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美人炮灰恃强行凶[穿书]

时间:2024-06-25 22:00:05  状态:完结  作者:祝如意

  他见他在抖,声音被棉柔的衣料封了个含糊不清,柳闲不解问:“谢玉折,你在害怕吗?”

  谢玉折的声音从头上不真切地传来:“是。”

  柳闲的声音清越好听:“你在怕什么?”

  谢玉折不答。

  鼻尖紧蹭着他身上的薄棉服,柳闲能清楚地感受到谢玉折身上精实肌肉的轮廓。只有几丝光能透过布料缝隙照入他的眼睛,被清冽的松香环绕,绕是大咧咧如柳闲,也一时不知该怎么继续下去。

  罢了,刚亲手杀了自己义父,崩溃点也正常,为了保证主角死前的心理健康,就让你抱吧抱吧。

  他大发慈悲地允许谢玉折任性地搂着他,侧着耳朵,新奇地听着谢玉折怦然有力却紊乱无比的心跳声,他跟随着他心跳声眨眼,心道这一切真是新鲜极了。

  居然有人刚杀了人就去找别人求安慰,而这个被找的对象竟然还是他,他还和被杀的那个人长得一模一样。

  还以为真善美的主角会想到别的方法破开梦境,没想到他直接一剑杀了自己义父,是果断还是无情?总之是让人刮目相看。

  许久后谢玉折终于松开了紧箍着他的手,扶着他薄薄的双肩上下打量,紧张的神情渐渐缓了来,他红着眼眶,连声音都在打颤:

  “柳闲,我刚刚很害怕,我怕真的是你死了。”

  “怕我死?”柳闲皱着眉问。

  竟然不是因为杀了国师而伤心,而是害怕我死?很少有人对我说这种话,他为什么会这样?

  有人曾对他说“上仙慈悲”,说“请上仙开恩助我”,说“求上仙与之一战”,那些人希望他能拼劲全力抛头洒血,人之常情,柳闲能理解。

  但这还是他第一次听到有人说“我怕你死”,不由得匪夷所思。而这样的一句话,是那个代号为“国师”之人留给他的。

  那片刻柳闲的灵海竟然有点空,他目不转睛地抬头看着谢玉折凌厉的下巴,漠然道:“如果你是把我当成国师了,请不要这样,既然我没有他的记忆,就不是他。”

  谢玉折有些落寞,不忍地道了声“好”。

  其实他只是从根源上不想让眼前这个人死去而已,不论他是谁,可柳闲不明白。他本想开口解释,却看到柳闲冰一样的眼神深处,愕然发现,这人似乎缺少了一些东西,一些能让他理解这些的东西。

  “不废话了,先去把那两位找回来吧。”

  谢玉折胡思乱想时,柳闲却毫不在意刚才发生的一切,拍了拍他紧绷着的后背示意出发,惬意地往前飘。

  谢玉折跟上去,柳闲又好奇问他:“你是怎么清醒过来的?难道你根本没有忘记?”

  主角这样的话,也不奇怪。

  谢玉折却摇了摇头:“刚恢复意识的时候,我的确以为这就是我的生活。”

  他本以为一切都是真实的,过去他本就在日日国师府练武。他沉浸在能放松一切的美梦中,可当看到瘦梅下坐着那个人时,他立即就清醒了。

  他敛眉道:“国师从来不看我习武。”

  虽说他从小和他同住,可国师总是很忙,能见上一面已是极好,体弱到连走路都需代步的他,又怎会于风中树下观剑、甚至为他执剑一舞?

  从看到他在树下的那一刻起,谢玉折就意识到,这不过是一场依着他的意愿的旖旎春梦,他必须清醒过来,去找真正的柳闲。

  所以他连国师递来的姜汤都没入口,借着咳嗽的理由全洒了,而后就动了剑。

  “人家披的可是国师的皮。刚与故人重逢,就算他是假的,只是想为你舞剑而已,你就舍得穿了他的心,不多看几眼?”

