何水跌落在地上,捂着嗓子不停咳嗽。 还没等他反应过来,他的后脑勺,又被墨卿欢一把握住,整张脸被按在了漆黑冰冷的牌位面前。 “啊!”何水立刻被吓得惊声尖叫起来,拼命的想往后爬。 “这是我娘的牌位,今天,我刚刚下葬。”墨卿欢的声音自他耳后响起,宛如恶鬼一般幽幽开口,“何水,我重生回来拼命挣银子,就是为了给墨泥村修缮房屋,抵御洪水,要不是你非要红玉冠做生辰礼,我早就修好了房子,我娘也不会死,你说说,你应不应该给我娘赔命?” 何水听到这些话,被吓得浑身一颤,眼泪鼻涕顿时被吓出来了。 他拼命的摇着脑袋,“呜呜呜,墨卿欢,我不知道你娘会死,你放过我吧……啊——” 他求饶的话还没说完,手掌便被重重踩了一脚,疼得他撕心裂肺的大喊起来。 身体上的疼痛,让他有种回到嫁给李雪京之后,被李雪京拳打脚踢的时候。 他不甘心! 凭什么前世还是今生,没有一个人爱他? “放过你?你能让槐轻羽继续爱我,能让我娘活过来吗?”墨卿欢阴鸷的声音随之响起,他死死的盯着何水,“既然不能的话,就等着下地狱吧!我会让你求生不得、求死不能的。” “你凭什么报复我?”何水见求饶没用,索性撕破了脸。 他眼神凶狠的瞪着墨卿欢,“我有错,难道你就一点没错吗?你一个穷鬼有什么资格进入香山书居,成绩凭什么比我好?我之所以会欺负你,你应该从自己身上找原因!上辈子我可没逼着你自刎,是你主动跟我一起殉情,跟我有什么关系?你娘的死,也是你的责任,我犯不着去害她一个穷酸鬼!你有什么资格怪我?识相点儿就放我出去,否则别怪我对你不客气!” 墨卿欢没有因为何水的话,有一丝的动容。 他的表情死寂又阴冷,恶魔般低沉开口,“我的确有错,所以我会用余生向槐轻羽赎罪,会好好供奉我娘的牌位。但是你也有错,所以何水,你别想逃脱制裁!” 墨卿欢说着,便径直抬起脚,猛得踹在了何水的心窝处。 何水疼得脸色惨白,连惨叫都来不及发出,便晕死了过去。 待他再次睁开眼,发现自己已经身处与一个乞丐堆了。 周围的乞丐们,又脏又臭,正双眼冒光的盯着他,宛如盯着肥肉的恶狗一般,蓄势待发随时准备扑上来。 何水被吓得连动都不敢动,鼻尖萦绕的臭气,恶心得他差点吐出来。 他死死的捂住口鼻,眼神绝望又惊惶,满是恨意的盯着面前的墨卿欢。 “何水,”墨卿欢站在他面前,身上仍旧穿着低调的麻布衣衫,“好好享受。” “你怎么能这么恶毒?墨卿欢,我真想杀了你!”何水已经明白了墨卿欢的意图,他全身的血液都冷得凝固了起来,瑟瑟发抖都瞪着墨卿欢,“你要敢让这群乞丐毁了我,我让我爹杀了你!” “杀了我?我可是掌握着你爹很多的犯罪证据,不想被诛九族的话,你最好安分一点儿。”墨卿欢很满意何水这副尖锐的叫嚣着杀自己的样子。 没有反抗他的手段,也只是无能狂怒而已。 何水越挣扎,他觉得越好玩儿。 “你——”何水望着墨卿欢的眼神里,充满了刻骨的恨意。 他不知道墨卿欢的话是真是假,但他明白,他爹何坤的确罪行累累。 他不敢赌。 想到这里,何水收敛起眼底的恨意,开始和墨卿欢谈条件,“你放过我,只要你不伤害我,想要什么都可以。” “报复你的方法有千百种,知道我为什么偏偏选择这种方法吗?因为他最恶心、最卑劣,也最残忍。”墨卿欢居高临下的盯着何水,他那张沉稳持重的俊美脸上,罕见的露出了丝丝笑意,“也就是说,何水,我打从一开始,就没想放过你。不要试图和我谈条件。没用。” 墨卿欢说着,不再给何水丝毫眼神。 他从袖中拿出几块碎银,丢在地上,交给肮脏瘦弱的乞丐们,“拿去买些东西,好好补补身体,只有补充好了体力,才能好好宠幸何公子。” 那些乞丐见了银子,立刻飞扑上来抢。 抢完银子后,乞丐们纷纷扑在了何水的身上,将他身上的大红嫁衣,扯得七零八碎。 何水瞬间被吓得惨叫连连,拼命挣扎。 可他一个人,不可能反抗一群乞丐,很快便被。 墨卿欢没兴致看接下来的恶心场面。 他厌恶的转过身离开了现场。 何水带来的那些嫁妆,他嫌脏,早就分发给了墨泥村的村民们。 他娘不在了,墨泥村对他来说,便没了任何意义,他给墨泥村的那些钱,足够让村民们三代都过上衣食无忧的生活,也算是偿还了他们这么多年的照顾。 他离开墨泥村时,只带走了一块冰冷的牌位 那个伤心之地,他这辈子都不会回去了。 他孤身一人,拿着牌位,回到了香山书居。 回去后,看着匆匆路过的学子们,墨卿欢才发现,自己在香山书居里,似乎没有朋友。 前世,他是有两个的,一个槐轻羽,一个储东。 可这辈子,不仅槐轻羽不会再理他,连储东也被他得罪得彻底。 墨卿欢转了转黑眸,沉默着回了自己的院子。 没有人知道他刚失去了母亲,因为没有人如前世的槐轻羽那般,将他的任何事放在心上。 他再也回不去从前了。 