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苗苗举起杯,和他碰一下。 两人就这么各怀心事地喝了一通。艾学飞装醉倒在沙发上,呼呼大睡。 沈苗苗心里有了打算,没再继续喝,起身返回酒店。 一进房间,死党就扑过来:“祖宗,你可回来了!” 沈苗苗推开他:“走开,老子不喜欢男人。” 死党不敢对掏钱的大爷有怨言,只问:“明天你还去不去啊。” 他以为沈苗苗会说不去,却没想到,听见一声毫不犹豫的“去”。 死党震惊地看着沈苗苗的背影,心里琢磨着——这祖宗出了一趟门,怎么好像心情还变好了?难道是在外头有什么艳遇? 沈苗苗见他愣在门口,又回身问:“他们招多久群演?” 死党愣愣地回:“应该一直招吧,大点的场面总要有背景板凑人头。” 沈苗苗嗯一声,进了卫生间。 死党莫名其妙地看着关上的门,搞不懂他是怎么个意思。不过,只要明天没问题就行。 死党心情愉快地去给亲戚发回复。 ◇◆ 今晚裴渊的戏份,是前期第一段剧情的高潮点,带兵捉拿一个位高权重的反派,并查封他的府邸。 这是真有其事,当初整件事前前后后都是沈晏和裴渊一同布局谋划。当然,现在的剧中将一部分重点移到了主角身上。 沈晏不由得回想起,自己不知多少次在宫中等着裴渊的消息。而裴渊,也从未让自己失望过。 此时看着镜头前目光冷然的裴渊,他禁不住在想——当时在外面的裴渊,应该就是这样模样吧。 裴渊前面的戏份都拍完,最后一场就到沈晏上场。 韦锡跟沈晏、裴渊讲戏。 沈晏听完,回道:“我们想加点过渡和互动,台词我们会自己发挥,可以吗?摄政王和大将军幼年相伴,私交甚笃,从许多史料细节处,都能看出两人极为亲密,我感觉剧本在他们的关系处理上有些单薄。” 韦锡想到试镜的时候,两人也演过这种小片段,自然而温情,就问:“你们想怎么加?” 沈晏把他和裴渊先前对过的戏说了说。 韦锡沉吟。 裴渊建议道:“或者我们两版都演一遍,您对比看看。” 韦锡点头:“也好。那先试一遍你们想的,我看看效果。” 众人一同走进场地里,试过一次走位,便正式开拍。 ◆ 沈晏坐在御花园的亭中,对着映出月影的池水拨动琵琶。 他眼眸半抬,映着水中的月,又像是含着半分迷离。 怀中琵琶曲调幽幽,如同在夜里想起往事,发出轻轻叹息。 他只着一件单薄的圆领袍,晚风吹过,揭起垂落的袍角。 衣袍鼓动间,背影更显清瘦。 隐隐透着一股不会在人前现出的脆弱。 大宦官抱着狐裘斗篷站在亭外,眼中是浓浓的担忧。 突然有只手伸向他,他被吓了一跳,抬头看清来人,才吁出口气。 裴渊从大宦官手中拿过斗篷,低声问:“殿下弹了多久。” 大宦官叹气,也低声回:“一个多时辰了。” 裴渊略点下头,拿着斗篷走进亭中。 沈晏沉浸在自己的世界里,直到双肩微沉,才回过神来。 他垂眼看看肩上的狐裘,再侧头,果然见裴渊站在旁边。 裴渊柔声:“更深露重,殿下保重身体。” 沈晏微微牵动嘴角:“回来了,坐。” 裴渊在旁边坐下,伸手摸摸桌上水瓶,转头往亭外递个眼色。 大宦官会意,立刻遣身后小宦官去取温水。 沈晏转向裴渊,将琵琶放在腿上,手肘搭上凭几:“如何。” 裴渊:“幸不辱命。” 他沉稳地将刚才捉人和查封的情况汇报一遍。 说完,取温水的小宦官正好跑回来,将水瓶交给大宦官。 大宦官拿着水瓶走进亭中,给两人倒上温水,放下水瓶,再拿走原本的旧瓶。 沈晏抬手拿过杯,笑道:“该上酒才对。” 裴渊也拿起杯,神色一转,露出温和:“今夜太晚,明日臣陪殿下饮一杯。” 沈晏喝过一口水,转开目光。笑容虽在,眼中却透着怀念与伤感。 “我又想起以前阿兄和我说新政……现在最后一颗顽石终于搬走,可惜阿兄却没等到。” 裴渊安静地看着。他知道,他的殿下不是想寻求什么安慰之言,只是想说说话,他只要倾听就好。 沈晏断断续续地回忆几句,抒发完一时感慨,重新看向裴渊,眼中恢复几分暖意:“仲坚今晚辛苦了,明日多喝两杯。” 裴渊浅笑:“殿下知道的,臣不好杯中之物,倒是想向殿下另讨一样赏。” 沈晏扬眉:“什么赏。” 裴渊看向他腿上的琵琶:“既然殿下今晚有雅兴,臣想听殿下弹一曲。” 沈晏跟着垂下眼,随即放下杯子,重新抱起琵琶:“想听什么。” 裴渊:“都行,只要是殿下弹的,臣听着都好。” 沈晏想了想,拨起弦。 琴音再次响起,这次却轻柔而舒缓,就像在寂静深夜低低私语。 裴渊摩挲着手中杯壁,细细聆听。 