每次跳起来,都跟要往我嗓子眼跳似的。 行了,粉不粉的先放一边,现在关键是他的频率问题。 陈子轻有仙药都不能轻松应对,导致商晋拓一上床,他撒腿就跑。 商晋拓靠坐在床头,双手交搭在腹部,颇为儒雅沉稳的样子:“去哪?” 陈子轻腿哆嗦:“上厕所。” 商晋拓看他抖颤的睫毛:“你几分钟前才上过。” 陈子轻正儿八经:“我尿频。” 商晋拓皱眉:“是不是拉肚子?” 陈子轻眨眼:“没啊。” 见商晋拓要下床过来,陈子轻赶紧说:“真没,你没弄进去,你弄外头的,我怎么会拉肚子。” 商晋拓一顿,他的目光黑而深,极具穿透力。 陈子轻想到什么,一下就瞪大眼睛:“难道你趁我睡觉弄进去过?” 商晋拓似笑非笑:“我是禽兽?” 陈子轻一脸无辜,不知道啊。 商晋拓下颚微微抬了抬:“叫老中医来给你看看。” 陈子轻吞吞吐吐:“不了吧。” 反对无效,还是被白胡子老中医望闻问切了一番。 喝上了苦兮兮的中药。 春节在国内过,这是陈子轻昏昏沉沉之际说出的答案,他第二天都没记起来这事,给忘了。 直到商晋拓飞国外没带他一起,他才问了一下,问出了原因,他在朴城找工作,没法上网投简历,就满大街的溜达。 管家陪他溜:“您也别着急,这找工作是急不来的,看缘分。” 陈子轻吃着烤红薯,口齿不清地说:“我知道,我不急,我生活开支上没压力,结婚签了很多东西,我有数不清的财产。” 管家说:“那您为什么还找工作,您大可以坐在金山上吃喝享乐。” “话不能这么说,很多家里收租的,钥匙一大串,整栋楼整栋楼的收租金,不也给自己找个事做。” 陈子轻带管家去了芮姐那儿。 芮姐还是老样子,并没有因为他身份的变化就有所改变。 陈子轻问道:“过年关门吗?” “不关门,想来随时都能来。”芮姐对他笑,“我做份研究出来的新品,你尝尝?” 陈子轻眼睛一亮,忙点头:“好好好。” 芮姐叫管家进去给她打下手,陈子轻在店里转悠,他走到风铃前,伸手去拨弄。 难怪当时他听到风铃声会有那么大的反应,这是他用积分买的……他从风铃下走过,在店外吹了会冷风,吸着鼻子回到店里,余光无意间瞥到一处,怔了怔,喊道:“芮姐,桌上原来有盆植物,怎么没了?” 芮姐不在意道:“那盆啊,死了,就给扔了。” 陈子轻抿嘴,植物和风铃一样,也是他带进店里,送给芮姐的,他不信芮姐会不当回事,他怀疑植物的丢失跟谢伽月有关,他没问下去。 只要芮姐没因为他受到伤害就好。 店外不远有棵老槐树,光秃秃的,陈子轻去树下的椅子上晒太阳,管家寸步不离地守着他。 管家人老心不老,反应思维敏捷度上也不差,他突然朝前面深巷看了眼,凝了凝神,不动声色地叫保镖们过去看看。 保镖们持枪前去,那里没什么人,只有几个带血的纸团,看出血量,可能是利刃割开皮肉流出来的,血迹里还有其他液体,近似是眼泪。他们并没有不当回事,当天就汇报给了郑秘书。 郑秘倒是没火急火燎地当即去告诉上司,他下班时才说,上司没表态,显然是在等什么风来。 见风行事。 风若不来,就继续放置,连同其他人一起。 商晋拓年二十九晚上才回国,他去洗澡,驱散掉身上的寒意和疲劳,躺在床上人旁边,吹干头发的脑袋埋进一块脖颈,手放在一块柔软上面,很快就陷入沉睡。 三十清早,陈子轻被一道难以抵抗的目光从被窝里刨起来,他睡眼惺忪:“有活动啊?” 商晋拓端着冰咖啡喝,宽肩长腿撑起铁灰色家居服:“祭祖。” 陈子轻一听就麻利儿地掀开被子下床,他穿上拖鞋说:“几点啊,赶不赶,要是赶,那我就不吃早饭了,我刷个牙洗个脸就出发。” “时间充裕。”商晋拓在他经过自己身前时,将人后领拎住。 陈子轻抓着头发满脸茫然。 拎他后领的手挑开衣料,进到他领子里,在他后脖子的一块皮上摩挲,他手软脚软:“祭祖是一件很严肃的事……” 商晋拓指间动作不停:“嗯。” 也不知是不是在听,听进去了几个字。 陈子轻咽口水:“我觉得我们不能迟到,但是你吧,你通常没几小时根本就……” 话没说完,男人就弯腰低头,他被投下来的阴影圈在原地,冰冷苦涩的咖啡味道拢住了他。 商晋拓在他耳边说:“我早上不碰你。” 你放屁! 陈子轻没把这三个字说出来,却都写在眼里,展开在脸上。 “除非是还没睡醒,不由我做主。”商晋拓喝掉剩下的咖啡,揉了揉他乱糟糟的头发,转身离去。 他傻楞了好一会,咕哝着去洗漱。 “有没有睡醒,不都是你自己说了算,还不由你做主,哼,你当我不知道啊。” 陈子轻下楼的时候,视野里晃过一个黑影,他呆了呆才反应过来,兴冲冲地跑过去:“阿旺?!” 还真是那时在高尔夫球场遇到的黑狗。 陈子轻很是惊喜,他半蹲着去摸黑狗滑溜溜的背毛:“你怎么在这儿啊?” 