鹿青源视若无睹,嘴里仍滔滔不绝:“你总是强加给他你认为好的东西,认为只要给了值钱的他就得感恩戴德的接受就像——你觉得你们还能旧情复燃一样。福福他很讨厌你你还没看出来吗?” 不知是真被戳中内心,还是懒得再跟他争辩,孟策舟咬牙挤出两个字:“结账!” 他一把拽起林景年,带着人就朝外走。可他似乎忘记了强龙难压地头蛇,这里不是昭安。 还没走到楼下便立马围上来几十个凶神恶煞的打手,朝他们步步紧逼。 高毅立马嗅到危机,手指悄悄伸向腰后隐蔽位置。 孟策舟把林景年拽到身后,微微仰起头颅,不由得嗤笑:“光天化日,你敢这么来?” 一群彪形大汉里,鹿青源从他们中间进来,目光立马追踪到林景年身上,“不敢比你们昭安那群人。放开福福。” “放屁。” 鹿青源冷着脸,朝他们一挥手,几十个人立马把他们层层围起来。 想曾经,干这种事的向来都是孟氏,如今风水轮流转,现在到是他成了弱势方。 孟策舟勾唇:“这么点人,真以为能把我怎么样?高毅。” 高毅意味不明地眯起眼睛,刹那间,昼光更亮,风吹落叶,周围静得落针可闻,一道短暂的利刃声划破空气。 “停!” 林景年出声制止,高毅立马收回了动作。 “停,停。”林景年从孟策舟身后出来,面对几十名膀大腰圆的壮汉不由得咽了咽口水:“内个,你们吵完了对吗?现在终于能轮到我说两句了吧?你们先把东西放下,等会领导该出来了,法治社会你们是要判.刑的。” 闻言,他们似乎才想起来缙洲还有法律这种不经常出现的东西,纷纷后知后觉的把家伙什藏起来。 随后林景年嘴说干了才把他们劝走。 鹿青源:“我也走?” “嗯。这里又不是昭安。” 孟策舟不在自己的地盘,总归是要收敛很多的。 就算他惹孟策舟不高兴了,量也不敢轻易拿自己怎样。 林景年说:“我和他的事情,就我和他解决吧。” “……”鹿青源沉默了会,不知那句话触怒了他,甩手走了:“谁管你!” 场地瞬间变得空旷,好在这会人少,刚才这场闹剧没什么人看见。林景年稍稍松了一口气。 “景年。” 孟策舟叫他,他瞬间麻了半边身子,整颗心都被攥起来。 “刚才多谢你。我带你出来,是因为想解释上午的事情。我、” “不用解释,也不用谢我,因为我刚才根本就不是在帮你。你在这受人压制,一定会通知昭安总部来人,届时弱势的就成了鹿青源了。” 林景年背对着他,看不清表情,却肉眼可见的肩膀在细微的抖动,像是隐忍到了极点: “我以为我逃不出来了,可我逃出来了;我以为你再也找不到我,结果你又找到了。为什么总在我低谷时给我希望,在我生活的最好的时候毫不犹豫毁掉?你不是自己说的,你不来找我了?” 孟策舟摇头,没忍住上前一步: “你……怎么知道?不过不重要,我是不想来打扰你了,可是景年,你明明知道我不来打扰你并不等于忘记你。”他抬起攥紧的手,在半空即将触到那道模糊的背影时又颓唐垂下,拇指死死摁着指骨: “我可以接受你的离开,也可以接受你一辈子不见我,但这并不代表你能和别人相爱,我也绝不会接受,更会想尽一切办法拆散你们,就算你打我骂我,也当是我自私。你从前不是说我是反派角色吗,那我现在真干点反派该干的事情,也是无可厚非的,对吗?”
第44章 这句话使林景年从下到上一阵发寒,连他指甲都颤抖一蜷。 他知道,孟策舟向来说得出做得到。 昼光亮白如雪,把他本就白皙的皮肤照的几乎透明。肩膀战栗良久,最终拳头一握,缓缓阖眼: “你有钱,底下一群人伺候你呼风唤雨,自然是想干什么就做了。” 孟策舟些许困惑地皱眉。 林景年脸色苍白的离开,孟策舟赶紧箭步冲过去挡住他,看到人脸色白的可怕,皱着眉缓缓抚上他的眉心。 “没发烧……你别担心,我不会强迫你的,你继续安心在这里生活。我、我就陪着你什么都不干。” 林景年抬起眼。 眼前这个高大的男人,五官英挺,一身裁定合体的手工西装,任何时候都是器宇轩昂的,很容易和那天甲板上居高临下俯视他的人联系到一起。 矜贵、冷峻、霸.道,无一不显露在他身上。不管三年前还是三年后,不管先在看向他的目光是何等温柔,都还是一样未变。 他侧身,躲开了孟策舟的触碰。 孟策舟看着心里日思夜想的人,欲言又止:“这三年,我很——” 话没说完,人就已经走了。 清瘦孤冷的背影平缓地夹在两侧葱郁树木间,模糊虚化,最终形成微动的光点。 孟策舟抬手,停在鼻尖小心翼翼地嗅着上面残留的香味,是一种很温和清香的味道。他几近痴迷的在享受这种来之不易的温存,连指尖都在颤抖。 他怕失去这一切,又怕这一切都是一场梦。 - 白日当空,穿过两道笨重的梧桐树,落在水泥地影影绰绰。枝繁叶茂的树叶几乎能伸进琴行的窗户里,在烈烈夏日添上一抹翠色。 林景年半边身子暴.露在光影里,映得皮肤雪白莹润,秀气的指尖如会跳舞的小人般悦动在键帽上。 