推开门,他目光看向别处,实则余光悄悄偷瞄阮清,语气生硬: “你还要跟我抗议到什么时候,想把自己饿死让我心疼?” 虽是硬邦邦的语气,但任谁都能听出一丝关怀,陆景泽难得示软。 阮清手指动了动,微风拂动长睫软软摇曳。 良久,他抱紧怀中的小花盆,轻轻道了句“好,我去吃饭”。 “阮清!”突如其来,陆景泽一声怒吼。 乔攸被这一嗓子吓得一哆嗦:??? 不是,他又发什么疯,这么大的晋海市就没有一家精神病院能容得下他? 陆景泽阔步走到阮清身边,一把夺过他怀中的花盆,用力摔在地上。 瓷片与泥土四散乱飞,紫蓝色的小花儿破碎成一瓣一瓣。 陆景泽不看不知道。 这满房海棠开得正艳,阮清却独独选择了一盆三色堇抱在怀里。 三色堇? 堇? 傅温谨! 乔攸不明白,只能代入陆景泽稍作思索,明白了。 乔攸:…… 毁灭吧。 那边,陆景泽一把握住颜泽渝的手腕,高高举起,像是在向众人宣誓,眼睛却望向阮清。 高声道: “怪我年轻看不透人心,这么明艳动人的白月光摆在面前不要,偏要选择一个债务缠身的乞丐,呵!” “小渝,今天是周末没办法,明天一早九点,民政局,我等你,带上你的户口本。” 最后几个字是从牙缝里挤出来的。 阮清垂了睫毛,怔怔望向地上的三色堇,已经与泥土和碎片融为一体。 他还记得有次和陆景泽在庭院散步,走到花田,他随口问道陆景泽最喜欢什么花。 或许陆景泽也是随口一说: “三色堇。” 都是随口,转身就忘。 可阮清却将这简单的三个字牢牢记在心里。 颜泽渝笑的嘴巴都快咧到耳朵根,还跟那装做一副善解人意: “景泽哥你不要冲动,我想这中间一定有误会,我们坐下来心平气和好好谈一谈。” “没有误会。”陆景泽决绝道,“我只是忽然看清了内心,明白了自己到底想要什么。” 乔攸嫌弃脸.jpg 真受不了。 要不是他知道这俩人最终还是会走到一起,他都想抱着阮清的大腿求他离开这里。 房间里。 陆景泽指间夹着烟,手指在烟雾中微微颤抖。 他没心情招呼客人,随便找个借口把颜泽渝打发走了。 临走前颜泽渝还问他明天是不是真要带户口本去民政局,他也只是道: “再说吧。” 乔攸进来打扫卫生,擦擦桌子扫扫地,又把窗台上的花盆挨个擦了一遍。 陆景泽心情烦躁,一把将烟头掐在毛毡桌垫上,厉声道: “为什么又做平时不做的事,我什么时候还要求你负责我的房间了。” 乔攸不理他,抱起一盆小花轻轻抚摸,自说自话: “可怜的小三色堇们,你们的妈妈很快就要走了,恐怕以后你们也不能再在这么宽阔明亮的大阳台上晒太阳了。” 经他这么一说,陆景泽看过去,这才注意到阳台上不知什么时候多了一排三色堇盆栽。 他冷笑一声。呵,阮清喜欢傅温谨到这个程度?还要在他的房间里摆满三色堇挑衅? 他起身阔步而去,端起一盆三色堇要摔。 “你确定要砸?”乔攸叫住他,“砸掉阮先生精心为你养育的小花?” 陆景泽端着花盆的手悬停在半空,眯了眯眼: “你说什么?” 乔攸叹了口气,像个看尽世间百态的老者,语气老神在在: “其实阮先生知道你喜欢三色堇,那天我出外勤,他找我帮忙顺便带一点三色堇的花苗回来。” 陆景泽手指一顿:“我什么时候说过……” “陆少不是很喜欢查监控么,我记得庭院里有监控,你要不自己去看看,当时你随口一句话,阮先生却当了真,记在心里一天又一天。” 继续叹气:“知道你很忌讳他妹妹,他只能偷着打电话,从不在你面前提及。可哥哥想妹妹,是什么错事么。” 乔攸就见陆景泽双目倏然瞪大,手中的花盆应声落地。 他深吸一口气:还好不是我打扫这个房间。 “他真是……这样想的?”陆景泽怔怔呢喃道。 乔攸一脸同情点点头。 “清……清清!”陆景泽失魂落魄往外冲。 现在就是要他跪着道歉都行。 “等等。”乔攸把人拉回来,批评道,“少爷你都把他的心伤成那样了,除非是记忆只有七秒的金鱼,否则换做谁也不会原谅你。” 陆景泽抿着嘴,手指在裤缝处摩挲着。 良久,他病急乱投医地问:“那我该怎么办,你和阮清关系好,帮我出出主意,一条一万。” 乔攸可太喜欢这种人傻钱多了。 “简单啊,你去剃个小平头。” “……为什么要剃平头。” “据我所知,傅温谨就是平头。” “……” 陆景泽做了个深呼吸,捏紧拳头: “所以你让我模仿傅温谨来讨他欢心?” 真是滑天下之大稽!自己也是疯了,病急乱投医,投了个庸医。 乔攸伸出食指晃了晃: “no no no,不是模仿,而是用这种方式告诉阮清,你已经坦然接受了他心里有个白月光的事实,并且让他知道,他的曾经对你来说根本不重要,重要的是,你们两个的未来。” 