许久没见阮清,家里的佣人就像是再见到曾经的老朋友,激动的热泪盈眶,围在阮清的轮椅边你一言我一语,颇有儿孙满堂之势。 陆景泽横眉冷竖,遣散了人群: “清清现在还需要静养,你们这群下人怎么一点眼力见都没有。” 众人:阮先生这么惨到底是谁的作为!好意思赖别人! 乔攸都快想死陆景泽…… 的赔偿金了。 虽说心脏病是他装的,但在医院住了三天挨了N针也是实打实痛在肉上。 要点补偿不过分吧。 对,不过分。 “叮——”室内电梯门打开。 陆景泽推着阮清进去,打算带他去顶楼的阳台晒晒太阳。 电梯门徐徐关上的瞬间,一只手忽然伸进来,卡住即将关闭的门。 一道细瘦的小身板侧着身子从缝里挤进来。 陆景泽:…… 本来心情挺好的。 乔攸那不安分的小眼神在陆景泽和阮清之前来回游离,他一声不吭,脸上挂着意味不明的笑,一进门,往角落一靠。 阮清脸色还是不怎么好看,看到乔攸倒是勉强打起精神: “乔哥,好久不见。” 乔攸深吸一口气,电梯墙顶住他的后背。 他仰起头,又是意味不明的一声深呼吸。 阮清沉默了。 这场景,他见过的。 以前上学时在电梯里碰到过偷感极强的猥琐男,和眼前这位有异曲同工之妙。 乔攸眉尾一扬,从裙子兜袋里变戏法一样摸出一盒中华,跳出一根在烟盒上磕了磕,递过去: “帅哥来根华子?” 陆景泽蹙起眉,挡在阮清面前,推开华子: “阮清不抽烟,你也别教他一些坏毛病。” 乔攸舔了舔智齿留下的洞,轻笑一声,又变戏法一般从口袋里摸出一包苏菲弹力贴身: “不要华子,那来片菲子?我帮你垫上。” 他伸长手要去拉阮清。 陆景泽的大手飞过来打掉他手里的菲子,剑眉一扬: “乔攸,我警告你别在这装模作样。” 菲子被打落在地,转了一圈弹进角落。 乔攸愣愣地望着菲子,脸上原本的红润颜色一点点褪去,惨白漫上来。 “哐当”一声,他一巴掌拍在电梯墙上。 另一只手紧紧捂着胸口,身体如枯叶般下坠—— 阮清推开挡在面前的陆景泽,秀丽的眉柔柔敛起: “乔哥你没事吧,你怎么了。” 乔攸大口大口呼吸,气息极度不稳,挣扎着说出“心脏”二字。 电梯门适时打开,陆景泽赶紧推着阮清出门。 阳台上,阮清担忧的时不时回头张望:“乔哥没事吧,他说心脏不舒服。” “别理他,装的,想讹我。” 陆景泽在阮清昏迷那段日子里又得知乔攸因为“陪葬”一词吓得心脏病发,自责和愧疚都快将他击垮,不得已找上陆珩,保证会给乔攸请最好的心外科医生,一定给他治好。 陆珩只是笑,意味深长地说了句: “景泽,你到底什么时候才能学聪明一点。” 他这才意识到自己又双叒叕被乔攸耍了。 想讹霸总?没门!
第50章 晋海市因三面环海, 即便地处北方可也因为温带海洋性气候致使冬天没那么冷。 今天是一月底,气温竟也有七八度。 正午太阳正好,阮清腿上盖了条毯子, 在室外阳台上望着陆景泽摆弄那些花儿。 良久, 他轻声询问: “你就这样将工作全部扔给你小叔?你真的打算以后都不回公司了么。” 陆景泽摆弄花草的手顿住, 鼻间一声轻笑: “你是担心钱的问题么, 放心,这几年我攒下的钱足够我们下辈子都衣食无忧。” 阮清沉默片刻, 摇摇头,没有再继续这个话题。 坐了半天,他觉得有点冷了,不等开口,尽职尽责的陆景泽倒是先一步察觉。 两人进了电梯,有说有笑。 电梯门徐徐关闭之际,倏然,一只纤细的手从门缝里插.进来,电梯门顺势向两边弹开。 本来正和阮清有说有笑的陆景泽在看到那张脸挤进来后,浑身血液一下子停住,身体也随着不断紧绷。 乔攸嘴角挂着意味不明的笑, 在陆景泽身上来回打量: “帅哥, 这么巧, 又见面了。” 陆景泽握着轮椅推杆,手指不断收紧。 乔攸那不老实的视线, 将他整个人从头到脚强.奸一遍。 “帅哥看着身材不错, 不过隔着衣服看不太清, 要不要去我房间,我的床很大, 窗帘也很厚,一点光都不透哦。” 陆景泽下意识抬手护住前胸,声音发紧: “我看就没有这个必要了吧……” 乔攸笑着舔舔嘴唇: “怎么,帅哥不给我面子?看不起我。” 刚还谈笑风生的脸,因为自己说的一句“看不起我”骤然间表情大变,就像在脸上装了个特效软件一样,脸色倏然苍白,五官一点点紧绷,僵硬。 乔攸捂着胸口再一次缓缓下坠: “心脏,我心脏……” 电梯门打开,陆景泽回过神,忙推着阮清火速逃离现场。 回了房间,见陆景泽又疑神疑鬼把床底沙发底都翻了个遍,阮清忍不住道: “不然你还是从了他,乔哥帮了我们这么多忙,就当给他的奖金嘛。” “绝对不行,你又不是不知道乔攸的性格,没人比他还会蹬鼻子上脸。”陆景泽在这件事上很绝对。 