虽然没有特殊的感觉,但因为碰巧和同期历史人物重名,还是有点亲切,就关注了下他的事。也是因此,才重新对承前期的历史有兴趣,留意那方面的信息。” 沈晏玩笑说:“比如,去看纪胤的字。” 裴渊脸色一下微妙:“先前我没想起来的时候,看到他的字虽然觉得写得好,却也是怎么都喜欢不起来。” 沈晏忍不住笑出声:“你们就是相克。” 裴渊看着他继续说:“你还记得,你刚过来时,帮你做饭的那个隔壁的人吗?” 沈晏点点头,又突然明白过来:“你安排的?” 裴渊:“我开始关注原本的沈晏之后,尽管没有插手他的事,但也觉得他实在有点可怜。他的性格和小秋差不多,碰到恶人就吃大亏。被雪藏那段时间,连吃饭都捉襟见肘。 “我就假托经纪人的名义,给他隔壁那户人家交伙食费,让人每天做好饭菜送过去,反正那点钱对我也不算什么。他应该一直以为是公司安排的,估计也从来没有向公司求证过。” 沈晏对来到这里的第一天还是印象挺深刻,这时回想起来,伸手摸上下巴的痣:“所以,那天你就已经确认人变成了我?” 裴渊也再次亲一下他的痣:“那天我突然头疼欲裂,接着就一下记起了以前所有事。不过,当时我还在震惊当中,并没有想到是你过来引起的。 “等我平静下来,想起他和你同名,心情复杂,就打电话给那个做饭的人问一下他的情况。没想到,那人告诉我——沈先生笑得很开朗。我这才反应过来……” 裴渊的声音又一次带上哽咽,因为欣喜。 沈晏抱一抱他,突然翻身下床,去找出上回买的那条红绸,再回到床上。 裴渊已经跟着坐起身,眼中带着点些不解。 沈晏将红绸一端绕在裴渊手腕,另一端绕在自己手腕,牵起他的手,笑道:“我前天晚上做了个梦,梦到以前。你还记得我18岁那年,阿兄给我搞的选妃那事吗?是你最先走过那个阵。” 裴渊面上渐渐露出怀念,整个人都变得柔和:“殿下……” 沈晏:“我原先不知道为什么自己会来到这里,但现在我觉得我懂了。” 他看着裴渊:“是老天送我来找你,这是它给我们的姻缘。” 裴渊胸膛微微起伏,另一手握在沈晏肩头,向他靠近。 沈晏向前靠去。 两人唇瓣轻轻相碰,即而密密贴合。 这个吻,缠绵入骨。 ◇◆ 沈晏和裴渊休息过一天,回到剧组继续拍摄。 近来娱乐圈没什么大事,沈晏惊马事件里,裴渊的表现又太精彩,网上的讨论度一直没有降下去,网友们天天都到相关警方公号下催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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