  谢玉折定定地看着他:“国师从不看我习武,更不可能为我舞剑。见可疑之人便杀之,这是你教我的道理。”

  这句话的确是他说的,柳闲哑了口。原只是他颇恶劣的一句提醒,没想到谢玉折竟执行得如此好,真不知该说他听话还是心狠了。

  能毫不犹豫地杀死前一秒还言笑晏晏的“义父”,他突然发现,主角似乎不只是书中描写的那类正道之光。

  未来他想杀自己的时候,眼里也会有方才那团浓郁的黑吗?

  片刻后他笑道:“的确。这花妖杀人十分讲理,不会杀不自愿去死的人。但在他们心中,你答应了他的请求,就是同意了他杀你,你把剑给他,现在倒在地上的就是你了。”

  谢玉折了然:“这是我的梦境,又该去何处找另外两位前辈呢?”

  柳闲道:“烂漫迷境通常是梦境之主为自己打造的美梦。但想要使用花妖的力量,就要为他们献上鲜活的灵魂,供它们吸食。所以在附近吸入了迷香的我们,都被拉了进来。”

  “所以在梦主为自己制造的梦境之中,我们都各自有着自己的美梦,目的是让里面的妖邪杀了我们?”

  柳闲点头:“杀了妖邪会让你们的梦境破碎;而梦主是钥匙,只要杀了他,我们就能回去了。”

  “这是由所有人的梦境拼凑起来的地方……”也不知道谢玉折听懂了几分,他抬眸时目光灼灼地问:“既然你已经醒了,那你梦到了谁?”

  “怎么突然问这个,你希望我梦见谁?你?”盯着他澄澈的双眸,柳闲笑说:

  “可惜了……我从来不做梦。”


第026章 “美梦”

  我并非想让他梦见我, 我仅仅是想知道他的梦境而已。

  可是,原来柳闲不会梦到别人吗?

  谢玉折闷闷地发出“嗯”的鼻音,可回过神时余光又瞧见柳闲略诧异的眉头, 急忙磕磕绊绊地解释:“我,我不是这个意思!”

  柳闲浅勾了勾唇:“哦。那走吧。”

  谢玉折无声点头,垂眸跟在柳闲身后, 连自己都没察觉到自己的失落。

  踏出府后,柳闲站在石狮子旁回头,最后瞧了眼这座恢弘的国师府,这是他越狱后第一次亲眼见到这座府,不过,只是个幻象。

  若非上面悬着浓郁的妖气,一切都真得让人挑不出错,国师赏花, 少年舞剑,这里就不冷清了。

  可梦破后,红砖砌的高墙就连同着其中一切,无声无息地化为了乌有。每往前一步,眼前的光景都毫无规律地变化着,晃得人眼睛疼,正是在踏入其他人的梦境。

  大约走了五十尺后, 周围环境才稳定了下来。

  天色昏黑,黑云都快沉到地面, 空气中厚重的尘埃清晰可见,只能听到惊雷的哀鸣。

  枯树被蹂.躏在地, 空气黏腻到好像有长长带刺的舌头在舔舐来者的身体,腥臭的水雾就要落在身上, 好在柳闲早已要剑意将二人围成一个球,将污物隔绝在外。

  看着眼前的永夜之景,他惊异道:“这可不像是个美梦啊。”

  他没有梦,谢玉折的梦已经破了,那这个可怖的梦究竟来自真明珠还是周容恙?

  从小养尊处优的小公子,潜意识里竟然会把这样的地方当做美梦。

  要想进入真正的迷境里,首先要从这个小梦里出去。可这地方连个活物都看不到,去哪找那两人?

