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感到恶心、愧疚、悲痛…… 种种的情绪夹杂在一起,安荣轩的惨状更是挥之不去,让他的干呕更加剧烈,眼泪都呕了出来。 被定格的他胃里根本没有东西,无法有效的呕吐,只能一个劲的痉挛。 过了好一会儿才缓过来。 危飞白手足无措的站在那里,他的“背包”空间被封锁,无法拿出应急的东西。 他只能帮助沈鸿雪拍拍背,给予一些心理上的安慰。 危飞白抿抿唇,“是我的错。”他不该松手的,不该让沈鸿雪看到的。 不是说不相信沈鸿雪,而是那个惨样看一眼都是会做好久噩梦的程度,没必要让沈鸿雪经历这些。 沈鸿雪摇摇头,他一想到那一幕,又开始想呕吐了。 他确实高估了自己,他以为他能接受,没想到对方却是在他的阈值之上。 他只好惨白着脸,强撑着打起精神,让自己不要再去想那幅画面,剩下的等出次元门了再说。 …… 在幽暗无光又死寂的环境,未知,会滋生不知名的恐惧。 危飞白签着沈鸿雪的手,慢步在这片黑暗中。 二人看不清前,看不见后。 沈鸿雪的脸色越来越苍白,脚下的步伐也越来越慢。 他在这里什么也看不见,除了手上的温暖,什么也感受不到。 安荣轩死后的面容在他脑海频频闪过,他控制不住自己的大脑,他感到莫名的寒冷。 危飞白脚步顿了顿,他察觉到自己牵着的手的轻微颤抖,他看不到沈鸿雪的样子,也无法判断对方究竟怎么了。 他想问是不是累了,要不要休息,可话到嘴边,却问道:“是不是冷了?” 沈鸿雪轻轻“嗯”了一声。 危飞白便拉着人席地而坐,“刚好,我也有点累了,咱们休息一下。” 不顾沈鸿雪的意愿,将人拉到自己的怀中,让对方坐在自己盘起的腿上,将自己的脑袋放在对方颈窝里,强硬的环抱着对方。 强势的温暖刹那间将沈鸿雪团团包围,他的后背能感受到对方的心跳,他的脖颈能感受到对方呼出的气体。 满满的安全感油然而生。 他好久都没有感受到这么温暖安全了。 像是冬日里温暖的被窝,柔和、舒适,全身放松。 这种柔软的想法、不恰当的比喻,让沈鸿雪的耳朵蓦然烧了起来,烫的不知如何是好。 他眨眨眼,幸好,黑暗能帮助他隐去一切。 他们在这里休息了一会儿。 漆黑的环境,他们也没有钟表,不知道走了多久,也不知道休息了多久。 忽然,不远处亮起几簇火光。 微弱的光线隐隐勾勒出周边的地形。 危飞白突然发现,火光在快速移动,而且是向着他们所在的地方移动。 是来找他们的吗? 不。 火光移动后他才发现,不是几簇,是十几簇! 而且速度极快! 危飞白当下就能判断出来,来者不善! 越来越近的距离,让他看的愈发清楚。 移动的火光,是十几根被人拿在手里的火把,而那些拿着火把的人,一个个身穿黑色的长衫,长衫上连带的帽子把他们的面容遮挡的严严实实,只能隐隐约约看到一点下巴。 火光照亮他们的上半身的轮廓和惨白的下巴,下半身隐入黑暗之中,移动的时候长衫滚动,看起来就像漂浮的幽灵。 危飞白拉着沈鸿雪,试图找个地方躲起来,伺机观察。 可他左躲,那群人就朝着左边走,他往右躲,那群人就朝右边走。 他们仿佛掌握了危飞白的位置一般,无论他躲到哪里,那群人始终向着他“飘”来。 距离越来越近,能让他躲藏的黑暗越来越少。 马上,他就会暴露在那群人的视野底下。 危飞白站在原地,思考了所有可实现的方案。 二对十几,如果是次元门的人,他一个人能吊打所有,可这是破常规的次元门内,谁也不知道对面那十几个到底是个什么东西。 他想避其锋芒,谋而后定,但他们似乎掌握着他的位置,奔他而来。 危飞白别无他法,他只能咬咬牙,抽出那把从不离身的匕首。 看来得死战到底了。
第95章 无边的黑暗中,飘摇的火光犹如闪过的流星,也如同砸向他们的陨石。 是美丽又富含希望的象征,也是充满危险之物。 随着火光的靠近,一股不知名的寒意扑面而来,仿佛坠入深冬。 火光越来越近,那群人的样貌也越来越清晰。 在距离危飞白他们不足百米的地方,猛然加速。 火光早已照亮了危飞白他们的身形,可那群人丝毫没有停顿。 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继续迅速逼近。 等危飞白他们反应过来时,早已来不及了。 那群人近在咫尺。 却没有向他们发动攻击,似乎视他们二人为无物,向着他们的身后冲刺。 这猛然的靠近,吓了他们一跳。 蓝紫色的雷光犹如利刃,划破黑暗,穿过那群穿黑袍人的胸口。 雷光转瞬即逝,二人不禁瞪大了双眼。 因为雷光竟丝毫没有给他们造成伤害,甚至身形都没有晃动一下。 危飞白看到这个情况,拉着沈鸿雪掉头就跑。 