鹿厌左右看了眼杨承希和谢允漫,发现他们都在翻白眼,边叹气便摇头。 见状,鹿厌明白此人来者不善,便敷衍回答道:“谢谢,但是我不饿,你......” “嘘——”张铁突然打断他的话,手指抵在唇上,眯着眼打量他,仿佛看透一切,却又不得不宠着,“笨蛋,你怎么能说谎,罚你五十两银子,交出来。” 鹿厌:“......” 一旁的杨承希用力抿着唇憋笑,看样子都快憋出内伤了,却并未阻止这场闹剧,因为实在过于好笑了。 他甚至不敢和谢允漫对视,生怕一起失声大笑,只能努力埋头降低存在感。 鹿厌只能独自应付,“这位公子,你有何贵干?” 他不理解哪来如此厚脸皮之人,竟敢出现在自己面前寻死。 张铁见他主动询问,明白是自己的魅力散发到位了,便又抬手拨了下所剩无几的发梢,邪魅笑道:“真是个磨人的妖精,老实告诉你吧,其实是有人让我来和你搭话。” 鹿厌不忍直视他的表情,碍于礼貌接话道:“谁?” 张铁摸了摸鼻子,对他的无知表示无奈,高冷地哼了声道:“我说你是小笨蛋吧,其实是月老让我来的。” 鹿厌:“......” 四周吃瓜的氛围一阵沉默,因为实在摸不着此人行为逻辑,鹿厌只能顺着他的话回答,实际上觉得他好吵,好想杀了他。 谢允漫侧目快速瞟了眼远处的相亲,窗台前的大哥仍旧无动于衷,看来还没注意到这边的动静。 她本想自己解决掉张铁,但一番深思熟虑后,心想还是让大哥过来才更有意思,不仅能给大哥制造危机感,让他和鹿哥快速促进感情,还能围观大哥失去冷静的样子。 想想都开心。 张铁还在不留余力地散发该死的魅力,哪怕鹿厌选择了沉默,他依旧能制造笑话。 许是自言自语久了,张铁准备为自己倒了杯水,提起茶壶时发现其余三人的茶杯没水,莫名其妙把茶壶推到鹿厌面前。 “你来。”他用一种吩咐人的语气说道,“给大家倒个水,让我看看你适不适合当我的贤内助。” 鹿厌默默瞥了眼茶壶,果断拒绝道:“我不。” 张铁见他闹小脾气,便自觉代入夫君的身份,朝杨承希和谢允漫赔笑说道:“你们别在意,都是我宠坏了。” 杨承希双手捂着脸,选择埋头在臂弯里笑,费尽心思降低存在感。 救命,太丢人了。 张铁并不怪罪他们的无礼,毕竟自己是有内涵的人,所以不会和他们一般见识。 他拨着那两根稀疏的头发,理所当然开始谴责鹿厌道:“一会儿我们回家前,你要给这两位朋友道歉。” “什么?”鹿厌摸不着脑袋,“和他们道什么歉?” “在外不懂给夫君面子。”张铁拍了拍身上并不存在的灰,挺直腰杆警告他,“你自己看着办吧,不想屁股开花的话就乖乖听话,小笨蛋,别以为我不敢打你的屁股。”
第59章 话音刚落, 杨承希倏地起身,猛地拍桌震慑全场。 “说得好!”他朝着张铁竖起了大拇指,正色夸赞说, “你敢撩拨他,算你小子有骨气。” 谢允漫因他的拍桌怔愣了会儿, 还不忘朝大哥的方向看了眼,观察大哥是否有动静。 果不其然,杨承希引来了全场瞩目, 也终于惊动了谢时深。 李明时刻留着角落的动静,自然也是第一个吃瓜人, 眼下见到情况不妙, 赶紧提醒谢时深道:“公子,小姐那边......” 谢时深循声往身后看去, 发现角落的茶桌出现一陌生男子,显然对鹿厌虎视眈眈着。 