寂静弥散开,随即而来的是陆景泽渐渐睁大的双眼,犹如石子投入湖面,激起层层涟漪。 谁说乔攸是庸医,他根本就是活佛在世! 陆景泽匆匆拿了外套要出去剃头。 “记得去小吃街后面的阿伟发艺。”乔攸叮嘱道。 “为什么?” “因为傅温谨喜欢在那里剃头。”乔攸竖起大拇指,“保真。” “好,我先过去,在此之前,你帮我看住阮清,如果他不见了,你就是把整个晋海市翻过来也得找到他。” 乔攸欣然点头:是这种类人能说出来的话。 他盯着陆景泽离去的背影,摸出手机给颜泽渝的司机发了消息: 【我刚又查到一个傅温谨的重要信息,今晚七点左右他会去小吃街后面的阿伟发艺剪头发。哥只能帮你到这了。】 司机:【好好好!乔神伟大,无需多言!】 * 夕阳的余韵洒满天际,天边的青黑色渐渐融入其中,一点点吞噬着温柔的橘红。 乔攸换了男装,就躲在阿伟发艺不远处的巷子口。 隔壁小吃街人头济济,阿伟发艺的tony凭借他“精湛”的理发手艺让大家谁都不敢踏足这条小巷。 不过区区百米,热闹与孤独像是隔开了两个世界。 这时,一辆五菱宏光停在巷子口,下来一车面包人,手里拎个蛇皮麻袋,委身躲在阿伟发艺门口,埋伏起来。 陆景泽出来了,脸色微红,手指不断摆弄他的新发型: 检验帅哥的标准——圆寸。 别说,真别说。 还挺帅。 刚走出去数米,陆景泽只觉眼前一暗,嘴巴也被什么东西捂住了。 乔攸使劲缩了缩身子,借助巷子口的塑料椰子树挡住身体。 从枝叶的缝隙中,他看到几个面包人抬着一只不断扭动的蛇皮麻袋上了车。 他也立马拦了辆出租车: “师傅!跟上前面那辆面包车!” 师傅一听,来劲了!电影中的场景竟然叫他碰上了。 “放心,包在我身上。” 一脚油门踩下去。 一脚刹车停下来。 师傅回头看着乔攸: “就这么五十米,你走过来不行么。” 乔攸: 谁能想到狗血文里的路人炮灰智商这么低,不把人绑去荒郊野外,而是就近带到了一家废弃小餐馆里。 乔攸也想问问这些面包人: 就这么五十米,走过来不行么? 但要说他们蠢,他们还知道把人绑到小餐馆,这样在路人看来,他们就是抬了头死猪进去,还真是一点不引人注目。 在门口蹲了半天,终于看到一辆大红色保时捷停在门口,车上下来个戴着墨镜的漂亮少年,极尽张扬姿态。 乔攸真想撬开他的脑子好好看看里面是不是小米粥,整这么显眼一出和大声密谋的周启忠有什么区别。 他也悄悄尾随上了楼。 一边走还一边替这些人的智商担忧: 为什么不留个望风的在门口,是不喜欢出了事第一时间逃跑么。 难怪原作者写不了爽文,天生逻辑不够严谨。 脏污简陋的后厨小房间里,陆景泽被五花大绑丢在绞肉机的传送带上,脑袋上还套了个麻袋,看不到脸。 他醒过来后奋力挣扎着,奈何嘴巴被胶带贴住,只能发出“呜呜”声。 一面包人搬了张椅子过来,擦干净灰尘,颜泽渝摘了墨镜从容坐下。 他对着传送带上的人笑道:“你不用问我是谁。” 躲在门外的乔攸:不用问了,已经听出来了。 “我也不会伤害你,绑你来只是想让你帮我个忙。” 陆景泽停止了挣扎。 “只要一会儿阮清来了,你和他上演生离死别情深义重的戏码,我保证你平安无事,事成之后价钱随你开。” 颜泽渝说着,从某个面包人腰间抽出一把匕首: “但如果你不从,那就怪不得刀子不长眼了。” 说着,他还满脸狠厉地舔了下刀尖。 乔攸:…… 深吸一口气,闭上眼。 但路人甲的作用就是触发剧情,或者衬托主角光环。 男保姆一声吸气被几人听到了。 “是谁!”颜泽渝警惕叫道。 乔攸想了想,反正一会儿也要被面包人们押送过去,倒不如自己走。 他从容不迫走到众人面前,站直身子,像教资面试那次一样鞠了一躬,道: “各位老师好,我姓乔,单名一个攸。” 原文中的男保姆虽然连姓名都不配拥有,但他偏要大大方方介绍自己,顺便堵住一会儿颜泽渝那声“乔攸是你”。 走反派的路,让反派无路可走。 颜泽渝到底是一颗强心脏,违法犯罪让人抓了现行也一点不慌。 他嗤笑一声,优雅翘起二郎腿: “我当谁呢,原来是阮清养的一条好狗,正好,也省得我浪费口舌。” 他把手机扔过去: “打电话告诉阮清那个贱货,他心尖尖上的白月光现在在我手里,限他半小时内到,否则我不能保证他的白月光可以完整地离开这个地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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