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师兄难道不是想击掌,来庆贺我的成功吗?” 白尽欢:…… 装傻装的有点过头了你。 白尽欢收回手掌,又甩了一下拂尘,直接开口问: “藏起来的东西呢。” 宣浓光眨眼更加频繁,语气也更加无辜: “我哪有藏什么东西,我打败了这条大蛇,那它就应该归我所用,那句话怎么说来着——” 宣浓光苦思冥想了一会儿,然后才兴奋的说: “被我打败,就算是神明,也应该臣服于我!供我驱使!” 白尽欢看着他得意洋洋的样子,心中真是颇为无奈了。 又无奈的说: “你还敢私藏它的神格,你难道是想成为下一个被诛杀的它么?” 被直接戳穿了真相,宣浓光干脆耍起来无赖,反正他说是说不过大师兄,既然如此,干脆就不要讲什么道理了。 “我不管,反正是我得到的战利品,为什么我要交出去,大师兄!您这么厉害,见识那么多的东西,难道连这点小东西都不能留给我吗?” 这是小不小的问题吗?这是属不属于这个世界的问题。 白尽欢面无表情的听他狡辩,然后无情的说: “恭维我也是无用,神格交付给你,我是一点也不放心。” 那就是没得谈了。 宣浓光眼睛转了一圈,瞅准时机就朝外窜了出去,但他的速度再快,又怎么能快的过大师兄呢。 白尽欢看着他跑出去几丈之外,然后一挥拂尘,那拂尘洁白的尘须,不过一瞬之间,便拉长到了宣浓光身侧,而后毫不留情的将他手中的神格夺了回来。 宣浓光感觉手中一空,急急停下脚步,低头去看,果然空空如也,他回过头去,便见神格已经落在大师兄手中。 “大师兄!大师兄怎么还抢我的战利品,这也是大师兄应该做的事情吗?!”
第332章 所谓取舍 身为大师兄,去抢夺师弟的战利品,似乎还真有些说不过去。 但白尽欢是不会觉得愧疚的。 只不过,话又说回来,若叫宣浓光大战一场,结果什么也没得到,就这样空手而返,只怕他也是绝不满意,要继续折腾下去。 白尽欢可不想被他没日没夜的呼唤扰乱,所以略想了想,还是决定来给宣浓光一些补偿: “神格不能给你,不过——你不是想要浪迹海域么,这躯壳倒是可以送你做一艘船只。” 什么意思? 在宣浓光疑惑的目光中,只见白尽欢一挥拂尘,便有浓郁的烟白云雾生出,将只有一丝气息,还在海上起伏的蛇躯完全缠绕,远远看去,好像是一个巨大的漂浮在海上的白茧。 待云雾又丝丝缕缕的散去之后,蛇神庞大的身躯已然缩小变形——虽然说是缩小,但也有五十丈长。 是说那庞大蛇躯竟然化成了一座巨型船只,鳞片化作玉石镶嵌在外侧,日光下光彩夺目,而蛇头更是狰狞张狂,那是任何人间手艺人都无法仿照的雕塑,仿佛随时都能吞噬遇到的一切阻碍。 宣浓光立刻眼睛放光,惊喜取代了疑惑和不满,又让他瞬间忘记了到手的神格飞了这件事情,不可置信的看向白尽欢: “大师兄!这真正是给我的?!” 白尽欢收回拂尘,斜持怀中,颔首道: “自然,不过这只是一艘空船,要携带什么器具,那就需要你自己去添置了。” “嘿嘿,那都是小事!” 确定这是属于自己的船只后,不等白尽欢再说什么,宣浓光就一跃而上,前后查阅了一番,最后踩在了蛇头上,叉腰大笑: “这个好,这个好——哈哈,我带着这个回去,才叫所有人都知晓是我降服蛇神,叫蛇神来做我的坐骑!” 宣浓光兴奋的在这条蛇神船上来回行走,甚至试着驾驶起来,在海水之中冲荡,等他这激动的兴奋劲头过去之后,才想起来还有大师兄在这里,然而他回头找寻大师兄时,大师兄却已经了无踪迹。 宣浓光抽了抽嘴角——好吧,这也不是什么值得诧异的事情,大师兄不是一向来无踪去无影的么。 宣浓光也没为此纠结太久,就操纵了这条大船返回溟州。 而待他回去之后,整个溟州也将彻底为他所有——祭司无用,龙王无能,当然轮到他来做老大。 *** 三重关。 姬彻天用聚龙化神策去吸收龙脉灵气,那是谁也未曾想到的事情。 只不过在最初的震惊之后,就算是心中有什么不满的地方,却也不敢再直白的开口去指责姬彻天的不是。 楚行骓倒是没什么好畏惧的地方,他见过姬彻天落魄的样子,如今的姬彻天纵然也成长的让他刮目相看,但第一印象已经定性,是以此刻也不会让他对姬彻天有什么很大的敬重。 于是出口嘲讽了几句,又让他给出一个解释,但姬彻天却只是说: “我想这样做,就这样做了,还需要什么解释么?” 这可真是……太不把人放在眼里了。 楚行骓当然是气恼非常,可又无从发作,其他人也不会站在他的这一面,他虽然是王都指定这次联合作战的首领,但姬彻天却是真正的太子,太子要做什么,当然轮不到下面州府的龙王质疑。 