李明还想接着吃瓜,可他亲眼所见主子的脸色变冷,眨眼间,主子把地契丢在桌上,缓缓起身朝着角落的方向走去。 面对厚颜无耻的张铁,鹿厌的脑袋陷入了宕机,他抬手挡着脸避免和张铁对视,并非是不想搭理张铁, 而是他担心此人再接着纠缠,索性把人引出广和楼杀了算了。 眼下张铁不仅勇气可嘉, 脸皮也足够厚, 追着鹿厌不停问道:“我们聊了这么久,你不觉得需要和我单独出游, 以便增进一下我们之间的感情吗?” 鹿厌委婉奉劝他,“我觉得不需要,你换别人吧。” 张铁顿了下,想到过往相亲时被拒的理由,故意自嘲欲讨人可怜说:“他们不需要我这种穷人。” “难道他就需要吗?” 一道熟悉的声音把鹿厌的心声说出。 鹿厌目睹着谢时深而来,见到来人立刻站起,“世......公子?” 张铁闻言回身,顺着一袭白袍抬眼看去,顿时背脊一凉。 只见谢时深神色冷若冰霜,以一种居高临下的姿态,俯视着面前这个不知死活的张铁。 四周的氛围变得古怪,百姓最爱看的戏码出现了,不少人开始交头接耳畅聊。 张铁见谢时深和鹿厌相熟,立刻把谢时深当作情敌,靠着在村里多年横行霸道的经验壮胆,顶着谢时深的压迫与其对视,挺直腰板挑衅,努力在众人面前充男子汉大丈夫。 毕竟在他看来,谢时深除了一袭锦衣,其余条件和自己不相上下,根本不是自己的对手,鹿厌能看上谢时深,又怎会看不上自己。 谢允漫看着他故作坚强的背影嗤笑,故意煽风点火道:“张公子,你方才自我举荐时,说自己家财万贯,要鹿哥当你的贤内助,还要私下促进感情,此话可还当真呢?” 张铁眼中闪过心虚,拔高声音说道:“我何须说谎,养他不是轻而易举之事吗?” 他神情鄙夷盯着谢时深,瞧见他身后跟随的李明,视线往下看时,瞧见李明手中的地契,以为谢时深等着被人包养,接着嘲讽道:“不像有些人,光有一副好皮囊,实际半点用处都没有,是打算靠相亲做上门女婿吧。” 谢时深斜眸睨着他,眼神平静无波,全然不把张铁当回事,只在乎鹿厌在作何。 他朝鹿厌投去目光,沉声问道:“你在相亲?” 鹿厌一听,连忙摆手否认说:“我没有,公子你听我解释!” 谢时深看了看两人的距离,“听不见你的解释,靠近点。” “来了来了。”鹿厌连忙绕出茶桌,拔腿到他面前,“没相亲,没相亲。” 吃瓜的谢允漫偷笑了声,和杨承希心照不宣相视一笑。 张铁看到鹿厌鬼迷心窍奔向谢时深,心里很是不服,一个箭步上前挡住鹿厌的去路,甩了甩刘海说:“我们的相亲还没结束。” 鹿厌脚步急停,被迫后撤一步,皱眉道:“让开,你别逼我。”。 “小笨蛋。”张铁满嘴油腻喊道,“你是不是已经考虑好和我走了?” 鹿厌往谢时深看去,想征求他是否能出手,不料被他阴沉的神情吓一跳。 完了,张铁。 杨承希也发现情况不妙,好心劝道:“快走吧老铁。” 可张铁哪听得进去,他想到家中的遗产,想到他的父亲时日无多,尤其觉得这样的美人难得,实在不愿舍弃,盘算着无论如何都要放手一搏。 这样一来,就算带不走鹿厌,也会在他心里留下印象,觉得自己一片痴情,日后回想起来也会夜不能寐,迟早为自己心动。 张铁越想越觉得此招实在高明。 