时鸣听不懂什么奖学金,但仍然吃惊: “这么严重?” “只是一个夸张的说法。”江行摸了一把他的头, “不会真的饿死。” 时鸣笑: “那哥哥怎么想起和我在一起?” 江行心想当然是你好看。但以貌取人太肤浅,江行决定倒打一耙: “你问问哪家好人经得住你那么勾,嗯?” 江行后来复盘了一下,发现每一次自己动情,似乎都少不了阿鸣的蓄意勾引。一开始,他真的很纯粹地把他当妹妹来看的。 可惜阿鸣太好看,又蓄意接近,江行觉得哪怕是再木头的人,也能开花。 所以锅根本不在他。 但阿鸣一开始也不全然是真心。算了算了,如今再盘这个,没有意义。 时鸣碰了碰他的唇,不以为耻,反以为荣,理直气壮道: “我没有。” 总是这样,顶着一张无辜的脸说这种话。江行无意争辩,调侃道: “又来了。唉,让我说你什么好?” 时鸣眼睛扫过江行的脸,停在嘴唇上。他拖长了语调: “那就不说。” 黑暗中,目光交汇间,江行读懂了他。 江行紧紧盯着那两片微张的嘴唇,又看到时鸣的眼睛里,蓦地伸指,抬起他的下巴: “还说没有?” 时鸣哼哼了两句,脑袋在转,眼神却一点儿也没移开,道: “我收回我的话。” 欲色很快被点燃。江行在他唇上厮磨,时鸣足尖蹭上江行小腿,是一个邀请的动作。 江行: “……” 动作间,脚被拿在手里。时鸣蹬了蹬,笑: “不放开我?” 江行心想,不放开了,这辈子也不想放开。 只是第二天,清理屋内那面镜子,江行可花了好一番功夫。 - 天气慢慢回暖,上次滕溪的弹劾在一阵议论中竟不了了之。舆论甚嚣尘上,京城人都在传,陛下对这位幼弟,实在是溺爱。 传了一阵儿,也不知外面传成什么样了。横竖没有影响到,承元帝不发话,时鸣断没有站出来的道理。 皇家一向有春猎的习惯。不知那些舆论有没有进承元帝的耳朵,反正这次春猎,时鸣坐的位置竟比太子还近一些。 要知道,从前都是太子随侍君侧的,今年倒是反常。 江行官职不高,坐得有点远。 皇家围猎,多的是京城青年才俊、文官武官们下场;兴致到了,皇室宗亲下场猎几只动物也不是没可能。 有想博皇帝青眼的,自然卯足了劲,要在围猎中拔得头筹。 猎场里没什么凶猛野兽,大多都是些兔子小鹿;时间到了,下场的人各自将猎物带回来,由重量定胜负。 如今科举虽然取消了对骑射的考察,但君子六艺是不得不学的。 即使考试前没学,江行做官后也狠狠恶补了一番,如今身上的骑射功夫,也算是拿得出手。 江行往前看,只能看到时鸣清隽的背影,还有一堆一堆半截身子入土的老臣;往后看,尽是一些不熟悉的同僚。 不能跟阿鸣说话解闷,江行无聊得要命。 好在席间有点心可以吃。江行吃了几口,又放下了。 ……不知道是不是和阿鸣待久了,总觉得这点心一点甜味都没有。 难道是平时吃太甜,这会子再吃旁的,竟不甜了? 阿摇和阿年在家眷处。他有心带两个孩子见见世面,就给捎上了。阿鸣坐在最前面陪着承元帝,江行心想,自己还真成了孤家寡人。 度日如年地挨过了一轮,终于到了休息时间。一个小太监走到江行面前,低声同他说了些什么。 同僚见此不以为意,以为是陛下要找——毕竟江行现在也是陛下眼前的红人。 只有江行知道,哪里是陛下要找他,分明是他家小殿下要找! 江行忍不住弯了嘴角,按照小太监的指示,摸到了一处隐蔽的山坡边上。 先是一道声音,继而才看到人: “哥哥!” 时鸣一身劲装,看着倒有几分英姿飒爽。江行精准接住扑过来的时鸣,问: “怎么了,有事找我?” 时鸣道: “没事就不能找你了?” 江行挑眉: “我可没这么说。” 阿鸣果然还是惦记他的。 “好啦,怕你无聊。”时鸣笑笑, “你一个人坐在后面,肯定孤单死了。” 江行故意哼道: “我不孤单,周围那么多同僚呢,我说说笑笑好不快活。” 时鸣拉他在山坡上坐下: “嘴硬。” 江行接了这么个笑骂,无甚所谓: “玩得开心吗?” 时鸣倚在他怀里,又捏捏他的手指,道: “还好,没什么意思。搞得我都想下场玩玩了。” 时鸣复又感叹: “装瞎子真不容易。” 江行奇道: “你会骑射?” 阿鸣不过恢复视力一年多,平日生活还好,要让他一下子学会骑射,会不会太困难了? 时鸣漫不经心,似是刻意般: “会啊。没瞎之前,我一直跟着母后学。复明之后,我跟着舅舅又捡起来了一些。不过我学得太早,记不得多少,不算好就是了。” 江行哑然。 阿鸣七岁就瞎了眼睛,瞎之前跟着母亲学骑射,那岂不是四五岁就开始上手了? 他复又唏嘘:若阿鸣没有经逢巨变,应该是一个文武双全的小殿下。 江行有点懊恼。他所知道的阿鸣,似乎都是阿鸣特意展现给他的。至于旁的,阿鸣藏得严严实实,绝没漏出一丝来。江行轻拧他的嘴: “你还有什么是我不知道的?” “你不知道的多了去了。”