玄野松了松手臂,怀里的小孩儿“呲溜”一下从他怀里滑下来,胡乱理着衣裳。 玄野漫不经心抬眸道:“就你长嘴了?” 问问问。 第九骁一顿,在心里估量了这两人的目的,脸色难看道:“我现在伤着,无法离开。” 他倒是要看看,这两人接近他救他到底想干什么。 玄野只当他狗咬吕洞宾,带着小孩儿出了门。 江雀子好奇的问:“哥哥,那人到底是谁呀,他为什么会伤得这样重?还有那什么封王什么的,是什么东西呀?” “哥哥也不知道啊。” 玄野牵着他的手,带他往后山走,岔话笑道:“走,哥哥带你去山上看看。” 李工头一群汉子动作很快,引水管道已经搭建了三分之一。玄野和江雀子两人爬上去的时候,他们大汗淋漓,正坐在地上休息。 一见他们来,个个站起身,局促的解释:“主家汉子,我们不是偷懒……” 玄野随手摘了串野果子递给江雀子,道:“没事,你们休息喘口气,我就是来看看情况。” 李工头拍拍屁股,忙道:“再有个三四天就能搭好引水了,行进很顺利,主家汉子你尽管放心。” 玄野颔首,道:“今晚镇子上不是有个花灯晚会?我家小孩儿想去玩玩儿,李工头,你家夫郎今晚可有空?” 他对这些确实没什么兴趣,但是只江雀子一人玩儿,玄野担心他觉得郁闷,若是能约上赵氏,他家小乖也好有个伴。 李工头一听就乐了:“我那夫郎,还有家里的几个小崽子,昨个儿就开始吵着闹着问花灯节怎么还不到了,他们自是有空要去玩儿的,江哥儿要是没伴,便和我夫郎一道,他今早上还叮嘱我问你江哥儿去不去玩呢,我这脑子给忘了。” “那便一起。” 玄野垂眸看着欣喜的江雀子,眼底掠过一抹笑意,问他:“野果子好吃吗?” 江雀子点头,踮脚把一颗果子往他嘴里塞,道:“哥哥你尝尝,尝尝,特别甜。” 玄野没躲,含住果子一咬,红艳艳的羊奶果汁在嘴里爆开,舌尖抵着大大的果核,酸得他口水直淌。 玄野:“……嘶。” 江雀子嘻嘻嘻傻乐,脆声问:“好吃吗哥哥,是不是很甜呀?” 玄野心说你对甜是不是有什么误解? 但是看他这古灵精怪的模样,就知道他是故意使坏。 “好啊江小乖,给哥哥吃酸果子。” 玄野一把抓住他,抱进怀里禁锢住,往他嘴里塞了一颗橙红色还没熟的果子,笑道:“甜不甜,甜不甜?” “唔……” 江雀子被他牵制住,大笑挣扎,可是挣不开,被果子酸得小脸儿都皱到了一起,连忙求饶:“放开,放开我,我错了哥哥,我错了还不行吗哈哈……” 他笑得开心。 李工头一帮汉子们看着他俩闹,也跟着笑。 约好了晚上一起出游,玄野道:“今日大家都早些回去。” “啊?让我们早些回去?” 干活的汉子没想到他竟然这样大方,愣了一会儿,连忙欣喜道:“那我也把我家夫郎和家里的小哥儿叫上,到时候你们几个夫郎就一道去游玩算了。” “就是,我媳妇儿手可巧,她做了许多花灯,到时候让她分你们几个。” “一起一起!” …… 众汉子欢喜的不行,你一言我一语。 江雀子仰头看向玄野,笑出一口白嫩嫩的小白牙,两侧的虎牙尖尖的…… 咬人不知道疼不疼? 玄野垂眸望着,在心里嘶了一声,突然觉得,他可能觉醒了什么奇奇怪怪的癖好…… 好不容易等到入夜,江雀子沐浴完,换上下午便准备好的轻薄衣裳,露出半截白嫩的手腕和脚踝,踩着柔软舒适的漂亮透气软草鞋,站在二楼窗户前朝楼下院子里晾晒衣裳的玄野挥手,兴奋道:“哥哥,哥哥我手腕戴什么手镯呀,我们什么时候出发呀,哥哥我要戴耳钉吗,我怕掉了~” 他的问题一个接着一个。 玄野仰头看向他,好笑道:“小心些,别掉下来了,等哥哥晾完这件衣裳就去给你参考。” “哥哥,你快来帮我忙呀,我想拿衣柜最上面的小木箱子,可是我不够高,拿不到。” 那是他存下来的私房钱。 江雀子换衣裳的时候就想拿了。 这次出去玩,他们肯定要花些银钱的,他早就预想到了。可若是让玄野花钱,那必定得花上许多,全是给他买好看的衣裳首饰和吃食的。 这样倒不如他自己花钱,就不用花很多。 江雀子小算盘打得啪啪响,单纯的以为只要他花了钱,玄野就不会再花。 玄野快速忙完,擦干手上了二楼,帮他把小木箱子拿下来,有些惊讶的笑问:“难得我们家乖乖想要花些银钱,是有什么想要买的东西了?” 江雀子打开木箱子,抓了一吊铜钱就往衣裳口袋里塞,一边塞一边道:“嗯……没什么想买的呀,但是得带着,哥哥你要是想花钱就跟我说呀,我有。” “嚯,我们家小乖这样大气?” 玄野捏捏他脸蛋,笑眯眯道:“那哥哥今晚上可得好好花花小乖的私房钱才行……哥哥不是给定制了一个漂亮小挎包吗?乖乖怎么不背上那个?银钱重,塞在口袋里坠得慌呀。” “噢,对哦。” 江雀子想起来,他珍惜不舍得用的斜挎小包,很漂亮的,他连忙又去衣柜里把小挎包翻了出来,斜挎在肩上,兴奋道:“哥哥,好看吗?