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雁景惟没有罗盘,哪有这么快找来。”言居琅无聊的比划着随侯剑。 辛无咎却是另一种担忧,“也不知道兄长如何了,他方才以身引巨兽,现在又拖着伤下水,若是血液引来其他异兽怎么办?” “呸呸呸,不灵不灵。”辛无咎连拍了几下嘴,终于不再碎碎念,然而一双眼还紧张的盯着寒潭下。 这三个人里面,雁景惟对陆听澜最熟悉,对辛无咎最陌生,前者情绪淡淡,虽有担忧,却不似辛无咎那般急迫。 雁景惟知道辛无咎和辛肆的关系,自然也知道他们情分非比寻常,见辛无咎神情不似作伪,略一思索,便抬起手。 “上。” 一行数十人顷刻出动,灰色弟子服掠得极快,几乎片刻就到了陆听澜等人面前。 陆听澜拔出悬翦,言居琅同样严阵以待,至于辛无咎,则是飞快掏出一只铃铛,意欲给水下人传信。 雁景惟的目光落在铃铛上,抬手划出一道法诀,将铃铛打落,同时苍梧宗弟子动作不停,以修为压制,三两下把陆听澜等筑基修士给俘获。 陆听澜被人用捆仙索捆住,他皱着眉头,“你这是什么意思?” 雁景惟头也不抬,“秘境夺宝,各凭本事罢了。” 他捡起铃铛定住,却还盯着寒潭,没有贸然行事。 过了片刻,寒潭水面微动,雁景惟后退半步,随着一声哗啦啦的水声响起,一把锋利的长刀骤然落在刚出水的辛肆脖子上。 辛肆瞳孔放大,却反应极快,他身形后仰,随后脚尖点在水面上升,闪躲在寒潭上方石壁上。 他被寒潭水浸泡得面色微微发白,身上还有些血气,却很快察觉到当下的局面有多不利。 不等招呼,二人的法术便一齐放出,随后便是一阵刀剑银光。 雁景惟的修为略逊于辛肆,但眼下夺宝,一分一秒都十分关键,雁景惟也不讲究什么体面尊重,直接将身后元婴修为的师兄让出。 元婴出手,十个金丹也打不过,何况在场只有一个受了伤,还被寒气所伤的辛肆。 当辛肆也被苍梧宗弟子用捆仙索捆住时,他的脸上浮现出被羞辱的愤懑,“人人都说苍梧宗雁景惟是个端方君子,现在看来,也不尽然。” 雁景惟横刀在前,“君子在读书,我是修士。” 雁景惟吩咐几个修为低的师弟,留在上面守着他们,随后,便和其他人一起跳入寒潭中。 等他们都跳进去了,陆听澜眨了眨眼,找了个舒服的姿势坐好。 “师兄们,该上场了。”
第43章 苍梧宗留在上面的弟子也都是筑基期,骤然听到陆听澜此言,都是一惊。 “中计了!” 他们才要传信,就被突然跳出来的单悉等人封住脉,三下两除二就将其全部打晕绑住。 别峰的赵师兄为陆听澜解绑,脸上难掩笑意,“好小子,还真叫你将雁景惟给骗进去了。” 陆听澜手上禁锢被除,笑眯眯道:“多亏了两位辛师兄演技卓然,不然哪有那么容易骗过雁景惟。” 听了他的话,其余人纷纷起哄。 “就是,无咎师兄的演技也太好了,演得跟真的似的。” “就好像辛师兄当真被巨兽所伤一样,若非我是知情人,只怕也要信了。” “诶诶诶,辛师兄演技才叫真的好,那一句‘人人都说苍梧宗雁景惟是个端方君子’,说得极好,再配上辛师兄被绑住时面上浮现的愤怒,谁看了不说一句好!” 众人你一言我一语的夸辛肆和辛无咎,言居琅和陆听澜在其中也听了不少夸。 单悉为辛肆上药,也免不得笑着调侃了几句,“往日里只见你不苟言笑,不想你原来还有这样一面,演技绝佳。” 辛肆面上泛起红晕,不太自在的别过眼,没一会儿,视线又不受控制的落在陆听澜身上。 这法子是陆听澜想出来的。 要想骗过雁景惟没那么容易。 陆听澜先是与言居琅对话,假装所有人都下了水,这一步,全然不足以叫雁景惟放低戒备。 真正起效的,是他让早前就让辛肆割开血肉,沉入寒潭中。 有辛无咎这个迷弟在,有些神情根本不需要演,如此,才足以叫雁景惟真正信服。 然而一计叠一计,陆听澜想出这计策的初衷是为了不折损力量,且不被后来者捡漏,故而最重要的目的,还是要借雁景惟等人的手将巨兽处理。 故而方才辛肆不是躲在寒潭边缘蛰伏,而是真正往下潜伏观察一番,又刻意控制没有止血,任由血气发散。 现如今雁景惟下了水,那血气想必也发挥了作用,能引得寒潭底下的兽类注意…… 一行人围绕着寒潭边,无视丢在地上的苍梧宗弟子们愤怒的目光,悠悠道:“咱们就蹲在这里,届时那些苍梧宗弟子跑出来,咱们就把他捉了,若是修为高深的,就劳烦大师兄把他再打回去,这样,咱们既有人在下面对付巨兽,上面也能抓些人质,逼他们把灵宝交出来。” “师兄,你当真是足智多谋,心狠手辣,不择手段!” “去去去,这是夸人的话吗?” 他们说着,视线却一直落在寒潭上。 这寒潭幽深,内里极大,辛肆下去粗浅的探了的一圈,却只看了个大概,连巨兽藏在何处都不知道,说是深潭,实在内里比一般的湖泊还要大。 不一会儿,水面荡起波纹,众人神色一凛,只见原先深碧的潭水竟然变得浑浊起来,一翻风起云涌,足足过了两刻钟,才勉强平息下来。 