墨卿欢颓然的枯坐至大半夜,在这寂静无人的夜里,他一直强撑着的精神逐渐崩塌,眼眶一点点变红了。 后悔到痛彻心扉的滋味,在他的心间蔓延,直至四肢百骸。 他想槐轻羽了,想到发疯。 * 还有将近十日,便是会试的时候了。 槐轻羽准备得十分充足,丝毫不担心会试。 但他却一点也不想在秦家待下去,准备回香山书居了。 自从上次给灾民送粮食后,秦漆禾便直白的展露了占有欲,每日都来找槐轻羽,一见他便毫不掩饰眼底的热切,直勾勾的盯着他。 槐轻羽对他这些眼神倍感不适,恨不得戳瞎秦漆禾那双肆无忌惮的双眼。 偏偏平日里,秦漆禾在外人面前表现得庄重儒雅,温文有礼。 连秦首辅和秦夫人,都不知道他的真面目。 槐轻羽想过找朝秦首辅告状,但是这个念头也只是一闪而过。 毕竟一方面,秦首辅本心里是很乐意他嫁给秦漆禾的。 在秦首辅眼里,秦漆禾处处完美,是他的好归宿。 上辈子墨卿欢自刎后,槐轻羽成了众矢之的,嫁不出去,秦首辅就一直逼着秦漆禾娶他。 这辈子秦首辅更乐意见到这亲上加亲之事。 另一方面,秦漆禾到底是秦首辅的亲子,他开不了这个口。 槐轻羽决定明日就回香山书居。 再待下去,他怕自己控制不住,想要提前弄死秦漆禾。 槐轻羽第二日谁也没告诉,便轻装简骑离开了秦家。 回到香山书居,发现香山书居的学术氛围越发浓厚了。 兴许是过几日便要会试了,不少打算参加会试的学子,都在埋头读书。 槐轻羽虽然早就做好了准备,但是也被这种氛围感染,每日学得一丝不苟。 只是令他不爽的是,在学堂里看书的时候,总是会有两道赤-裸-裸的目光盯着他。 一个是傅珣皓,一个是墨卿欢。 槐轻羽起初,还能无视他们的眼神。 但架不住这两个人在看他之余,还相互敌视的盯着对方,眼神如刀子般飞来飞去,冷飕飕的,槐轻羽实在受不住了。 这日,他无奈拜托夫子,将二人的书桌移到一处。 槐轻羽是香山书居赫赫有名的好学子,夫子对他喜欢得不得了,自然不会拒绝他的请求。 于是乎,第二日,相互厌恶得不得了的傅珣皓与墨卿欢,便只能大眼瞪小眼的坐在了一处。 二人找到夫子,请求分开,直接被夫子严厉批评了: “君子是不会在意周遭的环境的,你们来香山书居是来学习的,不是来玩的,只要你们心无旁骛的学习,身边坐着的是何人,有什么关系呢?” 二人深深吸着气,压下心中的厌恶和不悦,冷着脸回了教室。 二人对彼此的仇恨,简直到了白热化的阶段。 傅珣皓嘲讽墨卿欢穷酸,墨卿欢便攻击傅珣皓的瘸腿。 墨卿欢讥笑傅珣皓与槐轻羽青梅竹马,却辜负了槐轻羽,活该被他厌弃;傅珣皓便戳他上一世与槐轻羽是未婚夫夫,这辈子却分道扬镳、两不相干的痛处。 二人时时刻刻、各方各面,都在针对对方。 这副针锋相对的样子,颇有点相爱相杀的意味。 由于二人都是俊美风流的长相,无端给了很多人想象空间。 因此,很快便有传言,说二人看对了眼,只是因为各自的傲气,所以放不下脸面朝对方倾诉爱意,没法光明正大在一起。 槐轻羽知道这个传言的时候,有些反应不过来。 造谣的人脑子是怎么想的? 他眯眸看着一脸窃笑的朝自己爆料的安瑞吉,好奇问道,“你怎么笑得比自己有了心上人还激动?” 安瑞吉笑得满脸褶子,叫道:“这可是男人与男人之间的恋爱啊,早就听过几百年前君王与臣子的‘断袖’故事,我一直很好奇的是,这要亲眼所见,该是怎样一副情景,没想到有生之年竟碰到了真的!” “哼,男子与男子怎能结合?”储东在一旁,双手抱胸冷笑道,“不过,他们不敢捅破窗户纸,我偏要帮他们捅。所以我与张兄、徐兄商议了一下,在明日举办了一个赏花诗会。” 他脸上的笑极冷。 虽然他没有多说,但槐轻羽却明白,他显然还在记恨墨卿欢。 他举办赏花诗会的目的,必定是准备将墨卿欢和傅珣皓请来,然后在诗会上跳出来大肆嘲讽墨卿欢,说他心理变态,将他损得体无完肤。 张兰生和徐朗荣显然没注意到储东不善的态度。 二人筹办赏花诗会的目的就简单多了。 傅珣皓自打腿脚不便,走哪儿都需要手持一根拐杖后,整个人显然消沉了许多。 他们二人虽然不屑傅珣皓的为人,与他分道扬镳,但好歹敬重了他这么多年。 过往的兄弟情是很难割舍的。 他们知道傅珣皓苦恋槐轻羽,可槐轻羽却对他恨之入骨,且一心只读圣贤书,傅珣皓的爱情注定无疾而终。 现下,傅珣皓终于又爱上了别人。 真是可喜可贺。 虽然对方是个男人,东西掏出来可能比傅珣皓还大,并且因为傅珣皓腿脚不便,到时候行房.事时,很可能还是□□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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