能在传承记忆中还有如此清晰的片段,可见对当时的戚忱有多少影响。 他在感悟记忆的时候,祂也终于舍得现身。 “你得到了悬翦,悬翦得到了戚忱的传承。”祂说,祂如此认为。 陆听澜却不觉得,“如果真是这样,那我就该走在路上就得到传承,而不是历经艰难险阻,我劈开了异人魔,他呢?” 这个他是指的言居琅,对比言居琅的遭遇,他可谓是辛苦万分。 祂说:“好吧,是你的实力赢得了它,它还为你带来新的消息,一个好消息。” 陆听澜笑了笑,“是好消息,但却是对你的,扶持了那么多人都没能飞升劈除桎梏,你缺了最重要的工具。” 他记得祭祀图上所画,真相降世留下那么多东西,其中就有法器。应该是仙器。 祂问:“真仙为何降临?” 陆听澜回答:“为了找东西?”至少祭祀图上,那些跋山涉水的图画,是这样告诉他的。 “找什么?”祂问,就算此前没有记忆并不清楚,但当祂知道此地有真仙来过时,便算明白了。 这陆听澜就不知道了。 祂不再卖关子,“吾猜,他要找无相灵髓。” 也许这东西还有另外的名字,只是祂不知道。 陆听澜微怔。 “天生剑骨得天宠爱,是天赋,无相灵髓却能令天赋变化。”祂说,换言之,无相灵髓有与天齐平的力量,这不是这个世界该有的东西,或许就来自上重天,真仙所在的天。 陆听澜终于读懂祂的潜台词,他想到闭关前仰境仙尊说过,会派人去中都查探,也不知能查出什么来。 陆听澜心中有了论断,打算等闭关之后,亲自走一趟中都。 又过了半年,陆听澜出关,出关即雷云至,竟是晋级金丹的雷劫。 雷云密布,陆听澜早有准备,那些防御的法宝不要钱一般布置在外围,抵御疯狂的雷劫,而他自己,闭目坐在雷云中间。 几日后,雷云散去,陆听澜感受着灵府中一颗浑圆金丹,终于满意。 从进阶中醒来,头一个看见的就是言居琅。 “恭喜师兄,进阶金丹。”言居琅道。 陆听澜顾不上同言居琅说话,他自晋级中醒来,便觉得浑身轻盈灵力充沛,与筑基期不同,此刻修为坚实,便尤其想砍点什么。 他也确实这样做了。 悬翦被他握在手中,银光幽幽,所过之处,只见一片银白,却留下深深的刻痕。 金丹修为,果然不可同日而语。 陆听澜收回剑,退回到言居琅身侧,神色间难掩喜悦张扬,“师弟。” 言居琅见他英姿勃勃,心情略有些复杂,“从筑基到金丹,师兄才用了两年,谁还能想到你从前十年不能练气?能有如今成效,当真了不得。” 陆听澜挑眉,总觉得这话有些酸酸的,他收起剑,“是啊,十年磨一剑,若非有师弟当初那一掌,只怕我如今还不知道在哪个凡人城镇,做一个庸庸碌碌的凡人。” 说罢,陆听澜停顿片刻,又道,“况且也不是每次都能运气这么好,能得到前辈的传承。” 言居琅心中稍稍有了些安慰,此时也不吝于指点一番,“师兄才至金丹,还要稳固一下修为,切勿急于进阶。” 陆听澜笑了笑,看着空荡荡的宿云峰,他问言居琅:“怎么不见大师兄?” 陆听澜扫了一眼,宿云峰上拢共就三名弟子,单悉不在,一眼就叫人看清楚。 言居琅顿了顿,“我来正是要说此事,大师兄前去中都查探真仙降临一事,被中都的人看上,要留下做夫婿……请帖都送过来了。” 陆听澜大惊,他闭关才半年左右,到底发生了什么? “还是一同去师尊面前说罢。”言居琅回答,他亦然觉得滑稽。 陆听澜和言居琅一同去拜会仰境仙尊。 仰境仙尊给了他好些金丹能用上的好东西,又指点了一番,才说起单悉的事情。 说起这件事,仰境仙尊也是神色莫名,有些难堪,又有些滑稽。 “他少负盛名,又洁身自好品行上佳,能得人钟爱也是寻常,只是为师了解他的秉性,他是决计不会与人私定终身的……至少要先同我说一声,总之,他兴许是遇到了什么事情,你们收了帖子便去一回,把人给我带回来。” 说完,仰境仙尊又补了一句,“切记见机行事,若这结亲是真,将新妇带回来也是可以的。” 陆听澜绷不住笑了一声,“师兄这牺牲未免大了些。” 仰境仙尊也是无奈,其实他也收到了请帖,但正如他所说,单悉未曾事先告知,他作为尊者,对此不悦,不想去才是正常的。 况且他担心单悉有所筹谋,他亲自前去,只会误了计划。 从主殿里退出来,陆听澜没有多休息,很快收拾东西和言居琅出发。 他本就打算去一趟中都,眼下时机正合适。 此时,号称闭关的雁景惟,不知何时回到了中都老家。 自从他被苍梧宗收为弟子,这数十年来,回家的次数屈指可数。 以至归家后,面对着乌泱泱一家子的人,雁景惟都不大认得清楚谁是谁。 他瞧着这些人是亲戚,这些人兴许拿他当猴看。毕竟多年不归家了。 堂上,雁景惟的祖父正在说话,“景惟难得归家,适逢下个月便是封禅大典,正好一同前去祭天,求上苍庇护,你们安排下去,届时景惟与我同去。” 堂中还有其他人,闻言都忍不住将目光放在雁景惟身上,也有些许落在另一面的年轻人身上。 