时鸣狡黠道, “我骑射练得不好,但我剑术学得还行。” 时鸣不知从哪摸出一把剑,江行一看,便又知这家伙是故意的了。 时鸣: “现在就剩花架子了。哥哥不嫌弃,要不要看一场剑舞?” 他顿了顿, “只给你一个人看。” 江行看向他那张明艳的脸,鬼还未迷他心窍,他先被面前这只狡猾的漂亮小狐狸迷住了: “好。” 时鸣于是足尖踢剑,手上挽了个利落的剑花,算是熟悉一番。 剑刃出鞘。他动作如行云流水,张扬间又收着力道。时鸣胸有成竹,有几次剑尖堪堪擦过江行的脸,马上俏皮似的划了过去。 逗他玩儿。 江行连一层油皮都没破,脸上心上倒像是被猫爪子挠了一下,怪痒痒的。他不无得意地想:只有我能看见。 别的谁也看不见,只属于他一个人。 时鸣一舞将毕,脚尖一歪,剑脱了手,“咣当”一声掉在旁边,而时鸣却故意往江行的方向摔。 江行沉醉其中,忽而见他往自己这边倒。他一下子慌了,马上张开双臂,紧张道: “没事吧?” 时鸣被他稳稳接住,坏心眼地笑: “有事,有大事情。我脚好痛。好像脚崴了。”
第88章 围猎场突生风波 江行果然上当, 将他于坡上放稳,要低头看他的脚。结果江行撩起他衣服一看,脚踝还是那个脚踝, 白皙透亮, 一点扭伤的痕迹都没有。 真真假假,又是骗人。 江行无奈道: “原来是骗我的。小骗子。” 时鸣打了个滚, 把脚踝从他手里收回来: “对, 我是小骗子。” “我记得之前扭伤脚了,哥哥可是一点儿也不敢看。”时鸣无辜道, “如今脸皮怎么变厚了?” 江行想起那次,气笑了: “你还说, 我真以为你是个小姑娘。” 他半是自责: “……不过若是我没有走开,你也不会遇到那种事情。” 时鸣笑容愈甚: “确实受了点惊吓。哥哥要怎么补偿我?” 江行拿他没办法,只好往他唇上印了一吻,道: “这样可以吗?” 时鸣仰头笑。 其实一点事儿也没有。那个登徒子喝多了行动歪歪扭扭, 慢得可以。别说他当时又瞎又瘸了,就是断了一条胳膊,他也能把那家伙弄死。 有什么好惊吓的。若这点程度就被吓到, 他岂不是太废物? 就是被那种东西盯上了,觉得恶心而已。 时鸣复又坐起来,揽过江行的脖子。气息喷洒在江行唇边,时鸣道: “我还是想下场猎点小动物回来。不然哥哥替我去?” 江行觉得有点口渴。他盯着时鸣的唇半晌,不待回答便吻了上去。 唇齿深入。两人谁都没有再说话,只有彼此之间细微的动静传入耳中。 露天席地还是头一次。虽只是耳鬓厮磨,没做旁的, 江行脸皮还是不够厚,悄悄遮住了时鸣的脸, 不叫人瞧见。 过了许久,江行尝够了,才答: “好。” 时鸣将他拉近,红得秾艳的唇再次贴在一起。 回应他的是江行更深的探索。江行搂着他的肩膀,强迫他离自己近一些,再近一些才好。 末了,江行恨恨地在时鸣嘴上咬了一口: “亲够了?” 时鸣“嘶”了一声,半抱怨道: “明明是哥哥先的。” 这话说的…… 江行气势弱了一截,还强词夺理: “分明是你故意……算了,我不跟你争。” 忍了忍,江行又道: “谁让你长成这个样子?” 长成这么个祸国殃民的样子,加以暧昧至极的勾引,谁能把控得住? 他又不是太监。 时鸣笑眯眯的: “怪我呀。” 江行哼道: “不怪你怪谁。” “好啦好啦,”时鸣笑着哄他, “下次注意。我们该回去了。哥哥要想下场的话,现在再不去就来不及了哦?” 江行细心地给他拍掉了身上沾的草,往来处走。 两人早早地在靠近主营地时就分了开来,时鸣给他递去一个鼓励的眼神,似是在说: “加油哦。” 江行悄悄挥手。 重回围猎场,江行果然信守承诺,说下场,就当真换了套衣服下场了。 小马哒哒地走入林中。承元帝奇怪: “江爱卿平日里不是不爱舞刀弄棒?今日这是怎么了。” 时鸣被爱意填满,一时走神。还是承元帝发觉不对劲,唤: “阿鸣?你这是怎么了?” 好在他眼上覆着布,不然任谁来了都能看出,那样的眼神绝对不简单。时鸣反应迅速,张嘴就来: “没什么事情,皇兄。我听马蹄声杂乱,正在分辨罢了。” 承元帝点点头,没有多说什么。倒是太子插嘴,接了承元帝的疑问: “许是小江大人兴致来了,下场走一圈也是有可能的。” 承元帝愣了愣,像是反应过来身边还坐着个儿子。他摆摆手: “罢了,他自己的意愿。朕只是有些意外。对了,太子,你骑射练得如何,怎么不下场去比比?” 李玠一愣,答: “父皇,我上一场就比过了。” 承元帝没觉得这样有什么不对,还是时鸣解围: “太子殿下表现出色,人人都赞不绝口呢。皇兄,你不用太过担心。”
103 首页 上一页 79 80 81 82 83 84 下一页 尾页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