亭外池水在晚风中泛起涟漪,月影摇晃。 裴渊眼中映出的光随之而动。 就像有什么要满溢出来。 ◆ 拍摄现场收音,片场很安静,只有琵琶声在回响。 柔美的曲子听得不少工作人员都禁不住微笑。 韦锡拿起对讲机,指示全景机位的摄像把镜头慢慢后拉。 又过片刻,他才叫了卡。 叫完,先侧头问身旁制作人:“你感觉怎样?” 制作人点头:“挺好的。摄政王对大将军的信重,还有大将军对摄政王隐晦的安慰,他们都处理得很细腻。” 说完,又笑着补一句:“我只是担心,最后的时长能不能把这段剪进去。要是没用上,还真是有点可惜。” 韦锡嗯一声,调出回放细看。 沈晏和裴渊穿上小姚送过来的羽绒衣,走到韦锡身后,跟着他把回放看完。 沈晏问:“我们再按剧本演一回?” 韦锡回身,面容缓和地说:“不用了,这样很好。剪辑的时候我再按需要调整。就是,那两首曲子,是你写的?” 沈晏:“刚才即兴弹的。” 韦锡:“还能再弹出来吗,后期要重录。琵琶没有放麦,收音不太行。” 沈晏笑道:“没问题,回头我就把曲谱记一下。” 韦锡相当满意:“那行了,收工。” 今晚收工得比昨晚还早点,周围工作人员纷纷声音愉悦地把“收工”指令传出去。 沈晏和裴渊相视而笑,一同回化妆室卸妆换衣服。 * 两人和昨晚一样,在回程的车里吃了点小秋做的宵夜。 回到酒店进了房间,沈晏端详下裴渊的脸:“你这特殊妆一化化一天,刚才化妆师提醒你要多做面膜,以后就你先洗澡吧。” 裴渊应下,先拿衣服去了卫生间。 沈晏就在厅里陪着小猫玩。 小猫现在习惯独自睡一间房了,晚上没那么黏人,会在有玩具的地方找窝睡。 裴渊顺便在卫生间里敷上面膜才出来。 沈晏抬头看见,禁不住笑了下。虽然以前化妆之前他们也会快速地敷个五六分钟,不过在住处看到,好像又是不太一样的感觉。 裴渊走过来拿剧本:“你去洗吧。” 沈晏站起身,一边往房间走一边和他说话:“明天没戏,你有什么安排。” 裴渊跟着他进房间:“看剧本,背台词。你有没有哪里想去。” 沈晏:“也没有,那就待在酒店休息好了。” 他拿着衣服出门,耳朵里听到裴渊坐上床的声音,扬唇一笑。走到大厅,从自己的包里找出小秋买的衣服和一条围巾,转进卫生间。 裴渊翻着剧本看,等敷够时间,揭下面膜,一边继续看一边轻拍着脸让残留的精华吸收完。 刚感觉脸上干了,就听到沈晏的脚步声接近。 之后,随着走进房的声响,还有门关上的动静。 裴渊抬头看去,顿时一愣,眼睛不自觉地睁大。 沈晏散着发,脖颈间还带着些许潮意。 他穿着一身月白色的交领长衫,下方却是露出一双匀称的小腿,极浅的蓝和白皙的肤相映生辉。 不过,最为抢眼的,还是系在腰间的那条红丝绸围巾。 沈晏缓缓走来,红绸轻摇,长衫轻摆。 裴渊就觉得,仿佛他每走一步,就在夺走一次自己的呼吸。 沈晏走到床边,笑着抽起裴渊手中剧本,随意瞥一眼:“在看哪段。” 离得近了,裴渊的目光终于能从那条红绸上离开,顺着月白长衫往上,划过带着水珠的颈脖,描过翘起的唇,望进那双好似浮着波光的眼里。 他开口,声音轻得像呢喃:“殿下……” 沈晏眼中的光一闪,扔开剧本,提膝压上床。 柔软的长衫掠过裴渊大腿,也像掠过裴渊心尖,刮起一阵痒,轻却难耐。 裴渊本能地想低头去看,却被沈晏托住脸。 沈晏微微俯身,气息吹拂在裴渊唇上。 “仲坚。” 裴渊眼瞳轻颤。 沈晏凝视着他,缓缓说出剧本里的戏:“我记得,你曾说过,我救你一命,你会粉身相报。” 裴渊感觉心脏重重一跳,双唇控制不住地微抖:“殿下旦有吩咐……臣万死不辞。” 沈晏笑得双眼微弯:“不用你粉身,也不用你万死。只要……” 他再弯点身,近到两人唇瓣似碰非碰:“好生侍奉我就行。” 裴渊微微张口,却是一时哽咽,发出不声。 沈晏又抬起身,双手移到自己腰间。 裴渊目光跟着落下去。 就见那如玉的修长十指灵巧一挑,将腰间红绸解下。 随后,沈晏伸出左手,握着裴渊右手拉起。 将那条红绸绕在两人腕间。 他单手操作不便,最后打完结就有些松垮。 沈晏也不在意,在绕着两人手腕的红绸上亲一下。 “这样,我的大将军就跑不掉了。” 裴渊深深吸口气,眼底升起一股热意。 沈晏终于吻上裴渊的唇。 却只是蜻蜓点水般,一触即离。
183 首页 上一页 149 150 151 152 153 154 下一页 尾页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