傅玉宁尴尬接过。 真是好事不出门,坏事传千里,这几本书看起来是带颜色的那种,这下好了,大家都知道他是个变态。 “爱卿有心了,朕心甚喜!” 喜欢是真喜欢,社死也是真社死。 “哇,下雪了下雪了,我们来打雪仗吧!”二娃子望着窗外飘落的雪花一蹦三尺高,整颗心都飞出去了。 三人闻言往窗外看去。 昏黄的宫灯下,雪花不紧不慢的悠悠飘落,似点点繁星坠落人间,为寒冷夜晚增添了几分清冷与圣洁。 没有风,天空中甚至还能看到几颗若隐若现的星星。 傅玉宁也来了兴致,“好啊!” 小德子为傅鸿济准备了厚实的衣裳,直接将他裹成了个球,就怕二娃子受冻。 古他那也不甘示弱,翻箱倒柜的发现小皇帝没有太厚实的衣裳,只好给他在外头加了个披风。 月白色用金线锁边绣水仙纹样的束腰常服将小皇帝腰肢衬的纤细有致,他本就肤白,着了白衣后更如同月下仙子般清娆动人,好似随时都要乘风而去。 胡晖阳看着看着,忽然想起话本中对于娈人的描述。 如果小皇帝不是皇帝,他都不敢想落到那群人有特殊癖好之人手中会是什么下场。 他不敢想傅鸿煊却敢想,傅鸿煊不仅敢想还敢于安排,因为他已经知道了傅玉宁的一切。 “胡晖阳,你与陛下一队,我和鸿济一队。” 二娃子一听坐在地上就要闹,“我要和皇叔一……” 被傅鸿煊直接堵了嘴,拎出门。 下雪其实不冷,化雪才冷。 他们玩一会儿便开始浑身发热,傅玉宁连披风都扔了,而且说是分好队到最后直接变成了大乱斗。 傅鸿煊滚了一个超级大的雪球,趁二娃子跑的时候直接砸在他身上,把二娃子砸的当场趴地下了。 二娃子啃了一嘴的雪,哇哇大哭,他站在一旁哈哈大笑。 傅玉宁急忙安慰二娃子,“皇叔帮你报仇!” 他刚蹿起一个雪球还未来得及丢出去,就被身后胡晖阳拽住衣领往衣裳里头丢了一大团雪。 瞬间透心凉! 傅玉宁也不肯吃亏,一个转身猛的把对方扑进雪里,胡乱抓着雪往他身上扬、衣裳里塞,大笑着威胁,“胡晖阳,你若大喊三声爹我错了,朕就饶了你!” 胡晖阳当即懵逼。 不都说小皇帝弱不禁风手无缚鸡之力么,怎得这样轻易就把他给扑倒啦? 他轻哼一声,漂亮的桃花眸微眯,“陛下可别忘了,臣是武将出身,陛下不要求饶才好!” “爹”对一个男子来说是多么侮辱的词汇,小皇帝倒没拿他当外人。 胡晖阳猛的一个翻身把小皇帝压在身子底下,掬了一把雪洒在小皇帝脸上。 小皇帝的头发,眉毛、鼻子、嘴巴都染成了晶莹剔透的白,纯净无瑕,圣洁不可方物。 他双手撑在对方两侧,望着身下人,看呆了。 正神游天外之际,巨大雪球毫无预兆从他背后袭来,给他砸了满头雪,那些雪顺势钻进他的衣领,让原本就湿了的衣裳更湿了。 回头一看,傅鸿济正朝他做鬼脸,“让你欺负皇叔,济儿生气了!”说着又是一个雪球。 更糟糕的是傅玉宁也趁此反击,再次将他摔在地上,两人开始合力围攻他。 此刻胡晖阳武将的优势展露无遗,他能一手捉住小鸡崽子傅鸿济还能腾出一只手来扑倒傅玉宁。 几人躺在柔软的雪堆里互相攻击,哈哈大笑,玩的浑身直冒汗,玩累了就躺在一起看星星。 雪已经停了,天空似乎也变得晴朗起来,有更多被云幕遮住的星星一个接一个冒了出来,像黑丝绒上的碎钻,闪闪发亮。 