方方正正的茯苓糕、晶莹剔透的马蹄糕、圆润q弹的红糖凉糕…… 看的姬闫奕口齿生津,他站的挺直立在凉亭边,这些糕点都是自己没吃过的。 这时一抹红色身影从身边路过,红色的官袍绣着暗纹是他不认识的料子,看着光滑细腻。 他张望这道背影想看到正脸,只听到小太监行礼喊到。 “督主。” 日暮西山,姬闫奕站的腿都酸了,他本可以悄悄溜走,但莫名的想看一眼这督主相貌。 余光瞥见他起身,姬闫奕立刻低头,屏气凝神呼吸也放轻了。 狭长的丹凤眼微微上挑显得邪气,配上精雕细琢的容貌让人见之忘俗。在红袍的衬托下肌肤如雪般白,紧抿着双唇更加艳丽。 直到那人走过姬闫奕如梦初醒,转头走进凉亭,石桌上盘盘糕点整整齐齐只有小碗凉糕动了几勺。 今天这一趟下来连和对方搭话都没成功,他低叹一声,悄悄地从小门进雨花阁,前厅容婉坐在桌前红豆立在身旁,一看到他进门。 “我可怜的奕儿啊!没出什么事吧?”容婉拉着姬闫奕上下打量,“没事就好没事就好。” 她就怕她的孩子被不长眼的随意当做小太监肆意打骂了去。 坐在朱红圆凳上姬闫奕看着桌上简陋的饭菜,小葱拌豆腐,炒鸡蛋还有几个冷硬的馒头,鸡蛋还带着土腥味儿。 这就是他们孤儿寡母这些年吃的东西,他不甘极了。 明明自己也是大庆朝皇子却只能在这冷宫消磨心志,母妃也日夜流泪,他发誓一定要得到一人之下万人之上的宝座,并为此不择手段。 宫外,永安街泽府,一六岁小童伸出小手给人捏肩,泽欢靠着软榻姿态慵懒的享受。 “禀督主,司礼监没有找到那个人。”下属单膝下跪。 “蠢货。”泽欢支着下巴,语气平淡看不出情绪。“下去领鞭。” 下属头一低利落退出房门。 “督主。”小童着顶丸子头奶声奶气的叫了声。 “小元宝是不是想知道为什么罚他?”泽欢笑着问。 “嗯嗯。”元宝两眼放光。 “那人身高八尺双眼有神,站着如松柏挺立没有一丝阴柔。”泽欢眯起眼,“这样的人怎么可能是太监!” “若不是太监那他为何穿着太监服?” “所以不应该去司礼监找人!”元宝恍然大悟。 这样的人混进皇宫可不安全啊。 泽欢指节轻敲桌几,漫不经心地想着。
第022章 世界二 冷宫门外常年不见看守,只有宫中重大节日,那些侍卫才出现一次。 趁着天黑姬闫奕从大门摸出去,轻松便随着宫墙绕道雨花阁侧墙。 “多亏守门侍卫忽玩职守,倒也方便行事。” 雨花阁正门门厅罗雀,可侧墙却是通往慈宁宫的必经之地。 姬闫奕快速从袖中取出一段细线,一团布料,一个小碗来。 碗盖打开香甜的气息扑面而来,他下意识咽了咽口水。收敛心神,将布料与细线连接随后浸泡进去,拿线一端手固定,另一端把线绷直,顺着力道,布料在墙上划出完整的圆。 如此再重复几次,直到碗里汁液用完。 回到雨花阁他将线与布料扔到厨房火灶里,看着东西燃烧殆尽他才去房间睡下。 清晨太皇太后贴身宫女紫嫣领着几个小宫女提着饭盒向慈宁宫走去,路过侧墙,只见那宫墙上蚂蚁绕成一圆圈,这圆圈外表圆滑。 她年纪大了胃口不好,看着眼前养生粥提不起精神来。 “奴婢今日倒是瞧见个稀奇事儿想叫太皇太后听个乐。”紫嫣轻声细语道。 “一处宫墙上一群蚂蚁竟自己爬成一圆,真真浑然天成呢。” “哦?”太皇太后舀起一勺米粥,拿帕子擦擦嘴角,心里来了兴致。 “定是太皇太后平日潜心礼佛,那群生灵也来给您祝寿呢。” 这话可骚到她的心坎上了,“你这丫头就是会说话。” “这紫嫣说了什么?瞧您笑的。” 皇后带领各妃子来问安,行礼。 紫嫣给诸位娘娘奉完茶,行一礼,仔仔细细把趣闻再说一遍。 “本宫记得那宫墙是雨花阁的侧墙吧。”皇后拿起茶杯浅尝一口,威严的妆容显得不近人情。 “印记出现在雨花阁想必也是上天要容妃妹妹给您老祝寿。” “可这是皇帝下的禁足令。”太皇太后有些踌躇。 “那孩子应该十五六岁了吧,可怜的,您可是皇上的祖母!您想见一见曾孙谁能说什么!”皇后挑眉一笑,“皇帝合该敬您,爱戴您,满足您。” “况且容妃打入冷宫封号还在,陛下想必还是惦念着的。” 皇后能给容妃求情可不是因为她们有什么旧情,当时两人甚至还争锋相对过,不过是因为当年容婉大骂皇帝“种马”被打入冷宫后,这后宫也变得无趣的紧。 她还是挺喜欢这个心直口快的容婉,看着娇娇柔柔的却敢破口大骂皇帝,不愧是威勇大将军的女儿。 至于皇帝见到人后怎样就不归她管了。 “行,就依皇后的。” 待嫔妃们离开,太皇太后的笑容立刻消失,遍布白斑的双眼紧盯着紫嫣叫到跟前嘱咐。 “你去冷宫一趟问问看门的侍卫,雨花阁当真没人进出过” “是。”紫嫣低头告退,手里帕子已经捏的发皱。 走在路上身后跟着一老嬷嬷与一众小宫女。紫嫣心头狂跳,手脚冰凉。 要是去了门口不见侍卫,冷宫那二位可就完了!被太皇太后怀疑不喜是小,失去了这次出冷宫的机会还不知道要等到什么时候! 她放慢脚步感觉时间是如此漫长难熬,雨花阁大门近在眼前了。 让她没想到的是,门口竟有两名侍卫! 老嬷嬷上前一步,“我等代太皇太后问询!”说着双手向慈宁宫方向拜了拜,“这雨花阁可有人员进出啊?” 两人心头一凛,单膝跪地,“卑职日夜坚守此地并无任何可疑人员进出!” 众人回去复命,侍卫两人互相搀扶着直接坐在台阶上,心有戚戚。 “还好有三殿下提醒不然我们今日得吃挂落!”一人顺顺胸口。 “可是三殿下怎么知道?”那人一巴掌拍上皱着眉头的人肩膀,把人勾起。 “你管呢!”拉着人去家里,“走喝酒去!” 第二天姬闫奕与容婉得到太皇太后口谕,让两人准备参加三天后的大寿。两人谢恩。 容婉瞥一眼红豆,红豆去房里拿出一个荷包,递给紫嫣,紫嫣手腕一翻就将荷包收下,借着袖子的遮挡把一纸条塞进红豆手里。 宫人们见怪不怪的看紫嫣拿钱,一行人浩浩荡荡出了雨花阁。 三人进房打开纸条一看。 “皇后娘娘费力周旋。”姬闫奕轻生念出,“母妃和皇后关系很好?” “我与她素来形如水火,不是一方压倒那头就是一方压倒这头。”容婉盯着皇后娘娘四个字出神,“大抵是想看我笑话吧。” 他看着母妃失落的样子,双手轻拍容婉手背,安慰道,“大寿按照我的计划行事。我们定能出这冷宫!” 三天后,太皇太后宫宴开始。 皇帝一身明黄龙袍,眉目饱经沧桑,眼角也有些细纹,仍能看出年轻时帅气的风姿。 