  谢玉折戒备地握着剑柄,另一只手指着不远处一个黝黑地道:“或许有人在里面。”

  他们疾行而入,地下石块摇摇欲坠,仿佛下一秒就会轰然坍塌。

  入地洞如黑夜入水,隐约有窸窣人声,附有烟草点燃的焦甜香,似乎都能想象到有人在里头执着杆烟枪,黑暗中仅有火星子亮。

  可惜他们还没走近,洞内已白光大盛,地面剧烈晃动,巨石裂开从顶上坠落,谢玉折一下往左把柳闲扑到了地上。

  他道:“小心!”

  “等……”柳闲制止他动作的手还没伸出来。

  原被剑意支着稳稳站立的他猛地倒地,差点被身上突如其来的重量压得吐出一口老血。巨石还没有落到身上就已经随着白光一起消散了,他被呛得一连咳嗽了好几声,委屈说:“你站不稳就站不稳,把我扑倒干嘛啊……”

  谢玉折原以为这石头会砸到人身上来,他看着近在咫尺的这张脸,张了半晌的嘴都吐不出半句话。最终,他面不改色地支起身,拍去身上并不存在的灰,抿着唇给自己找补,薄红的耳垂却暴露了一切:“是我下盘不稳,不是故意的。”

  勉强从混乱的大脑挣脱之后,他才意识到自己有多口不择言。

  下盘不稳……柳闲大咧咧张臂躺在地上,拧着一双好看的眉眼,联想到从前他听周在颐给人看病所说的话,“下盘不稳,多为肾中精血亏空”,噗嗤一声笑了出来。

  难怪其他的技能点那么高,原来是在这方面被削减了。

  难怪他看了一半都不记得主角的感情戏,原来是因为他养胃。

  “无妨。”他怜悯地摇了摇头,肃穆道:“都是男人,我懂。这病说大也大,说小也小。虽然现在治不了,但未来或许有的治。”

  “我没有。”听了柳闲明显在借题发挥的一通废话,谢玉折微瞪大了眼睛,硬着嗓子道:“我不是、我……”

  后面的几个字他把嘴唇咬破了都说不出来。

  不过谢小将军言出必行,绝不是空口说大话的人,总有一天能找到机会,身体力行地有力证明“我不是”这三个字。

  炮灰只顾着笑话主角,却没意识到其实在自作孽。

  见谢玉折又急又恼眼眶都红了,柳闲咬牙收了笑意,可眼睛仍是弯弯的,他朝他伸出手:“好啦好啦,我知道你不是,拉我起来。”

  谢玉折别着脸不看他,有力的手臂却乖乖伸了过来。

  柳闲顺势起身之后,永夜已经完全消失,视野开阔明亮,这个梦已经破了。

  这就意味着,真周二人之一,没有答应亲近之人的要求,还让他们死在了眼前。

  地道深处发生了什么?二人不知,也不感兴趣。虽说身份天差地别,可他们对待无关紧要之人的态度总是出奇的统一。既然破梦的目的已经达到,便不用再分心于此。

  梦破的速度比想象得快得多,果然还是和聪明人在一起才最舒心。过去柳闲也曾进入过烂漫梦境,那一次他同样想救人,可那群人没一个发现不对劲,全都甘心溺死于温柔乡,让他费了好大的劲。

  而这几个人年纪虽不大,却能靠自己醒过来,毫不犹豫地杀了日思夜梦的人,真是……后生可畏。

  现在只需要破掉最后一个人的梦,再一剑捅了境主就好。

  四周一片青绿,柳闲给谢玉折贴了张匿形符,悄然走入树林,却看到了意想不到的两人。

  小筑梨花开了满春,东风吹过,玉雨飘香。

  青石板路上有个拎着小竹篮的少女,她穿着嫩鹅黄裙,鬓角别着朵泛了黄的小梨花。柔顺的马尾带有些微卷,发梢随着她的欢快的小跳步,一下下点在白皙的脖颈上。

  石凳上坐着个织绣的成年女子,她衣着素雅,仅用一根竹筷盘起及腰长发。见少女回来,她把针线搁在手旁,温婉笑问:“阿姝,今日带了什么回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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