世界也好像被按下暂停键,静谧美好,没有喧嚣,没有纷扰,一切都显得那样平和。 “陛下。” 胡晖阳突然撑起身子凑到傅玉宁面前,“您冷不冷?赶快回去吧,吹凉风容易得风寒。” 小皇帝身子弱是众所周知的事。 傅鸿煊也道:“天色不早了,我们得回去了,陛下也回吧。” 他跟胡晖阳想一块去了,傅玉宁这孱弱不堪的身子已经给他们留下了根深蒂固的印象。 傅玉宁也觉得是。 不考虑其他也要考虑傅鸿济,小孩子不能睡太晚。 于是他点点头,打算起身跟他们Say goodbye 。 就在此时,外头一阵杂乱脚步声传来,漆黑的夜里,那抹玄色身影踏月而来。 他如神祇降临,昳丽到极致的容颜,清冷出尘的气质,以及衣袍上那大片用金线绣制闪动着金光的繁复花纹,无一不吸引着众人的视线。 漂亮张扬的凤眸流转,最终定格在胡晖阳与小皇帝身上。 此时二人正保持着一副亲密姿态,胡晖阳一手撑小皇帝身侧,一手搭在他的腰上。 ——来人正是谢谌澜。 他目光冰冷似寒潭之水,让人不敢直视。
第113章 你别生气了 小皇帝猛的起身拍了拍身上的雪,像被教导主任当场抓住做错事的小学鸡一样窘迫。 他又急又快的开口撵人,“朕已经无事了,你们赶快退下吧!” 两人对视一眼,纷纷不屑。 他们从小皇帝眼中读懂了对于谢谌澜的惧怕,可他们不怕,尤其是胡晖阳,他的父亲手握十万兵权,镇守漠北多年,深得边疆将士们拥戴,那是跺跺脚云都都会抖三抖的人物。 胡晖阳不仅不走,反而拎着那件披风走到小皇帝跟前,贴心的为其披在身上,“天冷,陛下多要注意身子,臣明日再来给陛下请安。” 他语气温柔态度亲昵,想让人不多想都难。 没错,他就是故意的! 他很同情小皇帝,身为一国之君却要屈居于宦臣之下,这让他十分恼火,他想给小皇帝做靠山,想告诉小皇帝不用害怕,一切有他! 谢谌澜看在眼中,那双凤眸犹如深不见底的寒潭,里头的阴霾似要溢出来,他比傅玉宁还要先快一步反应过来。 伸手一挥那件披风立刻掉在地上,“傅千户与都指挥佥事胡晖阳二人深夜无故逗留中宫,且随身带有短兵利刃,意图不轨,各罚十军棍以儆效尤!” 话音刚落,立刻便有侍卫冲过来要带走二人。 傅玉宁就是再迟钝也明白过来,急忙开口,“是朕……唔……” 他想说是他传旨将二人召来的,可谢谌澜却先一步将他拥进怀里,一手揽住他的腰,一手捂了他的嘴。 高大的身躯将纤细的他挡了个结结实实,背后人甚至都看不到他的动作。 胡晖阳脊背发凉,谢谌澜居然连他随身带着什么都清清楚楚。 懵逼过后他又开始愤愤不平,“谢大人有何权力阻止陛下开口,难不成你想谋反吗?!” 侍卫过来拖着他走,他不走,正欲反抗被傅鸿煊用随手捡起的石子弹了一下。 傅鸿煊握拳的双手都在发抖,他看出了谢谌澜对小皇帝的别有用心,可他依旧保持着冷静,还不忘提醒对方不要再继续纠缠下去,那样最终倒霉的只会是小皇帝。 接收到信号的胡晖阳瞬间偃旗息鼓,像只战败的小狗,夹着尾巴乖乖到外头领罚去了。 谢谌澜几乎是强行把傅玉宁抱进殿内,他心中涌现出一股无名怒火,甚至失控的当众对小皇帝动了手。 