想到这里,江雀子浑身一僵,震惊的扭头看向站在他身侧,拿着梳子,发带,发簪,各式首饰的夫郎们,他们每个脸上都喜气洋洋,揶揄打趣的看着他。 江雀子忍不住咽了咽口水,委屈巴巴的试探着问:“是,是我的郎君,要跟我,拜堂……” “你这小哥儿,性子怎地这样急躁。” 喜庆的夫郎们哈哈笑开了,纷纷打趣他道:“除了玄野,谁还养得起你这样娇的小哥儿哟!” “玄野啊,他为了跟你今日的拜堂成亲,可是准备了许多呢!” “来来来,你瞅瞅,这哥儿专门穿的正红色的凤冠霞帔,真是贵气得不像话!还有他给你准备的那十二台嫁妆,我滴个亲娘,我还是第一次见郎君给自个儿夫郎备嫁妆的,那十二台,里面可装满了金银首饰!” …… 他们大笑着,扯着嗓门说话。 江雀子一时间愣在原地,任由他们往脸上涂脂抹粉,心里是说不清道不明的酸胀情绪,有羞又有怯,更有不敢置信。 他以前一直都很在意,他是被家人卖给玄野的,更是自己走到玄野家门口的……他的身份本就和玄野的不平等。 后来,玄野太过宠爱他了,以至于他忘了这回事……却没想到玄野替他将这回事记在了心里…… 江雀子觉得自己眼眶也酸了。 说不清是委屈还是感动的情绪将他整个人淹没,直到穿上鲜红的嫁衣,放下遮掩面容的金玉珠帘,举起墨绿色的镶嵌满珠宝的华贵团扇挡脸,酸胀的情绪达到了顶峰。 “乖乖?” 临近中午时分,玄野含笑的声线蓦地在茅草屋门外响起,他敲了敲旧茅草屋的破旧木门,软了声哄道:“哥哥来接你回家了,能不能开开门?” 江雀子回过神来,正要出声,李小花几个夫郎笑得开怀,堵住了木门,嘻嘻哈哈道:“不行,要想接走新夫郎,红包得管够!” 院门外,玄方明几个汉子大笑:“你们不开门,我们咋个儿把红包给你们啊?快些开门,红包立马献上!” 他们笑笑闹闹,喜庆气氛十足。 玄野就在身边人的欢声笑语中,进了屋子,轻轻牵起江雀子温凉的小手,垂眸温柔的低笑道:“乖乖,哥哥来接你回家。” 江雀子的眼眶一瞬间就热了,蓄满的泪水终于禁不住,噼里啪啦往下砸落。 他连忙一手举起墨绿团扇挡脸,一手紧紧攥住了玄野的手指,哽咽应道:“好……” 他们这次拜堂成亲,只是给江雀子补个仪式感,顺道给外人看他对自己夫郎的重视,没有过多讲究,许多规矩也没怎么在意。 走到旧茅草屋门口,玄野亲自弯下腰,一把横抱起江雀子,没让他脚沾地,把他送到了等在门口的八抬大轿上。 轿子艳红奢华,是大户人家正宫夫人才用得起的玩意儿。 从破旧茅草屋到他们家大门,不过才一二百米的距离,离得很近,玄野却仍是给江雀子准备了一顶奢华的轿子。 四周围观的人羡慕二字已经说倦了。 接他回到家,一路就没什么存在感的赵媒婆终于找到了主场,扬着红艳艳的手帕,尖声高喊:“新婚夫夫拜堂成亲咯!”