万一哪天乔攸要求他把自己都送给他,清清怎么办。 陆景泽把整个房间里里外外检查过一遍,垃圾桶也掀开看了眼,确定乔攸不会突然从哪个犄角旮旯里跳出来,这才稍稍松一口气。 为了躲避乔攸无休止的精神污染,本打算带阮清去楼下吃饭的陆景泽站在电梯门口,做贼一样四处张望,确定乔攸不在这附近。 按下电梯门,电梯门一开,他推着阮清往前走了两步,又火速撤回了这两步,任凭电梯门关闭。 不对,这么安静,绝对不对。 事出无常必有妖。 陆景泽沉思片刻,推着阮清转过身。 一路小跑到旋梯口,他委身将阮清打横抱起,安慰着: “这两天就委屈你一下,咱们走楼梯。” 阮清看着陆景泽那紧张兮兮的表情,“噗嗤”笑出了声: “你不是说,你们已经和解了么,你怎么还是见了乔哥像老鼠见了猫一样。” 陆景泽薄唇紧抿着,眉间深深敛起,形成一道明显的沟壑。 良久,他铁青着脸摇了摇头: “可能,是一种发自内心的恐惧。” 他不好意思说,就像血脉压制。 他可以确定,如果继续和乔攸在这栋房子里朝夕相处,早晚有一天他一定会被乔攸折磨到精神失常。 陆景泽深吸一口气,卯足一股劲儿,打横抱着阮清慢悠悠下楼。 “清清,你喜欢住在这里么。”他试探着问。 虽没明说,但阮清对他的话中之意早已明了。他也无法想象,陆景泽堂堂一霸总,竟被一小保姆折磨到没了折,甚至已经开始计划着跑路。 阮清倒是真不懂,乔攸到底哪里值得他这样大惊小怪。 “我都行,和你住在一起的话,哪里都可以。”阮清体贴道。 陆景泽松了口气,紧绷的脸上终于有了点笑模样: “这样,等你骨折痊愈,我们去看房子,喜欢热闹就去市中心买大平层,喜欢清净那正好,我相中了一栋带水系庭院的依山别墅,到时候给你妹妹留出房间,让她自己挑选喜欢的软装。” 阮清眉目一顿,淡然的眼底却因为那个特殊字眼暗流涌动。 “我……可以和妹妹一起住?”他不确定,再反问一遍,生怕刚才自己只是听错。 陆景泽搂紧怀中的人,手指轻轻揉捏着他纤细的后颈,点点头: “这些日子我已经想通了,禁止你和妹妹见面,是怕你见到她以后心绪不再平静,会想着离开。” 阮清唇角扬了扬:“现在不怕了么。” “怕,但是,就算你离开,我也会想办法再找到你,到你愿意真正把心交给我的那一天。” 甜蜜的情话,在地暖干燥的大宅里不断升温,漫长的十几分钟,陆景泽却只抱着阮清下了一层楼,又因为这句话产生的情绪波动,按捺住了他的脚步。 无声地对望,视线如银丝,在火热的空气中不断纠缠。 余光的间隙中,二人即将黏在一起的唇,因为拐角黑影一闪,停在了半空。 陆景泽忽然感觉一股寒意从后背炸开,密密麻麻弥散至全身。 而眼中,阮清的表情也从刚开的情深将至,到现在的尴尬微笑。 陆景泽喉结滚动着,脖子像生了锈的机械,咔咔转动。 拐角处,乔攸面带微笑,手里拎着盒华子,从通往连廊的小门里徐徐走进来。 看到二人,唇角弯出了意味不明的弧度。 他抽出一根华子,在烟盒上磕了磕,满脸都是千辛万苦终于蹲到猎物的愉悦和兴奋。 “帅哥改走楼梯啦?我说怎么在电梯里等不到你呢。” “来根华子?不抽啊,那和哥吃个嘴子?” …… “以上,本人陆景泽,共赔偿受害人乔攸一千万元整,外加临港一套别墅为赔偿,以及负担其接下来的所有检查、治疗费用……” 乔攸面带餍足微笑,轻松地翕着眼。 听陆景泽念完赔偿协议,待他签好姓名,便一把夺过协议书,签上自己的大名。 让他天天惦记着找小保姆陪葬,没讹到他倾家荡产已经是看在陆珩的面子上。 几千万对财大气粗的陆景泽来说不过是洒洒水,但他人还是肉眼可见的瘦了一圈。 书房里。 乔攸端着刚做好的芋泥酸奶挞敲开了陆珩书房的门。 陆珩关了文档,起身迎上去: “今天是什么节日么?怎么又有好吃的犒劳我?” “跟网上学的,不知道好不好吃呢。”乔攸嘴上这样说,心里也明白,不管他做的再怎么难吃,陆珩永远也只有那一个答案。 “对了,还有这个。” 乔攸从口袋里摸出一张存折放在陆珩桌上。 陆珩拿过存折打开看了眼,简单数了数个位数后面的零。 “这是?”他不明所以。 “是我从少爷那讹……是少爷赔偿给我的,还有一套临港别墅在等过户,没那么快。” 陆珩合上存折,眉眼弯弯似月牙: “恭喜你,成了小土豪,如果你有需要,我可以帮你联系不错的理财。放到银行吃利息也不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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