杨承希见他无可救药,悄悄来到谢允漫身边附耳道:“没得救了。” 谢允漫点头道:“等死吧。” 张铁不依不挠夹在中间,被鹿厌冷落后面子挂不住,竟先一步恼羞成怒,打算强行将人带走。 岂料手臂刚抬起,肩膀蓦然一阵剧痛。 回头一看,发现谢时深单手掐着他的肩头,冷声警告道:“让开。” 说话间,他毫不留情拨开张铁,三步并作两步走到鹿厌面前,欲把人拎走。 不想张铁气急败坏,见状立刻朝谢时深冲去,紧握拳头挥向谢时深的脸颊。 一阵凉风吹起张铁的发梢,骤然间,他的拳头被一道力气挡住,当他看清是鹿厌时,脸上徒剩骇然。 谢时深微垂着眼眸,看着义无反顾抵挡身前之人,眼底的冷漠荡然无存,忽见一丝狡黠闪过。 他贴近些鹿厌,稍微弯腰,俯身靠近鹿厌的耳边,轻声细语告状道:“好可怕的刁民,他肯定是想杀我。” 那语气分明和平日别无二致,可鹿厌还是听出了委屈。 鹿厌扣着李明的拳头,掌心收紧几分,给谢时深留了个坚强可靠的后背,头也不回地说道:“公子别怕,我保护你!” 早已在角落里躲着的谢允漫见状,啧啧称奇道:“大哥肯定又卖惨了。” 杨承希附和道:“京都茶艺大师。” 那厢张铁不满鹿厌比自己强,又逢周围的百姓对自己指指点点,他为了面子转而朝鹿厌出手。 奈何张铁连番出手,都能被鹿厌轻而易举破解。 见赤手空拳打不过鹿厌,张铁抄起脚边的椅子便要砸向他,吓得角落看戏的谢允漫二人惊呼出声。 鹿厌看他自不量力找死,打算成全他,椅子挥来的瞬间,鹿厌迅速后仰,轻松躲开了攻击。 椅子落空后,鹿厌的背脊被谢时深推起,他借力快速直起身,身子一跃蹬上桌椅,绷紧脚背,长腿凌空扫向张铁的脸颊。 一声闷响传来,张铁应声倒地,将脚边砸得一片狼藉。 鹿厌稳稳落地,对谢时深咧嘴一笑,随后给角落目瞪口呆的两人递了个放心的眼神。 角落的两人默默竖起大拇指,沉浸在惊讶中久不见回神。 杨承希惊叹道:“小鹿有点东西啊。” 谢允漫帮他回忆,“他还接过从天而降的你。” 李明见主子的危机解除,选择继续隐身,努力让旁人注意不到自己。 然而,张铁一怒之下抄起手边的茶壶,面目狰狞砸向鹿厌的后脑勺。 杀意自背后袭来,鹿厌嘴角的笑僵住,欲回首看去,谢时深闪身上前将他拉入怀中,掰过他打算回头的脑袋。 鹿厌不知后方发生何事,旁人只见谢时深单手挡下砸来的茶壶,反手一拨,茶壶被他甩回张铁的脸颊,响亮的破碎声过后,四周只听见张铁的鬼哭狼嚎。 “公子。”鹿厌在怀里抬头问道,“怎么了?” 谢时深收回手,轻轻拍他的后背,“没事,怕你踩到瓷片。” 鹿厌看了眼脚边,确实碎落一地茶壶瓷片。 张铁捂着血淋淋的额头痛苦大喊着,嘴里嚷嚷着要杀了鹿厌等人的话。 鹿厌闻声看去,发现他居然伤得比想象中的还重,难道刚才踢得太用力了吗? 他走到张铁面前,哀嚎声渐渐消失,张铁看似对鹿厌产生恐惧,实则是畏惧他身后的谢时深。 鹿厌对张铁道:“还打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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