微弱的雷鸣声渐渐消失,但光芒依旧。 依靠着光球最后落地的时间推算,这个“地窖”大约有几十米深,怪不得声音传不上来。 危飞白还没张口,就被沈鸿雪抢话,“诶,别!这次我先,让我先下去。”说着便站在绳梯旁,不给危飞白先下去的机会。 沈鸿雪有些不好意思地揉揉鼻子道:“次次都是你帮我,这次我也想帮你!” 危飞白刚想说两句,又被沈鸿雪打断道:“好歹我也有个最强哨兵的名号,实力也不弱的,但每次到你这里弄得我像是纸糊的一样。” 他越说,声音越小,然后嘟嘟囔囔道:“别总是护着我,我也想保护你呀。” 说到最后,沈鸿雪觉得自己也不占理,干脆凶巴巴的瞪着危飞白,“不许说话!就这么定了!” 危飞白闻言也是一愣,然后无奈的笑了笑。 看到这个态度,沈鸿雪很不满意,可能是在危飞白这里出糗出得太多了,直接放飞自我了,眯着眼睛威胁道:“怎么?你不满意?” 危飞白连忙摇头,同时在自己嘴唇上双手食指交叉,比了个“X”的符号。 意思是沈鸿雪不让他说话。 “说、话!” “满意满意,非常满意!” “哼。” …… 一番嬉闹后,二人立刻决定向下进发。 在沈鸿雪下去一段距离后,危飞白才拉着绳梯向下攀爬。 本身绳梯这种柔软的东西,会随着使用人的着力点而变化的,非常不好攀爬。 好在两个人的身手都非常不错,对身体的把控十分完美,攀爬起来游刃有余。 几十米的高度不到一会儿就顺利的抵达底部。 也就在二人刚刚站定之时,墙壁两侧的火把突然无风自燃,一把把接连亮起,昏黄的火光无法驱逐黑暗,但能照亮他们前进的道路。 在火把给予的光照下,能看清绳梯的正前方是一个漆黑幽深的不规则隧道,土质的墙壁穹顶似乎还在掉落土渣,只有每隔几米镶嵌在墙壁和穹顶上的木梁能告诉别人,它们很稳固,别担心隧道会塌。 危飞白也不在意这些亮起来的机关,漫不经心地拍打身上,攀爬时蹭到的灰,顺带的帮沈鸿雪也拍了拍,“走吧,别让人家等急了。” …… 幽暗的隧道,满鼻子都是土腥味。 “啪嗒、啪嗒”的脚步声,在隧道中回响,无限放大。 无风自飘摇的火焰,把二人模糊的阴影拉的扭曲、变形。 他们不知道走了多久,漫长的隧道似乎永无尽头。 久到鼻子习惯了土腥味,眼睛习惯了黑暗,耳朵习惯了脚步声的节奏。 好像整个世界就剩下了脚步的回声。 “啪……” 一个突兀的声音,打断了他们习惯的节奏,那个声音是那么的刺耳! “谁?”危飞白呵斥道。 “谁?”“谁?”“谁?”“……” 他的回声在隧道中越传越远,直至声音扭曲、消失不见,仍没有看到制造声响的家伙出现。 在这个环境下,沈鸿雪不由的紧紧贴着危飞白,虽然面上不显,但恐惧使他牢牢地抓住对方的衣角。 一秒、两秒、三秒…… 过去了好几秒,整个隧道寂静一片。 除了他们俩的呼吸声外,什么都没有。 就在他们以为那个声音是幻觉的时候——一只黑乎乎的手从黑暗中伸出,一把抓住危飞白的手臂。 在他察觉到那个“人”的时候,一脚踹了出去。 也不知道那个“人”是故意的还是凑巧的,躲开了危飞白的攻击,站在二人前方的不远处。 奇怪的是,在它靠近时,他们俩竟无一人察觉到异常。 就在沈鸿雪准备发动异能时,危飞白悄悄拉住了对方的手,阻止了他的这次攻击。 昏黄的火光飘摇到那个“人”身上,此时,危飞白才看清对方的样子。 邋遢油腻的长发,破烂且充满泥污的衣服,黑乎乎的四肢,脚上也没有穿鞋。 这一切都证明,对方似乎在这里生活了很长的时间。 当它抬起头时,危飞白借助这模糊的光亮看清了他的脸! “方文元!方教授!是你,对吗?”危飞白大声地问道。 沈鸿雪瞬间攥紧了拉着危飞白的手。 它有些疑惑的歪歪头,只不过歪的幅度有些大,几乎快歪到它自己的肩膀上了。 “方?文?元?”它一字一句地重复着名字,声音粗哑而干裂。 “方文元!方文元!方文元!” 它越说越快,嘶声力竭—— “对!方文元!” “我是方文元!” “我是方教授!” 看着它癫狂的样子,危飞白不由得带着沈鸿雪后退几步。 它空洞的眼睛突然亮起,呐喊道:“想起来了!我想起来了!” 喊声在隧道里回响,刺耳又洪亮。 危飞白皱皱眉,耐着性子打断道:“方教授,你知道这里是哪里吗?” 它癫狂的神色骤然一收,像是恢复了神志一般,死死地盯着危飞白,慢悠悠道: “这里?这里是我的研究基地!” “你想来参观一下我的研究吗?”
