到现在,他还是觉得武侠小说才是王道。 谢允漫恨铁不成钢,哼了声道:“你就等着打脸吧,迟早跟着我们磕生磕死。” 杨承希对此讳莫如深,却一副大彻大悟的语气道:“附议。” 半炷香后,谢允漫率先亮眼,拍着两侧吃瓜的人,激动说道:“来了来了!” 鹿厌和杨承希闻言转头,朝人群中看去,入眼看见一抹高挑的身影出现,当瞧清来人的模样后略微讶异。 杨承希欣赏着行走的素材,满意道:“果真仪表堂堂,从前觉得大块肌肉男好恶心,现在发觉我以前真装。” 鹿厌艳羡这般高大挺拔的身姿,点头赞同他所言,好奇问道:“对了,此人姓甚名谁?” 谢允漫见他们看呆了眼,笑道:“此人名唤齐消隐,听闻常年身在兵营极少归家,此次上京似乎正是为了相亲而来。” 杨承希嘀咕道:“齐消隐,这名字怎么觉得有些熟悉......” 那厢齐消隐行至谢时深面前后,率先将人打量一番。 谢时深察觉有人出现,端着茶在手,平静道:“坐吧。” 待对面的座位被填上时,他抬眼便看到一张丰神俊朗的面容。 齐消隐常年在阳光下训练,皮肤晒成古铜色,俊朗的脸上带着笑。 那笑并不轻浮,反倒让人觉得亲近,加之他的身型出色,双手抱臂时,臂膀的肌肉几乎要将衣袍撑裂,气质如高空烈阳。 两人对视间沉默不语,由着对方肆无忌惮打量。 谢时深亦能感受到散发出的压迫,但于他而言,不过是目睹着一名武将出现罢了,放在活了两世之人的面前,不免小巫见大巫。 显然齐消隐也发现了异样,原本打算震慑对面一番,未料倒是先被压了一头,此刻眼神出现闪动,竟生了一丝闪躲的念头。 不仅如此,他甚至觉得谢时深有些眼熟。 因为谢时深的沉静更显高高在上,没有丝毫对未知的惧怕,只是端坐在面前,足够让人望而生畏。 齐消隐脑海划过一个惊人的想法。 谢时深不似常人,更像是拥有着至高无上的掌权者。 这怎么回事,媒人不是说今日相亲之人,乃是柔弱不能自理的小郎君吗? 怎么货不对版? 角落的茶桌三人,目不转睛盯着他们,那眼神似要洞穿谢时深,就差没有贴在他们身边。 谢允漫一直皱着眉头,尤其在谢时深和齐消隐沉默不语时,眼底更是流露出几分斟酌。 直到齐消隐开口说话,谢允漫伸手扯了下鹿厌的衣角,鹿厌回头看她。 谢允漫问道:“鹿哥,他们在说什么?” 鹿厌仔细辨别齐消隐所言,译给身边的两人听,“好像他们在谈军队中事。” 杨承希疑惑,“光天化日之下,不该谈情说爱吗?” 话落,面前两人悠悠转头看他,觉得说得在理。 事实上确如鹿厌所言,谢时深在了解齐消隐的身世,免不了谈及军中趣事。 待齐消隐自我介绍完后,反问谢时深家中情况,谢时深搬出世家经商的说辞。 然而,齐消隐并不相信他。 齐消隐睨着他道:“可在下却觉得,楚公子并非经商人家。” 谢时深唇边带着浅笑,“齐公子何出此言?” 齐消隐给自己倒茶,移开打量他的视线说:“齐某虽常居军中,但行军途中曾与行商之人打交道,他们远不及楚公子这般谪仙。” 谢时深闻言脸上毫无波澜,“齐公子谬赞。” 齐消隐抿去一口茶,大大咧咧坐着说:“既然如此,那我们不如坦诚布公。” 谢时深看着他,沉吟须臾道:“好,那我们便从东伐齐军说起,你看如何?” 话音刚落,齐消隐神情顿住,眉梢微蹙,眼底闪过一抹杀气。 他的情绪浮于表面,语气中带着不满说:“你查我?” 京都外有三分势力,为首南方风歧之地的谢氏,手握重兵祖上乃开国勋贵。 其次值得一提的,便是东边东伐齐氏,世代从军,齐氏家主虽创立东伐齐军,但无权发号施令,不过在军中颇有威望。 谢时深倚在圈椅,缓缓抬手支着额角,端详着说:“经商之人神通广大,借着蛛丝马迹便能猜测一二,何须手段龌龊至此。” 其实不然,起先他并未笃定此人出自东伐齐氏,但齐消隐方才提及和商人打交道一事,才令谢时深大胆试探。 北方苦寒之地,行商之人神出鬼没,至于风歧他了如指掌,唯有东边近海,才有这般时常和商人打交道的机会。 面对谢时深所言,齐消隐抿唇不语,显然并不相信他。 本该是一场相亲,此刻的气氛却变得莫名微妙。 远处吃瓜小队看得一头雾水,鹿厌译完口语后,转头喝茶润喉时,瞥见谢允漫紧锁的眉头。 出门在外,鹿厌避开尊称喊她道:“漫漫,为何愁眉苦脸?” 谢允漫一听,如泄了气的皮球,双手托腮盯着远处说:“我总觉得这位齐公子并非真情实意,看起来像是对大哥别有所图。” 杨承希嚼着瓜,含糊道:“这两人攻里攻气的,能图对方什么?”