又过了片刻,寒潭下忽然有人冒出,金丹师兄们眼疾手快,很快将其挟制住,再捆起来丢在一边。 这些冒出来的弟子身上本就带了点伤,是在下面与巨兽缠斗所至,一浮出来就瞧见凌绝宗弟子,哪里还不知道自己中了计,一个个眼睛瞪得圆溜溜的,若是能开口说话,只怕恨不得能往每个人身上都咬下一口肉来。 凌绝宗弟子就当看不见,而是继续盯着水面。 他们逮住了好些人,却还不见雁景惟和他那个元婴师兄。 “大师兄,要不咱们下去吧,要是被雁景惟他们抢先得到灵宝就不好了。” “是啊大师兄,不能再等了。” 单悉见水面平息,也不再犹豫,他挥挥手,叫人准备下水。 单悉本来想将筑基期的师弟们都留在上面,言居琅却是个待不住的。 言居琅:“师兄,下面已经被人探得差不多了,带上我们也不会拖你们的后退,就带我们下去吧。” 辛无咎:“是啊师兄,我们就跟在后面,遇到危险绝对不第一个冲。” 就连陆听澜也有些意向,几个人都眼巴巴的看着单悉。 单悉思忖片刻,觉得带上也无妨,便一挥手,一整个队伍都往寒潭去。 一入水,果然感觉潭水冰冷刺骨,众人连忙运功防御,以修为抵御寒意,再往下潜。 水深处仍有些浑浊,偶尔能看到一些发白的肉碎,瞧着像是巨兽的。 众人心中凛然,然而肉眼看去,竟还瞧不见雁景惟和其他苍梧宗弟子,又多了几分警惕,以防他们突然出现偷袭。 陆听澜和其他筑基弟子就缀在后面,防备着背后的敌人。 其他人注意敌人,陆听澜注意言居琅。 即便是在水下,他也要与言居琅形影不离。 言居琅诧异看了他一眼,目光却被另一处吸引了注意,陆听澜顺着他的目光看去,只见水中碎肉有规律的缓缓朝一个方向流去。 这么大的深潭,底下自然是活水。 他们没在潭底找到灵宝,那灵宝极有可能会在水流的头尾。 陆听澜转头,连忙传音给前方的单悉,“师兄,找到了潭水的流向了。” 单悉又折返,领着人往碎肉流向的地方游去。 不多时,他们游到一处窄小的洞口处,这处洞口生的又小又窄,不像能过人的样子。 但谁叫这些人都是修士,身上都有些本事可以掠过这点苛刻。 单悉照旧打头,又以金丹师兄作尾,一行人缓缓渡过。 从深潭底部游过浅滩,又是一片巨大的深潭,比之先前的深潭还要大。 众人见状不免为之一惊,却没有更多的时间来感慨,他们入水时间不短,此刻寒意逼人,若不快些,只怕撑不了太久。 他们三三两两的分开去摸索灵宝,陆听澜自然和言居琅待在一处。 到此时,他们尚且还没意识到什么。 直到水面突然浑浊,一股巨大的浪涌过来,将他们所有人都自水中推出老远,众人抬眼望去,才瞧见水中突然出现的一群巨兽。 是一群,约有五六只。 陆听澜见状心中一沉,他的目光在周围扫过,还是没有看到雁景惟——他们想必早就有所察觉,留在下面不露面,就是等着将他们一起拖下水。 方才那潭中巨兽,大抵是幼年时从这处游过去的,不然只怕不止一只,动静也不止那么大。 二人互相算计,竟还都算计成了。 这令陆听澜心底升出几许战意。 水下的战斗显然比在陆地上麻烦,单悉领着师弟们结阵,却被水流冲击得一晃一晃,十成的战力也被削弱得只有七分。 陆听澜身为这群人中的‘弱者’,被包围在师兄们中央,却没有干等着。他从储物袋里掏出好几个重鎏球,往四面看得到的石壁上砸。 重鎏球有点像炸弹,砸在石壁上,巨大的力量让石壁破碎,水下一片轰隆隆,潜伏已久的苍梧宗弟子终于被逼出来。 陆听澜拉着言居琅往苍梧宗弟子藏身之处跑,意欲祸水东引。 他故意使坏,言居琅也配合,两个人使劲,竟一不小心蹿到了雁景惟跟前。 二人水下对视,雁景惟平静幽深,陆听澜挑含笑,竟有几分剑拔弩张的锋芒。 雁景惟:…… 雁景惟拨开他,将手中刀对上巨兽。 一团乱战,彻底将水下捣得浑浊不堪,不辨方向。 一片混乱中,忽然有一处亮出温润的白光,在混乱中的尤为显眼,陆听澜眼神一亮,直奔白光。 虽然是找灵宝,但他还不忘拉上言居琅。 只是他身侧有另一人,比他动作更快。 陆听澜咬牙,用力把言居琅甩向前,言居琅头脑懵逼时,撞上雁景惟的胳膊将其撞歪,而陆听澜借着这股力猛地打腿,径直溜了出去。 就在他的手即将碰到白光时,他被雁景惟追上来,一手将他的左脚腕扣住。 陆听澜当即出动右脚去踢,却也被雁景惟抓住,后者一用力,他便像刚出生的婴儿般被提住双脚,倒转了个方向。 陆听澜咬牙,在水中弯腰,猛地蓄力登出又伸出手去揽雁景惟。 他费了牛劲,一双手胡乱扒拉,打在雁景惟头上,又双手并用,将雁景惟的脑袋紧紧夹在胸前,再提膝往雁景惟胸口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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