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件事只要成了事实,舒颜就会被钉在耻辱柱上。以她的脾气,定然是抛弃一切都要离开这个伤心地的。但是换个角度,让事情变成苏格被勾引出轨六旬老太,那丢脸的就是苏格和冯如琴了。 季母几个人简单沟通了几句,季予惜这才发现,她们的想法是一致的,都是在考虑怎么做能挽救舒颜的处境。当一个出轨问题升级成名誉之战的时候,就连季予惜这个旁观者都兴奋起来了。 …… 这天一直到她们各自回家后,舒颜都没有回复季母。 这天晚上,季予慎下班回来,季母特意问他舒颜的状态,季予慎想了想,说:“工作状态正常。”至于其他的,他没有多加留意,是真的不知道。 季母开始怀疑是不是舒颜根本没看懂她发那个视频的意思。 正想着,管家突然来说有访客。 季母特意看了眼时间,晚饭时间来访客,还真是少见。“是谁?”她问管家。 管家说:“是位女士,她自称姓冯,说夫人一听便知。” 季予惜竖着耳朵,“是冯如琴吗?” 季母:“应该是,让芳姨晚点开饭。把她带进来,我见一见。” 季予惜立刻看向季母,季母摇摇头,十分无奈,“你可以偷听,别让人发现了。” 季予慎就拉着季予惜帮他找了个合适的位置,先藏好。过了一会儿,季母和冯如琴一起走进待客室。 冯如琴声音甜美,听不出一丝年龄在声音里,她笑着向季母道歉:“打扰季夫人用晚餐了,实在是不见夫人一面,我晚上只怕要睡不好,这才冒昧登门拜访,希望夫人不见怪。” 季母:“冯女士客气了,要是搞不清楚冯女士的来意,我晚上也要睡不着觉了。” 她伸手请冯如琴坐下。 冯如琴道了声谢,坐下的时候身体微微前倾,她穿着旗袍,刚好能露出好看的腰线。 【她真的是六十岁吗?】季予惜忍不住在心里问。 这种浑然天成的,举手投足都带着美感的做派,让她显得比实际年龄更年轻。 季母也觉得冯如琴很有意思,便笑道:“冯女士风韵不减分毫,我要是六十岁能有冯女士一半风采,晚上睡觉都要笑醒。” 冯如琴温言道:“季夫人过誉了,您到我这个年纪只会更有韵味。” 恭维结束,她开始表明来意,“下午在茶楼看见季夫人后,我一直想再和季夫人见一面。” 季母微笑颔首,并没有接话。 冯如琴又说:“我知道夫人对我有偏见,觉得我行为不端。但我可以向夫人起誓,我对苏律师绝无不轨之心。” 季予惜万万没想到,她就这么直白说出来了。 季母也怔了一下,才说:“冯女士说笑了,这件事和我没有丝毫关系,我也不关心冯女士心里怎么想,冯女士更用不着向我起誓。” 冯如琴苦笑着说:“我知道这件事和夫人没有太大关系。但是苏律师自从下午见过夫人之后,就总是心神不宁,我问他他才说怀疑夫人会误会我们。我和苏律师是君子之交,两个人从头至尾都坦坦荡荡,绝对没有私情。何况我大他那么多,我对着他就想对着自己的小辈一样,根本不会有多余的心思。” 她说的时候,眼神真挚,仿佛受了很莫名的委屈一样。 如果不是季予惜知道她在原书中真的和苏格在一起了,季予惜觉得自己都能被她带偏。 【你要是和苏格没有私情,就应该一开始表明你们之间的年龄差距,再陈述其他。你说了一大堆,最后才说你比他大那么多,是因为在你心里,年龄并非是障碍吧。】 季予惜真的被冯如琴的野心惊到了。 【苏格现在对她也只是浅浅有情,他们之间的障碍多如山丘,一旦被发现,苏格立刻就会打退堂鼓。那怎么能让苏格不打退堂鼓呢?只要让苏格觉得她为他受了莫大的委屈,苏格就会觉得愧疚。】 当苏格知道她为了自己夜半敲季家的门,向季夫人剖白自己,却被季夫人一阵奚落。那苏格对她的愧疚只会加倍增长,因为本来她就没有做出格的事情,是苏格自己心里有愧,却连累她挨骂。 这么看来她对苏格是势在必得啊。 【我长见识了,老妈千万别被她迷惑了。】 季予惜感叹道。想他进过那么多世界,不是没见过绿茶手段,但他没见过老绿茶,而且冯如琴的手段太隐蔽了,属于说出去别人都会觉得是你想多了吧的程度。 季母听到惜宝的心声,先是惊讶了一瞬。从前小儿子总说傻话,人也不怎么聪明,近一年来,他的变化很大,实在让季母心喜。 不过眼下的情景,容不得她分心,她只是静静地看着冯如琴说完这一段话,然后说:“冯女士稍坐,我去去就回。” 她冲冯如琴笑了笑,站起身出去了。 冯如琴表了半天情,见季夫人无动于衷,本就有些泄气,此刻见季夫人又把她一个人扔下,愈发捉摸不透季夫人的深意,她的眉头悄悄地皱了起来。 季予惜也不知道季母去做什么了,他依然藏着不敢动,却见冯如琴站起来,开始打量待客室。 【不会吧?她再往前走就要发现我了,老妈人呢,快来救命啊!】季予惜哀嚎。 他的位置能看到冯如琴,冯如琴却看不到他。不过随着冯如琴渐渐靠近,只要她再往前几步,季予惜就藏不住了。他已经在心里开始想被发现后,要怎么解释。