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初只是看小说,三言两语被带过,却不知道对于他们来说,确是亲身经历了一辈子。 孟沁是被孟老逼着嫁出去的,毫不夸张的说,婚礼的前一晚上孟沁才刚被从机场绑回家,第二天被人摁着结了婚。 结婚对象是一个不修边幅的邋遢男人,靠着家里的权势和宠爱成了个整天喝酒打牌找小姐的半吊子,但凡他看孟沁哪里不管便动辄打骂,整天家里鸡犬不宁。 孟沁自然是受不了的,但因为孟老,为了孟氏的利益,她只有忍。可这一忍就是好几年。 孟坤把她从那家人带出来,孟沁已经像是变了个人,任何风吹草动都能把她吓得半天不敢说话。见好端端的女儿被人虐.待成这幅不人不鬼的样子,孟坤对孟老的怨恨更甚。 所以直到孟老死的那天,孟坤一家人也不愿露面。 而对于孟沁而言,这世界上对她好的人,也就孟坤和宋怜了,而父母的突然决裂,对她而言又是另一种打击。 所以才会如此怨恨孟策舟。 生日宴那天,她就是奔着淹死孟策舟去的,只是林景年突然出现打断了她。 没想到,他却因为听完了这些而得到孟沁的好感。 “游轮的事情你有没有参与?”既然聊天,那就挑点他喜欢的聊吧。 孟沁否认:“没有,那个时候,父亲因为公司的事情已经忙得焦头烂额,我无暇顾及其他。” 她突然笑了一下:“你是想问我许执的事情吧?抱歉,这些我一概不清楚。如果你真想问,那我就觉得是白茶吧,他挺像个坏人的。” “嗯,我知道。” 孟沁承认生日宴的事情,就间接证明白茶和孟策舟说的一切都是在胡言乱语。 可孟策舟为什么不肯信? 林景年按下心尖一抹酸涩,继续道:“只是,他一个人干不来这些,除了林少川,肯定还有帮手。” 雇佣兵、换船、实事报备定位…… 能满足这些,必定是孟策舟极其信任的人。 “就不能是白茶和林少川吗?你呢?你不也是主谋之一?” “我不是主谋,我、”林景年噎了一下,松了肩膀,“说出来你可能不信,其实我是穿越来的,等我完成任务就能回到现实世界了,而且我的任务就是保护孟策舟,怎么会害他……” 他说带最后声如蚊蚋,自己先没了底气。 这些话别说书里的角色,哪怕放到现实社会也没人相信,太过于天方夜谭与玄幻了。 房间里死寂了一会。 孟沁才认真思考的点点头:“怪不得……那天你几句话就把父亲的稀释股权给挡回去了,我当时还以为是孟策舟故意让你这么做呢。” 林景年讶然:“你相信?” “我都要死了,你应该没理由要骗我。” 孟沁说:“父亲的稀释股权准备了很久,不仔细看根本看不出来,孟策舟又没见过,却能反将父亲一军,原来这背后是有你当军师。” 林景年眼里闪过疑惑:“反将一军?” 孟沁:“他准备了一份一模一样的稀释股权协议,掺进了临云地产合同里,一字不差的诱.惑父亲签下了。” 当时林景年不论做什么,孟策舟对他都是有防备的,即便后来这种防备渐渐模糊,但关于这种事情,他确实是没听过的。 且那个时候剧情还不算太偏离原著,可这种事情原著里也没提过。 孟策舟是从哪知道的稀释股权? 就算知道,模拟出一份一字不差的……也挺有难度的…… 这个疑惑就像是埋在地下的一串葡萄,一个露出来,剩下一连串就都出来了。 他不禁想起刚当助理那几天,孟策舟便对他一通试探,原先总觉得是怀疑原身的真心,可何老都知道他是卧底的身份,孟策舟会不知道? 那种试探,就是是在试探真心还是在试探卧底身份? 林景年倾向后者,正因为早知道他卧底身份,如今才会对他的怀疑巍然不动,打心眼里认定游轮的事情一定是他干的。 包括刘在阳的死。 他没有干涉关于刘在阳的剧情,而且原著刘在阳是后期卧底,为什么前期就死了? 以及,那些早该出场的卧底。 临云…… 他记得这个,原本孟策舟接手的地产,结果半年后被泥石流淹了个干净。 林景年越想,背后越是冷汗直冒。 一切太奇怪,又诡异,几乎能用诡异的巧合形容。 孟沁似乎是感慨:“他还是像爷爷,很聪明,好像一切事情都逃不出他的眼睛。也难怪,那个老头子宁愿把家产给他。” 孟沁说着,已然成了苦笑。 “你不应该把这些事情怪在无辜的人身上,强.迫你嫁给不喜欢的人的不是孟策舟,你报复错人了。” 孟沁只是冷哼一声,半天什么也没说。 林景年也没再多留,转身开门。刚迈出一只脚,倏而转身,问出了心底疑惑许久的问题: “既然是报复,直接报复在孟策舟身上岂不更好?为什么还要带上我?” 孟沁苍白的脸庞这会更加灰败,眼底泛起酸涩的红色,“我没打算害你,也没打算牵扯你进来,我只是……想让孟策舟失去一个很爱他的人。” “时间短促,人数也没办法掌握,你当时不可能想到这么多。” “好吧。”孟沁抬手随意蹭了蹭眼尾,皮肤在阳光下几乎透明: “……或许,你也可以理解为顺手。” “……” 从孟沁那离开后,林景年一路赶到车太田住处,进了门,他迫不及待地抓住人问:“小说里刘在阳是怎么死的?” 车太田盯着惺忪睡眼打哈欠,闻言呆愣地“啊?”了一声。 “刘在阳是因为什么被发现是卧底的?”林景年拽着人,一双眼睛瞪圆。 手腕颤抖,心跳几乎跳出嗓子眼,整个人都处于极度紧张的状态。 并不是他害怕,而是就在病房,他心里突然蹿出来一个非常可怕的念头! 之所以孟策舟能巧妙地避开这一切,或许,他是重生的呢?
