何水平日里没少打骂他,但他从不敢记仇。 “现在是什么时候?” “庆隆二十二年啊,公子。” “二十二年?”何水震惊得睁大了双眼。 他回到了还未嫁给李雪京之前?他重生了? 一瞬间,何水欣喜若狂。 他激动的颤抖着唇,顷刻间眼眶里溢满了泪花。 太好了!太好了!他重生了!上天待他不薄,竟然给了他一个机会,好好弥补墨卿欢! 前世,被他欺负、看不起的墨卿欢,抱住伤痕累累的他,满眼悲痛朝他诉说爱意,最后甚至还毫不犹豫自刎在了他身边。 而被他爱慕的李雪京,却是个不折不扣的禽兽! 死前,他看着墨卿欢,心里又酸又涩,悔不当初。 他想,如果当初嫁给的是墨卿欢就好了,如果能重新选择,他绝不会再欺负墨卿欢,而是保护他、照顾他。 如今他终于有机会,去好好弥补墨卿欢了。 想到此处,何水来不及休息,欣喜若狂的掀开被子,下床穿鞋:“长竹,你随我一起去找一个人!” 墨卿欢,等我! 这辈子,换我来爱你!
第98章 长竹闻言,立刻往院外看了又看,忍不住阻拦道:“找人?公子,这外面下了好大的雨,咱们还是等雨停了再去吧……” 他还想说些什么,何水却眉毛一皱,抬手往他脸上狠狠扇了两巴掌。 “闭嘴!贱奴,这儿有你说话的份儿?”何水目光凌厉的扫视着长竹,声音里满是压迫与鄙夷。 一个下人懂什么,竟然不知死活,还想着拦他一个主子? 何水一把将长竹推倒在地,起身去打开了房门,一开门,便被无数风雨拍在了面门上。 何水立刻害怕的后退了两步。 然而,就只这一小会儿,他大半身子都已经被淋湿了。 何水抹了一把脸上的雨水,心中不虞,看到了紧咬下唇,凑过来想扶自己的长竹,他抬手又是一巴掌,狠狠扇在了长竹脸上。 他气冲冲的呵斥道:“贱货,外面下这么大雨,你怎么不提醒我?都怪你,害我淋湿了衣裳!” 长竹:“……”他明明提醒过了啊! 他的心在泣血。 从小到大,何水对他非打即骂,他没过过一天正常的日子。 都习惯了。 长竹掩饰住心底的绝望和委屈,深深的低下头,颤抖着肩膀开口道:“公子,您别生气了,都是奴才的错。你想去哪儿?奴才这就给您拿伞撑着……” “我要去哪里还需向你报备?看见你就烦,整天笨手笨脚的!”何水满腹抱怨,随后厉喝道:“还不快去拿伞?” 长竹眼睫颤抖,被骂得险些落下泪来。 他不敢有丝毫耽搁,跑去拿了把伞,打开房门,手脚麻利的将伞撑开,遮住了朝屋里疯狂涌进的风雨。 何水冷冷瞪了他一眼,转身换了一身干燥的衣服,才慢条斯理的踏出门,站在伞下。 长竹尽量将伞遮在他头顶,生怕他淋了一丁点雨就发飙。 很快的,长竹因为暴露在雨中,全身眨眼间便被淋湿了。 看着倾斜而下的暴雨,何水拧了拧眉。 他一边小心翼翼的避开地上的雨水,一边问:“这是什么情况,雨怎么下得这样大?下了多久了?” “已经三日了。”长竹小心翼翼的答道。 何水向来是个脑袋空旷,不学无术的草包。 闻言,并没有像别的重生者一般,根据这百年都罕见的大雨,立刻记起什么关键的情节。 他走到何府门前,让守在们的下人开门。 下人们闻言,立刻阻止道:“少爷,老爷说了,谁来也不开门,宫里都发话了,说各家户相互之间不准交流,否则就当做勾结细作,以通敌的罪名处理。” 老爷?他爹? 何水闻言,眼底立刻浮现出了厌恶之色。 前世,他爹口口声声说在乎他这个儿子,可在他被李雪京殴打,想要回娘家的时候,他爹却将他拒之门外。 甚至还责备他,说李雪京之所以打他,都是他这个夫郎不贤,要他反思。 真是讽刺,何坤身为他的亲爹,只会用他换利益。 换完了,就将他踢到一边了。 他与何坤,哪还有一丝父子情分? 还有他亲娘,只听他父亲的话,每次他被打得遍体鳞伤,跑回何家的时候,他亲娘都会劝他学着她夫唱夫随,听李雪京的话,还说李雪京现在打他,不代表将来会打他,让他忍一忍,等李雪京醒悟了,他的日子就会好过了。 亲爹娘都这个态度,更别提何家其他人了。 唯有他万般对不起的墨卿欢,才是对他真正好的人。 与墨卿欢相比,他这些所谓的家人,简直连给墨卿欢提鞋都不配。 “大胆,我的命令你也敢违抗?”何水不满的看着仆人。 他向来是个阴狠霸道的性子,抬手给了仆人好几巴掌,将那仆人打得口鼻流血,头晕脑胀倒在了地上。 其余仆人见状,害怕得缩了缩脖子,但仍是不敢放行。 毕竟,少爷和老爷,他们当然更怕一家之主的何老爷何坤。 何水是个不知深浅的性子,当即气愤得怒发冲冠,准备硬闯出去。 就在此时,何坤来了。 何坤看着乱糟糟的闹像,当即拉下脸来,不满的盯着何水,“水儿,你这是在做什么?我已经说了,这种时候任何人都禁止出去,你没听见我说的话?” 何水对何坤满腹怨言。 