君清河并非首次进入此地‘做客’了。 上下两世一合计,这是第三次。 他把墨水挂到剑柄处、又打横抱了云予安踏上剑,一路飞进龙崽的旧屋。 龙崽被云予安带离幻境有大半年, 屋内无人打扫,灰尘厚到能被君清河一踩一个脚印。 他掏出帕子捂了云予安的口鼻。 动作迅速地使用除尘术扫净床铺,再将剑上挂的墨水提起、提到床上放下。
第274章 嘤~本尊唯一的傻大儿 云予安醒了。 入眼是漆黑的天空,入耳是沙沙的草木声。 都说喜欢一个人会闻到那个人身上独特的气味。 云予安忽然意识到:自己似乎没在君清河身上嗅到过味道。 君清河是个干净人——和埋汰的他截然相反。 云予安生出了好奇:平时的自己是怎么发现君清河在附近的呢? 云予安合上眼。 他的其余感官难免敏锐起来。 首先是听觉。 耳朵里的风声扩大了许多、清晰了许多。云予安的脑海自动想象出摇曳在周边的树叶。一丛又一丛的树叶,随着一阵又一阵的风声有节奏地滚动。 其次是嗅觉。 云予安嗅不到君清河身上的味道,却嗅得到君清河灵力的味道。那种味道很难形容,如果硬要想象的话……云予安的脑海便中多了‘雾’气。 在君清河放松的时候,他的灵力是一丝又一丝的雾,清透、但稀疏,像从一朵超大的棉花糖上撕下来的棉花丝。 在他有心事的时候——比如现在,云予安发现满地都是君清河的‘雾团子’在晃脑袋。 然后是温感。 云予安第一次发现~原来是自己的皮肤在担负‘探测清河’的重任。 他感到有温温的热源在靠近手背。果然~下一秒君清河就牵住了他的四根手指。 云予安用自由的大拇指指腹去触碰君清河,从君清河的尾指径直抚到食指,又试探着去轻触他的手心。 君清河的手劲忽得变重,攥得云予安有些疼。 云予安认为君清河的体温也算一种特殊‘气味’——所以自己一定超喜欢君清河~ 最后是味觉。 比如:“唔……清河、别……” 君清河不依。 云予安被亲得服服帖帖,手软脚酸。 但仍然爱逞口舌之快:“就这?也不怎么样嘛。” 君清河牵起云予安的手,亲了一口作为收尾:“不满意?” 云予安:“不满意~” 君清河无奈了:“小坏蛋。” 云予安被君清河牵着手扶起,才发现自己躺在一张躺椅上,身上盖着君清河的……外袍。 噫~ 俗套~ “这是哪位俊俏郎君的衣衫让奴家偷来了?” 君清河道:“是我的。” “那怎么办。”云予安把君清河的外袍藏至身后,“你没了衣裳、丢了清白,以后可就没人愿意嫁你咯,你只能跟着奴家过日子~” 君清河将云予安连衣服带人地扯进怀里:“你会对我好吗?” “那是自然。”云予安轻捶君清河的胸口:“跟了我,疼你一辈子。” 君清河:“我答应。但我现在要穿衣服。” 云予安化身小混蛋:“在我面前~还矜持什么?恰逢此处良辰美景,不若与我共度春宵~嗷呜!” 云予安被君清河提起来晃了晃。 君清河放下云予安:“可有清醒些了?” 云予安一片痴心却遭此横祸,气成河豚:“我被你迷得神魂颠倒难道是我的错吗!? 你就说睡不睡吧?爱睡不睡,不睡拉倒!” 云予安冷哼一声,抱起手臂瘫回到躺椅上。再默数三声。 三声后,君清河却没来哄他。 云予安坐起身,唰一下翻起张新表情。 是乖巧云:“春宵不成仁义在,君哥哥何故不理睬阿云?” 君清河从云予安手里扯回外袍穿好,问道:“阿云还记得睡前在做什么吗?” 躺椅上的云予安顿时蜷起身体、抱住脑袋:“等一下、不许提! 肯定不是好事,不许提不许提!” 显然云予安受的刺激也不小。 着实让君清河犯难。 两人如今还在龙崽的屋外头待着。墨水醒得比云予安早,已经疯了许久了。 若非被君清河困在屋里,云予安也没机会安稳地昏到现在。 逃避总归不是个事…… 但话又说回来~ 逃避能让阿云好受些,怎么不算一种绝妙的解决办法呢?——君清河如是想。 不过云予安醒时的感觉没有错,君清河确实还藏着些心事。 就在云予安昏迷期间,他刚给云雅承去了封信、询问傀儡的修补进度。 云予安时常粗俗,一见到君清河不开心就想带着他涩一涩。云予安知道这样最有效果。 而君清河恰好相反。 他发现越是云予安心情不好的时候,越不能强迫云予安去碰情欲之事。 这么一瞧,在两人心情都很糟糕的当下…… 反倒无法互补。 好在君清河品行端正,隐忍惯了。就算云予安一丝不挂地在他眼前撒娇,他也不会多眨一下眼睛。 两人窝在龙崽的地盘虚度了一日。 期间,君清河给云予安讲了许多离谱的睡前故事,云予安在挖野菜方面给君清河露了一手。 两人都刻意避开糟心事不提。 直到下一日醒来,云予安才好受些:“世事难料,我算是体会到什么叫天意弄人了。” 