小皇帝拼命挣脱束缚甚至不惜用肘击,看得出来很想刀他。 但却被他轻而易举化解,他鲜少有这样急切辩解的时候,“胡晖阳师从刘信厚,深得其宠信,乃靖郡王一派,襄王世子随身携带威胁暗器又任性妄为,陛下跟这种人在一起叫臣如何放心?” 傅玉宁顿住,张了张嘴,想发的脾气没能发出来。 如果说上一秒的他像个气球,那这一秒就是被扎漏的气球,火气消了大半只剩下干瘪瘪的一层皮。 仔细想想对方说的有道理,傅鸿煊是百分百可以信任的人,胡晖阳就不一定了,他对对方了解的并不多,甚至只见了两次面,对方虽然现在表现得无害,以后的事情倒还真不好说…… 而且站在谢谌澜角度上,自己跟两个对方觉得有危险性的人深夜同处,确实会担心,也不怪夜深风露重还要着急赶过来。 “对、对不起……都是朕不好……让你担心了……”傅玉宁觉得自己好傻,想的总是不够周到和全面。 但他又很想替他们辩解,于是打算采取怀柔措施,先稳住谢谌澜,等对方心情好一些在慢慢讲这件事。 他拉着他的手轻晃,像撒娇一样。 那只手的手腕上,还带着自己以前褪下来的那只沉香木手串,两人手上各一只,好似情侣手串。 其实对方戴着挺丑的,好像电影明星的脸上贴了块膏药,十分违和,可他还是戴着,而且一直戴着…… 谢谌澜不言。 傅玉宁咬了咬唇,凑到他耳边,“别再生气了,等朕沐浴完给你一个惊喜……” 谢谌澜转头,望着他,在他唇上轻轻印一吻。 修长带着凉意的指尖,轻捻他的耳朵,低沉着声音由衷赞叹,“乖孩子。” 傅玉宁瞪大眼睛,整个人瞬间红透了,“我不是!” 他说完扭头跑了。 什么嘛,自己前生今世的年纪加起来搁古代都可以做别人爷爷了! 外头不知何时又起了风,寒风呼啸刮在人脸上毫不留情的刺痛肌肤。 傅鸿煊与胡晖阳两人各挨了十军棍一瘸一拐的往回走。 “再过月余我就要远赴漠北,如果我不在,陛下与鸿济便托与你辛苦照应。” 黑夜中,傅鸿煊望向他,那双眼睛亮的吓人。 胡晖阳点头,“我有一事不明,陛下为何如此畏惧谢谌澜?该不会……” 他们的关系看起来特别奇怪,没有君臣之间的拘礼敬重,但又不像敌对,关键谢谌澜还当着他们面抱了傅玉宁! 提起这个,傅鸿煊眼眸几欲冒火,“陛下年纪尚小,性子纯真不谙世事,阉贼诡计多端,最擅蛊惑人心,陛下被他欺骗也是有的,我们现在要做的就是让陛下早日看清他的丑陋嘴脸!” 顿了顿,他又问道,“你可知萧自明是谁?” 胡晖阳皱眉,“虽然我年长你几岁,但我还是没听过这号人物,所以他究竟是谁?” 他这话,忽而让傅鸿煊想起同样喜欢胡言乱语的小皇帝。 头痛了一瞬才道:“听闻此人对谢谌澜来说极为重要,提都不能提,他的死因与我皇祖父有关,所以我担心……” 胡晖阳明白了,“所以你担心谢谌澜潜伏在陛下身边是为了复仇?” 好老套的戏码,不过挺合乎常理,毕竟皇家争斗向来残酷无情,没有几个仇人也说不过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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