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那稚童却往人群中看了看,然后径直朝棋局跑去。 他嘴里咬着糖人,小手却抓着一枚白子往棋盘一落,笑的灿烂,“禹王大象,我下好了。”
第48章 拜错堂的寡夫郎6 席上众人不信,都说这稚童胡闹。 禹王府的白发先生捏着胡须上前查看,竟发现原本晦涩难解的局势竟在白子落下后柳暗花明。 此局,黑子输了。 “禹王殿下,棋局已破。” “什么!”方伍材大惊失色,不敢相信自己听到了什么。 他‘扑通’一声跪在地上,双目圆睁,“殿下,这不可能,众位先生包括您都解不了的棋局,他就一个稚童怎么就能破呢?一定是这个老头在胡说!” 情急之下,他直接将锅甩给白发先生。 禹王气急,将手边茶杯对准他的头掷过去,“这是太子祭酒,我朝棋艺第一之人,你个刁民胡说些什么!” 方伍材顿时出了一身冷汗,说话都不利索了,“大……大人,小民有眼无珠,冒犯了您和殿下,都是小民的错!” 他边说边扇着自己巴掌,鼻涕眼泪糊在一起。 禹王怒气未消,一个口齿不清的稚童都能破的棋局算什么玲珑棋局,这个方奕竟敢骗他! “方奕,你敢欺骗本王,来人,拉下去!” 方伍材还怔愣着,听他喊‘方奕’,没反应过来是自己。 直到被侍卫拖起来后,他才竭力挣扎,恐惧之下连谦辞都忘记,“殿下,殿下!这棋局不是我创的,是方奕,是方奕欺瞒您啊!” 禹王皱眉,“你不就是方奕吗?” “我不是!”方伍材挣开侍卫,大声喊道,“方奕是我义弟,这棋谱就是他给我的,是他让我故意骗您的!” 禹王根本不信,只当他是为了脱罪四处攀扯,“还在狡辩,直接处死!” 宁执一直隐在人群里看着这出好戏,此刻故意走到人前,让方伍材看见。 方伍材急得满头大汗,他向四周看去,寻找能救自己的人。 宁执!他看见了宁执! 宁执一定能证明他是方伍材! “殿下,他!他能为我作证,他是与我……与方奕拜过堂成过亲的人。” 禹王顺着他手指的地方看去,果然看见一个清秀的哥儿。 宁执上前施礼,不卑不亢,“我可以作证,他的确不是方奕。” 方伍材松了口气,“殿下,既然有他作证,可以放我走了吧,黄金我也不要了!” 禹王怒火更盛,他现在只觉得自己被耍了,“你说,他是谁?” 宁执对上禹王含怒的眼睛,递上从牢房顺来的抓捕令,“他是诱拐花娘的方伍材,我夫君方奕被他陷害,现在在牢中替他顶罪,还请禹王为民做主,救他出狱。” 方伍材没想到宁执会这么说,顿时呆若木鸡,浑身发抖。 禹王看他恐惧的模样,早已信了八九分。 接过抓捕令一看,更是气愤。 “好啊,一个下作不堪之人也敢登我禹王府的门,真是不把本王放在眼里。来人,把他拖下去砍了!” 方伍材心如死灰,他自知逃不掉,决心要拉方奕下水。 只要方奕废了,宁执一个嫁过人的哥儿,一辈子也就毁了! “禹王殿下,这棋局的确是方奕所创,害您名声扫地的是他,害您没办法和陛下交差的也是他!” 他的声音越来越小,很快被侍卫拖进王府的暗狱里。 宁执亲眼看着他消失,嘴角的弧度慢慢勾起。 处置了方伍材,禹王的面色依旧不愉。 其实也能理解,任谁被摆了这么一道,都会很不爽。 白发先生也就是太子祭酒及时解围,他弯腰牵起那稚童的手,慈祥地问,“好孩子,告诉爷爷,是谁教你下棋的?” 稚童吃完了糖人,白白胖胖的小手指着一个方向—— 正是宁执。 太子祭酒看着面前这个哥儿,捋了捋胡须,“你会下棋?” 宁执摇头,笑道,“并不精通,破局的那步还是夫君教的。” 其实是他在书房里看到了方奕的棋谱,意外发现方伍材拿走的竟是棋谱的第一版。 每一张棋谱都是前面一张的破局关键,只有最后一张棋谱才是方奕复刻的玲珑棋局。 可惜方伍材这个蠢货没有找到。 “夫君颇通棋艺,一直仰慕大人,若能与大人切磋一回,死而无憾。” 人老了就爱听奉承话,太子祭酒也不例外,他捋着胡须大笑几声,朝禹王拱了拱手。 “殿下,我看不如将方奕带出来,若是棋艺过人,我们也好向陛下交代。” 禹王准了,让人即刻带方奕过来。 不消片刻,方奕便来到禹王府。 禹王见他虽一身囚衣,但身姿挺拔,英气十足,心下怒意消了几分。 方奕来的路上和侍卫打听了一番,已经知道事情原委。 看向宁执的眼神也深了几分。 他的确没料到,宁执会这般聪明,以五岁稚童破局,杀伤力强,侮辱性更强。 禹王盛怒之下,必杀方伍材。 果然,哥儿心海底针,他日后可不能惹夫郎生气。 “方奕见过禹王殿下、太子祭酒大人,多谢殿下和大人相救。” 太子祭酒笑意慈祥,“你认得我?” “大人棋艺无人不知,我仰慕已久。”虽是奉承的话,但方奕说出来却不显谄媚,令人十分受用。 