君清河捧上野菜汤一碗:“吃饱再想。” “好。” 云予安大口饮用,然后抱住君清河大声哭泣。 只闻雷声不见雨点:“呜清河!我好难受哇!我儿子没啦! 也不是真没了……主要是有人和我抢…… 清河!我真的好委屈啊! 我活了这大把年纪第一次当爹啊! 呜……龙崽是我唯一的儿…… 你说她也不养啊、她为什么就不能白送我呢…… 咱家条件也不差啊…… 实在不行我硬抢吧……呜呜呜清河我该怎么办呐……” 眼见着云予安开始说胡话,君清河不分青红皂白全部附和。 直到云予安哭累了:“那啥、清河啊。” 君清河道:“我在。” 云予安沉着冷静:“我这人吧,有时候看起来是醒着的,其实脑子早让狗叼走了。” 君清河道:“我知。” 云予安开始粗俗:“要是从我嘴里蹦出什么该死的话,你就当自己瞎了、聋了、把我当个屁直接放了就行。” 君清河:“好。” 云予安放心多了:“刚刚呢~只是我云予安太脆弱了~” 君清河:“嗯。” 云予安捧起碗给自己添了汤:“给我眼泪都哭干了,得多补些水分才行。” 君清河晃着干燥的巾帕欲言又止。 也不知道阿云的水分究竟哭哪儿去了。 第二碗汤喝得慢。 云予安也逐渐恢复理智:“龙崽只有八岁?不对……八年前怀上…… 看来是未满八岁? 难怪傻乎乎的~”
第275章 长命百岁 “也不对。他这么小,化作人形后……为什么会是棕皮白发的成年男性?” 云予安絮絮叨叨。 同时被君清河背着满幻境捉野菜。 君清河思考道:“自保的方式吧。” “哦?怎么说?”云予安探身问。 君清河:“墨九渊的遗女墨水也一直是用男性外表来掩人耳目,龙崽极有可能在学她。” 云予安:“你说的有道理……龙崽的天赋也确实很高。” 君清河没接话。 云予安自顾自说下去:“其实我已经知道崽崽在哪了。只是带不回来。” 君清河:? “在哪?” 云予安将下巴摆到君清河的肩膀上:“说出来你可能不信~” 君清河不假思索:“我信。” “既然你诚心发问~”云予安笑了,“那阿云~勉为其难地告诉你——他在我亲爹那儿~” 君清河的脸色白了几分,以为云予安的意思是生死两隔。 好在云予安下一句话补得快:“我爹没死,和我娘幸福地生活在一处异间里呢。很巧,龙崽意外流落到他们那里去了。” 君清河的脸色恢复了几分。 “阿云何时得知此事的?” 云予安旧事重提:“就我消失的那一个月~ 那日我当着你的面落崖后、直接落到我爹娘那儿了。 他们那儿实在太大,我每天都在研究怎么出来。但还是来迟了。 我当时很想你,天天捧着你给我挂的小金牌入睡,以泪洗面。” 君清河心底的小花全绽开了:“真的吗?” 云予安点头如捣蒜:“真的真的~” 君清河加快步子:“我现在给阿云多挖些野菜炖汤,补充水分。” “额……这个……”云予安些许勉强,“听我说、谢谢你。” 愉悦的君清河:“不客气,阿云。” 云予安被君清河放下,手里塞了只篮子。 而君清河的脚下正是一片野菜丰富的区域。 昨日是君清河捧着篮子看云予安挖。 今日换云予安看君清河挖~ 云予安边瞧边聊:“照墨水的说法——龙崽就是她的底牌。” 君清河:“那她现在就没有底牌了。” 云予安:“是的。 不说龙崽跟在我爹屁股后,整天到晚爷爷长、爷爷短,我根本带不回来。单是我爹娘那方异空间,我此生都不一定有机会能再进去。” 君清河:“如此一来,计划全乱了。阿云原本的计划是怎样的?” “原来的计划……我最开始的计划也是养好龙崽,然后把魔界丢给他。”云予安觉得蛮好笑的。 “当时我还想着,实在找不到龙崽、就在我魔界的小弟中挑一个凑合。” 君清河手上的锄头忽然停住。 问:“阿云,龙崽第一次看到你……是不是就发现了你是魔族?” “是啊。”云予安扬头同君清河对视,“有什么问题吗?” 有问题。 太有问题了。 君清河永远记得前世的云予安是怎么走的。 如果这一世和前世大差不差…… 说明前一世真实的发展是—— 阿云仍为魔尊,却没有认龙崽为义子,也没有收白娜为下属,更没有扩展自己在魔界的势力和眼线。 自墨九渊去世,云予安上位。魔界再没有战斗力出众的角色了。 如果说那种情况下都有人冒险想除云予安……必然是与魔位有关。 前世云予安伪装成普通人,直到神魂消散后才被君清河知晓他是魔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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