第29章 他表情目眦欲裂,车太田都被吓醒了,怯生生道:“新车发布会……被抓了个现行。” “确定是新车发布会?” “当然,那是个剧情点,我记得千真万确。” 林景年像是被按下音量键一般,什么话都说不出来了。攥得死紧的指尖松开他,脚步连连后退。 撞倒了身后琉璃瓶,巨大的玻璃破碎声彻底刺醒了车太田。阳光透过窗户映在碎片,模糊映出林景年那张悲痛的脸。 车太田担忧地叫了他一声。 “果然是……怪不得不信我,怪不得一点也不相信我。他早就知道,我是被林少川派来的卧底,所以当初调我去当助理,也是为了方便监视我。” 他指尖紧紧扣着墙壁,心已经痛的麻木,脸色比刷了白漆的墙面还要苍白。 这下子,一切都能解释通了。 想来这些天他还百思不得其解,认为自己和孟策舟感情再浅,也起码有一些信任,那孟策舟为什么面对录音也不信他? 原来是从头到尾都把他看得透透的。 “早知道是这种结果,当初我还不如什么也不做,至少不会落到这种下场。” 林景年心脏钝痛,仿佛被一把生锈的刀刃来回割,痛得他连哭腔都是断断续续的。 可这样一来,不就显得他从前的真心像个笑话一样吗?那些口口声声诉说的“爱意”,都在无形中化作一记响亮的耳光,扇在往后岁月里他的脸上。 林景年无力的倚着墙壁,垂下的眼睫遮住了涣散的瞳孔。 车太田挠挠脸:“什么意思?” “刘在阳死的那天孟策舟还在忙临云地产的事,根本没发展到抓现行的剧情,那孟策舟是怎么知道的?” 或许没有孟沁提起稀释股权的事情,他也或许一辈子也猜不到这些。 稀释股权第一次出场,按原著设定,孟策舟绝不可能知道这些,那那天晚上在医院,孟策舟也根本不会拒绝孟坤的那份赠与书。 可偏偏就是孟策舟拒绝了赠与书,偏偏一切反着来。 如果不是重生,林景年也无法找到第二个理由了。 “重生……” 车太田惊疑道。 虽然惊讶,但他翘着林景年伤心的真切,车太田张张嘴,努力想找补什么,但林景年已经起身走了。 一场大雪之后,凋零的树枝挂着一层厚厚的冰霜,萧瑟地屹立在街道两旁。 林景年眼圈、眼尾和鼻尖通红,宛若雪地里的一枝艳红的腊梅。 看着沿途的风景,他低头把脸埋进浅色围巾,强忍着眼泪要掉下来的冲动。 来到这里大半年,他什么也改变不了,再仔细想想,他失去的好像也远远比得到的要多。 谈了一场自我感动的恋爱,甚至是单方面恋爱,到头来家人见不到,朋友没了,什么都没了。 现在,他或许要在这里搭上一辈子了,因为他无能,什么都改变不了。 腹部痛到痉挛,他痛苦地弯下腰,一只手搭在腹部按揉。 “叫了五声都没听到,难道另一只耳朵也聋了?” 林景年抬头,林少川顶着凛冽的寒风走来,语气淡漠道。 林景年忍着冷汗问道:“什么叫‘也聋了’?” “哈、” 林少川失笑,掐了手里燃了一半的香烟,随手扔在雪水里:“看来孟策舟确实厌烦你了,连你的报告单都懒得派人通知你一声。” 林景年心底蓦然直坠:“什么意思?” “你的耳朵聋了,就是那天海上高毅打得那一枪。被孟策舟关了这些天,医生每天都会给你上药检查,你竟一点也没察觉,现在还要问我什么意思?” 林少川眼眸眯起,闪着不虞的寒光。 高大的躯.体缓缓靠近,折下的阴影把他严实包裹。 身后马路车辆疾驰,掀起肃杀寒凉。 “林景年。” 他道。周身还有未褪的烟草味。 “演戏归演戏,别真把自己骗进去了。你现在为了一个男人把自己作践成这幅模样,父亲看到,会生气的。” 他说着,几乎把林景年逼到绿化带里,一双沉沉的眼睛直勾勾地死盯他。 对原主的这个同父异母的哥哥,林景年实在没多少好感。 林少川目光掠过的地方立马细密渗出一层鸡皮疙瘩。 他把人推开,脸色更冷:“你也别把自己演进去了,这里只有我们两个人,不用装什么好人。” 林少川任凭自己向后倒两步,望向他的一双眼睛似笑非笑。 “游轮那件事不是你干的吗,故意把我推出来顶罪,应该不止是为了掩护白茶吧?现在把我接回来,不就更坐实我是卧底了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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