他坐在上位,底下嫔妃与众臣的神色看的一清二楚,余光瞥见一抹蓝色身影,如柳般曼妙身姿,定睛一看,熟悉的芙蓉面映入眼帘。 面色一沉,那声“种马”犹如在耳边响起!刚想招手让内侍把人轰走,身旁一声大呵打乱了他思绪。 “陛下!”皇后坐在一旁,小声说,“柳尚书请求为女儿柳月眉与宇文将军赐婚。” 荒唐!姬皓洪眉头紧锁,“宇文将军乃大庆战神怎能赐婚与痴傻刁蛮之人!” “回陛下,实不相瞒小女一心要嫁宇文将军以死相逼,臣没办法啊!”柳尚书跪在地上老泪纵横。 “宇文硕统领三十万大军,如若再取一豪强大族之女臣妾恐怕……”皇后在姬皓洪身旁轻声说。 未尽之语他明白了,转头笑眯眯的对柳尚书和颜悦色说到,“柳尚书之女对宇文将军一片心意日月可鉴,朕同意赐婚!” 下列大臣神色各异,泽欢则是嗤笑一声,起身离席不想再看这场闹剧。 顺着小路他走到一处湖泊,微风吹过,乱哄哄的烦躁感顿时消散了不少,他看着湖面上花瓣闭合的睡莲入了神,红色衣摆被风吹的扬起。 他不知身后有一人呆呆的望着他此时的身影。 没想到只是想躲过那群皇子追问,随便逛逛就看到了那日的督主。姬闫奕立在原地欣赏片刻美丽的风景,抬腿准备去搭个话。 走进了看到这位督主正把一只脚往池子里伸,黑色绣纹靴也已沾水。 看的姬闫奕一愣,堂堂督主这么有童心? 其实不是,泽欢只是看花瓣紧闭的睡莲,洁白无瑕亭亭玉立的样子心生不满,想把它踩入泥里。 这时一声刺耳的尖叫响起,刺的两人心神不定,泽欢脚下一滑,整个人重心不稳向湖泊掉去,他眼眸紧缩看着湖水离自己越来越近。 在这千钧一发之际,姬闫奕握住他的手腕,用力一拉,借着后坐力把人拉入怀里,一手环住腰间玉带,一手按住挣扎不已的背部,下巴正好抵住毛绒绒的脑袋。 好闻的幽香再次萦绕在他鼻尖,手下带着棱角的蝴蝶骨翩飞而过,还没有仔细感受腰间一阵疼痛,就被推开了。 背部的温热让泽欢别扭极了,在不知名情绪下,他直接一脚踢上挡路的人,那人疼的弓腰,他便对上了双闪烁着星光的眸子。 “无礼至极!”泽欢转身离开,一眼就看出来此人正是那日的假太监。 小腿与腰腹隐隐作痛,姬闫奕看着快步离开的红色背影,心神恍惚的看着自己的手。 摸上去全是骨头,那人是不吃饭的吗?腰为什么这么细。 很久之后泽欢还时常想起自己用力拧他腰腹时坚硬又烫手的触感,都让他不自在极了。 回到宴席上,舞女应和着丝竹管弦婀娜起舞,美丽的舞姿闲婉柔靡让人看不足。 但总有人要打破此时的和谐,季嫔端着一杯酒摇曳生姿地走向嫔妃最边缘的桌子,对着容婉一笑。 “听闻姐姐虽是粗鄙武将之女,被打入冷宫多年仍然手不释卷,想来定是大有长进。”季嫔与容婉一碰杯,“妹妹就请姐姐为这盛景赋诗一首!” 坐的端庄的皇后看到后眼底兴味越发浓重,连吃着的酒也停了。 最后这一声实在太大了,半个宴会都能听到。 “那容妃就开始吧。”皇后连端庄的表情都端不住了,语气兴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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