他强压着心中的恨意,一张俏脸满是冷意,“爹,我就是要出去!” “别闹了!”何坤认为何水是在无理取闹。 何水只是个哥儿,要不是他只有何水这一个孩子,早就把何水随便嫁出去,让他祸害夫家了。 否则的话,他不可能将他养得这么骄纵。 何坤不耐烦的道:“现在是什么时候了,你还不知深浅。圣上下令各户之间不准相互交流,怎么,你是想让我们全家陪葬?” “圣上下令……”何水听到这个关键词,才终于恍然现在是什么时候。 他望了望紧闭的大门,急切想要见到墨卿欢的心,稍稍按捺了下来。 他记起来了,此时他的确不能去找墨卿欢。 现在这个时间段,是盛京被淹,圣上鞭长莫及,大蕴境内其他未受灾的地方豪强,开始蠢蠢欲动的时候。 他记得,前世下大雨时,所有人都以为很快就会过去,连墨卿欢也是如此。 因此,他并未回墨泥村,而是住在了香山书居。 暴雨过后,墨卿欢才回到墨泥村,本以为墨泥村会遭殃,结果墨卿欢欣喜若狂的发现,墨泥村的村民们,侥幸逃脱了一劫,个个都完好无损。 如今何府戒严了,想必香山书居同样戒严了。 他现在去找墨卿欢,肯定连香山书居的大门都进不去。 一想到要半个月见不到墨卿欢,何水心中的急切更多了。 他不掩饰脸上的烦躁,整个人宛如炸药桶一般,一不小心便要爆炸。 他一想到闭上眼前,墨卿欢满脸泪痕,毫不犹豫拔剑割破喉咙的模样,就心痛如绞,难受得呼吸不过来。 他等不及了! 他想立刻嫁给墨卿欢! 何水满脑子这个想法。 可他又非常明白,他爹嫌贫爱富、狗眼看人低,只想将他嫁给李雪京那个表面风光的衣冠禽兽,绝不会让他和墨卿欢在一起。 但…… 何水忽然拍了一下额头,随后一把抓住何坤的衣袖,神色郑重,“爹,我有话想跟你说!” 何坤皱了皱眉,抽回衣袖,“你要说什么?” “这儿不方便。”何水四处看了看,然后一脸隐秘的道,“我们去书房再说。” 何坤觉得他神神秘秘,有些不想奉陪。 他的这个儿子,头脑简单、四肢发达,一点复杂的事,都能让他的脑子过载,转不过来弯儿。 能有什么要紧的好事儿? 但想到不依何水,他可能就要不管不顾的闯出府,生怕他闹出动静,才神色勉强的点了点头。 父子二人去了书房。 一进书房,何坤就听到何水丢出了一句话,“爹,我要嫁给墨卿欢。” “啪!”刚想喝口水的何坤闻言,手里的茶杯立刻掉在了地上。 接着,他拉下了脸色,严肃的望着何水,“水儿,你这话是什么意思?那个墨卿欢一穷二白,丝毫不能给何家提供助力,你发了什么疯要嫁给他?” “我这样说,是有原因的。”何水装得一脸神秘和向往,缓缓道:“爹,我昨夜做了个梦,梦到墨卿欢将来一定会做大官,地位能比肩如今的秦首辅呢!那个李雪京的父亲,才只不过是四品官,虽然比咱们家好得多,但怎么能比得上秦首辅这样的超一品大员呢?” “水儿,你真是越来越荒唐了,一个梦怎的能当真?”何坤听了,只觉得何水在撒谎。 他动作缓慢的倒了一杯茶水,神色丝毫没有动容,“你爹我可不是傻子,你就老老实实嫁给李雪京吧!你闹这一出,是不是对李雪京不满意,所以才编出这些话诓骗我?” “爹,我可是你的好儿子,怎么可能骗你?” “哼,从小到大你就没少翻花样,我还不了解你?” 何水见何坤不信,也没急,胸有成竹的道:“爹,我做的梦可不是简单的梦,而是个预知梦,未来几年发生的事,我可全都知道。” “呵呵……”何坤只觉得何水满口谎言。 他呷了一口水,然后不耐烦的放下了茶杯,“既然你话都说完了,就快些离去吧,我还有要事要忙。” 何水翻了个白眼,直接戳破道:“你这么急着走,哪里是要去忙什么事情,而是急着去宠幸我娘院里新买来的小丫鬟吧,你昨个儿还哄那小丫鬟,说要抬她做香姨娘。” “你怎么知道这件事?”何坤闻言,十分诧异。 他昨晚才将那个小丫鬟睡了,说抬小丫鬟香玉做香姨娘之事,也是二人在床上说的。 那种在床上的承诺,自是只有他们二人知道,何水从哪儿得知的此事? 在没有尘埃落定前,香玉不可能和人说这事儿。 何水洋洋得意道:“当然是我在预知梦里知道的了。” 前世,这个香玉就被抬作了姨娘,只不过何坤没有那么善良,说到做到,而是香玉怀了孕之后,何坤才兑现承诺的。 香玉最终给何坤生了个男孩,母凭子贵,母子俩在何府的地位水涨船高。 高到威胁到了何水的地位。 “预知梦……”何坤半信半疑,这世上真有预知梦? 他不动声色的垂眸思索着,只听何水又继续说了一大堆有的没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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