说完见云怀瑾依旧坐着一动不动,心里又是一阵不满,“你屁股是粘在凳子上了吗?表哥来了都不知道起来迎接?” 只打一个照面,云怀瑾又是被眼神嫌弃,又是被语言说教,给他都气笑了。 “你要是不会说话,就别说话了。我不会当你是哑巴。” 云怀瑾带着笑,声音温和,客客气气的。 就是说话气人。 “大伯就是这么教你的!” 云怀垚皱着眉指着云怀瑾怒道:“你信不信我写信告诉大伯,让大伯也看看,你现在这目无尊卑的样子!” 云怀瑾起身,直接打掉了云怀垚指着他的手,被人指着很烦,他语气中也透着不悦,“你几岁了?还写信告家长呢?你又能告什么?我打你还是骂你了? 懒得和你废话,这雅间还有一刻钟就要上客了。你有话快说,别在这和我摆谱,我不吃你这一套。” 云怀垚没想到云怀瑾也是和杂货铺那讨人厌的掌柜一个态度,甚至比对方还要讨厌。 他有意要再教训,云怀瑾可不给他机会,“我数三个数,你要是不说找我做什么,就别说了。” 云怀垚闻言要气炸了,不过是被大伯赶出家门的废物,到底有什么脸在他面前这样嚣张? 时间一到,云怀瑾二话没说,抬脚就走。 云怀垚见云怀瑾没说假话,是真的要走,一瞬间有些慌了神。 这才没有再拿乔,将此行目的脱口而出,用命令的语气道:“把你那些生意,移交给家族。还有那能让作物增产和改善口味的肥料方子,都交出来。” 云怀瑾有些好笑的看了对方一眼,他不是很明白,为什么这人说这话时的神态语气,可以那么的理所当然。 “凭什么?” 云怀垚闻言皱眉,很不满意云怀瑾的态度,“我们都是一家人,都姓云。你那庄子那么小,怎么能将这些生意做的更好? 只有靠着云家,才能让这些生意长久的好下去。至于方子,我都不想说你,你不是应该第一时间将方子贡献给家族吗? 竟然还要等我来要,你心里还有没有云家?” 云怀瑾是有心理准备,可他真的没想到,云家人会是这么的,厚颜无耻。 “你人还怪好的,明明可以直接抢,还非要来和我说一声你要抢东西了。” 云怀垚听着云怀瑾的话,总觉得怪怪的,好像是在骂他。 “什么叫抢?为了家族的昌盛繁荣,这不都是身为小辈的你该做的吗?快点将方子还有经营权都移交给家里,还能早点再扩张生意。” 云怀瑾双手相叉,抱于胸前,他的个子要比云怀垚高一些。此时微微歪着头,垂眼看着云怀垚,“我不给。” “你不给?”云怀垚冷笑一声,“不给也行啊,那就让大伯来要,希望表弟到时候,还能如此的坚定。” 要是刚穿来时云家的人来找,云怀瑾或许会忌惮着些。这种忌惮,也仅仅是因为初来乍到人生地不熟的怕露馅,让他们怀疑他不是“云怀瑾”。 但现在,他还真不怕。时隔这么久,人都是会变会成长的,就算是怀疑都站不住脚。 而雍京天高路远,做什么都有个延后性。他那便宜爹,身为朝廷命官,怎么也不可能来这里。 就算是雍京云家真的来了人,又能怎样呢?还能杀了他抢不成?他农庄的生意铺的大,知道他的人也多。 再不是默默无闻的人,云家人以前倒是能,但现在根本没办法悄无声息的杀了他。他若是怕这怕那,畏手畏脚,还活不活了。 这“表哥”威胁两句就想让他害怕,将一切拱手相让,还真是可笑。 “你口口声声的说为了家族,难道你不知道,我根本就不在云家的族谱上吗?我姓云,却已经不是你们云家的人了。” 云怀瑾回忆着原身的记忆,确认他被赶出去,可不是简简单单分了田产铺面在外单过那么简单。 他是连族谱上的名字都被划了。 也就是说,现在云家根本就没有他这个人。 云怀垚还真给忘了,他满脑子都是要以家族的名义,让云怀瑾乖乖的把东西都交出来。 这么一提,云怀垚才想起来是有这么一回事。 想了一下后,他看向云怀瑾,以一副施舍的模样与口吻道:“你放心,只要你把东西都给云家,我到时候一定会替你好好的和大伯说情,让他说服族老再将你的名字加上族谱。” 说完犹觉不够,又说道:“父子俩哪有隔夜仇的,大伯要是真的不疼你,也不会给你这么多东西,还给你带了丫鬟小厮,配了马车车夫,让你在丰水县无忧无虑的生活了。” 云怀瑾平静的反问一句,“那让你爹也这样疼疼你好不好?” 云怀垚闻言怒道:“你敢咒我!” “这不是你口中的无忧无虑的生活吗?怎么就是咒你呢?” 云怀瑾说完便往外走,“时间快到了,赶紧走吧。别耽误了待会的雅间客人吃饭,还有那族谱谁爱上谁上,我反正不愿意上,别带我。” 云怀垚气的跺脚,“云怀瑾,你就不怕云庄出手,将你那些生意都抢走吗?到时候,你就算是带着方子来,族里也不会放过你的。” 云怀瑾停下脚步,他微微侧头,勾唇一笑,“有本事,你就来抢看看。” 说罢背着身挥挥手,直接开门离开。 这雅间是裴家专门给他留的,说是为了感谢他,好味居的所有分店都留着一间雅间。若是他想去好味居吃饭,不管在哪,只要他去好味居,就会有他的位置。 