管家在他身后说道:“今早运过来的。” “这样啊。”陈子轻凑近抱住黑狗的脑袋,埋进它毛发里蹭了蹭,“洗澡了啊,香香的。” 他不知道为什么,第一次见这黑狗就觉得亲切,第二次见直接当是家人,生死担当的伙伴。 会不会是…… 某个任务世界的狗数据跟过来的啊? 陈子轻想到这,提着心等他的猜测相关被系统清零,他等了等,一切正常,现在都不禁止了,任由他乱想触碰规则了吗?或许是最后一个任务的原因也说不定。 黑狗摇着尾巴低低地叫了声,陈子轻往裤袋里摸:“你等我,我给你丢个……” 声音戛然而止。 丢什么啊,兜里什么都没有,难不成还能有个球啊? 陈子轻把手从裤袋里拿出来,若无其事地逗黑狗玩,食指轻轻地顺着它额间的白毛抚摸。 管家提醒玩狗玩起劲了的年轻人去餐厅,说是大少爷在等。 “让他先吃呗。”陈子轻随口就说,“他又不是小孩子,还要人喂,你说是吧,阿旺。” 管家:“……” 上午九点,商家的墓园肃静寒冷。 陈子轻裹着围巾手插在兜里,安安静静地站在商晋拓旁边,和他并肩而立。 商家来人有不少,他们都满面严肃,无人交谈。 墓园还有一批僧人在诵经。 陈子轻的嘴唇悄无声息地动了动,连他自己都没注意到,他念出了经文。 商晋拓却捕捉到了,他微阖眼,想到了保险柜里的那串佛珠,两片色泽冷淡的唇轻抿。 僧人们的诵经声渐渐提高,勾勒出了一片无形也有形的佛光。 商晋拓作为家主,以往是他带头上香,这次他点燃一炷香,没插进大香炉里,而是递给了他的太太。 这个被他做的十分随意的动作,饱含的深意和信号都极其强烈,且隆重。 后方的商家众人目睹这一幕,全都没有露出震惊诧异的表情跟眼神,他们眼观鼻鼻观心,那不是被驯化失去主观意识的骡马,他们是跟随雄狮征服山河的将士。 但不包括商少陵,他在想,他哥越发像是坠入爱河,色令智昏,晚节不保。 陈子轻认真地接过香,两手捧着,等商晋拓重新点燃一炷香,就和他一起上香,祭拜祖宗先辈。 一阵风吹过,风里有不呛人的焚香味,商家人在他们身后陆续上香。 陈子轻拉起围巾盖掉一个喷嚏。 上过香的商少陵走到他身后,一言不发地站着,就像是他脚边拉出来的影子。 不出两秒,那影子就被甩开,商晋拓拥着他上了车。他透过车窗,发现商少陵往他这边看。 比起谢伽月的哭唧唧寻短见,商少陵那死样更让他厌烦,小助手暂时没再给他发哪个目标有生命危险警告,他两眼一闭,先过了这个年,再想办法攻略快把他爸给气死的沈不渝吧。 晚上,商家一直系出现在朴城最大的会所一包房,他是商少陵的堂哥,性格成熟稳重,包房里的几人和他攀关系,打听家主的行程。 譬如节后会在国内待多久,有什么工作之外的安排之类,想着制造偶遇产生交集。 还剑走偏锋地想问出他堂嫂的喜好。 沈不渝坐在角落,周身萦绕着“全世界都对不起他,有情人阴阳相隔”的低气压,没哪个敢惹火烧身,都离他远远的,就连几个发小也不触他眉头,各自玩自己的,怀里情人交换了几轮。 谁过年在家吃团圆饭啊,多无趣,还是出来玩才有意思,哪怕是老旧不新鲜的节目,只要有新人,有干净面孔,那就能玩。 发小缺了个,另外几个发小不知通过自己的渠道收集到什么信息,都默契地不关心,不过问,就当没这号人存在。 沈不渝都没注意到有个发小不在场,无所谓,他们这个圈子,说好听点有发小情,说不好听点,那都是酒肉之交罢了,他满脑子都是敛之今晚会怎么和丈夫跨年。 操。 他竟然有丈夫了,他怎么能有丈夫,他说他不谈情说爱,还说他绝不会结婚,他是不婚族。 没一个字是真的,拿老子当猴耍。 他们不是寻常人家,普通人的思维侵不到他们的世界,对他们来说,有些规矩不能破,有些规定是死的,门当户对是硬性条件,是基本。 哪怕一个人的个人能力再优秀,人品再出类拔萃,只要不合规就不可能在待选的名单里。 而商晋拓特立独行,商家老一辈没人敢阻拦反对,圈内也没人乱开玩笑。 还是要有实权,有大权。 沈不渝想,他有希望,谢伽月完了,家族都没了,商少陵也完了,他哥一日不死,他就如同被压在五指山下的猴子。 到了吃年夜饭的点,沈不渝,敛之还在世的时候,他们一起过年,敛之死后,每年的这晚他都是在墓前度过的。 今年他上哪儿去?商家会给他添一副碗筷吗?做他的春秋大梦,商晋拓不给他吃枪子就不错了。 妈的,过个屁的年。 沈不渝叫人放烟花,敛之喜欢,他年年放给敛之看,放一晚上。 陈子轻看到了烟花,他是在阳台看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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