可那群人哪里会给他们这个机会,就在他们转身的那一刻。 危飞白眼睁睁的看到—— 自己的胸口忽然冒起火光,一只火把从胸口冒了出来,紧接着就是一只惨白的骨瘦如柴的手。 他反应迅速,抄起手中的匕首,向胸口不属于自己的肢体斩去—— 此时,那段惨白的肢体像是接触到空气的镁纸一样,灿发出耀眼的白光。 诡异的尖啸声突然响起,震耳欲聋。 竟然这么有用?危飞白不由抽出几分心神,多看了两眼自己手中的匕首。 就在他转身,决定正面解决这群人时,沈鸿雪那边却糟了殃。 无数的斗篷人举着火把,紧紧追在沈鸿雪的背后,只留下少数几个干扰着危飞白的行动。 而沈鸿雪那边,他本身就落后危飞白一步,手中也没有能伤害斗篷人的方法,无可避免的陷入了包围之中。 当危飞白转过头时,只能看到那些斗篷人一个接着一个的穿过沈鸿雪的身体,他的表情定格在那一瞬间,眼睛却还在望着危飞白。 玻璃般的裂纹布满沈鸿雪的全身,让他看起来像是个破碎的布娃娃。 危飞白看到这一幕,目眦欲裂,愤怒冲昏了他的头脑,极端的情感让他无法发出声音。 他们怎么敢! 危飞白的身周,爆发出无形的气浪,成倍的气浪立刻翻涌而出。 所有的斗篷人像是水母遭遇气泡圈一样,被气浪裹挟着翻滚几圈后,便化作黑烟,消失于此。 危飞白看着如同雕像一样僵在原地的沈鸿雪,他伸出颤抖的手,轻轻的抚摸着对方布满裂纹的脸庞。 冰冷的触感和无论怎么轻柔的都在掉屑的面庞,他无法接受这个事实。 这是他第三次,第三次没有保护好小雪…… 就在危飞白陷入在懊悔与愧疚之中时,他的余光注意到,一个不知道从哪里冒出来的斗篷人朝着他们飞速冲了过来。 危飞白什么都没来得及想,身体不受控制的抱住了僵硬的沈鸿雪,以一种最原始的姿态保护着对方。 刹那间,那个斗篷人化作虚影,毫不留情的穿过了二人的胸口。 泼天的寒意,席卷而来。 诡异的冰蓝色的裂纹,从危飞白的肢体末端飞速的缠绕而上,像绞死猎物的毒蛇一般,紧密而又致命。 他逐渐感觉不到自己的四肢。 寒意让他僵在原地。 他感觉到他的血液在冻逐渐冻结,到最后,耳边只剩下了他越来越缓慢的心跳声—— “砰、砰……” “砰……” “……” —— “……我们……欢聚于此……” “……聚会……神……降临……神圣……” 一个熟悉的男声,忽远忽近的不知道在说些什么。 清脆的回响,以及众人的欢呼声,让危飞白头痛欲裂。 好像有无数把锤子在他的脑袋中敲击。 痛苦万分却怎么也喊不出声。 疼痛让他愈发清醒。 他睁开眼睛,眼前的景象甚至让他忘了疼痛—— 庞大的逆十字上缠绕着一只巨大黑蟒,凹凸不平的鳞甲在火光的照耀下,折射出特殊的色泽。 巨蛇盘旋而上,在最顶端的位置向着他张开如同脱臼般的血盆大口,暴露出两颗闪烁着锋芒的毒牙。 滔天的危机感让危飞白汗毛炸起,这条蛇让他想起了不愉快的回忆,他屏住呼吸,小心翼翼的继续观察。 当他注意到巨蛇头顶两侧的瞳孔时,才放松了下来。 虽然这条巨蛇栩栩如生,仿佛下一刻就会吞掉他一样,但在这昏暗,又有无数光源的环境下,不会反光的瞳孔暴露了它只是一个死物的事实。 一个熟悉的男声打断了危飞白的思绪—— “我们欢聚于此,是为了迎接神的诞生!” 一个熟悉的身影登上高台,她穿着洁白的修女服,头戴黑纱。 过大的黑纱遮住了她的面容。 她向着危飞白的方向伸出双手,敞开怀抱,嘴巴张开,却发出的是诡异的男声: “我们相信,神会净化这个邪恶的世界,会给予我们新生!” “祂会让我们摆脱疾病与情绪带来的痛苦,脱离世俗的禁锢!” 修女嘴里发出的男声,让危飞白感觉熟悉万分。 他翻阅着脑海中的记忆,一丝灵光一闪而过。 就在他即将要把那个名字脱出口时,他注意到修女演讲时翻动手腕露出的手背。 “L”字样的纹身映入眼帘。 “是丽娜!”身旁的人惊呼道。 危飞白转头望去,虽然漆黑的斗篷遮住了他的身形,巨大的兜帽也盖住了他的面容,但熟悉的声音让他马上就认出了对方的身份。 “小雪!” 对方身形一顿,小心的试探道:“阿白?” 危飞白这时才发现,自己竟然也穿着同样的服饰。 “神会帮助我们!让穷人摆脱金钱的困扰,让相爱的人永不分离,让受难者离开痛苦,让幸福者永远幸福!”高台上的修女仍然在高颂着教义。 “让我们高呼:赞美我主!赞美我神!” “赞美我主!赞美我神!” \"赞美我主!赞美我神!\" \"赞美我主!赞美我神!\" 无数的声音从危飞白他们身边传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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