长命锁,愿孩子长命安康、福泽连绵。 可惜长命锁还没做好,防护法阵、芥子空间都没完全刻上,萧凌风就丢了。 于乐真说:“长命锁早就认过主了。” 他紧盯着萧凌风,神色凝重:“如果你能拿出里面的东西……” 下半句话,不必说,在场众人都懂。 那么萧凌风就是那个丢失的孩子。 萧凌风也同样神色凝重地握住长命锁。 屋内的空气凝滞了,窗外的鸟“啊——啊——”一声又一声地叫。 一个拨浪鼓突地出现在桌上。 于乐真倒吸一口气。 万风烟伸手,有所预感似地想张嘴说什么。 下一秒,坐他旁边的师父已经坐在了萧凌风的右边。因为左边坐着段寻。 于乐真面色发红,手臂要搭上萧凌风的肩膀,已经憋了一连串的话想说。 万风烟赶紧道:“师父,师父,你们今天刚认识,别吓到他。” 萧凌风往后仰身子,凑近了段寻。 段寻揽住萧凌风,半抱着他,对着于乐真道:“于真人,凌风对你还不太熟悉,可否为他讲讲小时候的事情?” 于乐真这才收回手,说了一连串的好。 于是,他们又恢复成原来的样子,段寻和萧凌风坐在一边,万风烟和于乐真坐一边。 “……我见你母亲的最后一面,她除去大了肚子,其他看起来都很好。” “几日之后,我收到她的传讯,赶到时,你的父母都烧了个干净,只留下一个哇哇大哭的你。” 于乐真小心翼翼地抱起孩子,一时间心痛难忍,几乎要像这个孩子一样大哭出声了。 说孩子也不对,是一只小狗。 嫩粉色的肚皮,湿漉漉的毛发,眼睛都睁不开,却哭得那么撕心裂肺。 于乐真轻轻地碰了碰他,小狗的哭声弱了,开始啜吸着他的手指。 于乐真心里一软。 他捡起襁褓里的一张字条,上面是春海虹的笔迹。 我儿名凌风。 气凌霄汉,叱咤风云;逍遥快活,纵情天下。 从那天起,于乐真便散了山头上的仆役,只留着他、万风烟和萧凌风两人一狗。 他怕万风烟年纪小,说漏了嘴,也没告诉这是他的师弟,只说要好好照顾小狗。 万风烟点点头,没几天就照顾得比他还熟练。 于乐真不得不承认,闻道有先后,术业有专攻——这方面,他还是交给徒弟吧。 “后来呢?”萧凌风追问道。 “门派内乱。”于乐真沉下脸,总有人修了仙,却不肯好好修仙,在那玩弄阴私手段。 他的名头大,担心有人因他对两个孩子下手,不但驱散闲杂人等,还设下法阵。除了他外,不允许任何人进出。 但不知从哪走漏了风声,说萧凌风是什么人兽之子,是春海虹和一只魔狼生的。 萧凌风就是那个时候失踪的,于乐真不留情面,怒斩了好几个涉事的人,包括几位在门内德高望重的长老。 也是从那之后,大家都不敢再提这事。 段寻在桌下轻碰萧凌风的手,两人对视一眼。 萧凌风开口问道:“我的父亲是谁?” 于乐真说:“我不知他姓名,只听师妹提过一次,他是从龙虎门逃出来的。师妹帮了他一把,他感念在心,于是想报恩。” 报个狗屁的恩,碍了师妹的路。 当着萧凌风的面,于乐真只在心里骂了一句。 段寻:和穷胤连上了。他肯定插了一手,于乐真显然不知道。 萧凌风:他为何要这么做? 段寻:不要去揣测一个变态的想法。我们只需要杀了他。 萧凌风觉得段寻说的很有道理。 于乐真继续说:“后来追查到南边,就断了线索,把你弄丢了。” 茫茫人海,要找一个丢失的孩子,何其困难? 于乐真每几年都会在南方待上一段时间,无非是寄希望于好运降临,他能再寻到消失的凌风。 于乐真仔仔细细地瞧着萧凌风,要把他的样子记在心里。 眉毛、嘴巴和鼻子都像师妹,只那双眼睛,应该是随了他的父亲。 很俊的一个孩子,剑眉星目、气宇轩昂。 他看完萧凌风,又看了眼万风烟,摸了一把他的脑袋。 一转眼,两个孩子居然都那么大了。 于乐真诚恳道:“长命锁连着里面的东西送给你。不要推拒,本来就是给你的礼物,也是我的心意。” 送了一个孩子,不能厚此薄彼,另一个也要送。 他拿出一枚储物戒指,往万风烟手心一塞,摆手道:“继续上外面流浪去吧。” 万风烟眨眨眼,嘴甜道:“谢师父,请受徒儿一拜。” 萧凌风见万风烟不客气地收下了,也不好推拒,收下了,把这笔感情默默记在了心中。 送完两个孩子,还有最后一个。 段寻接过,脸上露出一个非常标准的微笑:“谢真人。” 他居然也有? 于乐真说:“我知道你和小风的事情了,你们办过道侣大典了?” 段寻说:“因我二人都无父母,简单办过了。” “这是我作为长辈,给你们补上的礼。不用叫真人,和小风一样喊我师叔。” 话过往事,几人之间的气氛不似初见时僵硬。 于乐真叫上好酒好菜,他们闲谈同游至夕阳落下,才互相告别,约好下次再见。 回到客栈后,两人好奇地开始清点于乐真送的东西,发现根本数不清。 