第74章 它的嘴角肆意的上扬,最后一句话的尾音带着一股奇怪的韵味,仿佛是恶魔在勾引着迷途的羔羊。 很可惜。 身经百战的二人看不上他这点把戏。 危飞白根本不上套,反而岔开话题询问道:“方教授,你怎么在这里?发生了——” 他的话还没说完。 “嘘!嘘!嘘!”它用力的“嘘”了几声,声音大,却表现得仿佛怕惊动了什么。 它压低了声音,“不要吵醒它们!” 危飞白瞳孔一缩,拉紧沈鸿雪的手。 空旷的隧道中,寂静无声,黑暗横行,只有摇曳且微弱的火光照在三人身上。 它小声的说道:“我知道你们有很多的疑问,跟我来。” 说完便转身大步向前,朝着黑暗中走去。 奇怪的是,它竟然在这个极其容易制造出回响的隧道中,走路没有发出一点的声音。 危飞白与沈鸿雪对视一眼,明知道对方有问题,却不得不跟着它。 沈鸿雪用牵在一起的手,轻轻向下拉了拉,表示同意。 于是二人便跟着它,向着深处进发。 一路上,它一直表现的很亢奋,蹦蹦跳跳,说话语无伦次的。 “你们知道吗?我发现了一个秘密!这个镇子里的大秘密!” “我真的是来值了!只要发表出去,所有的荣誉必会飞到我这里!到时候,我的名字必定会流传千古!” “哈哈哈哈哈——” 笑声戛然而止。 “不不不!不能让别人知道!” “它是属于我的!” 它仿佛已经忘了自己前面说过什么,嘶声力竭的呐喊着,脖子上的青筋暴起,似乎在和什么抗争一般。 二人皆被它的这番举止惊到,不由的脚步一顿。 这个时候它飘走的理智似乎回来了,它突然回过头,对着危飞白说道:“哦对了,差点忘了你,我的乖学生。” “我还真的要谢谢你,如果不是你,我还发现不了呢。” 话音刚落,它伸手在隧道的不知道哪里摸了一下,“轰”的一声,一道硕大的暗门在墙壁上缓缓打开。 猝不及防,如同烈日般的光芒从暗门内-射出,险些刺瞎危飞白和沈鸿雪的眼睛。 还未等二人习惯黑暗的眼睛适应,它便迫不及待的介绍道:“欢迎来到我的研究基地!” …… 不过数秒,身体素质强悍的二人,就已恢复了视野。 等完全看清眼前的一切时,都情不自禁的睁大双眼。 暗门内亮如白昼,无数的灯光遍布各地,各式各样的现代化仪器随地摆放。 最关键的是,从暗门开始,向内延伸的两侧墙壁上布满了奇怪的壁画。 看着愣在门口的二人,它呼唤道:“还愣着干什么?快进来!” 随着二人迈进大门,背后的门又“轰”地一声紧紧关闭。 它像是没听到一般,开始滔滔不绝的讲述—— “最开始,我是听说这里有些历史古迹才来的,没想到会有意外的收获!” 它指着门口边,墙壁上画着的一群火柴人说道:“这讲述了一个民族的分支,因为一些天灾人祸,他们和族群分散了,流落至此。” 它指着下一幅壁画依次讲述,“但是他们一行人刚刚遭遇了灾害,没有食物、没有火源、没有遮风挡雨的地方,很快就有人生病、饿死。” “他们认为,是上天发怒了,要惩罚他们,于是他们举行了人祭。” “把女人、小孩绑起来,放在太阳下暴晒,直至她们饿死、渴死。” “他们认为,太阳的阳光能驱逐一切罪恶,死后纯洁的灵魂献给上天,就能让上天收回对他们的惩罚。” “愚昧的他们举行了一次又一次,依然没有任何效果。” “直到整个族群就剩下最后一个女人,他们依然没有放弃。” “神明是眷顾他们的,在最后一个女人渴死后,从女人的尸体中钻出一条黑蛇。” “黑蛇缠绕在捆绑女人的木架上,看着匍匐在地众人们,开口说话了。” “黑蛇问:人类,你们想要什么?” “族人们七嘴八舌的说道自己的各种需求,有的想要食物,有的想要权利,有的想要亲朋复活,黑蛇非常仁慈,统统满足了他们。” “后来这个族群更改信仰,创造新的图腾,并且在这里建设了一个新的国度,这里的人民不用劳作、不用担心生老病死,他们的神会满足他们的一切愿望。” 沈鸿雪喃喃自语道:“有求必应、死而复生?这怎么可能?”一副三观崩坏的样子。 危飞白摇摇头,按照常识来说,这必然是不可能的,但他身上发生的一切同样也无法解释。 “当然没有这么简单!”它回答道,“最开始,我以为只是历史美化,毕竟是人创造的东西,自然是想怎么画就怎么画。” “或者也有可能是当时无法解释的一些超自然现象。” 三人一路向前,一路上它的嘴就没停过。 “本来,我以为我的研究只能在这里戛然而止了,毕竟时过境迁,沧海桑田。直到,我发现———这个镇子里竟然还存在着这个古国的遗民!” “我在他那里发现了许多关于祭祀的资料,甚至至今还保留着祭祀的传统!而且是真的次次都能实现他的愿望!” “根据他的记载,如果想祈求神迹,只要愿望足够强烈,神会在梦中指引你,告知你需要准备什么东西来完成祭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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