那是说,姬彻天不但是亲手斩杀赵决云,也用他的紫龙法相洗刷了以往的一切“冤屈”——有关他的法相究竟是蛇还是龙,向来是众说纷纭,这也同样是不少人对他心怀抗拒的一个原因,而这一场斗法之后,也再无人质疑这一点,也叫更多的人来心悦诚服的朝他跪拜,称他为太子。 但这些庆贺的人之中,却没有明济心的身影。 因为明济心去见了另外一个在暗中观察局势的人。 叶迷津站在高山之上,看着山下一地悲惨,却也没有任何的动容,反倒是听到身后漫步走来的脚步声后,才挑了挑眉眼,啧了一声,说: “我以为,明公子会永远不想和我碰面才对,怎么会主动找上门来。” 他身后之人,当然是发现了他也同样来到此地,所以在战局结束之后来找寻他的明济心。 明济心走了过去,和他并肩站在山崖之上,夜间山风凛冽,吹刮的人头脑发疼,而若仔细去分辨,又好像有带着山下的血腥之气随风飘荡上来: “是你一定要将情形推入不可转圜的地步,不就是为了逼我和你对局么,我岂能辜负” 叶迷津哎呀一声,说: “我可没这种心思。” 明济心便道: “你确实没有,但你难道猜不到,事后众人反应过来,究竟是谁在其中煽风点火,才导致如今这番惨烈局面,不会找你算账。” “你将龙脉将被诛杀的信件送我手上,应该也同样送给其他各州府了吧。” “再来,若我猜的没错,金龙部的兵马倾巢而出,也是你居中诱骗。” 原本不该这样吃力,也不该如此惨烈,但其他各部来的都是精锐,甚至只是部分的精锐,因为龙脉要被诛杀的消息,叫这些州府减少了前来的兵马排布,而金龙部来援的军队却几乎是其州府的全部,甚至还有许多是现征的兵力,他们是抱着必死的决心前来迎接赵决云的,最后也和赵决云一道死在这里。 若无人从中作梗,金龙部怎可能来源如此快,又怎么可能情绪如此激烈,应对如此决绝。 而双方都抱有必胜的决心,这场对局是意料之中,却又超出意料之外的惨烈。 战局将歇,虽然可以放松些许,但却还不到什么清算总账的时候,只是,若发现一切的始作俑者就在这里,谁又能真正不动心找过来呢——虽然叶迷津只是煽风点火,但却比始作俑者恶劣多了。 叶迷津撑开折扇,却全无一丝一毫的愧疚或者心虚,反而十分坦然的说道: “何谈诱骗呢,我从来只讲述事实而已,而且不应该是感谢我才对么。主公将死这种事情,换作是谁也无法坦然接受吧——譬如你一样,不也明知所追寻的是一条没有明日的末路,所信奉的是一个无用的主上,不也还是义无反顾的朝着这个方向奔走么。” 叶迷津看向他,带上些许的好奇询问? “若有朝一日,你不在的时候,那个名叫沈循策的主公将要死了,那你是想要永远被隐瞒真相,还是想立刻得到信息呢。” 明济心:…… 这个问题,真是有够尖锐。 明济心沉默,叶迷津便低声笑了起来,然后说: “看吧,就连料事如神的明公子都无法决绝参悟,就不要为难普通人了吧,话说回来,以明公子的天赋,却被旧日的规则束缚,当真是委屈至极了。” “我确实不如坊主洒脱。” 明济心被当着面如此直白的讲说自己的短见,却也无动于衷,他就算是真有什么起伏的心绪,那也是要做出毫不在意的表现,不然,下一个被叶迷津抓住弱点,将要倒霉的就是自己了。 “怎么,你是特意想亲口嘲讽我的守旧?” 叶迷津摇头道: “岂敢,只是希望你更能感同身受,不要误会我的好心啊。” 明济心:…… 你能有什么好心,分明就是故意拱火,却还要人感激涕零么。 明济心是懒得和他争辩这件事情的对错,他们的志向与观念有着天南地北的差距,非要强行互相说服,结果只会是说到口干舌燥,也没有什么结果。 不过是废话罢了,而明济心可不想将时间浪费在这种事情上。 最后,明济心也只是警告他说了一句: “坊主如此四处招风惹火,小心哪一日玩火自焚,四面为敌。” 叶迷津只是朝他一笑,而后微微俯身,倒是很客气的道谢: “多谢明公子提醒。” 又看着他准备离开的动作,说: “这就要走了?” 明济心嗯了一声,说: “ 不然?” “好吧 ——” 叶迷津说完这两个字之后,忽然遗憾的叹了一口气,说: “我还以为明公子前来,是奉紫龙太子的命令来捉拿我,原来仅仅只是为了找我夜间谈心。” 也不是没有这种想法,不过—— 明济心看了他一眼,道: “你会乖乖束手就擒吗?” 那当然是——不会。 叶迷津没回答这个问题,反倒是在明济心转身要离去的时候,忽然开口问了另外一个问题: “最后一个问题——” 叶迷津看向他的背影,说: “明公子和紫龙太子的配合,可谓是天衣无缝,也应该更偏向此才对,既然如此,又为何非要勉强自己屈从一个一无是处之人。” 明济心停下了脚步,倒是觉得有些好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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