段寻:“师叔给了这么多?” 灵石只是其中最普通的东西,成千上万地堆在那里。 各种法器、符箓、灵药,数不胜数。 萧凌风:“不但给的多,还都是好东西。” 他手里拿着那个拨浪鼓,咚咚咚转来转去。 这不仅是孩童的玩意儿,发出声音时,还能模糊敌人的感知。 段寻把东西放在一旁,道:“光看今日,他对你很好。不像是有什么阴谋诡计。” 萧凌风用指腹摩挲着长命锁上的纹路。 这份礼,不说里面的宝物,单单是长命锁本身,已超出了他的预期。 在他不知道的时候,他的家人,都很爱他。 他还有段寻,段寻也很爱他。 萧凌风情之所至,骑坐上来。 他一边低头亲吻着段寻,一边甩掉自己的衣服。 段寻一手搭在他的腰上,一手按住萧凌风的后颈,笑道:“不用脱衣服。” 这样也很好看,别有一番滋味。 两人情意绵绵,换了各种姿势,厮混到天亮,才沐浴更衣。
第61章 定于七月十六会面,是有原因的。 第二日,南疆将举行一年一度的盛大节日——夏生节。 南疆多养蝶、养蛇、养虫等,可作药治病救人,也可监视、暗杀。 所以南疆鱼龙混杂,医药、杀手相关的行当十分景气。 这些小宠物中,蛇占首位,是本地的吉祥物。 七八月份是蛇的繁衍时候,为庆祝蛇的诞生,为庆祝新的一年好运连连,由此举办夏生节。 而一年又一年的欢庆下来,夏生节又多了点意味。 花好月圆、男欢女爱,自古以来为人津津乐道,尤其是春心萌动的年轻男女们。 夏日燥热,心思也浮动几分。 廊檐下的一眼对视、街边的一次回顾、抬手的一次相触……不知借着夏生节的由头,成了多少佳话。 白日里,各家各户贴上蛇的剪纸,在门口挂上编成的草蛇,祭拜蛇神,又给家中的爱宠们喂饱大餐,才有功夫闲下来,期待着晚上的游乐。 年轻小伙们颈上、耳上缠着蛇牙食品,一个个敞着胸口、露着膀子、抹了油彩,如开屏孔雀般。 姑娘们不遑多让,抹了口脂、一身香粉,露出的手臂腰肢上,爬着蛇的纹身。 夜幕落下,灯火点起。燥热稍退,却又很快浮上心头。 街道上,有两位面貌出众的男子正并肩行走。 一人的衣着更偏向中洲人,他面上隐带笑意,一派翩翩君子的风姿。可一对上他覆了白纱的隐绰黑眸,无端地让人心里一凉。 回过神来,已与他擦肩而过。 另一人着南疆男子常见的装束,英俊不凡。 “呀,他们可真俊。” “不光他们,你看灯旁的那个,也不差……” “我去问问。”一年轻男子握紧了手中的彩绳。 彩绳由祖辈流传下来的古法编织而成,富贵人家会在绳子上串着一块块玉片,一般的人家串着打磨好的石片。 一条条彩绳,鳞片翻滚,宛如一条条长蛇。 在南疆,若亲手编织一条彩绳送给心上人,而那人也接受了,同样回一条亲手做成的彩绳,意喻二人的情缘已被串住了。 在蛇神、亲友的祝福下,他们将如胶似漆、天长地久。 女子拉住同伴,制止道:“你瞧,那个腕上套着黑色手串的男人,手上已经有彩绳了。” 男子说:“我见到了。他旁边的那个中洲男人不是没有么。” 一个有主了,另一个也行啊。 “笨!他们一看就是一对。” “……不去试试,怎么知道?” 年轻小伙梳了梳头发,理了理衣服,雄赳赳气昂昂地出发了。 萧凌风语气酸酸的:“段寻,有人看上你了,还是个男的。” 段寻闻言,不在意地一笑。 他正在摊子前挑彩绳。他们两个费了半天的功夫,才各编出了一条稍微看得过眼的绳子,互相送给对方。 它们绝对算不上精致漂亮。 这里有几个摊子,专门卖彩绳,卖给像段寻他们这样的外来者。 这里的彩绳在古法之上,还用了新的编织法,花里胡哨的,但也很华丽精美。 段寻随手摸了摸萧凌风的脑袋,对手中这条红黑白的彩绳很满意。 “这条。付钱。” “哎,好。公子收好了,祝您和心上人长长久久。” 段寻的笑容中多了一丝真心:“谢谢。” 余光扫见一位直冲他们而来的年轻男人,段寻收回视线,抬起手臂。 衣袖滑下,露出了萧凌风送给他的蓝白色彩绳。 段寻握住萧凌风的手臂,给他套上新买的红黑绳子。 段寻神情专注,做得很慢,唇边扬起一抹柔和的微笑,似乎在做天底下最重要的一件事。 萧凌风望着段寻,也笑起来。那点不愉快烟消云散。 此时,任何人、任何事都无法插足他们、打断他们。 冲上来的年轻男子愣住了,竟下意识地屏住呼吸,不敢开口了。 等到段寻系完绳子,他刚想张嘴,却又开不了口了。 段寻抚摸着萧凌风的后颈,先是亲了亲他的脸,随后吻住了他的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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