雁景惟的大伯母忍不住道,“那景晖呢?” 凡间封禅,是人中之皇带领臣子百姓向上天祷告。 中都虽然也将封禅视作大事,但中都并无帝王,六十年一次祭天,都由八大家主带族中子弟前去……如无意外,带在身边的这个,便是族中最有出息且最有希望继承家主之位的子弟。 不过修仙之人寿命漫长,带在身边的可以是儿子也可以是孙子,但能带出去的,都是极有脸面的,平日里与其他几族来往,人家也会多给些面子。 雁景惟回来之前,雁家年轻一代最耀眼的是大伯母的儿子雁景晖,本来大家都以为这次是雁景晖去,谁料到雁景惟一回来就抢了这个位置。 雁家主沉吟:“景晖便下次吧,景惟难得回来一次,往后他留在苍梧宗,哪里瞧得上族中这点东西。” 大伯母面色讪讪,心里却郁闷。 这是雁景晖头一次碰上封禅大典,本以为能在几大家主面前亮相,哪知道碰上雁景惟回来。 早不回晚不回,非赶在这时候,不是她阴谋论,她总觉得雁景惟是故意的。 明明他在苍梧宗地位超然,未来的成就最低也是个长老,却连家中这点小权柄都舍不得放手,大伯母一想到这件事就觉得难受。 议事后众人都散去,雁景惟被留了下来。 雁家主神色疲惫,“景晖平日在我身边也算尽心,你大伯母心有不愿也属正常,你不要同她一般见识。” 雁景惟不在乎。他不在乎谁去,也不在乎大伯母想什么,更不在乎中都雁家这点东西。 他不过是给祖父面子,所以在堂上并未说话。 况且,雁景惟看向祖父,他知道祖父此举另有深意。 雁家主果然开口,“中都八大家,昔年我们雁家败落过一次,靠你才勉强没有被除名,如今雁家还想更进一步,免不得还要你多出些力,这次封禅大典是个好机会,你大伯母不懂,你可愿为雁家出力?” “这是孙儿应当做的。”雁景惟回答,他正想看看,封禅大典是什么模样。 幼年的记忆仿佛蒙上了灰尘,但秘境中戚忱的手札总不至于无的放矢,中都的秘密和秘境中的祭坛,最相似的便在于此处。 从堂中离开,雁景惟被领着回了幼时所居的院子,没多久又去了府中藏书阁。 他手中灵宝惊魂铃,与中都八大家其一的祝家家传,似乎有些相似,但他离家太久,对中都各大家也不甚了解,只能多多留心打探。
第47章 因为急着参加大师兄的婚礼,陆听澜和言居琅并不敢耽搁,选了最快最贵的传送阵,直达中都,又着急忙慌的往中都祝家赶去。 沿途,陆听澜斥巨资向七星斋雇了个‘导游’,也就是咨客,姓陈,专为他们讲解中都形势。 “中都八大家,那都是外人知道的,但是二位不知道,往前数几千年,其实只有四大家,分别是祝、邬、徐、周,另外四个,都是这些年陆陆续续起来的,比如雁家,虽说也是八大家之一,可这里面水份大着呢,若非出了个天命,现在的八大家只怕要换一位上来。” 雇的导游能说会道,陆听澜认真听着,极少插话,但偶尔也会问一问究竟,言居琅就随意多了。 言居琅:“中都不大,世家倒是不少,四宗二门一阁,竟然还比不中都世家多。” ‘导游’面露异色,似乎是没想到言居琅会将中都世家和仙门大宗做对比,但很快反应过来,这是说中都庙小妖风大,池浅王八多呢。 他也不恼,只是不轻不重的驳回去,“仙门分散四境,选的是一境霸主,中都汇聚一城,鼎力扶持,自然不可同日而语。” 他又继续道:“咱们七星斋万家,虽说在外也有些名号,但在中都八大家内,却只能算外四家,碰上封禅典礼,还是只能站在内四家后面,这排位啊,可是有讲究的。” 路上,陆听澜已经听他说过‘封禅’了,此时说起八大家的排位,便听得更认真些。 那位强抢了单师兄做夫婿的,便是这内四家中的祝家。 陆听澜问道:“这内四家与外四家有何区别,难道只在于成立先后?” 陈咨客回答,“非也,而是据说这四家祖上有传承秘宝,天下无敌手。” 陆听澜心念一动,和言居琅对视一眼,彼此都看到对方眼中的意味。 陆听澜那话去激他:“若当真是厉害的秘宝,为何我等从未听说过,可别是只在中都厉害。” 咨客没有不喜,反而是笑眯眯的:“咱们七星斋什么都卖,客官若想知道的更多些,只需加钱,保管让您满意。” 真不愧是商道执掌。陆听澜服气的掏灵石。 咨客收了灵石入袋,接着便滔滔不绝,“便说这邬家,修的功法与月华有关,法器也与月盘一般无二,银月之辉谁可比拟?故而他们家走夜路,是从不失手的。” 咨客美滋滋说了个笑话,这番话,他同无数人说起过,可从未失手过。 他悄悄去看陆听澜二人,却见陆听澜神色并无笑意,反而有几分凝重。 咨客略为心惊,开始反省自己是不是功力退步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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