能说他是调皮故意藏起来让季母找不到吗?冯如琴不会相信吧,他是十八岁不是八岁啊。 【救命救命,快来人啊!】季予惜紧张得不行。 正在这个时候,季母终于回来了,冯如琴转身又走回自己的位置,再次道歉:“是我来的不巧,打扰到季夫人忙正事了。” 季母不易察觉地扫了一眼季予惜的位置,又笑着说:“不,你来的正巧。” 她丝毫不提冯如琴刚才的剖白之言,反而拉着她开始聊东聊西。冯如琴有一搭没一搭和她聊着,眼中的困惑却越来越深。 每当冯如琴露出一点想告辞的意思时,季母就会开一个新的话题,和她聊下去。季予惜从来不知道,他妈原来还有说一不二的本事,虽然他不知道他妈把冯如琴留下来要做什么。 冯如琴渐渐也觉到不妥,她看出来季夫人是故意把她留在这里的,可是季夫人为什么要留着她呢?冯如琴思考之后,硬是在季母的话题中间,插了一句:“季夫人,时间不早我该告辞了。” 季母笑道:“时间还早呢,莫非冯女士没有吃晚饭?怪我招待不周,这就安排人给冯女士做晚饭。” 其实何止是冯女士,季家全家都没有吃晚饭,等于全家陪着冯如琴饿肚子。 冯如琴连忙推辞:“不用麻烦了,我在节食,已经好多年不吃晚饭了。” 季母笑道:“难怪看冯女士身量纤纤。” 她依然不提冯如琴告辞的事,冯如琴只好又说:“想必季夫人也没有用晚餐吧,是我来的不是时候,这就告辞,改天再登门致歉。” 她说着,硬是站起身来,拎着手提包要出去。 季母这次不拦她了,反倒轻叹道:“冯女士执意要走,今天就等于白来一趟了。” 冯如琴眼皮一跳,生出一种不祥的预感。下一秒,有人敲门,季母应了一声后,管家进来说:“夫人,苏律师和舒小姐来了。” 季母:“请他们进来。” 她笑着看向冯如琴:“还好冯女士没有来得及走,刚好赶上。” 【我妈真牛!】 季予惜不吝赞叹,电光火石间他猜到了季母的心思。季母把苏格夫妇俩请来了,当着苏格的面,让冯如琴再说一遍她刚才说的话,看她还如何添油加醋! 很快,苏格和舒颜一起进来。苏格一眼就看见了冯如琴的身影,他当场愣住。 倒是舒颜面色如常,先和季母打招呼,“清姐,让你费心了。” 冯如琴也面如土色,她知道季夫人把她的来意都告诉了苏格的夫人,却独独没告诉苏格。苏格看见她的时候那么惊讶,肯定不知道自己在这儿。 这个季夫人,手段真是厉害。 冯如琴的心中涌起一阵恨意。她又没有碍她什么事,她为什么要这么对她? 舒颜和季母打完招呼后,就看向冯如琴,她的脸色很平静,冯如琴分析不出任何价值。只听舒颜说:“听清姐说,你有话要对我说?” 冯如琴不自觉地看向季母。 季母笑道:“我思前想后,觉得你对我说那些话没有用,这件事本就和我无关,所以我就把小颜叫过来了。你有什么话直接对她说吧,免得我在中间传错话,再引起不必要的误会。” 季母特意看着苏格,对他也说了一句:“苏律师也听听吧,冯女士要说的话和你也有关系呢。” 苏格吞咽了一口唾液,紧张地看向冯如琴,他的声线发紧,语气也很弱,“冯、冯女士,你要对我太太说什么?” 冯如琴永远都会记住这一天,这一天她一败涂地。 …… 在季母等人的注视之下,冯如琴把对季母说的话又说了一遍。 她说:“下午遇见了季夫人,害怕季夫人对我有什么误会,才想过来解释。既然苏太太也来了,那我再说一遍也没关系,我和苏律师只是单纯的工作关系,抛开工作,绝无其他来往。” 这话和之前对季母说的有细微不一样,不过季母也没和她计较。她的目的是让苏格亲耳听到冯如琴说的话,明白是冯如琴主动找上门的,免得以后有什么事,再误会别人欺负冯如琴。 听完冯如琴的话,舒颜依旧面无表情,只客气地说:“冯女士您想多了,说句冒犯的话,您的年纪几乎可以做我们母亲了,我就是误会我先生喜欢男客户都不能误会您和我先生的关系。听说您委托我先生办理离婚相关事宜,这么久没有处理好,是我先生哪里没做好吗?” 苏格在她身后手足无措,听到冯如琴说他并无工作以外的来往时,他悄悄松了一口气。又听到舒颜说他没有办好案子,简直羞愧地要钻进地缝里。 冯如琴尽量保持着镇定,笑着说:“不是,苏律师很好,是我的案子有点复杂,倒显得浪费苏律师的时间了。” 她再次趁机告辞,季母就没有拦她,让管家把人送出去。 从头至尾苏格都没有和她对视过一眼。 送走冯如琴后,舒颜和苏格还没有告辞,季母让芳姨准备开饭,留下两个人一起用饭。 舒颜欣然接受,苏格也没有说不吃。可他实在难以下咽,只喝了一碗汤,就放下了筷子。倒是舒颜似乎半点没受影响,她长袖善舞,照顾了季家每个人的情绪,大家聊得很开心。 临到最后,季母找了个借口把舒颜叫到一边说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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