谢时深轻声道:“好奇怪,他明明痛死了,脸上却一点表情都没有。” 鹿厌以为张铁还不服气,弯腰捡起地上的棍子,丢到张铁怀里说:“那我再陪你打一会儿,正好我吃得太饱,要消化一下。” 棍子丢来的瞬间,张铁像应激似的躲开,随后忍着痛乖乖闭嘴,从地上狼狈爬起。 他离开前还狠狠瞪了眼鹿厌,跌跌撞撞朝着楼梯跑去,站在楼道上的李明见着来人下楼,若无其事伸了下脚尖,很快楼梯传来巨大的滚落声,奔溃声惊动楼下的听书人。 一场打闹后,二楼所剩之人寥寥无几,角落里的两人蹦跶着出没人前。 李明似乎忘记了自己是相亲的角色,自顾自走到谢时深的身旁行礼。 但弯腰的瞬间猛然惊醒,可他作揖的动作却无法撤回,只能硬着头皮起身,果不其然,看到除谢时深外其余三人满脸诧异。 杨承希道:“你还不走?” 谢允漫道:“你不怕吗?” 李明慌张看了眼谢时深,但只收到一个好自为之的眼神。 无奈之下,李明只能胡编乱造说:“方才见两位公子身手不凡,仰慕二位的本领。” 杨承希道:“仰慕就好了,别爱上。” 李明摸了摸鼻子,尴尬朝谢时深看去,问道:“看来今日的相亲无法继续了,不如改日......” 谢允漫打断说:“等等,你还想有下一次?” 李明一愣,心想小姐你放过我吧,都是自己人啊。 鹿厌偏头朝谢时深看去,“公子,你说呢?” 谢时深神色平静看着李明,婉拒道:“小鹿不同意我们在一起。” 鹿厌本来想摇头解释,但转念一想还有任务在身,世子这句话肯定有言外之意,说明世子不喜欢这位相亲对象,要解围了。 而李明得知被拒绝后心花怒放。 但戏要做全套,他只能佯装伤心,用难以接受的语气问道:“他不过是区区路人,凭什么?” 怎料听见鹿厌反驳道:“谁说我是路人?” 话落,其余人朝他投去诧异的目光,只有谢时深似笑非笑期待着他的回答。
第60章 李明的震惊全部显露在脸上, 但他认为自己是有职业操守的,有关主子之事不可多问,只能站在原地疯狂思考接下来该如何做。 结果主子先一步给出了指示。 李明不经意对视上谢时深的视线, 发现主子用眼神示意他接着问。 既然如此,那就不能把好奇忍着了。 李明索性放飞自我, 清了清嗓子向鹿厌打听道:“那你是他的何人?” 鹿厌闻言莫名有些紧张,毕竟在大庭广众之下,何况谢允漫等人又在身边, 若说得夸张,只怕会吓着他们。 正当他思考之际, 谨慎往谢允漫他们扫了眼, 不料看到他们双手紧握,用小动作鼓励着他大胆说。 “......” 意识到担心都是多余的, 鹿厌思索要如何应付李明。 怎料李明演上瘾了,见鹿厌没回话,他抬脚朝谢时深走去,做出一副要拉人的架势,“公子既说不清楚,便莫要碍着我们相亲。” 情急之下,鹿厌一时半会儿捏造不出谎言,慌慌张张拦下说:“我、我是他心上人,我们有婚约在身!” 闻言, 谢时深嘴角牵出笑,朝吃惊的众人看去, 下一刻竟配合起鹿厌所言, 上前虚虚揽着他的肩头,眉梢微挑道:“夫人说得对。” 谢允漫激动跺脚, 身侧的杨承希险些笑得合不拢嘴,唯有李明瞠目结舌不知所措,心想此事是否要回风歧告知谢大人。 鹿厌顺势钻进谢时深的怀里,将他抱紧,红着耳根说:“这样的理由够了吗?” 照理说是够的,但总有人看热闹不嫌事儿大。 好比杨承希一副老谋深算的模样,在一旁推波助澜道:“这也能算理由?” 鹿厌绷紧背脊,生怕他捣乱。 原本打算就此告辞的李明被迫继续演,他硬着头皮质问鹿厌,“你如何证明?” 鹿厌埋头在谢时深怀里,也为此感到头疼,苦思冥想如何是好。 谢时深见时机成熟,给谢允漫递了个眼神,示意他们先离开。 但奈何谢允漫视而不见,反复拒绝大哥的暗示,求他让自己当面磕一下。 怎料未等谢时深拒绝,便瞧见掌柜请他们把账结了。 无奈之下,谢允漫只能带着杨承希离开,反正她磕不到,杨承希也别想独食。 见熟人散去,鹿厌愁眉问李明,“只要证明了你便离开?” 李明愣住,心想其实他相信了,不必证明也可以的。 谁知鹿厌见他不语,权当他不信,心底打定主意后,伸手拽住谢时深的衣领,踮起脚尖吻了上去。 李明大吃一惊,不知所措别开眼,视线扫向打扫的小二,试图让自己忙起来。 经验丰富的小二和他淡定对视,之后低头继续收拾残局。 鹿厌蜻蜓点水吻了下便放开,脸颊红得离谱,却还强装镇定向李明宣誓主权。 谢时深垂眸看他,眼底笑意难掩,虽说意犹未尽还惦记着,但也选择尊重他,遂抿了抿唇暂时收敛。 毕竟光天化日之下,想欺负还是有些难的,所幸今日目的达到,浅尝辄止也算缓解了这段时日的隐忍。 谢时深给李明投了个眼神,示意他可以离开。 李明连连点头,道了声“告辞”后慌不择路跑了。 众人散去,鹿厌总算松了口气,强忍的羞耻感涌上心头,过去谢允漫点他的话重现眼前,让他不知如何面对谢时深。 