第77章 高堂之上, 空无一人。 玄父玄母没过来,江福有一家没被邀请。 玄野牵着江雀子的手,在赵媒婆喜庆的呼喝中, 一拜了天地, 二拜了空荡荡的客厅高堂。 众人也不议论其余, 只直勾勾盯着穿了一身华贵喜服的玄野和江雀子瞅,围观的孩童跳起来鼓掌,喜庆的笑笑闹闹,瞎起哄。 赵媒婆喊完, 紧接着便是扬着艳丽的正红帕子兴奋大喊:“夫夫对拜——!” 她拖长了音。 玄野含笑把江雀子的小手握住, 捧在掌心上, 面对面, 眼中温柔宠溺的笑意渐深。 两人一起缓缓弓身,对拜, 四周前来参与新婚吃席的村民们欢呼雀跃,兴奋的鼓掌。 玄方明几个汉子激动的带头大喊:“送入洞房咯, 送入洞房咯!” “喔!!!” “新夫夫洞房咯!” “送入洞房——!” 赵媒婆声音落地的一刹那, 四周汉子夫郎们的欢呼笑闹声布满了整个屋子,震天刺耳。 玄野笑得灿烂, 把江雀子拥进怀里,伸手捂住了他的耳朵。 江雀子羞赧得厉害, 却笑着,早已经泪流满面,靠在玄野怀里, 不敢拿开团扇。 “乖啊, 不怕,哥哥送乖乖上楼。” 玄野粗壮滚烫的胳膊横搂住他后腰, 护着他上了二楼。 吵吵闹闹的人被拦在了楼下,二楼只他们二人独处。 关上房门,嘈杂的人声被隔绝在外。 江雀子站在床边,埋头抵着团扇,无声哭得肩膀一耸一耸。 玄野心里一揪,连忙拿开他手里的团扇,把他抱进怀里,坐在床边,轻轻拍着他的后背安慰,好笑哄道:“怎么大喜的日子,江小乖还哭鼻子呢?嗯?” 江雀子哭得喘不过气来,死死揪着他鲜红的衣襟不肯松手。 “嘘,好了好了,乖啊,不哭了……” 玄野紧紧抱着他,任由他发泄情绪,没有丝毫不耐。 江雀子哭了许久,鼻尖红红的,看起来可怜巴巴……哭够了,他怯生生的抬起头,望着玄野。 玄野低头与他平视,伸手拭去他眼尾的眼泪,笑问:“小哭包,可哭够了?” 江雀子咬着下唇,羞赧的点点头。 玄野低笑出声,道:“那从今日起,乖乖跟哥哥,我们可是正儿八经的拜过天地的夫夫了,乖乖再想反悔,可没有反悔的余地了,嗯?” “我,我不反悔的。” 江雀子带着浓浓的鼻音,破涕为笑道:“我永远是哥哥的夫郎~” 玄野一愣,旋即宠溺失笑。 “不过,不过哥哥怎么瞒着我呀……” 江雀子心跳很快,仔仔细细的打量玄野的衣着。 玄野头戴血玉红簪,一头墨发被高高束起,面容英朗俊逸,身姿勇猛高大,着红色新郎衣,腰配墨玉,脚踩黑靴,十分喜庆…… 还有房间四周,到处贴了红纸,放了红烛,喜秤压在床头,床上铺了全新的红色鸳鸯双喜被,洒满红枣花生桂圆瓜子…… 喜意琳琅满目,一看便是用了心的。 江雀子眼眶又热了。 玄野无奈失笑,连忙把他带进怀里,拍抚哄道:“好了好了,乖啊,今日可是我们大喜的日子,乖乖可不许再哭鼻子了,待会儿啊,我们换下新嫁衣,还要去与宾客们敬酒呢,嗯?” 江雀子埋在玄野怀里,头上的凤冠珠翠晃动。 他紧紧攥着玄野腰侧的衣摆,闷闷的,欢喜小声道:“哥哥……郎君,真好。” 玄野:“……” 玄野被他突如其来的小确幸和依赖,撩拨得心脏猛的跳漏了一拍。 掀开他掩面的凤冠珠帘,玄野虔诚认真的轻吻了他的额角,眼尾,脸蛋,一路吻下他的唇角,停住…… 半晌,玄野深吸一口气,狠狠压抑住身子里躁动的欲,狠狠吻了他的唇,哑声道:“好乖乖,可不要再勾郎君了,来,郎君帮着我们家小夫郎摘下凤冠,换下霞帔,我们穿新的敬酒服出去招待宾客,好不好?” 