至于云怀瑾说的这雅间只有一刻钟使用时间,待会有客人来这种话,都是不想扯皮太久,骗云怀垚的。 云怀瑾头也不回的走了,云怀垚生气也没办法,只能追出去看着云怀瑾的背影大喊一声,“你会后悔的!” 云怀瑾径直往前,身影连停顿都不曾有。 云怀垚像一拳打在棉花上,气的双手叉腰,转身踢了好几下围栏。 云怀瑾的态度十分的坚定,也极其恶劣。云怀垚知道这人是说不通了,他心里压根就没有家族,没有云家! 明白这点之后,他也不再多待,赶紧快马加鞭的回了永安县,将这一切都告诉他的父亲,云绍和。 永安县云庄内,云绍和眉头紧锁,语气带着微微的怒意,“云怀瑾当真不愿意给?” 云怀垚想到云怀瑾,就翻了个大大的白眼,“不仅不愿意给,态度还极其的差。云家在他眼里,就像是个小玩意,也不知道他哪里来的底气。爹,咱们一定得好好教训他一顿,让他知道云家的厉害!” 云绍和哼了一声,“你大伯山高路远的,教育不了孩子,让孩子变得无法无天,目无尊卑。 我身为长辈,教教底下小辈做人的道理,也是情有可原。” “三儿,这事先别和你大伯说。省的他担心孩子,不忍心教训。” 云绍和准备先斩后奏,也能彻底避免,他大哥万一心软,中途反过来怪他的可能。 事成之后,就算是怪他下手狠也没什么。反正他想要的东西到手了,怪就怪吧。 云怀垚瞬间明白了他爹话里的潜在含义,一想到后面要给云怀瑾好看,云怀垚就忍不住的想笑,看他后面如何再嚣张! “爹,我们要怎么做?” “他们卖什么,我们便卖什么。口味没有他们好没关系,但要比他们便宜。还有,铺子要开在瑾初农庄铺子的边上。 除此之外,再去和瑾初农庄有生意的商船谈生意,我们可以让利,唯一要求就是要他们毁约。 哪怕是违约的银子,我们也可以帮他们给。” 云绍和说完后,云怀垚听的心里不情不愿的,这一下子,庄子里得舍出去多少钱啊。 知道自己儿子是个什么德行,云绍和说道:“这点钱对于云家来说,如雨点一般,并不算什么。 当务之急,就是要在最短的时间里,以最快的速度,破坏掉瑾初农庄的生意链。别为了那点看得见的小钱,失了更大的金山。” 云怀垚爱钱,不过也知道眼下不能心疼那点钱。瑾初农庄生意铺的大,只要破坏掉一环,就很难再运转。 现在确实不是心疼那点小钱的时候,“知道了爹,我这就去办。” 云家财大气粗,没两日就在丰水县和府城买了三间铺子。 还都是贴着瑾初农庄杂货铺买的,铺子定下后,便开始了装修。 云怀瑾在听说三家杂货铺隔壁的铺子,全部突然出售,清空装修后,就猜到是云家人出手了。 三家的掌柜纷纷询问云怀瑾下一步如何,云怀瑾回道:“不用管,一切照旧,就当他们不存在。” 杂货铺的生意哪怕被影响,也不会很大。能一直在他们杂货铺回购的,看重的是味道。 货物源头防范措施要加强,不能让人浑水摸鱼进去,坏了东西。 同时,商船那边也是一个不稳定的因素。 商人与顾客不同,商人追逐的永远都是利益。如果云家给的利益更多,那他们一定会选择云家。 云怀瑾没办法在商船的身上赌,赌他们会因为好味道,而放弃更高的利益,依旧选择瑾初农庄。 会有这样的存在,但放弃的,也会有。 如今瑾初农庄的出货量很稳定,商船若是出现弃货不要,一次两次可以,多了的话,肯定会出现问题。 他得给庄子里的这些货,再想别的出路。 停靠在丰水县的商船,除了崔家的以外,规模都不是很大。 大商船走的都是海运,他们是与海外国家做生意。云怀瑾目前没办法接触到。 现有的商船,来自不同的州府,不过因为他们资金有限,每次订购的那些货物,根本不足以在整个州府售卖。 最多也就是在一两个富县里卖卖。 这样以来,现在会有一个局面,很多地方知道他们的东西,并且很受欢迎,但是量少。 东西足够好的情况下,饥饿营销永远是制胜法宝。 因此哪怕是这些人能多订购,他们也会选择与之前一样。 物以稀为贵,能多赚为什么不多赚呢? 云怀瑾想了一会,外面的市场还很大,他必须得为自己留下后路。是时候让周海草的销售部,出去走一趟。 方三爷被笔墨喊去书房的时候,心里莫名的有些忐忑。 他的直觉告诉他,东家要说三年之期的事了。 进去后,果然就听到了东家说:“当年我们签订的契书,今年已经是第三年。” 方三爷心都提了起来,“是的东家。” 他张嘴想说能不能留下,最终还是没有继续说什么,而是静静的等着云怀瑾决定他们镖局的去留。 “这些年,我对镖局很满意。大家做的都很好,如今灾年已过,太平许多,庄子里用不了这么多的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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