禹王,“方奕,你可会做玲珑棋局?” “回殿下,玲珑棋局失传已久,我的确有所研究,但不敢保证和玲珑棋局一模一样。” 见他如此谦虚,禹王心下更满意了。 “你先摆好,让我看看。”太子祭酒催促道。 棋谱他早已烂熟于心,很快便摆好,太子祭酒和禹王对视一眼,都从对方眼里看出了惊喜。 宁执看他们这眼神,便知道方奕稳了。 太子祭酒查看一番后大喜道,“果然如此,查看之前那盘棋时,我就心有疑惑,那棋局看着与玲珑棋局极其相似,却总觉得不太对,原来是要去掉一枚黑棋。” 【神君,他们在说什么,听不懂哎?】 【别管,反正是炮灰的高光时刻。】 禹王见太子祭酒点了头,终于放下心来。 “既然能复刻玲珑棋局,必是聪慧之人,我定会将你引荐给陛下。” 方奕拱手道谢,“谢禹王殿下,只是我已决定参加今年春闱,就不麻烦您了。” 禹王眼神一亮,“好啊,有志气,是个状元的坯子,本王看好你!” 方奕再次谢过,与宁执对视而笑。 这时,一个方府下人急匆匆跑到宁执身旁,“夫人,老夫人回府了,找不到您正发脾气呢,快回去看看吧。”
第49章 拜错堂的寡夫郎7 宁执对上方奕担心的眼神,示意他不必担心自己。 便跟禹王告退,回府。 在回府的马车上,宁执问下人,“她什么时候回来的?” “就在您离府后没多久。” 还真是母子,趁他不在家,都像做贼一样跑回府。 不用问也知道,是来找地契的。 “她有没有带人回来?” 下人摇头,“没有,只有老夫人一人。” 马车很快到了方府门口,宁执跳下了车,却吓了仆人一跳。 就连公子都要踩着凳子下车,夫人怎么这么轻松? 宁执可不知道他在想什么,他现在一心都在想怎么治那个贼婆子。 还没等他走到院子里呢,就听见方母刻薄的腔调。 “哪来的疯狗一直狂叫,怪不得四邻都说我扰民呢。”宁执叫人搬把椅子,他坐在庭院内。 方母这是第一次见他,心里不太满意。 明明就是个乡下来的野哥儿,怎么会有这样的样貌和气势。 竟还想压她这个婆母一头,做梦去吧! “贱皮子,我是你婆母,见了我不问安不敬茶,你想上天啊,看我今天不打死你!” 她说着便擎起巴掌要扇宁执,却被宁执一脚踹倒。 方母傻眼了! “我是你婆母,你敢打我!?忤逆不孝的小贱货,你爹娘是怎么教你的!” 真没意思,宁执捂了捂耳朵。 明明自己都做不好爹娘,偏偏喜欢打扰他爹娘。 这不神经病嘛! “我爹娘教导我,遇见撒泼上手就打,不许受一点委屈,听见了吗?满意了吗?” 方母气得一佛出世,二佛升天,“现世的小*货,还真是乡下来的野哥儿,一点没规矩!嫁人了就应该贤惠,孝敬公婆照顾夫君,你看看你现在像个什么样子!” 宁执,“我做到了呀,闲得发慌啥也不会。” 方母坐在地上,拍手撒泼,“隔壁王家的儿媳妇天天做饭洗衣,还做刺绣补贴家里,你看看人家,再看看你!” 宁执翻个白眼,“那王家婆母多好啊,出钱出力还不爱演戏,哦…还不偷东西。” 方母气极,“你血口喷人,我倒要问问你,你一个嫁过人的哥儿,出去乱跑什么?” “那要这么说,你一个要当祖母的人了,不躺床上等死,还出来乱跑什么?” 方母心一惊,“你都知道了?呸,反正早晚也要告诉你,我儿子已经有了子嗣,你这个不生养的,迟早要被我儿子休掉!” “知道知道,他拐走了花娘,现在花娘还怀孕了,”宁执喝茶润润口,“拐卖怀孕女子,罪加一等。” “你胡吣什么,我儿子现在是禹王的座上宾,罪名自然有那个杂种顶上,和他有什么关系。” 没等宁执开口,便有人怼了回去。 “的确没关系,因为他已经被禹王下狱处死了。” 方奕声线偏冷,此时听起来更是如击玉般清凉。 方母瞪大眼睛,不敢相信面前这人是方奕,“你你你……不是在牢里吗?” 宁执笑的无害,“你与其在这废话,不如赶紧去禹王府,说不定还能收个尸。” 他俩一唱一和,吓得方母闭眼晕了过去。 宁执挑眉,“哎呀,老夫人晕了,快把她扔进茅房里,清醒清醒。” 方奕忍俊不禁,眼神里染上宠溺。 下人们围观了这么久,哪还有不明白的。 几个下人押着方母就要丢进茅房。 方母本就是装晕,见宁执要来真的,装不下去了,破口大骂。 可惜没骂出声,就被方奕堵上了嘴。 “蒙上脸丢出去,就说是偷盗的贼。” 方母挣不开,又被狠狠摔了一下,这下是真晕过去了。 四邻一听是偷东西的,都气不打一处来,最近家家户户都在丢东西,好不容易抓住一个贼,人人都想出口恶气。 男人们抄着家伙跑出来,见是个妇人,又摆摆手回了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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