江雀子缩缩脖子,红着脸,抿唇,羞怯的点点头,小声磕巴道:“好,好……” 玄野眼眸炙热滚烫,轻捏了捏他的后脖颈,协助他换下刚穿不久的,十分沉重的凤冠霞帔,穿上简易喜庆的夫郎款式的红衣长裤裙,戴起金玉珠红。 “很好看。” 玄野换了身简便的红衣短打,牵着他在落地全身铜镜前转了一圈,摸着下巴打量他,眼底满是惊艳,笑道:“像是郎君的小王子。” “哥哥,别,别胡说呀。” 江雀子羞赧的笑开了,傻乎乎软绵绵,露出两颗白嫩的小虎牙。 玄野牵着他,替他低低拉起裙摆,下了楼。 楼下,许多相熟的哥儿汉子们在客厅喝茶,用着瓜果点心,有说有笑。 一见他们下楼,客厅安静了一瞬,紧接着便是哗然。 哥儿女子们对江雀子的衣着打扮满眼艳羡,妇人夫郎啧啧感慨赞叹。 李小花几人拉着江雀子就到一边儿说话去了。 玄方明和一群汉子过来,大笑着一人给了玄野的肩膀一拳,勾肩搭背爽朗笑道:“你小子,终是如愿以偿了?” “娶到这么好看的江哥儿,有福气啊你小子!” “羡慕死哥几个了!” “今日必定灌醉了你!” “不不不,哥几个要是把这小子灌醉了,晚上洞房恐怕他有心无力了哈哈哈,咱哥几个可不能干那缺损事儿啊!” …… 众人哄笑。 玄野弯了唇角,任由他们拉扯打趣。 整个江家村的村民,除了玄父玄母和江福有两大家子,全到了玄野家吃喜席。 李工头和赵木匠,还有以往来干活的工人,赵三也带了自个儿的夫郎和孩子们过来。 众人在临时搭建的棚子里吃大席,掌勺的厨师厨艺特别好,菜品丰盛,分量大,一桌十菜一汤,米饭管够,光是肉菜就占了一半,红烧狮子头,红烧五花肉,清蒸河鱼,白砍全鸡…… 大家伙儿欢天喜地,吃得满嘴流油。 按照传统规矩,江雀子作为新嫁夫郎,本该在卧房里待着,等着玄野回去洞房,如今却被玄野牵着,捏着一杯雪梨蜂蜜膏冲的小甜水儿,羞怯的跟着举杯,给来吃他们喜席的村民们敬酒。 每敬一桌,打趣他的人就起哄一次。 江雀子脸上软乎乎的羞赧笑意就没下去过。 直到天色逐渐暗下来,他们吃了饭,来吃喜席的人也逐渐散去,李小花等夫郎汉子帮着他们收拾了餐桌,将玄野不要的剩饭剩菜带走,玄野才关了院门,牵着江雀子回了家。 一天忙碌下来,他们出了许多汗。 玄野一个没看住,江雀子被那群夫郎夫人们起哄着,沾了几口白米酒,现下看着,漂亮眸子湿润润的,满是兴奋和喜悦。 玄野这下午把白米酒当水喝的,硬是没被灌出个所以然来,反倒是灌他的汉子,趴下了,是被自家夫郎媳妇儿笑骂着连拖带扛回去的。 他很清醒,以至于看到迷迷糊糊傻乐的江雀子,无奈又好笑,还有些口干舌燥。 今晚是他们洞房花烛夜的时候…… 家里只有他们两个人,不会有人打扰。 他们已经心意相通,只差一次初始的结合……然后趁着在他体内最深处,结为侣契…… 玄野心跳不断加速。 他忍不住咽了咽口水,哑声低唤:“乖乖……可要去洗澡?哥哥给你找衣裳,好不好?” “郎君呀~” 江雀子扑进他怀里,踮脚环抱住他的脖颈,嘻嘻傻笑:“郎君抱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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