谢时深噙着笑静静观察他,将他的表情尽数收入眼底。 直到楼梯传来脚步声,两人抬眼看去,对视上楼梯探出脑袋的谢允漫和杨承希。 谢允漫道:“结完账了。” 她语气恹恹发泄自己的心情,但除了同病相怜的杨承希之外无人在意。 谢时深抬手揉了下鹿厌的脑袋,温声道:“走吧。” 鹿厌回过神来,魂不守舍道:“哦好好好。” 两人朝楼梯走去,然而刚下了一半,鹿厌便听见小二在身后窃窃私语。 “这么生疏的吻技也有人相信。” “你懂什么,这叫要样貌有样貌,要吻技有样貌。” “......” 杨承希和谢允漫顿住脚步,咧着嘴仔细磕了个全。 当他们发现鹿厌顿住脚步时,杨承希压低声说:“小鹿别听,全是恶评。” 鹿厌听得一清二楚,被调侃后哑口无言,只能红着脸快步离开。 待到入夜时,鹿厌窝在明华居不肯示人,心不在焉坐在廊下,发呆看着哈秋撒欢,等哈秋累倒在他的脚边,他才抱起来安置到偏房的小窝里。 直到谢时深从书房回来,便只听见浴室里有水声,他等了良久,但鹿厌却迟迟不见出现。 谢时深朝着浴室走去,刚踏进便被满屋子的水雾扑湿了脸颊,浴桶里的人百无聊赖玩着水,许是走神了,并未察觉有人进来。 谢时深徐步走到浴桶前,目光落在他恍惚的神情上,“在想什么?” 鹿厌听见声音后一愣,手里捧着的水眨眼流光。 他下意识抱着肩头,但转念一想,都是男子有何可避讳的,便又将双手放下,继续玩水。 “没什么。”他情绪低落道,“在想一些事情。” 谢时深挽起袖口,拿起澡豆为他搓身,动作轻柔力道适中,轻声问道:“想何事这般入迷?” 鹿厌习惯性地挽起褐发,垂头弓腰露出瘦削的背脊,胛骨如两片羽翼摆动。 他看着水里的双脚,想到做任务居然被小二轻易识破的原因,闷闷不乐道:“世子,我的吻技很差吗?” 话落,谢时深手中的动作顿住,沉思须臾后无声一笑。 他低估了鹿厌对任务的执着,无奈反问道:“此事很重要吗?” 他走到浴桶一侧,捞起鹿厌的手臂细细搓洗。 鹿厌单手拨起一阵水花,失望说:“若世子觉得不重要,那或许是我想多了。” 在他看来凡事尽力做到完美,这样才能免去很多不好的结果。 比如杀人,就应该快准狠,并且不留痕迹,便能避免被怀疑。 可他不懂,为何触及到相亲之事,他无法做到一步到位,彻底解决所需,尤其是他吻过世子后会心乱如麻。 谢时深绕到他的另一侧,默不作声观察。 “重要。”谢时深打断他的思绪,待他察觉鹿厌投来视线时,接着说道,“和你有关的事情,都重要。” 鹿厌被他握着的手臂一僵,怔愣半晌才问:“世子觉得吻技也重要吗?” 谢时深看着他单纯的双眼,“重要,只可惜......” 但他的话说到一半突然停顿。 鹿厌听不到后半句,满脸着急追问道:“只可惜什么?” 谢时深淡淡道:“可惜太难了,不想勉强你学会。” 话音刚落,他的手猛然被鹿厌反握。 鹿厌挪到浴桶边,双手扯着他,抱着学习的心态说:“世子,别说话,吻我。” 谢时深抬了抬眼帘,尾音微扬,“嗯?” 鹿厌仰着脑袋说:“你可以吻我吗?” 谢时深眼底的淡漠化开,安静端详心上人。 鹿厌湿漉漉的脸颊被热气熏得通红,雪色双肩暴露在空气中,被蒸的香汗淋淋,波光粼粼的水里暗藏诱惑。 他清澈的双眸盈着水汽,泛红的眼尾带着祈求,朱唇像等着被人采撷的果子,天真烂漫的外表下,处处透着令人欲罢不能的引诱。 谢时深朝他俯下身,缓缓贴近他的脸颊,将要触及他的双唇时动作止住。 他温柔望着近在咫尺的人,很有风度询问道:“我可以吻你吗?” 鹿厌呼吸倏然停滞,脑袋陷入短暂的空白,不知不觉点头欲回答。 启唇之际,他的呼吸瞬间被堵上,谢时深带着极具侵略性的气息索取了这抹朱色。 湿濡的唇舌在雾气中交缠,湿润的浴室里安静得只能听见舌吻声。 鹿厌短暂间失去了呼吸的本能,瞳孔放大感受着他对自己唇上的掠夺。 随着缺氧,鹿厌逐渐感觉不到唇上的接触,漂亮的眼眸朦胧一片,濒死的感觉涌上脑海,连身子都变得酥麻。 当他怀疑自己快要失去意识前,谢时深大发慈悲松开了他,但两人的鼻尖仍相碰着。 谢时深含笑的眼眸中带着欲望,他将鹿厌的双手搭在自己脖颈上,单手扣着鹿厌的后脑勺。 他沙哑的声音似带着蛊惑,引导着鹿厌的一举一动,“喘气,抱着我。” 鹿厌在恍惚中听从了他所言,双手柔软无力勾着他的脖颈,仰着头张嘴用力喘息,朱色的双唇变得红肿诱人,兜不住的津液从嘴角流下,单纯的眼眸只剩乖巧,纯情而勾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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