律动的音符钻过窗户的缝隙,落在孟策舟黑沉沉的眼珠里。 他透过洁净的玻璃,看到林景年背着光,从脸庞、脖颈、肩膀勾勒出一条好看的轮廓,如一块剔透的天然白玉。 江倦看着自己倒影在玻璃的影子,笑道:“自从小林老师来了我们兴趣班,不仅生意翻了好几翻,更多的是能让这些孩子能有能力接触到更好的教育水平。不仅我们老板喜欢,我们更喜欢,所以老板您就把心放盆骨里吧,只要开发了我们小镇,保证让您生意从此红红火火更上一楼,这……更主要的是这些孩子也能见识更广袤的世界不是?” 孟策舟侧眼:“你们老板是?” “鹿青源啊!他……”江倦棘手道:“他性子跟别人不一样,又拗又闷,当年干生意就是这么被别人挤走的,前两天纯粹是个误会,平时人挺好的,当年小林老师就是他留下的。” “……是吗。” 这句话听不出喜怒,孟策舟继续看了几眼,见快下课了就离开了这里。江倦也忙不迭地跟上。 之后的几天,孟策舟都会出现在琴行窗外。江倦想来好奇,看不出来,这大老板还这么喜欢音乐,痴迷到天天都要来看几眼? 不过由于上边交代的任务,他只好也跟着孟策舟每天来观光。 这天,林景年在屋里投电影看,突然听到隔壁桄榔持续了好一阵的响声。他推开门,见隔壁一群人搬着沙发、空调一些家具往房子里搬。 来新邻居了? 这地方人少,经济、医疗都属于偏远地带,很少会有人搬来这种地方。林景年想着,回去拿了一些新鲜的蔬菜,再去开门的时候,门口已经从一群装修工人变成了健壮的男人。 孟策舟没想到林景年会在这个时候开门,林景年没想到孟策舟会来敲门。 突如其来的巧合让俩人都呆愣了一会。 林景年抬手把菜扔了,抵着门业就要关门,孟策舟赶紧一掌摁着门板,阻止他的动作。 “我不进去,你先别关。” “进不进来,这里都不欢迎你。” 林景年咬牙专注的推门关上,孟策舟挡着,皱眉道:“你先松手,你推不过我的,等会会伤到你。” “……”林景年松开,微喘着气,怨愤地看了他一眼。 “别走。”见人又要离开,孟策舟连忙喊道:“我是来告诉你,今天我搬家,从今以后我们就是邻居了。” 说到后面,他语气透着生疏和僵硬:“他们都说新邻居……都要串门打个招呼,不是吗?既然现在见了面,也算是打招呼了,你休息吧,我走了。” 孟策舟不舍地将视线从他后背扒下来,离开了。 等脚步声渐远,身后又开始响起装修音,林景年甩手关了门,一刻不停地跑到杂物室抽出行李箱拖到卧室塞衣服。 动作之慌张,脑子里只留下一个念头:离开。 和手忙脚乱了半天,衣服没装进去反倒整个房间都被他搅得混乱不堪,杯子被碰碎了好几个,最后堪堪塞满了行李箱,还没拉走两步,生了锈的轮子咔嚓掉了俩,拉杆也被氧化的摇摇欲坠。 “嘭” 一声,脆弱的箱子崩开了卡扣,皱巴巴的衣服散落了一地。 行李箱是三年前买的,当年他东躲西藏离开了昭安逃到这里,他记得,这个行李箱是买来以备不时之需,现在终于用到了,结果没走两步就碎的七零八落。 仿佛连行李箱也知道,他就算逃到天涯海角,孟策舟也会再次找到他。 林景年失魂落魄的坐在沙发上,兀自一个人从中午呆到了深夜。期间孟策舟来敲门,以为没人,把东西放在门口又走了。 惨淡的月光落在他掌心,不管握紧或松开,都会被月光淡淡覆上一层躲不掉,正如他自己。 林景年感到无比窝火和憔悴。生气在他又没做错事情,也没有干一些杀人放火恶行,为什么事情结束了,一切的后果都要他来承担?就算东躲西藏,那个人也不应该是自己吧? 况且就算要躲,他又能躲到什么时候、躲在什么地方? 他也是普通人,没什么大抱负,唯一的心愿就是阖家团圆好好过日子,想要回去是不可能了,但日子总得过,他也是要生活的。 东躲西藏是老鼠该干的事情,而他林景年是人。 第二天早上,他看到了孟策舟挂在门把的两条处理好的龙利。 “小景儿,走!拉磨去!” 江倦上楼,一把勾着他的脖子。 “什么拉磨?” “就上班。” 林景年把手里的塑料袋递给他,江倦够头一看,立马嫌弃地撇嘴:“两条活了三十年的水蛭?” “龙利。” 二话不说,江倦立马夺走了,搂着他一路嘻嘻哈哈的去了琴行。 “哦~原来你跟大老板还有这段露水情缘呢,看不出来啊你小子!” 江倦豪放的往他背上一拍:“以为是兄弟,原来是前老板娘!” 林景年:“……” 林景年翻了个白眼,默默抬手揉了揉发痛的地方,江倦开怀大笑又把他搂在怀里:“你这样一解释我就明白了怎么回事,难怪这段时间大老板老往琴行跑,嗨~我寻思大老板相中我了呢,回去好几天都睡不着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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