好不好看呀?” “……好看,特别好看。” 玄野看着他难得灵动活泼的模样,喉结微动,默了一瞬,干咳一声道:“准备好了,那我们就出发。” 楼下,李工头领着一帮汉子已经下工回来了。 他们聚在院子里,热热闹闹,吵吵嚷嚷。 玄野牵着江雀子下楼,锁了门,跟他们一道往镇上走。 刚刚将近傍晚,太阳还高悬没下山,但是江家村比较富裕的人家也都已经出发去镇子上逛花灯了。 玄野远远的看见走在前方的玄富贵和玄有财两大家子,玄父和玄母也在。 他转过头,全当没看见。 再往后,江福有一家子鼻青脸肿,十分狼狈,也跟着往镇上走。 玄野在,他们恶狠狠的盯着江雀子,却不敢靠近半步。 江雀子被护着很好,走在玄野身边,李工头等一众汉子把他们围在中间,无知无觉,走路欢快,恨不得蹦着走。 玄野牵紧了他的小爪子,好笑道:“江小乖,你这样走路,小心待会儿摔着……” 他话还没说完,江雀子脚下一绊,往前一个踉跄:“哎哟。” 玄野:“!” 玄野一惊,慌忙牵稳他,无奈又心疼,连忙问:“你看看,绊疼没有?脚有没有扭到?” 江雀子没摔,只是被绊了一下,羞赧的挠挠脸颊,小声道:“我,我没事的哥哥……” 玄野叹气,心道养小孩儿就是得时刻注意着,刚才那会儿要是他没牵住这小崽子,指不定他就摔了。 玄野摸摸他额头,把他脑门上的细汗擦去,软声道:“看着路走,嗯?摔了的话,疼的可是你,哥哥可没法子替你疼,知道没?” 江雀子甩甩他的胳膊,眼巴巴的瞅着他,小声道:“我知道了哥哥……” 玄野:“……” 玄野揽着他肩膀走,好气又好笑,心软得一塌糊涂:“哥哥不是凶你,也不是在说教,只是想提醒我们家小乖注意着些,乖啊。” 知道他不是生气,江雀子笑得露出两颗白嫩嫩的小虎牙,脆生生道:“我知道的。” 玄野垂眸望着他,喉结滚了几滚,无可奈何按住他后脖颈,捏了又捏。 到了镇上,一众汉子分道扬镳。 李工头极力邀请玄野和江雀子:“回家去呗,我家就在那边小巷里,走走走,要知道你们来,我夫郎肯定高兴,走吧走吧!” 玄野婉拒了,道:“多日不来镇上,我要先带我家小乖去医馆瞧瞧大夫,等天黑了,在镇子河边桥处碰面吧。” “这……” 李工头一听他们是有正经事的,有些犹豫道:“真不去啊?那成,我家就在那儿,那间砖瓦房。” 李工头给他们指了指房子,道:“到时候你们若是早看完大夫,花灯会还没开始,你们就来我家里坐坐啊,都是认识的,江哥儿也不必害羞,啊?” 江雀子羞怯的攥紧了玄野的衣摆,扭头看他。 玄野颔首,道:“成,我们先走。” “那行。” 李工头摆手,目送他们穿上另一条街,才转身回了家。 来到医馆门口,江雀子紧张迟疑的攥紧了玄野的手,怯怯的问:“我们真的要去医馆吗哥哥……可是,可是我又没生病……” “乖啊,不怕。” 玄野捏捏他手心,带他进了医馆,软声哄道:“乖乖要调养身子的,忘了?今个儿老大夫应该回来了,我们让他瞧瞧,看看每天晚上喝的药方要不要调整……不怕,嗯?” 江雀子紧张得小脸发白,颤声道:“我不,不怕……” 说是这样说,可他攥着玄野衣摆的手却越来越紧。 老大夫坐在看诊台里,一见他们过来,就笑了:“我昨个儿傍晚才回到医馆,今个儿你们就过来了。” “请你给他瞧瞧。” 玄野拉过江雀子,让他在没人的看诊台前坐下,道:“近几日我家小孩儿一直在生病发烧,之前给他调养身子的药我没敢跟退烧药混着一起给他喝,便先停了几日,你瞧瞧。” “嗯……” 老大夫一边捋着山羊胡须,一边把手搭上江雀子的脉,掀起眼皮子瞧了他一眼,沉吟许久,眉头微皱,道:“小孩子家家,怎么地心里藏着这般多事?” 江雀子茫然,扭头看向玄野。 玄野捏捏他肩膀,蹙眉望着大夫。 老大夫捏着江雀子的腕脉,又沉吟许久,收回手,叹气道:“你停药是对的,这小哥儿思虑太重,心里藏着事儿,且受着了惊吓,最近这阵子怕是没睡太好……” 玄野蹙眉点头:“是这样。” 江雀子怯生生的揪紧了玄野的衣摆:“哥哥……” 玄野握住他的手,小声安抚道:“乖乖不怕啊,哥哥在,我们听听大夫怎么说,嗯?” 老大夫拿起笔墨,慢吞吞道:“以前的药,他别喝了,我这儿给他开个新方子,食疗,每日将药材与猪大骨头一起炖,晚上睡觉前让他吃下去,吃上十日,十日后再来换药方。” 老大夫写下药方,转手交给小药童,小药童一溜烟跑出去了。 再回来,交给玄野十包药。 玄野接过道谢,跟老大夫细细询问江雀子现在的身子情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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