第22章 (倒V结束) 只见鹿厌和谢允漫看向他, 眼中带着疑惑,显然没懂杨承希所言。 谢允漫笑道:“承哥讲话一股咕咕小说的味道。” 闻言,杨承希浑身一震, 神色略显慌张,欲找借口解释时, 听见鹿厌问道:“可方才齐公子不是夸主子是谪仙吗?” 谢允漫循声看去,两人并未注意杨承希脸色的变化。 她捏起瓜子仁放嘴里,推测道:“你看他对哥哥百般试探, 显然是怀疑哥哥的身份了。” 杨承希寻机插嘴说:“附议。” 鹿厌瞧着她神情复杂,以为她对齐消隐不满意, 压低声道:“此人若有古怪, 不如想办法告知世子?” 然而杨承希却说:“若无把柄便贸然行事,只怕你任务失败, 又要被罚跪思省堂不是?” 提到罚跪小黑屋,鹿厌下意识打了个寒噤,嘀咕道:“还是任务要紧。” 他害怕独自一人在屋子里受罚。 谢允漫心烦摆手说:“行了,我不满意,总之此人功利心太重,我们得阻止才是,省得给谢家带来麻烦。” 面前吃瓜的两人朝他看来,异口同声问道:“你想如何做?” 随后只见三颗脑袋凑在一块密谋。 片刻过去,齐消隐松了口气, 打破面前的沉默说:“我只问你一句,我们是否见过?” 此言一出, 他算是默认了谢时深方才所言的身世, 他的确出身东伐齐家,却乃齐氏庶子, 家中兄弟姊妹诸多,他生性顽劣遭嫌,此番上京正是为了给自己谋出路。 听闻京都男风盛行,他一时兴起便来见识见识,未料甜头没尝见,倒是撞上了块来路不明的硬骨头。 谢时深并不打算隐瞒,如实回答道:“东南武林大会。” 齐消隐闻言皱眉,定睛仔细端详谢时深。 谢时深话中所指乃是东伐和风歧两地的比武大会,由谢齐两家牵头,其目的是为了挑选优秀拔尖的武将。 齐消隐将身子坐直,甚至往前靠了靠,盯着谢时深打量少顷,眼底的疑惑逐渐变作震惊。 他微微张唇,指着他不可思议道:“是你,风歧......” “世子”二字未说出口,谢时深抬了抬手止住他的话,以一个颔首表示承认。 齐消隐朝后仰去,喉头暗滑咽下心惊,此番他能将人认出,只因上一届的东南武林大会,正是由谢时深出面广邀天下高手参加。 此刻齐消隐脸上的意外未散,从惊讶谢时深的身份,到后知后觉两人眼下此举,略带紧张咽了咽喉咙,浑身变得不自在,伸手瞎挠脸颊以掩饰尴尬。 “世......”尊称险些脱口而出,他连忙收住转而说,“楚公子,你可知我们此刻在做甚?” 他的问话几乎从牙缝里挤出,谁能想到一场心血来潮的相亲,居然迎了位身份尊贵,高不可攀的世子。 若换作旁人,指不定爱得死去活来,谁敢轻易拒绝? 听见他提及相亲之举,谢时深只是付之一笑,看样子并不在意。 他轻声说:“你我既然有缘,不如择日过府一叙如何?” 齐消隐先是怔愣,随后神情变得一言难尽,以为他要谈情说爱,掂量着两人的气质身型,左右都觉得不妥。 他颇显为难看着谢时深,挠头说:“这样真的好吗?我们好像有点不合适。” 谢时深:“......” 他暗自吸了口气道:“不为相亲一事。” 齐消隐眯着眼看他,想不到两人还能做什么,踟蹰问:“那我们......” 谢时深道:“叙旧。” 齐消隐顿时松了口气,想也不想便答应说:“原来如此,好说好说,只要不是相亲,我们之间还是有可能的。” 谢时深一时间无语凝噎,慢慢阖眼平息情绪。 待他睁眼时,便瞧见齐消隐放开姿态吃喝,回想过去数次被拒绝的相亲,忽地生了丝疑惑,沉默半晌忽问:“话说回来,连你也看不上我吗?” “噗——”齐消隐一口茶喷出,后背猛地紧贴椅背,仓皇抹去嘴角的茶渍,双眼瞪大,一时半会儿竟不敢回答。 好歹毒的问题。 谢时深平静道:“说好的坦诚布公。” 齐消隐紧抿着的唇一松,欲言又止挣扎片刻,最后还是败下阵来,努力组织好措辞才道:“其实吧,我觉得,你值得更好的。” 委婉的拒绝,客气的敷衍。 谢时深眼帘微垂,稍加思索又问:“你们在外相亲心悦何种类型?” 齐消隐见他被婉拒后毫无波澜,琢磨了下他所言,心想也是可怜之人,寻不着对象只能四处取经,不由怜悯起对方。 只见齐消隐夹起点心在手,头头是道给他分析说:“要说起这个,我为人肤浅,首先要长得好看,其次......” 话音未落,点心“啪嗒”一声掉落盘中。 齐消隐呆若木鸡看着他的后方,呢喃道:“要像他一样......” 谢时深见他神情呆滞,微微蹙眉问:“谁?” 但齐消隐一副失了神智的模样,少顷不见回话,谢时深察觉不妙,循着他的目光偏头看去,迎面看见突然出现的鹿厌。 谢时深疑惑和他对视,用眼神询问他为何擅自出现。 殊不知,谢允漫和杨承希相互打配合,给鹿厌强行洗脑齐消隐对谢家有害,这才让鹿厌心甘情愿冒险。 他不顾一切踩着碎布走到谢时深面前,顶着如芒的视线演戏,照着杨承希出的主意,先是翘着手指,之后带着满眸的柔情似水,大胆往谢时深脸颊戳了戳,掐着嗓子娇羞轻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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